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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弄权术却又有足够的聪明才智。
正是因为眼光和胆略不足,论起参谋辅佐的作用他远远不如陈邦光大。
但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东宫地位如此尴尬,又有谁愿意真心诚意地来助他赵恒保住太子之位呢?只能矬子里拔将军,暂且用之。
“希道,何事如此慌张?”赵恒见耿南仲神色非同寻常,不仅也紧张起来。
“殿下,刚接到口谕,官家三天后的午后要来太子府游湖。”
“父皇上我这来游湖?!”赵恒心中惊疑不定,这事儿有些反常啊,父皇很少上太子府来,更别提游湖了。
“对了!还吩咐太子殿下准备一艘大的平底船,至少长要三丈、宽要两丈,长铺平板无船舱。如果东宫一时准备不出来,官家将调水师从金明池拉一艘过来。”
金明池是皇家园林,位于汴梁城外,池中可通大船,战时为水军演练场,每年端午节皇帝带领近臣在此观看赛龙舟。
“唉!父皇总是这样爱折腾,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想想,他金口一开,耗费民力多少。”
赵桓对赵佶的所作所为看法颇多,两人的行为方式也大相径庭,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对着干,也难怪赵恒不讨赵佶喜欢。
赵佶穷奢极欲、湛湎荒淫,赵桓在东宫则质朴恭俭、不好女色,府上各种服饰器皿、什物库积加起来不及百担,而其中书籍又占了一半,纬帐无文绣之丽,几榻无丹漆之饰,相比其他皇子、大臣来说,算是俭朴至极了。
他左右扫了一眼,自个府上这湖景是不错,但比上皇宫里的湖可差远了。难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父皇是有事跟我交待吗?还是考教我的学问?
他心里虽满揣着疑惑,但也没忘了赶紧发出一道道应对的命令,“希道,赶紧吩咐府上男女老少扫洒庭院、修整枝草,屋里那些平时擦拭不到的犄角旮旯也得都弄干净了。
挑出一艘大船来,按父皇要求收拾干净利落了,布置上地毯和酒器。对了,让后厨去采办新鲜蔬果、整治酒席。
你抓紧去办这些事,我去温习下最近学的几本书,以防父皇考问。”
第491章 湖上斗诗()
赵恒虽然不愿也不会主动迎合讨好父皇,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这也是为人子为人臣最基本的礼节。
耿南仲应诺退了下去,忙着做好迎接圣驾的各项准备布置,打扫清洁、预备酒宴这些事好说,唯独预备平底船这事有些费事。
好不容易从乐天湖里挑出一艘最大的船来,尺寸勉强能够达到圣上要求,赶紧督促工匠将其上的船舱楼阁拆掉,重新铺上平整光洁的木板,其上安置上两张酒桌,为了防止船上的贵人们落水,又在船舷四周添置上一圈栏杆。
待忙完这些,已是第三日凌晨了。
第三日午后还未到,赵恒便站在太子府门口恭迎着父皇。
眼看着日头偏斜,赵佶的辇跸缓缓驶了过来,杏黄色的帐帷还未撩起,便听见车厢里谈笑宴宴,他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父皇和三弟兼“师傅”赵楷,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政和五年赵恒以长子身份被立为太子,第二年他的三弟郓王赵楷便官迁太子太傅,即使太子自己也无出任此职的经历,实属破例。
按照惯例,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皇子不兼师傅官,以子不可为父师。”
具体来说,此职虽是虚衔,但名义上是太子的师傅,有教谕劝导之职,太子对其执弟子之礼。
按这个道理,现在弟弟成了哥哥师傅,皇子成了太子师傅,这不是活生生地打他脸吗?
这种伦常乖舛的奇葩事情也只有他那充满艺术天才、行事天马行空的父皇干得出来。但他能怎么办?不能怒,只能忍!
赵恒待马车停稳,忙上前去与赵佶的內侍近臣梁师成一道将车帘拉开,把父皇扶了出来。
梁师成相貌极其普通,浓浓眉毛下长着一副卑谦的眼睛,看上去老实厚道,不象是能说会道的人,实际上却极善察言观色,处事老道,深得赵佶的宠信。
赵佶生得龙眉凤目,丰姿过人,此时三十有四,正是男人身体强健、心理成熟的时候,看起来潇洒自如、风流倜傥,穿着一身绯色燕居闲服,面带微笑,似乎心情不错。
“大哥!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天春光正好,陪父皇拜访你府上游游湖!”
三皇子赵楷跳下马车,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生得面冠如玉、隆鼻阔嘴,笑容满面、英气勃勃,已经生了一层淡淡的络腮胡,与赵佶长相颇为相似,这也是他受宠的原因之一。
虽然言语间透着亲热,但一个是陪父皇,一个是被拜访,彼此之间亲疏之别立现。
“欢迎欢迎,今天到了大哥府上,三哥得好好喝上几杯。”赵恒压抑着心中的微微不快,老练着打着招呼。
宋代皇子之间的称呼与民间一样,按排行称哥,如排行老九,不叫九弟,称九哥。
赵佶赵佶呵呵一笑,“恒儿,听说你家乐天湖景色怡人,我就邀上楷儿一块过来瞧瞧。”
“荒湖野景,哪能入父皇法眼呀!只是恭敬不如从命,父皇、三哥,请,这边请!”赵恒一边打着相邀的手势,一边在前面引路,将圣驾一行带到乐天湖畔。
此时春日还高,波光粼粼、金光一片,湖面看上去有些耀眼,赵佶站在一株大柳树下,用手搭起凉棚,眯着眼远眺过去,赞道:“好一片湖光美景!”
赵恒得了赵佶的吩咐,准备了一艘大平底船,却不知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在船上放了一张方桌,摆了些果品酒肉,打了张遮阳大伞。
此时他向前道:“父皇,按您的吩咐,预备了一艘大船,咱们可是登船游湖?上面已安排了些下酒果子,咱们边饮边聊。”
“额。。。。。。”赵佶似乎有些意外,与赵楷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尴尬,随后忙笑道:“也好也好!”
梁师成和耿南仲先后伺候赵佶父子登上了大木船,船工们轻点竹篙,缓缓摇橹,木船慢慢沿着湖边绕着圈驶去。
和风细细,水波荡漾,三人在船上且斟且饮,闲聊些家常和朝中乐事。梁师成和耿南仲则垂手立在一旁伺候听命。
岸边有一处迎春花丛,开得正欢快,金灿灿的,满树都是。一阵微风袭,犹如无数金色的蝴蝶满树飞舞,卷起一阵阵浓浓的花香扑向船上的众人。
“嗯!好花!好香!考考你们,各自吟一首关于迎春花的诗吧,以诗助兴,实为雅事。也不为难你们,别人写的也成。”
赵楷素有急智,张口就接下了,“秾李繁桃刮眼明,东风先入九重城。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他吟的这首《迎春花》是宋仁宗朝时集贤院学士刘敞所著。
赵恒则不慌不忙地吟了首白居易的《玩迎春花赠杨郎中》,“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
“好!乐天湖里吟乐天诗,追古抚今,切情切景,当浮一大白。”三人笑吟吟地共饮了一杯。
赵楷赵恒两人吟的诗句,同样是谈论迎春花,意趣却又大不一样,一个说无花愿意黄花配翠叶,让迎春花占了开花先机,贬低迎春花浪得虚名,一个道不要把我错认为蔓青花,极言迎春花不畏严寒、超然独秀。
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是潜流涌动、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要说也是赵楷无事生非,在赵恒府上观花饮酒,吟诗还挑首带贬义的,含沙射影地说我不愿意得到你那副皮囊,所以才让你生得早,从而得到太子之位。
赵恒的反击也十分贴切,别把迎春看成蔓青,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把我这个太子不当太子!
只不过大家都是皇室中人,有文化有地位,争个高低对错自然会含蓄一些,倘若和街头泼皮一般,一言不合便开始撸袖子干起架来那就有失身份、损了颜面。
赵佶自然听出了两人的弦外之音,为了缓和气氛,拉着两人喝了杯酒,借着花香这个话题发挥,扯到作画上了。
“说起花香,我想起来一件乐事,前几日,我给宣和画院的画师们出了道考题,‘踏花归来马蹄香’,你们说说,这画应该怎么构思?”
第492章 象在湖上舞()
宣和画院是宋朝的国家画院,画院画家以“翰林”、“侍诏”的身份享受与文官相近的待遇,并穿戴官服,领取国家发放的俸禄。
这样,国家可以把全国最优秀的丹青妙手汇聚起来,以备己用。
宣和画院画师的选拔方式很特别也很浪漫,赵佶从古诗中寻找一句意趣深幽的诗句作为考试的题目,应考的画师们便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将文字的诗句变成可视的图画。要求画师所作不但切合试题,而且还要求构思巧妙,不落俗套。
赵恒赵楷两人听了,也都沉思起来,踏花也罢,马蹄也罢,那都可以画出来的有形之物,难就难在“香”字上,嗅觉是没法画出来的。
赵佶看着两个儿子在那蹙眉沉思,颇为自得地解开了谜底,笑道:“你们说妙不妙?!有一个画师画了几只蝴蝶追逐穿梭在马蹄之间。马刚踏过花儿,马蹄儿上粘着碎花瓣,还带着花香,真是神来之笔啊!
此画之妙,妙在立意妙在意境。蝶绕马蹄,无形的花‘香’顿时跃然于纸上,令人感到香气扑鼻!”
两人听了,也觉甚为有趣,三人又共饮了一杯,紧接着赵佶又讲了两个朝会发生的笑话,气氛顿时融洽了些。三人在那谈笑正欢,梁师成走近了赵佶,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赵佶点点头,扭头对赵恒微笑道:“恒儿啊,我从玉津园调了一头交趾驯象,听说能够闻歌起舞,我让你准备这艘船,原本是打算让驯象在上面跳舞的,象在湖上舞,鱼在水中游,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难得父皇费心,精心准备了这一出戏目,让我们能够大开眼界。需要恒儿做的,一定尽力配合做到。”
赵恒嘴上虽应承得好,心中却暗自腹诽,“又折腾啥劲啊?!还象在湖上舞!不知哪个混蛋出的馊主意!”
“好!我刚听说你家园子们太矮了,驯象进不来,要先将门拱拆一下放象进来。”
他转而对梁师成道:“守道啊,你不是负责监建明堂吗?回头调一队工匠来,把今天拆掉的门好好重建一番。”
赵恒只得无奈地道:“不用劳烦梁大官,东宫府里也有好使的工匠。”
船工将船慢慢靠了岸,众人站在薰风亭里等了片刻,便见一头大象在两名驯兽师的牵引下,扇着蒲扇般的大耳朵,甩着长鼻子,一摇一晃地踱了过来。
到了湖岸边,极不情愿地通过跳板走到了船上,大象虽然不怕水,但对于摇摇晃晃的船只极不适应,有些烦躁地左右扭头,用它那双晶莹的小眼睛打量着,不耐烦地甩着长鼻子,不时叫上两声表示抗议。
驯兽师不停地轻轻拍打着它的脸颊,抚慰着它烦躁的情绪,又往它嘴里塞了两把嫩竹,它才渐渐安静下来。
驯兽师见大象表示情绪稳定,逐步习惯了周围的环境,便对船工打了个手势,示意将船慢慢开到湖中心去。
船工紧盯着大象的举动,缓缓撑着竹篙,紧张得全身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