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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门口时,只见石沉脸上十分郑重,见了袁云出来,立刻抱拳道:“启禀主公,西凉马超求见。”
袁云一怔,转瞬就笑了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这马超果然是个没耐心的人,本来还猜测,他至少也要熬上半月才会亲自来见面,现在这才几天啊,他就忍不住亲自登门了。
“且让他等着,尽管提供热茶招待,不可怠慢了,等到他喝完三壶茶水了,再来唤我。”袁云说完,悠然的返回了书房内。
此刻甄宓正好画完了一副仕女图,然后悠然的开始在边上题字,嘴中还喃喃念道:“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勾践徵绝艳,扬蛾入吴关。提携馆娃宫,杳渺讵可攀。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
念罢,一副提了诗的仕女图已然成形,甄宓赶紧用镇纸压住,然后就开始耐心的等待字迹逐渐变干。
看到袁云返回,甄宓呵呵一笑,道:“郎君的这首《咏苎萝山》,将西施的美丽温婉表现的淋漓尽致,妾身最喜‘沉吟碧云间’这句,一个“吟”说尽了正当最好年龄的女子的无限心事,此字最妙,喜悦之上似有淡淡的愁绪飘着,叫人又爱又怜了。”
袁云的老脸现在已经不会因为盗诗而尴尬了,甚至连一点羞愧的脸红都没有,李白的诗果然是哄女人的好东西,简直是百试不爽,能让自己的婆娘开心,别说盗诗了,让他袁云真成为大盗也没问题。
见甄宓喜欢,袁云立刻笑道:“你就是个小心眼的,见我给依依作了很多诗,就也跑来索要,羞也不羞?”
甄宓撇撇嘴哼道:“娶妾身过门时,袁郎就亲口说了,一切都会做到公平公正,这话妾身可会记着一辈子哩。”
看着甄宓娇俏的模样,袁云叹了口气,心道真要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又是谈何容易的一件事情,自己因为不像眼下的男人一般视女人如货物,所以注定了以后会十分辛苦,不过每次看见后院这些美丽的女人,又觉得再辛苦也值了。
想完这些有的没的,袁云看了眼桌几上甄宓刚完成的佳作,立刻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好一副字画,甄妹果然是妙手。”
甄宓有些羞怯的笑了两声,然后接道:“妾身这点本事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益州刘璋的仕女图,那才是真正的大家,我之前有收集到一副,画中女子好似活过来一般,十分的生动精彩,郎君以后见了刘璋,定要讨要几幅过来藏着才是。”
听到甄宓如此说,袁云顿时一怔,转瞬就想到了还在前堂等候的马超,他如此急切的找来,看来就不是商道这种私事了,怎么想都是公事。
“看来西凉的马腾野心很大啊,一个汉中还无法满足,竟然想打益州的主意,也难怪他们如此急切了。”
袁云叨念完,就笑眯眯的走到了大门外,然后对着还守候的小六道:“去跟石沉说一声,就说本侯身体抱恙,今日见不了客人了,马超要是想见,就让他明日去曹昂世子的府衙。”
小六喏了一声,就匆匆去了前院。
甄宓见小六跑没影了,才疑惑的问道:“郎君这是为何,既然让那马超在前堂等了这许久,你现在又不见他,岂不是得罪人了?这马超焉能明日再去曹昂世子的府衙?”
袁云嘿嘿一笑,道:“放心,现在即便是我拿棍子撵了马超出去,他最多记恨在心里,明日照样会老老实实过去见面。”
甄宓听到这里,知道一定是什么军国大事,于是立刻闭嘴,再不去询问,那马超走了最好,现在袁郎就是她和青儿两人的了。
甄宓是安静下来了,袁云却整个脑子都开始转动了起来,于是直接走去了门口。
如果帮着马腾打开了汉中这道屏障,他的铁骑确实可以直入益州,但是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立刻会被朝廷打上贼的标签。
刘璋再怎么说也是汉室的子孙,他的封地可不是说动就能动的,马腾凭什么敢如此做?
摇了摇脑袋,袁云觉得现在想这些问题还为时尚早,如果明日马超真的出现在曹昂的府衙,才能说明他们确实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谋划,否则以马超的性子,怎么可能被人驱赶了一次后,第二日还会乖乖的听话。
看着院子里一片白茫,袁云站在书房的门口总算感觉到了一丝寒冷,正准备返回屋内,就见曹节鬼头鬼脑的冒了出来。
到了袁云身边后,这个已经及笄的少女立刻叉腰说道:“曹冲为何算学比我学的还快,姐夫你定然是给他开了小灶。”
袁云头疼的捂住了脑门,良久才说道:“节妹啊,小冲他们在上数学课时,你却非要跟着文姬学《女戒》,还说这才是女子的才学所在,我还能说什么?”
曹节哼了一声,道:“那我不管,今天开始姐夫必须给我补课。”
“补课?”袁云一脸茫然。
曹节再次肯定的点头道:“对,补课,就我们两人!”
第八章 不太愉快的会面()
看见马超走进曹昂府衙的前院大门时,袁云先是松了口气,因为他所猜测的估计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否则马超不会如此压着脾气。
只是这口气才松下去,心里依然迷惑,马腾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拿下汉中还不够,竟然还打算进入益州,要是真给他们得逞了,恐怕最后朝廷的怒火会直接宣泄在他袁云与曹昂身上,因为是火药军帮的忙。
想到这里,袁云突然一怔,心下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昨日我马超刚到洛阳,所以特去袁府拜会老朋友,不想袁候竟然抱恙,不知今日身体可否恢复了?”马超对在门口迎接的袁云,似乎并没有多少客气,说话时连拱手礼都省了。
袁云笑眯眯的回道:“只是前几日偶感风寒,昨日孟起兄走后,竟然就好了,说来还多亏了孟起兄的好福气呢。”
两人互相说完,都在心中无限鄙夷起对方来。
马超自然不会相信袁云的鬼话,因为李利见到袁云时,对方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生病?
袁云也把马超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什么叫昨日才到洛阳,你丫不是早就躲在洛阳才有鬼了。
马超等着袁云胡诌完,立刻指着自己身后的一人道:“这位乃我同僚阎行阎彦明,金城人士,对于西域商道最是了解。”
袁云稍微打量了一下阎行,脑中资料标注的很清楚,曹操后来离间马腾与韩遂时,这人可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想到此处,逐上前一步,立刻拱手一礼道:“彦明兄好气度啊,本侯一见就甚为欢喜,在洛阳的这段日子定要好好盘桓一下不可。”
阎行一愣,实在搞不清袁云这是唱的哪出,不过袁云毕竟是位侯爵,所以他也只能赶紧还礼,脸上也表现的十分恭敬。
马超见袁云如此热情,顿时心中有些不快,他堂堂马腾的长子,待遇还不如一个韩遂的幕僚,这焉能让人舒服?
此刻,曹昂派来的侍卫已经林立在了前院大道的两侧,身上火药军的特质盔甲全副武装,显得十分威武雄壮,人人手握环首刀的刀柄,眼中散发着冷冷寒光,一直注视着马超等人逐渐走近。
当马超与袁云才跨步来到两行军列中间,突然听到所有侍卫大喝一声:“威武!”
威武的‘武’字还拖的特别长,两字一喝完,所有人立刻开始拍打胸甲,发出强烈的金属撞击音。
马超吓了一跳,刚想拔剑却见袁云一脸的恶趣味,瞬间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冷哼一声,道:“袁候的架势倒是做的十足。”
袁云心里都快笑翻了,这种后世衙门审犯人前的下马威,现在用起来效果也非常理想,只是这帮杀才还是要锻炼一下,喊得一点都不整齐,导致气势弱了几分,不理想啊。
“孟起兄勿怪,这般欢迎客人,是火药军的传统,也因为对方是真英雄,才会有如此阵仗,换了是普通人可就没这个待遇了。”袁云胡说八道完,又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马超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对方说自己是英雄,这句自然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的。
两人到了堂内,曹昂早已坐在了主座之上,见马超进来,也只是微微拱手,然后招呼了对方坐在了左手第一席,阎行则坐于马超之下,袁云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右手第一席。
张辽也被传唤到场,此刻正四平八稳的坐在袁云下手位置,满脸都是谨慎之色,不断的在马超身上来回打量。
马超入座前的瞬间,立刻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过来,稍微抬头就看见了张辽,心道此人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今日本想靠着自己强大的武力气场作为镇场的法宝,现在估计是要落空了。
“素闻征西将军马寿成有一猛虎之子,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曹昂说完微微拱手,态度不卑不亢,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袁云见曹昂如此,心里倒是一赞,很少见曹昂处理像这样的‘外交’场面,今日得见才发现曹昂显得相当有经验,而且绝对可以镇住任何场面。
马超此刻也拱手回了一礼,这才说道:“今日我马超来此,主要就是为了两件事情,一件为公,一件为私。私事想来袁候已经有所耳闻,那就是开通西域商道一事,这些不如留待下去后,再与袁候详细商议。
至于公事,就是希望能够与洛阳的火药军再次合作,上次是我们出兵帮袁候平定安定郡,这次希望火药军可以帮我们直取汉中。
张鲁此人实属汉贼,没有朝廷的诏命,就敢在汉中开府设立郡县,大封文武,不除此贼,焉能彰显朝廷的威严?”
曹昂不置可否,没有回话,而是将视线挪到了袁云身上。
袁云立刻起身拱手笑道:“张鲁不过是在汉中设立了一个天师道罢了,人家传播教义,即便是朝廷也不能太过干涉,孟起兄是不是太过忧虑了?”
马上一怔,心中大骂袁云的无耻,之前你袁云可是带着大炮去轰炸人家占据的安定,现在怎么又开始替张鲁说话了?
此刻阎行突然站了起来,拱手报过了姓名后,立刻接道:“这次火药军只需要调派那种大炮就可,士兵与补给全由西凉来出,这样袁候是否满意?”
袁云呵呵笑了一声,看来阎行要比马超聪明很多,马上就将之挂到了利益上,认为自己替张鲁说话,是因为不想火药军有太多损失。
可惜,阎行完全猜错了,老子不想帮忙是因为老子比谁都惦记着张鲁,这个神棍在汉中几年下来可是囤积了不少好东西,不说财宝,光是米粮就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这种好处焉能让别人占去了,更别说你们西凉还抱着别种目的。
想完,袁云唰的一声展开了自己的折扇,然后笑道:“非是我们不同意出动火药军,只是如今朝廷的政策变了,正打算招安张鲁,并且打算拜其为镇夷中郎将,如果此时我们出兵讨伐,岂不是与朝廷对着干了?”
马超一惊,急切的问道:“此话当真?”
袁云心道,这话要是昨天说,那就绝对是在忽悠人,因为他袁云连什么叫镇夷中郎将都不清楚,只是昨日傍晚后,与曹昂、张辽两人商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