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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是许多医师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这样的仕途之路也不好走,虽然只是医官,其中的种种门槛,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考核还是其次,举荐的名额才是千难万难,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一句话,对于另一些人而言便是求之而不得。
冯远面上的表情有些僵,之前老师已经和他提过这件事,他没有想到老师会为他要了一个举荐的名额,说实话,他其实对于入太医监的事并不是很感兴趣,济世救人,他觉得能守着城里的那家医馆已经很满足了,成为医官这样的事想都不曾想过。
“老师,弟子才疏学浅,尚有诸多不足,与老师相比更是相差繁多,实在不敢耽搁了这个名额,老师尚且云游在外,弟子又怎能登堂入室。”
冯远跪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副谆谆受教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实在担不起这个名额,自己的老师一生行医,名满城内,却始终没有进驻太医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举荐的名额,却偏偏要留给自己,冯远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胡闹!”
秦融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总是这样唯唯诺诺的,何时才能有一番作为,他重重的出了口气,沉声道:“伯益,你是为师众多弟子中最愚笨的,旁人一日便能记下的药材你却要整整三日,可是与那几个偷奸耍滑的师兄弟不同,你是他们中最踏实最勤奋的,你知道自己的不足,旁人出一份力,你就出十份力,旁人出十份力,你就出百份力,所以你跑的比谁都快。”
冯远听秦融缓缓地说出这些话,心中很是感动,正如老师说的,他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愚笨,幸亏老师当年没有放弃他,才让他有了如今的成就,便是这份恩情,他铭记一生。
却听秦融话音一转,说道:“可是伯益啊,你何时才能学会争取,学会理直气壮,学会据理力争,与人辩证的时候,你总是退而求其次,如此焉能对得住自己这一身本事,鼻子下面一张口,你不说话,该是你的也要被别人吃了。”
冯远想要说些什么,又听秦融厉声说道:“如今的平原县城,年轻一辈中,你若说自己医术第二,何人还敢言称第一,这个举荐的名额若是连你都觉得不敢当,何人又有这个本事?”
几声质问,冯远愣住了,他没想到秦老医师会说出这样的话,言辞虽然刻薄严厉,不过却字字道着自己的好,这份称赞,是自己跟在老师身边学医数年都不曾得到的,他的眼睛一时有些湿润,眼眶也有些泛红了。
“老师,可是”
冯远想说这份荣耀应该是是属于老师的,十数年前秦融成名的时候,整个平原县没有谁的医术能赶上他,然而整整十数年的时间,却始终没有人愿意举荐这个桀骜的医师,时过境迁,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名额,秦融却将它让给了自己的弟子。
冯远没有说完的话这对师徒都清楚明白,秦融闭着眼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伯益啊,老师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折腾,这是你们的时代了,老师老了,只想安安静静的安享晚年,而你的路才刚刚开始,伯益,老师自己的脾气自己知道,一生行医,不曾服过任何人,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条路老师已经走到尽头,可你不一样,你为人谦逊,与人为善,只是跟在老师身边,实在可惜了。”
“老师!”冯远第一次见秦融这样与自己说话,泪水已经不经意的划过脸庞,他是个孤儿,打小跟在老师身边学医,自己的师兄弟吃不了苦,渐渐地都离开了,唯有他一直跟在老师的身边。
“弟子只想跟在老师身边,安心学医,一生如此,便已经知足了。”冯远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如是说道。
“没有出息!”秦融看着程野,骂了句,“你这样安于现状,将来能有何作为?胸无大志,岂能立足于天下?”缓了缓,见冯远跪坐在那里不说话,他叹了口,说道:“伯益,为师知道你一生追究医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乱世,单靠医术能救多少人,一家医馆又如何安身立命?”
冯远瞧着自己的老师今日有些奇怪,老师常说,行医者最忌讳趋炎附势,若是不能心无旁骛,便会因为旁的事情而一叶障目,对病人的诊断也会出现偏额,耽误了病情。为何今日老师却是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话,恍惚间,他觉得老师真的上了年纪,身子也佝偻了不少。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坐在那里静静地饮茶,许久,秦融才又淡淡的说道:“考核的事情你莫要忘了,具体应试的时间会另行通知你的,老师累了,你也回去早早准备去吧。”
“是,弟子告退。”冯远点点头,起身退了出来。
第284章 茶楼()
程野坐在一家茶楼中,看着楼下街上的车水马龙,过两日便是上元节了,街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许多,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院,都开始张灯结彩,这样的盛况在一年中都不多见。
尽管寒日还没有退去,地上的雪还没有彻底消融,沿街的铺子却已经堆得满满当当,一些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的卖货郎也开始走街串巷,叫卖声不绝于耳,当然,最受期待的还是那些大户人家雇来的表演百戏的戏子,有的已经寻了一块儿空地,搭起台子,表演还没有开始,已经有人叫好。
程野要了些茶点,坐在茶楼中与王越聊着什么,他刚刚帮郑屠户换过药,郑屠户的恢复的很不错,过几日引流条也能彻底祛除了,就等着长肉了。
程野有些遗憾,上元节之前还是没有赶回去,与瓦窑村的大伙一起过节,不过这里也待了一些时日了,如今公孙公子已经能够自理,只要按时吃药便没什么大碍了,等到郑屠户这边的事情忙完了,自己也该返回了。
茶楼内还坐了一些客人,这几日都在议论两件事,一件是平原县何家从外地雇了一个数十人的百戏队伍,准备在上元节前后连演数日,并且在上元节当天,平原县的大小官员也会到访,与所有人一同看戏,意为与民同乐,这日百戏将从早到晚,不间断的演出,着实是赚足了眼球。
另一件事便是传言城内来了一位低调的神医,相传是个少年,当着青云医馆坐堂的面,治好了两个冯医师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而且其中一个患者大伙儿还都认识,便是临街卖肉的郑屠户,于是这两日郑屠户家的肉特别好卖。
茶楼和酒肆不同,来茶楼的文人居多,许多自认有些学问的人,都喜欢在茶楼里扎堆,谈天说地,风土人情也好,时事政治也罢,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当然,其中也不乏附庸风雅之人,喜欢在这里凑热闹,不过无论是哪种人,但凡是坐在茶楼的,不管认不认识,总能因为一两件事说到一块儿去。
在这个时代,茶楼就和新闻转播厅一样,在这里可以了解到天下事,这也是许多文人喜欢来这里的原因,若是自己的一些真知灼见传到几位大佬的耳朵中,被认为见地不凡,说不得就能被人举荐,一飞冲天。
所以茶楼内的人都很能说,很喜欢表达自己的观点,说起来也是没完没了,文人们能说,茶客们也很能说,当然,太过敏感的话题许多人还是会选择回避,否则举荐很可能就成了举报。
“说起来,何家可真是大手笔,一下请了数十人的百戏团,这种事在平原县城可是重来不曾有过,这下好了,附近演百戏的估计全都被何家请来了,也不知今年的上元节有何不同,何家可是花了不少钱吧?”
临近的几个茶桌坐了一些人,正在对这几日的大事品头论足,其中有些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文人,也有只是识得几个大字的闲人。在这里,没人在乎你的身份,见了面,打声招呼,便当是认识了,便是上茶的茶博士也愿意和大家闲聊两句,说的兴起,大伙也都口渴了,便能再卖出去几壶好茶。
“你们不知道么,这钱可不是何家一人出的,赵家与张家也搭了份子,而且县令大人也很支持这件事情,原本只有一日的宵禁解除也特设了三日,现在城内可是热闹的紧,街上到处都是演百戏的,等到了上元节当日,还不知道要多热闹呢。”
有消息灵通的,便在此时炫耀起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脑说出来,“你们可是知道,好端端的,为何今年要请了这么些演百戏的,整个平原县城也这般热闹?”
见众人摇头,那人贼兮兮的顿了顿,吊足了胃口,才说道:“听闻朝堂的人有人下来了,说是体察民情,这些大户便顺应民意,搞了个与民同乐的盛会,但不管怎么说,大伙儿一年到头,也能乐呵乐呵了。”
那人笑笑,却也有人义愤填膺,打破了欢乐的氛围,“如今各地都出现了暴乱,西面更是战乱不止,再加上年前的涝灾,许多人都流离失所,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这些大户人家却还有心思看戏,当真是一副繁华的景象。”
如此一说,有些文人便开始捶胸顿足,好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私以为,国之大器,在于民生,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农户能够风调雨顺,灾民能够重返家园,便是瑞星高悬,如此一年到头,便如上元节这般,人心所向,何愁盛世辉煌。”
那边说着家国大事,这边又讨论起儿女情长,尤其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总能在茶余饭后提供一丝快意,说起今年的百戏盛宴,便不得不说说平原县的何家,这何家是做私盐起家的,后来将盐田充公,便成了正儿八经的帮朝堂卖盐的了,十里八乡的盐田有一半归他治理,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朝堂的关系。
有人说平原县何家其实是大将军何进的外戚,所以才受到如此照顾,不过何家却矢口否认,坦言说自己何德何能,无缘攀上这层关系,不过何家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短短数年,从一个私盐贩子成为县内的大户,肯定是有些门道。
这些事虽然被茶楼内的人里里外外说了好些年,却依旧乐此不疲,就像是后世的娱乐明星一样,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要被揪出来议论上半天,当然,大伙也有说疲了说腻了的时候,最近刚好有件新鲜事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喂,最近城内来了一个少年,相传医术十分了得,想必大伙也都听说了这件事,传言连青云医馆的冯医师也自愧不如,你们可知道那少年是何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说起这个话题,大伙都来了兴趣,这个时代的消息还比较闭塞,许多事情可能几个月后才会传到大家的耳朵中,所以新鲜事情其实并不多,于是发生在城内的这件事便成了一件难得的趣事。
那人环视一圈,却是要卖足关子,王越不禁看了程野一眼,小声说道:“公子,他们要说你了。”
第285章 说书()
程野喝了口茶,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口中说到的少年此时正坐在这里,与大伙一起品头论足。
那天见过程野的行人不少,不过都是一面之缘,也没有瞧得那么清楚,更重要的,当时的那些行人大都是出来做营生的贩夫走卒,那样的人可不会往茶楼里跑,所以此时并没有人认出程野来。
“我可是瞧见了当时的情况,那日我也是在街上闲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