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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让郭胜摒退下人,只留下一个伺候人的便可,郭胜立时也意识到,小神仙的手段岂是让旁人可以觊觎的,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将候在一旁的下人都唤了下去,只留下那个帮自己吸浓的。
顿了顿,郭胜又让那个伺候自己的找一块儿黑纱过来,将自己的眼睛蒙上,这样能瞧见仙家手段的便只有自己一人了,他对于长生的渴望已经到了有些疯狂的地步,便是让仙家瞧病的事,也不可有他人在场,便是迫不得已留下一人,也要遮了他的眼睛,如此才能安心。
程野巴不得对方这样做,越是神秘,越是有仪式感,自己仙家的身份便是越容易坐实,日后行事的时候也能方便许多。
盏茶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妥当,那人在面上遮了厚厚的一层黑纱,依旧是跪坐在那里,将郭胜的腿脚捧在怀里。
程野也开始帮助郭胜清理脚上的脓肿,他故意将动作做得大开大合,好让郭胜瞧得清楚,不过医治的过程却是一丝不苟,若是不能瞧好此人脚上的病疾,仙家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幌子,高明的商家都知道一个道理,若想获取,必先给予。
郭胜瞧了程野的手段,果然是目瞪口呆,小神仙手中凭空便能出现许多自己瞧也没有瞧过的东西,在自己的脚上一阵施为。先不说医术如何,便是一会儿拿出注射器,一会儿拿出手术刀,一会儿又是不知名的汤汤水水,便已经成唬住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光是瞧瞧便已经震惊不已。
果然如坊间传言一般,小神仙瞧病着实与一般的医师不一样,既不用开方子,更不用煎药,全凭手上的黄老之术,郭胜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样可是后悔莫及了。
清创的过程很顺利,用双氧水在郭胜脚上的溃破之处进行冲洗,毕竟是权势熏天之人,伤口处还算干净,然后便是简单的上药了。此事并不繁琐,不过在郭胜瞧来,却是另一番场景,他何曾见过这样瞧病的,想来也只有仙家的本事,这凭空出现的水定然也不是凡物,他叹了口气,若是能接上一些便好了,就这样流在地上实在是可惜了。
程野递给郭胜几片消炎药,让他吃下去,郭胜瞧见那些石子一般的东西的时候,身子不由得一震,这不是白石么?这种东西他自然是知道的,府上也藏了一些,都是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上买来的,至于这东西的药效,不用说,自然是妙不可言,他已经找人验证过了,别的不说,退热的速度真的前所未见。
小神仙头也不抬的将这些白石递给自己,郭胜便再也坐不住了,他之前便让人寻访过白石的来历,想要查明这东西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不曾想小神仙随手便掏出几颗,于是便忍不住问道:“小神仙,这白石”
当着小神仙的面,他也不能只说,不过程野还是坦言道:“闲暇之时炼出的一些小东西,吃了对身子倒是有些妙处。”
程野似乎并没有当回事,只是随口这样一说,郭胜却是不能淡定了,原来这些白石都是出自小神仙之手,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寻了许久都找不到的高人,竟然无意间让自己撞上了。
郭胜有权有势,一生无忧,便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寻访天下能人异士的身上,白石的出现自然是让他趋之若鹜,他曾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让身边的炼丹士仿制白石,却是不得其法,没想到今日倒是瞧见了真正的黄老之术。
第346章 可不是脚疾那样简单()
脚上的清创进行的很顺利,当程野将引流条塞入创口之后,郭胜瞧得是目瞪口呆,他是当朝权利金字塔顶尖的人物,自然是见多识广,却依然被眼前的手法震惊了,若非是小神仙亲自施为,他可不敢让旁人这样做,将脓肿切开,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头发凉。
要不是知道郑屠户也是这样瞧好的,他断然会犹豫半天,不过他有些奇怪,根据经验,这样的伤口很快就会发红,然后出现溃烂,可是郑屠户的背疽好起来了,他也问过其他的医师,几乎所有医师就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有人却做到了。
当然,郭胜永远也想不到抗生素的重要性,只当是小神仙的黄老之术起了作用,所以对小神仙的手段也是愈发信任。
一壶茶的时间,程野便处理妥当了,他拍拍手,看着郭胜说道:“中常侍大人,如此便妥了,不过毕竟是脚上的创伤,这些时日还是不要走动的好,脚面要保持干净,尽量不要沾水。”
程野说的很随意,郭胜却是如捣蒜一般点头,脚上的这个病疾着实折磨了他很久,各种各样的法子都想了,方子吃了不计其数,还背着人请了巫祝,却没有什么效果,眼见着连路都走不了了,这才开始四处寻医。
郭胜的趾骨已经有些变形,若想纠正,就必须得做手术了,程野却是暂时没有这个精力,却不说此人是敌是友,便是告诉对方要将他的脚趾切了,大抵对方也不会同意,还不如就保持这个样子,只要不再恶化便是奇迹了。
郭胜眼见心头的一块儿石头终于放下了,心中自然是喜不胜收,脸上的笑意溢于言表,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嘴角都要和眼角勾搭在一起了,手也是忍不住在榻上拍起来,听程野说话,更是没有一丝疑问,只要点头就对了。
“成,成,都听小神仙的,小神仙说怎么办,咱家便照着做。”这个权利顶尖的大宦官此时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他弓着身子,弯着腰不住的打量着自己的脚丫子,瞧着脚上的创口就像是瞧着一个美人,真是越瞧越开心。
那个下人也已经将遮眼的黑纱摘了下来,也是目瞪口呆的瞧着郭胜的脚面,他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处理溃疡之症的,在宫里待着久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不过此时还是有些发怔。
“主子,小神仙的手段真是妙啊,其他的医师断然是想不出这样的法子,便是想到了,也做不好,真真的不同凡响啊。”
那人也是机灵,他虽然一直蒙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抬眼时瞧见郭胜喜不胜收的样子,便知道小神仙的手段一定是起作用了,于是也不管别的,顺着主子的意夸奖一番便是了。
果然,郭胜此时心情大好,那人的马屁拍得又恰到好处,虽然是在夸小神仙,不过小神仙的手段越是高明,这脚疾便好的越快,郭胜心头的烦心事一直便是这脚疾,若是能瞧好了,他能不开心才怪。
郭胜看着那人乐呵呵的问道:“来福,连你小子也瞧出来了,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里妙啊?”
那被称为“来福”的下人一愣,他只是顺着意思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妙在何处啊,小神仙瞧病的法子别说是见过了,便是听都没有听过,他怎么可能说的上来,不过他也知道主子的意图,并不是让他真的说出什么道道来,主子是开心,所以才会与人打趣。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知道能帮主子瞧病,小神仙的本事一定了得,小的愚笨,没有仙缘,瞧不懂这样的仙法,不过主子就不一样了,不像咱们这些肉体凡胎,主子天生便有仙缘,自然是有仙家护着,保万世平安。”
这个叫“来福”的下人能待在郭胜身边不是没有道理的,像郭胜这样的人,身边的下人不计其数,很多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若想出人头地,混出一番作为,就要有一些本事,这个来福大抵便是如此,不光能用嘴帮人吸浓,还能说会道,至少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晓得如何讨主子欢心。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郭胜听了自然是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顿了顿,他一挥手说道:“来福,去账房领些酒钱,你也下去歇着吧。是了,让厨子准备一些好酒好菜,今日小神仙到访,咱家要与小神仙好好痛饮一番。”
下人来福面上一喜,应了声,便告退了。对于这些下人来说,赏钱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主子能想到你,便证明在主子心中有你的地位,日后只要好好表现,前途自然是不可估量。
郭胜以前只要是睡醒了,见到自己的脚便要发愁,不过今日是不同了,他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越看越是欣喜,嘴上又忍不住说道:“小神仙,还是你的本事厉害,那些庸医们一个比一个吹嘘的厉害,对咱家的脚却是没有一点法子,连个脓包都处理不了,是了,小神仙,这便是黄老之术吧?”
郭胜回想刚才小神仙瞧病时的场景,可谓是神乎其神,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脚上切了一个口子,却不见得怎么疼,他自然是不知道程野是打了麻药的,过些时候,脚上的痛感就会明显了。
程野听了郭胜的话,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个大宦官实在是高兴地太早了,清创及脓肿切开引流只是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后续的事情还有许多,马虎不得。
“中常侍大人,熟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脚上的溃疡之症还需好好静养,小生的手段只是除了病灶,要注意的事情还有许多。”
郭胜此时正是喜不胜收,越瞧程野越是觉得开心,他哈哈笑着,说道:“小神仙,咱家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不过有小神仙在,咱家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一会儿咱家设宴,与小神仙边吃边聊,岂不美哉。”
程野却是摇摇头,“中常侍大人,这顿饭小生可能是吃不成了。”
郭胜闻言,怔了一下,险些从榻上跳下来,“怎么?小神仙可是有要事在身,不妨说出来,咱家别的本事没有,这些俗事还是帮得上忙的。”
他自然是不能轻易让小神仙离开,这个时候若是谁敢打扰他和小神仙吃饭,估计过不了几日,那人便会从城中消失。
程野又是摇了摇头,“小生并无大事,不过中常侍大人身上的病疾还没有瞧完,实在是不可胡乱吃东西。”
第347章 消渴症()
郭胜还沉浸在困扰许久的脚疾终于被治愈的喜悦之中,程野忽然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他顿了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脸上的笑容还僵在那里。
“小神仙,咱家的脚已经感觉好多了,小神仙的嘱咐咱家也记得清清楚楚,不会耽搁,小神仙的意思,可是说这脚疾还有些忌口的东西,只管说,咱不吃便是了。”
郭胜也是被这脚疾折腾的怕了,只要能治好这病,便是少吃几样菜也没什么,忌口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也没什么好说的,小神仙说不能吃,便听小神仙的。
别的事不说,关于脚疾方面,郭胜可谓是小神仙让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是亲眼瞧见了小神仙的黄老之术,自然是深信不疑。
程野摇摇头,“中常侍大人,忌口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此事稍后再说,小生要说的并非是这脚疾,脚疾只是表症,如果里症不除,时日久了,这脚疾还会复发,而且会更加严重,到时候再处理,怕是为时晚矣。”
瞧程野说的严肃,郭胜也收敛起笑容,再也不敢胡乱说话,病疾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很懂,不过小神仙既然这样说了,便自然是不敢怀疑,听小神仙的口气,自己身上似乎还有其他的病疾,而且还是引起脚疾的罪魁祸首。
如此他便再也坐不住了,若是旁的医师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