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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得海又是一阵叹息,许多人已经将这里当成太医监了,但凡是有个身体不适之类的,都会跑来种痘坊问诊,那些大户人家更是指名道姓的希望程医师能出手瞧瞧,连得海倒不是为太医监抱不平,那些太医监不思进取的老家伙他也看不过去,不过,这里毕竟是种痘的地方,程医师不光要处理痘坊的各项事宜,还要负责讲解种痘的手艺,实在是分身乏术。
总是有人这样找上门,请求程医师出诊,种痘的事情便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延后,连得海也只能望洋兴叹。
“程医师正在后堂与人讲解种痘的事宜,此时实在是不方便。”连得海叹了口气,“离四,你去和那人说,改日再来吧,实在着急,可以先去太医监瞧瞧,若是不成,再来这里不迟。”
克离四点点头,正要离开,程野却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看着克离四笑了笑,摆摆手,“离四,还是回来吧,既然有人上门了,也不好再往出赶,咱们种痘坊刚刚起步,也只能靠这样赚取一些口碑,等到日后种痘真正开始了,也就没这个闲工夫了。”
说着话,程野已然往外面走去,克离四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连得海静静地瞧着,又是一阵叹息,看来自己与这个少年的成就越来越远了,自从上次曹远那件事发生后,连得海便发觉自己这个打小便是天才的孩子,在那个少年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以前还觉得自己还能望其项背,如今却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稍不留神,怕是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坊外停了一辆马车,瞧着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牵马的是一个年轻的后生,看样子十分机灵,见到程野出来,赶忙迎了上去,一边与程野行礼,一边道出来此的缘由,说是自家的老爷重病在身,瞧了许多医师都不顶事,实在没有法子了,只好找到这里。
大多是人来此寻求程野帮助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程野知道他们的言语中或多或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都是为了瞧病,也不好指责什么,与克离四交代了几句话,便乘上马车,缓缓离去。
那拉车的后生倒是能说会道,不过许是怕程野厌烦了,几句话之后,便住了嘴,安心的驾车,车子徐徐而行,不久便出了城,向远处驶去。
程野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偶尔掀开车窗的一角,向外面瞧瞧,车子越走越远,俨然已经到了城外不知名的一条山路,周围都是杂草竹林,不时有虫鸣鸟叫,倒是显得格外清幽。
渐渐地,眼前竹林深处,出现一个院落,院落不大,有一处简朴的草庐,车子在竹林外停下来,那个后生扶着程野下了车,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庐,“我家老爷就在庐中候着,劳烦程医师了。”
那后生并没有再向前,说着话便牵着马返身而回,程野伸着脑袋打量了一眼,院子虽小,却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有些隐士清幽的气息。
走近了,可以看到草庐四周有常年住人的痕迹,一旁的竹篦上放满了腌制的干菜,门前的竹竿上也挂着一些熏干的腊肉,另一头甚至还放了一个不大的石磨,看来此人倒是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程野记得那个拉车的后生喊这个草庐内的人为“老爷”,看来这是一个有些身份的人,不过年纪大了,便想着过一些简单的生活,便在这里闲居下来,倒不是因为生活的贫瘠,一个贫瘠之人可买不起马车雇不起下人,更不可能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密林深处。
程野冲着院子里轻轻地唤了一声,似乎是没有人,并无人相回应,顿了顿,程野推开拦腰高的院门,走了进去,院中确实是空无一人,也不知院子的主人去了何处,程野一边等待,一边打量起院子的陈设。
草庐有翻修过的痕迹,院子后方还有一小片农田,种着一些青菜,农具就顺手放在边上,对过还有一处用竹条圈起来的地方,应该养着什么东西,不过此时却是空无一物。
程野瞧见院子当中摆了一个竹榻,还有一方书案一般的巨石,以及几个石墩子,巨石上摆放着几个茶具,想来是这里的主人会客的地方,便自顾自的在竹榻上坐下来,当然,此处应该是主家的位置,不过既然主人不在,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稍坐了一会儿,院子外面忽然响起几声吆喝声,程野起身瞧去,却见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人赶着一群鸭子,正向这里走来,那人手里拿着一根纤细的竹竿,轻轻摆动,颇为惬意的驱赶着这群鸭子。
转眼间,那人已经来到近前,瞧见院子里的程野,毫无意外的道了句:“程医师,别来无恙。”
那声音有些耳熟,待到那人将头上的斗笠除去,程野顿了下,不由得也是笑了笑,“别来无恙,陶员吏。”
第556章 反击开始(下)()
蓑衣下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程野并不陌生,正是昔日瓦窑村的员吏陶翁,之前便隐约得到一些消息,陶翁出现在山阳县,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陶翁赶着鸭子进了院子,让程野稍候一会儿,待到将那群鸭子送进竹栅栏里面,这才从后院走出来,将身上的蓑衣随手挂在一旁的竹竿上,让后从屋内拿出一个红泥炉子,放在院子当中的石台上。
陶翁闲庭信步的张罗着,又取了一些茶壶茶碗,这才在那个石台跟前坐下来,程野接过茶碗,不由得笑了笑,这茶碗是最粗糙的陶碗,茶壶也是随手捏制的泥壶,看来这陶翁还真在这里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陶翁换了一身灰布道袍,与他在瓦窑村时的打扮相差无二,见到程野丝毫没有生疏的意思,一边烧茶,一边与程野闲谈起来。
“程医师,瓦窑村一别,许久未见,真想不到,昔日那个村里的小医师已经成了如今的小神医,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陶翁丝毫没有因为昔日瓦窑村的那些所作所为而有所愧疚,更别提刺伤里正,勾结山匪,反倒是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竟然面色平静的与程野叙旧。
程野多看了眼前的老者几眼,也知晓大老远将自己请来这个草庐瞧病的并非是什么久病难愈的患者,而是眼前的这个陶员吏,说起来,他与这个陶员吏可谓是几次交手,皆是有惊无险。
先是在瓦窑村的时候揭穿了陶翁寿春膏的事情,以至于陶翁临死反扑,绑架了里正,又引来了山匪,险些毁了村子,之后又在工业园收留的灾民当中安插眼线,企图破坏工业园的建设,好在发现及时,没有酿成恶果。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程野知道了陶翁回到山阳县的事情,不过至此以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程野也就不再过问了,不过陶翁的事情他却时刻放在心上,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很让人在意,这个老者身上藏了许多秘密,更让人无法介怀的还是他口中的药老,陶翁或许只是一个马前卒。
程野一直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目的又是如何?
在这里见到这个老者,程野还是有些意外的,他看了眼那个草庐,笑道:“陶员吏真是好雅兴啊,昔日一别,依旧是这般仙风道骨,只是不知陶员吏是求的什么仙,问的什么道?”
两人都是颇有意味的问话,这样一堆冤家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饮茶,旁人瞧见了,当真是以为二人是什么莫逆之交,丝毫不会让人想到曾经痛下杀手的事情。
“老朽不过是习惯了这样的恬静,不惜吵闹罢了,至于求仙问道那样虚无缥缈的事情,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年纪大了,也分得清什么事黄粱一梦。”
陶翁用一个小木棒在红泥炉子上的茶壶上敲了两下,看着程野笑道:“倒是程医师是否明白,老朽请你来此是何目的?”
程野倒是喜欢陶翁的看门见山,没有拖泥带水,倒是让他省事不少,省得自己旁敲侧击了,便也是直言道:“怕不是为了瞧病吧?”
陶翁摇摇头,又是点点头,“程医师瞧病的本事,老朽也是如雷贯耳,说实在的,区区一个种痘坊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闻程医师的种痘坊是为了防治痘疮,若是如此,当真是足以名留青史了。”
看得出来,这个隐居山林的陶员吏对于程野的一举一动很是了解,似乎不出门,便可知晓青州城的大事小事。
陶翁说这些话的时候,并非是完全的客套,对于程野的这些成绩,这个曾经的太医监员吏还是极为赞赏的,甚至还有些推崇。
不过他终究了摇了摇头,又是说道:“程医师,老朽便直说了吧,依着小友的本事,想要在这天下闯出一番名头却也不难,只要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好医师,莫要多管闲事,老朽可以保证,日后程医师的名字定然会名扬天下。”
说话间,炉子中的茶壶已经开始冒泡,陶翁抓起手边的一团麻布,将茶壶取下来,慢条斯理的倒了两盏茶,顿时院子中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程野自然是听出了陶翁话里有话,有一丝拉拢的意思,又有些威胁的意味,义庄尸检的时候,大部分样本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便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放火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他可不相信那场大火只是一个偶然。
如今眼前的老者又说出这番话,他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得出来,自己的一些做法挡住了某些人的路,他们坐不住了,终于开始露面了。
程野心中的想法越发清亮,他抓了抓脑袋,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那王家是不是正是忤逆了你们的意思,这才遭此劫难,小生若是今日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怕是也走不出这个林子吧?”
陶翁端起茶碗,吹了口气,在嘴边蹭了蹭,又放下来,他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大抵已经觉得胜利在望了,“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天理,以小友的聪慧,相信不会做螳臂当车的事情。”
程野已然是有些心知肚明了,看来山阳县早就是他们谋划中的事情,程野端起茶碗,在鼻间晃了晃,没有喝,却是倒在了地上,“可惜了一壶好茶啊。”
陶翁抬头瞧着程野,摇摇头,眼中倒是有些遗憾,又是叹了口气,“程医师,你走了一步臭棋啊,一子错,满盘皆输。”
“是么?”程野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少顷,见老者一脸疑惑,这才又是笑道:“陶员吏,你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会这样安静?”
陶翁怔了一下,立时意识到了什么,却见院落外的竹林间有些响动,紧接着草丛中走出几个人,皆是花花绿绿的打扮,脸上也不知用什么染料涂成了绿色,走到近前,将手中拖着的几个人扔在地上,瞧着已然是没了气息。
陶翁脸色大变,自己安插在外围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解决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下意识的打量了两眼,不由得更是惊讶,那些冷峻的面容他丝毫不觉得陌生,竟然是瓦窑村的村民。
陶翁回首去看依然坐在那里的程野,震惊之余也知道在劫难逃,不由苦笑一下,程野神色淡然,起身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处理干净。”
第557章 大乱()
东街的一个宅子门前,停了两队将士,皆是手持兵刃,一脸肃然的样子,路过此处的几个行人瞧见了,自然是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