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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崧怀里,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香肩耸动,嘤嘤而泣。
“皇上……太可怕了……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朱由崧笑着轻拍其肩好言安慰,“怎么会呢,朕说过,只要有朕在,就会保你平安无事的,都过去了,皇后不怕……”
不怪金皇后多愁善感,对于一个柔弱的女人,今天的阵势大都会享受不了的,其实朱由崧也不轻松,想想今天的事也很有感触,这么大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说白了这就是战场,几起几落,一波三折,特别是想到与马銮近身搏杀,与死神擦肩而过时,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看到金皇后惊魂甫定的样子,只得轻抚其背以大男人或是一个丈夫的身分来安慰她,乱世红颜,要么薄命,要么祸水,愿意同甘苦共富贵者不多,眼前的金皇后就是其中一个,这一点朱由崧很是满意,今天的事让两人的心拉得更近了。
那些随行的内侍和宫女们像做了一场恶梦一样,如今总算熬到这场恶梦结束了,心里念祷着,祈求上苍保佑平安无事,跟随龙辇左右徐徐面行,文武百官没想到贺喜贺成这样,一路上噤若寒蝉,想想刚才心有余悸之余,感叹陛下神功盖世,胆识过人,就连一向好妄议朝政的东林党和复社的人也不得不为皇上歌功颂德,当然包括崭露头角的郑大木。
当然朱由崧起驾回宫了,这些锦衣卫可不能全部撤走,卢九德让东厂的掌刑千户李全带着数名厂番留下负责,并留下两个千户所的锦衣卫归他指挥调度,清扫战场,查封马府,该抓的抓,该审的审,并抄没物品。
马府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之后,留下一个千户所的锦衣卫动用大车小辆往皇城拉东西,金银珠宝等等凡是值钱的能带走的全部上账装车拉走,吩咐完之后,李全带着几十名厂番和一个千户所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又查抄了阮大铖的家和赵之龙的家。
这两个府上的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老爷到总督府驾喜去了,没想到这一去不复返,回来的却是抄家的厂卫,吓得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李全按照皇上意思没有杀人,只是抓该抓的人,抄家,然后听候皇上旨意。
阮大铖和赵之龙都是身居高位之人,这二人与马士英沆瀣一气,利用手中的权势没少捞好处,因此他们的宅子值钱的东西也很多。
查抄完阮大铖和赵之龙的家后天已经黑了,但李全并没有摆手,又连夜杀了个回马枪,抄了保国公朱国弻的家和操江提督刘孔昭的家。
别看国库和老百姓手中没钱,这些勋臣哪个都是肥得流油,因此这两千多人一直忙活到天交二更,才告一段落,可把负责拉东西锦衣卫累坏了,从马士英的家,到阮大铖和赵之龙家,再到朱国弻和刘孔昭的家,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装了多少车他们自己都计不清了。
这五大家查抄出来的东西折合成银子不下一千万两,得报后的朱由崧点点头,抄家得到甜头的他还算满意,当即传下口谕,这些仍然不入国库,全部充入内帑。
原来那个荒淫无度的朱由崧私房钱本来就很充实,前者抄了大太监韩赞周的几百万银子,现在又查抄了五个乱党上千万的银子,这两笔收入使内帑库鼓胀得都要暴棚了。
朱由崧的心里一下子有底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练兵强国,平息流寇,抵御鞑子哪一项都离不开钱,有了这些银子做为资本应该能够周转一阵了。
至于以后如何让亏瘪的国库鼓起来,那是稳定住局势以后才容考虑的事。朱由崧如此打算,却为东林和复社的人留下了议题。
朱由崧的脑袋很清醒,虽然马士英和阮大铖一党覆亡了,但眼前的形势依然严峻,七八万京营兵和上万名操江水师必须进行整肃,容不得有半点懈怠。守土打仗还得指望这些人,整肃好了这几万人马就是立国之基,否则还可能引起动荡。
因此回宫后,他立即在武英殿召见了内阁首辅高弘图,兵部左侍郎史可法,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刘宗周,户部尚书吕大器,礼部尚书钱谦益和礼部左侍郎吴伟业,左右都御使左懋第和黄端伯等人,当然卢九德、李国辅和郑鸿逵等厂卫的头子也在场。
这些人跪伏在地,听候皇上训示。
其他人心里平静,独有史公可法心里直敲鼓,不知道吉凶祸福。
因马士英、阮大铖和赵之龙等人的下场太震撼了,他亲眼目睹,还操江提督刘孔昭也大狱了,这些人都是兵部的骨干,自己身为兵部的左侍郎会不会牵连其中呢?
(本章完)
第50章 运筹睢州()
但是史可法一想到自己与马士英一党向来不睦,毫无瓜葛,身正不怕影子邪,陛下又这么善恶分明,最近处理的几件事英明而果断,应该不会诛连无辜,因此心里稍稍安定些。
果然朱由崧没有拿他说事,而是让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徐石麒配合他,立即着手整肃经营和操江水师,该补发饷银的由内帑支出补发饷银,不准拖欠一兵一卒半两银子的军费,该撤换的撤换,该调防的调防,该羁押的羁押,该砍头的也毫不留情。
由于马党刚伏法,怕引起京营兵和水师营的动荡,朱由崧按照首恶者必办,协从者可以不问的原则,告诉史可法和刘宗周,马党罪魁祸首们均已伏法,此次整肃不可诛连太广,在整肃的过程中,由左右都御使左懋第和刘宗周全程监督,让祖海带锦衣卫密切配合,司礼监秉笔兼御马监掌印李国辅负总责。
锦衣卫都指挥使郑鸿逵当然不能闲着,马士英、阮大铖、赵之龙、朱国弻等虽然已经伏法,刘孔昭在押,但事情还远没有完,这些人的家属党羽须羁审。得由他负责审清问明后,是杀是放,拿出个具体方案。
查抄这几个大员可不是小事情,因此,朱由崧让吏部、礼部、户部和刑部配合郑鸿逵处理此事。
这次独没有给卢九德安排任务,但这个提督东厂的掌印太监很是老练,一点也不着急,知道皇上有自己的打算,朝堂如此换血,事情多着呢,皇上绝不会忘了自己。
果然,朱由崧将这些文武大员打发出去后,独把卢九德留了下来,“朕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命你为河南总督,代表朕到睢州住上几天,慰军督师,记住不准欠军费一兵一卒,一两一文,朕给你拨付军费一百万两由内帑支付,连同整肃之后的两万京营兵归你调度,军队和军费随后就到。”
卢九德深感意外,眼前马党的事还没彻底结束,皇上就在运筹另一件大事了,京营兵连同操江水师算也不过八万人马,还要再派到河南两万,不用问是要自己督师河南讨贼灭虏,雄心勃勃的皇上这是下决心要光复大明啊!
卢九德热血上涌,躬身施礼道:“皇爷差派,奴婢纵然肝脑涂地也不敢有辱使命。只是睢州兵不过几千人马,连同整肃过的京营兵也不过三万之众,一百万两官银皇爷怕是另有他用吧。”
朱由崧点头,知道卢九德性勤干,谙练兵机,崇祯在位时就令他督师凤阳,平定盗贼屡立战功,现在朱由崧立足未稳,缺乏帅才,这才想到了卢九德。
果见其一说话就是内行人,又道:“当然,这一百万两官银补齐这睢州官兵的军费只是一个方面,整顿军务,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安抚流民,修筑工事,收复失地,半年之内,朕要你的摩下有十万兵马。”
“这……”卢九德犹豫了,前面的几项任务,整顿军务,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安抚流民,修筑工事,这都好办,但是后面的收复失地,半年之内,摩下有十万兵马,这可难了。
因为他知道河南大部目前尚在李自成控制之下,仅剩下一个蛋丸之地的睢州,给他两三万人马能守住睢州就算不错了,还要收复失地,半年内摩下要达到十万人马,就算不打仗,至少还得招募八万人马,这不是开玩笑吗?
“怎么有困难吗,睢州兵不听调度朕可以赐你尚方剑,先斩后奏,军费不够朕可以再划拨。”只要能保住河南这块战略要地,朱由崧都舍得大价钱。
“皇爷圣明,不是钱和权的事,收复失地,半年招募八万人马,难呢……”卢九德不住地摇头。
朱由崧明白了,笑道:“你放心,朕已经看到了,一个月之后闯贼必败退秦地,而鞑子必然乘胜追击无暇南下,介时正是收复失地的好时机,另外鼓励流民从军,还有,无论闯贼的人马归降还是投降鞑子的我大明军民再来弃暗投明,一律来者不拒,收编摩下,令其为大明效力,且莫虐待屠戮俘虏,还什么问题吗?”
朱由崧虽然痛恨降敌卖国者,但是战败被的俘虏和被迫事清事贼的军民与那些畏刀避剑、投机卖国、不惜出卖祖宗灵魂换取升官发财的汉奸绝对是两个概念,眼下又是用人之际,因此才这样指示卢九德。
朱由崧当然知道,经历甲申之变,地处中原腹地的河南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很多地方官不谋政,军不修边,很多衙门形同虚设,老百姓躲避战乱死走逃亡,田园荒芜,饿殍遍地,一句话现在的河南破蔽不堪。
正因为如此,历史上满清铁骑在陕西收拾完李自成之后,南下时几乎是长驱无阻,才有了后来的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
现在的朱由崧当皇上了,既然此朱由崧非彼朱由崧,就绝对不能让历史的悲剧重演,白白地便宜了那些猪尾辫和鼠尾辫们,来到这片土地上,烧杀抢劫,什么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对无辜民众横举屠刀。
但卢九德依然疑惑,那么彪悍的李自成一个月会败于鞑子之手?山海关之役只是个例外,李自成手下雄兵百万,摩下的谋士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皆有王佐之才,大将刘宗敏、郝摇旗、李过、刘芳亮、高一功等等,皆骁勇绝伦之辈,那么厉害的天雄军和关宁铁骑皆不是对手,难道真的就弄不过关外的建奴鞑子?皇上凭什么这么肯定?
但看卢九德看自己的陛下说得那么胸有成竹,卢九德哪敢抬杠,只得把这份疑惑埋在心底,躬身道:“奴婢懂了,一定按旨意竭力而行。”
朱由崧取过那把斩杀过马鸾的宝剑递给卢九德道,“让翰林院连夜拟旨吧,明天一早你就起身赶往睢州,另外正式擢升陈潜夫为河南巡抚,擢升袁枢为睢州总兵,把这些旨意也一并带过去吧。”
“奴婢领旨。”卢九德跪下接过天子剑,重重答应着磕了个头,退出去了。
(本章完)
第51章 知朕者,皇后也()
将卢九德打发走之后,朱由崧把身子靠在龙椅上长出了一口气,为了铲除乱党马士英等人,他苦心孤诣了这么久,终于告一段落了。
负责侍候的内监宫女们小心地上前伺候,有捧茶端水的,还有揉背捶腿的。
朱由崧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闭目养神享受了一会儿,觉得舒服极了。
“皇后娘娘驾到!”等他睁开眼睛,刚一坐起来,外面的小黄门一声鸡叫,花枝招展光彩照人的金皇后飘然而入。
女人真是水做的,才两个多时辰,金皇后就从金魂甫定缓过来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眯眯地向朱由崧飘然而来。
“皇上,该用晚膳了……”金皇后燕语莺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