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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这么回事……陛下让爷立即过去见驾。”小太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李国辅做梦没想到,祸从天降,惊得他险些没从太师椅上摔下来,宫中的婢女命中草芥,死一个宫女陛下竟然震怒了,也怪这个小兔崽子太不长眼,你惹谁不好,怎么惹贺妃的宫女?这可要了咱家的命了……李国辅浑身哆嗦,脸色苍白,颤抖着手,“小兔崽子,你这是放着地上的祸不惹,惹天上的祸,要把咱家害死不成……”
“爷赶紧想想办法……”小太监慌张道。
他们最清楚不过,被厂卫投入大牢,可比不三司衙门的监牢,厂卫的大牢就是鬼门关,好进难出,就是铁打的汉子,提起厂卫诏狱,也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何况陛下又让他亲自去见驾,他对陛下最为了解,赵林那一关难过,他这一关更难过。
“你带上这个,赶紧去找国舅爷金成,让他务必去见金皇后,迟了就来不及了,快去……”李国辅已经乱了阵脚,强打精神,翻箱倒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锦拿,打开一看,福禄祷三星人眼着三色光芒,满屋都流光溢彩的,这东西他太舍不得了,最后一咬牙塞给了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知道,这是李国辅的最上心的宝贝,没事就拿出来看,拿出来满屋就是珠光宝气,价值连城,看来他的这位爷真是豁出去了。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揣好锦盒,撒退就往外跑……
李国辅看着小监仓皇的背景,两眼无神,把无关的太监全部打发出去,自己动手换了一身崭新的太监服,对着铜镜默默道:“陛下呀,我的爷,无论如何,这次您一定要高抬贵手,为奴婢留条根吧,这畜牧实在是该死……奴婢也有罪,但是这些含念在老奴伺候爷鞍前马后,办事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差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愿老天保佑,龙目有恩……”说着他老眼有泪滚出,双掌合什,像个虔诚的教徒。
然后,擦干眼泪,带着两个太监急匆匆奔勤政殿而来。
朱由崧正在勤政殿坐着,面沉似水,李国辅一看朱由崧那脸色就知道今天他们爷俩够呛,多远就跪下了,用膝盖当脚走,往前趴了十几步,简直是一步一磕头了,“皇爷,奴婢叩请圣安……”声音都是颤抖的。
朱由崧瞟了他一眼,要平时早就让他起来,实际上朱由崧对李国辅的印象一直不错,穿越之前他对太监也有偏见,不过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他对太监这个职业有了重新的认识。
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他认为太监也有肱骨之臣,远的不说光大明就至少出了两个大贤宦,英宗时期的冯保就著名的贤宦,任何情况下都忠心护主,现在他身边的卢九德也称得上贤宦,忠于皇上,一生事两代帝王,忠于大明,至今没有任何污点,本来他把这个李国辅也列为贤宦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朱由崧对他的看法已经大打折扣了。
(本章完)
第782章 宋氏弟兄入朝(一更)()
朱由崧不说“平身”二字,李国辅就得一直趴伏着,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已经是鬓发斑斑,身材臃肿,跟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朱由崧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也不是不可怜他,看了看他,声音缓和下来。
“你知道朕因何召见你吗?”
“回陛下,奴婢有罪,赵林这个畜牲罪不容诛,奴婢犯了失察和监管不严之罪,请陛下责罚。”李国辅往上磕头。
“杀人尝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天经地义。赵林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不晓得,他之所以如此飞扬跋扈,草菅人命,有恃无恐,是因为有你棵大树给他罩着呀。”
朱由崧此言一出,吓得李国辅连连磕头,“奴婢知罪,求陛下降罪。”
“平身吧。”朱由崧也有些不忍,毕竟李国辅只负有连带责任,或者叫领导责任,另外这一案锦衣卫那边还未查清,做最后的定论,李国辅平时对他也算是忠心耿耿,现在治他的罪为时过早。
“谢陛下。”李国辅爬起来出了一身汗。
“今年贵庚啊?”
“啊不敢,奴婢虚度光阴五十六载。”
“也不算小了,这些年跟在朕的身边左右,征战南北,鞍马劳顿,也的确够辛苦的,现在大明已经光复,你也该歇歇了,御马监那一块暂且让卢九德先张罗着吧。”
几句话,朱由崧等于停了他的职。
“多谢陛下体恤,奴婢遵旨。”李国辅再次往上叩头谢恩。他当然知道,陛下已经对他法外开恩了,这是要让他告老还乡,如果要降罪于他,肯定不会这么便宜,至少于得下狱坐上几年,那他这把老骨头估计出不来了。
用后世的新词来说,这是引咎辞职。李国辅这条老命算保住了,晚年也不用在监狱中过,他已经很满足了,他感念陛下的恩德,又想到他的亲生儿子赵林,应该是凶多吉少吧,他不敢往下想了,只有听天由命,另外他寄希望于国舅和金皇后,能保住赵林这条狗命,他就不敢再奢望什么了。
李国辅谢恩之后,回府处理他的后事去了。
代行天子到南疆去犒赏三军之事,朱由崧只得改让御马监的另一个太监安林前往。安林是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在御马监论地位仅次于李国辅,现在李国辅倒台了,卢九德不在朝中,朱由崧就派到了他的头上。
安林领旨后,才听说李国辅出事了,吓得他赶紧躬身自省,还好陛下不在京时,他没做出格的事,手下也没有恶奴,可得看好他们,他暗暗告诫自己,否则像李公公这样,自己哪一天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别看还未惩治凶手,李国辅之事很快传遍朝野,百官震动,朝野震动,连京城的老百茶余饭后都在悄悄地议论这件事。
这件事等于给整个太监系统敲响了警钟,也不只是太监系统,包括内阁六部,文武科道,三司衙门等等文武百官,他们不但约束自己的同时,还给子女妻妾上紧箍咒。特别是那些贪官污吏,和游手好闲的王孙公子全都收敛了,低调做人做事,生怕被陛下和厂卫抓住把柄,连李国辅这样的树大根深之辈说倒台就倒台,何况是他们?陛下可不比崇祯。
有的传的更甚,说陛下这次是有意拿东厂开刀,这叫割肉去毒,目的当然是为了震慑奸邪。不信你们等着瞧吧,那个作死的太监赵林肯定难活。
有厂番把民意奏报,朱由崧听了觉得他们解读得也算正确,但只是付之一笑,也不多言。
这时有太监来报,“启奏陛下,卢公公奉旨还朝。宋氏弟兄跟随着公公已经入京了。”
“卢九德果然不负朕望,待朕亲自去迎。”朱由崧闻报大喜,宋应星、宋应升这哥俩一来,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这是两个科学家,他们著书立说,农业、手工业、机械、造纸、纺织、煤、盐、油和、兵器、火药等,各个方面均有很高的造诣,朱由崧学过历史,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是当是最全面最端高的科技成就,被称为百科全书,朱由崧最看重的当然还是他们哥俩的军工方面的造诣,训练远征军,很多课题还等着他们呢。
朱由崧知道,崇祯时代这哥俩就入仕了,但没有人识货,让这样的大才屈居地方当了个八品推官,七品县令,还任过教书匠,崇祯上吊之后,那个朱由崧登基后也照样不识货,一个弄了个兵巡道,相当于一个地级市区长,一个弄了广州知府,鞑子入北京,这哥俩觉得报国无门,始终不得第,便辞职回乡了,他们的祖籍是江西新奉。这当然是原来的历史发展走向。
现在朱由崧穿越了,三身一体,对这些细节他当然知道,几年励精图治已经改变了大明的命运,逆天成功,朱由崧岂能再让明珠暗投?一定得让人尽其才,才尽其用,他的强国目标才会实现,这当然不能靠哪一个人的努力。
悉知他们的景遇,朱由崧开始还担心他们哥俩心灰意冷,不愿入朝为官,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跟着卢九德入朝了,朱由崧焉能不高兴?也是为表示他重贤任能,唯才是举,朱由崧起驾出皇宫迎接。
内阁首辅高弘图、内阁次辅王铎以及六部的高官,都跟着圣驾,排成了长队,京兵和差役们早就把几条街戒严了。
朱由崧的圣驾刚出皇城,风尘仆个的卢九德等人就到了。
朱由崧跪倒见驾交旨,并把宋氏哥俩叫过来见驾。
宋应星和宋应升皆是有学问有修养之人,参加过科举,当过官,他们哥俩根本没有想到,陛下能下旨去请他们出仕,现在的弘光大帝还了得吗?功成名就,真龙天子。像他们这些芝麻小官,早就遗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是陛下却记得他们,还派提督东厂的大太监卢九德亲赴他们的家乡。
宋应星和宋应升深受感动,觉得陛下真是有道的明君,跟着这样的帝王大有作为。因此他们哥俩一天都没耽搁,把家里简单安排了一下就跟着卢公公来到了京师。更令他们哥俩没想到的是,陛下还亲自率文武出皇城迎接,这是何等的荣耀?
因此,宋氏哥俩感激涕零,拜伏在地。
(本章完)
第783章 增兵东北边境(二更)()
朱由崧立即加封宋应星为翰林学士,加封宋应升为詹事府少詹事,同时,让两个人兼职皇家军政学堂主事。
朱由崧一句话,两个人都是四品官,此前,他们俩当过八品官七品官,还做过广州知府。但是跟现在没法比。现在的四品官是京官,而且,詹事府,翰林院,是大明朝最权威的学术机构和科研机构。詹事府和翰林院是转阶机构,用后世的话说,宋氏哥俩一入朝便被封为两院院士,可谓是一步登天。
宋氏哥俩受宠若惊,感念皇恩浩荡。朱由崧让他们沐浴更衣,并派专人把他们的一家老小接进京城,宋氏弟兄数日后走马上任。
具体说朱由崧是让他们哥俩到军政学堂专门做学问,主攻军工方向。
现在的军政学堂,就是原来的东林书院,朱由崧把她去政治化之后隶属于翰林院,有内阁次辅王铎直接负责。
现在的军政学堂,可谓是人才济济,主要有王铎,黄道周,刘宗周,黄宗羲,钱谦益,方以智,陈贞慧,冒襄,现在又加上宋应星和宋应升哥俩,他们代表了当时学术界的泰山北斗,理论研究涉及儒道,理学,书法,绘画,天文,数学,农学,军工等各个领域。
这时,锦衣卫头子李全见驾。
“朕来问你,赵林杀人案查的如何了?”
“陛下容禀,臣正为此事而来,请陛下借一步说话。”李全施礼道。
朱由崧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摆手对旁边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退下。”
“是。”负责伺候的太监宫女等答应一声,施了个礼全都远远的退了出去。
李全一看眼前就剩下他们君臣二人,道:“果然不出陛下所料,还真有人过问此事。”
李全原先以为朱由崧也有些小题大做,太监猥亵宫女至死,把他抓起来治罪就是了,还定为诏狱,有什么好审的,难道还冤枉他不成?可能是此案牵涉到贺妃和大太监李国辅,陛下也想慎重吧。
但是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杀人案,虽然性质恶劣,严惩凶手就成了,但朱由崧却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