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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退朝之后回到武英殿,御马监的掌印太监李国辅哈着腰满脸不解地过来了:“皇爷,江南的穷酸文人竟然创报妄议朝政,向皇爷发难,太可恶了,可命厂卫深入江南查抄了报社,将胆大的忤逆之徒全都抓起来一并治罪。”
朱由崧当然不听信这些阉臣的,微笑着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朕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不是喜欢玩文字游戏吗,那就让天下学子陪他们玩玩好了。”
李国辅恍然大悟,那张肉乎乎的胖脸笑成了菊花,“这几家报纸肯定是东林党人鼓噪人心,以报纸的形式攻击皇爷,皇爷让天下举子以科考的方式回应东林党,高明,皇爷真是太真高明了,就让他们去掐吧,狗咬狗一嘴毛。”
朱由崧白了他一眼,“怎么能这么说呢,开科取士可是国家选人用人之大计,朕之短长也照样可以论,只不过得论有专攻,论之有理有据,让天下举子论应该比那几家小报论更通透,更全面,更有说服力,朕岂是睚眦必报之人?”
“奴婢知罪,皇爷胸怀坦荡,旷古烁今,你看奴婢这张破嘴又胡说八道了……”李国辅自知失口,说着赶紧给自己来一半响不响的嘴吧,朱由崧笑而不言。
“皇爷,高阁老等人也忒嚣张了吧,在朝堂上竟敢公然忤逆皇爷,还有那个钱谦益更不像话,皇爷擢任几个京官岂不是太正常了吗,他们做得太过了。皇爷对他们就是太仁慈……”
朱由崧笑而不答,宦官、东林党、还有这朝中这几个古董老头,他们的话不能全听,也不能不听,朱由崧当然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他站在一个过来的人知识分子的高度,或者说是一个智者的高度,去粗取精,去伪存真。
重文轻武是明代帝王的一贯作风,到了明朝中后期这种风气更甚,文官压制武将成了社会惯性,那些武官无论你功劳再大,也只有上战拼杀送死的份,在朝中与文官平起平座,共议朝政,共商国是,只能是一奢望。因此很多朝堂大员,文官挂武衔就不足为怪了。
到了明朝晚期,积重难返的结果是,一方面文官把持朝野,相互倾轧,党争不断;另一方面武学衰退,兵无斗志,将不思武,这也是大明的正规军打不赢流寇的杂牌军,更不敢与清鞑子的铁骑开野战的根源之一。
现在朱由崧试着改变这个格局,调江阴三公任职京营,开武科取士,只是迈出了第一步,阻力当然是有了。不过相比崇祯时代,形势要好很多。
人们或许难以想像,在三百多年前的封建年代,皇上做出的决定,内阁要是不通不过,也瞪眼没招。崇祯不是懦弱之君,他的暴脾气和难伺候是出了名的,但是身为一国帝王的他,却有太多无奈的时候,譬如打不赢鞑子,愿意订立城下之盟,割地赔款议和,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付诸实施过,然而关内崛起的野猪皮欲壑难填,崇祯帝要一味隐忍退让,估计把龙袍脱给他们,龙椅让给他们也未必能行,他们要的是朱家皇室的生命。
这一点可用历史事实来佐证。历史上永历皇帝跑到缅甸对清鞑子还有多大威胁?抓住后仍然处以极刑,多年后大清坐稳了江山,康熙继位后,连朱家皇室后代中沾着边的毛头小子也不放过,理由竟然是虽没有造反之实,单未必没有造反之心,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呜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清鞑子对汉人皇室后裔之残忍竟至于斯!
然而崇祯帝最无奈的是缺钱少粮,缺兵少将,最后他竟然以帝王的身份带头发起募捐,可是当他跪求文武大员士绅商贾捐粮捐饷,救国救民于水火时,结果响应者寥寥,这不止是皇上的尴尬,更是帝王的悲哀与无奈。最后面对内忧外患,文武百官皆阳奉阴违,走投无路心力交瘁的他,只好跪向祖宗的灵位痛哭流涕,杀家斩口,然后用一根绳子来结束自己的帝王生涯。
现在的朱由崧与崇祯帝截然不同了,通过三个月的奋斗最起码有了制衡内阁的本钱,这三个月来他大刀阔斧,清洗厂卫,铲除马党,武力削藩,震动朝野,一个功夫帝王的形象横空出世,让内阁及东林派官员认识到皇权仍然至高无上,说二不一仍然是皇家专利,擅逆龙鳞是要付出代价的,因此在皇权面前全都收敛了不少。
正因为如此,朱由崧才敢在朝堂议及阎应元等到京营任职之事,要是换成崇祯,估计那些内阁诸臣和东林官员当场就会让皇上没戏。
破格擢升江阴三公到京营任职,朱由崧既然在大殿上开了金口,内阁、兵部、吏部、枢密院、都察院等自然都不敢怠慢,不过他们可不认为皇上此举是任人唯贤,三个县城的典史小吏,按品级还得排在七品芝麻品之后,他们能有什么才能让皇上如此器重?这是托了什么人的门子,让陛下亲开金口?
这些贤相廉官当然得刨根问底,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更是不会放过,在他们眼中,皇上开后门托关系滥用职权也不行,于是散朝之后,内阁诸臣及礼部、兵部、吏部、都察院、枢密院的高官纷纷开始彻查江阴三公的履历档案及社会关系网。
可是,当他们将阎应元、陈明遇和冯厚敦的户口本往上翻了祖宗十八代,也没发现什么勋戚权贵,所接触之人也都查了,连知县知州的门子都没走过,更无有过与皇亲国戚之瓜葛,有的脑洞一开,甚至开始查三公的少妇长女,连丫环用人都查遍了,也没有发现才姿出众有可能被皇上选中的佳人才女。
这一查倒意外现三公在任上的斐然政绩,无违法乱纪之实,通过考察与之接触的官民商贾,结果和朱由崧所言完全相符,三公皆是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业绩,官声甚笃,民意支持率极高。
最后他们不得不摇头叹息,不得不相信皇上重用江阴县这三个典史的确是唯才是举,也对皇上慧眼识人和破格用人感到佩服,连这么点儿的清廉小吏都逃不过皇上的法眼,那么大善大恶之臣更是瞒不过皇上了,这才叫真正的明察秋毫!
一时间那些贪官污吏后脊背直冒凉气,自觉不自觉地都开始收敛了,那些清官廉吏愈发清廉,朱由崧任人唯闲还引起了蝴蝶效应。
很快兵部拟了职缺,并提议江阴的三位典史到京营任职,报到了枢密院,枢密院将行文带到了内阁。内阁票拟一致通过,行文又由到通政司逞到了司礼监,批红用印之后正式生效。
当天使官捧着圣旨到江阴三公的办公桌里宣读旨意时,阎应元、陈明遇和冯厚敦还完全未知状况,三公受宠若惊,从来没想到他这小衙门能来圣旨,更想不到他们仨从一个县里不入流的典史小官,要去京营部队任要职?当时三公几乎被天上掉下的大陷饼砸懵圈了。
几万京营兵的提督,京营兵的佥事,京营兵的主薄,这都是多大的官啊!
当得知这事千真万确,是皇上金口玉言,让他们三人一步飞天,三公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焚香朝拜,接旨后立即到京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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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0章 江阴三公任职京营(下)()
一下子当了这么大的官,而且还是京官,是防守京师部队的京官,刘肇基和江阴三公入京赴任的第一件事当然面对面地叩谢皇恩。
朱由崧当然乐意接见他们,江阴三公,民族英雄,抗清英烈,万世流芳,这是中华民族的脊梁,这样人谁不敬重?历史上,三公率六万义民,与二十四万鞑子的精兵良将对决,坚守孤城整整八十一天,连折对方三王十八将,斩杀七万五千之众,各种计谋无所不用其极,城破之后竟无一人投降,全部壮烈牺牲,就连清鞑子也不得肃然起敬,这样悲壮的战例,这样辉煌的战绩,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这样的人杰义士,朱由崧要不唯以重任,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而且,朱由崧这次调他们到京营任要职,不止是出于他们历史上的英名。刘肇基谙练兵机,三公擅守,这是历史公认的,朱由崧要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眼前来说,他是要对付其余的两镇军阀,长远来看是为了对付清鞑子,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接见四位英雄的地点仍然是在武英殿的西台,跟三公一起乞见圣驾的还有新到任的御营统领刘肇基,当四个人一身正三品以上武官的打扮进入朱由崧的视线时,朱由崧心神一振,真威风啊!
四将看龄均在四十岁上下,身高个头也都差不多,左边的第一个是刘肇基,身穿亮银盔甲,披着浅褐色风衣,面膛微黑,颌有下须,浓眉阔目,气宇轩昂;紧挨着刘肇基的是阎应元,头顶铜盔身披铜甲,外罩皂罗袍,身材比其余的三位稍高,显得躯干丰硕卓立,面色赤铜,细眉长目,三绺长冉,窄一看有几分关云长的气度,紧接着的两位均铁盔铁甲,外罩绛衣,也是气度不凡,一个如面色面如三秋古月,正是陈明遇,另一个面色淡黄,方脸膛,直鼻阔口,乃是冯厚敦。
这四将不怒而自威,来到朱由崧面前欲行君臣叩拜见大礼,朱由崧想到他们威名赦赦如获至宝,赶紧道:“西台不是朝堂,四位爱卿就不必多礼了。”
四将第一次见驾难免有些紧张,根本不敢直视龙颜,只是眼睛的余光注意到数步之遥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位登基不久却声震天下的天之骄子。
特别是江阴三公,皇上在他们心目中至多是一个至高无上的概念,以他们的职级直面叩拜帝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皇上就在他们眼前,为了这君臣大礼,他们一起练了几个晚上,皇上一句话免去这些繁文缛节,四将心中发热,觉得陛下堪比尧舜,跪伏在地规规矩矩,脑袋微垂,目不斜视,一脸的肃然,乞领圣训。
朱由崧也是第次见他们,若非事先有人禀奏,四将又自报家门,朱由崧还真给他们对不上号。
朱由崧目光首先在刘肇基身上落定,轻声道:“刘爱卿。”
“微臣在。”刘肇基赶紧再叩一头应诺连声。
“素闻爱卿骁勇善战,治军有方,朕的御营共五千六百人马就交给你了,擢升你为御营总兵,因这是京官与一般的总兵官不同,授正二品武官职衔。这支队伍刚刚成立,来自不同的编制,虽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但也难免参差不齐,你要给朕练出一支能打仗、打硬仗的精锐之师,时间紧迫,卿懈怠不得。”
刘肇基受宠若惊,热血沸腾,别看前段他身在扬州,朱由崧接二连三的壮举,他耳朵早就灌满了,特别是御驾亲征,仪真、泗州两次大捷,凤阳城天胆骇判军,一剑定中都,身为武将的他曾经膜拜如天神,仰慕之余心中慨叹,有如此皇上,大明还有希望啊!
现在如此皇上又把如此重任降于其身,感动他叩头不止,“蒙陛下如此垂爱,微臣唯以鞠躬尺瘁,效万死之力以报君恩。”
朱由崧点点头,又看向江阴三公,“三位爱卿的大名朕亦早有耳闻,虽出身平凡,官小职微,但三位忠肝义胆,位卑未敢忘忧,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实为我大明官吏之楷模,朕心甚慰。破格擢升三位为京营提督、京营佥事、京营主薄。”
能得到帝王如此直面盛赞,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