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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伯爷志比鸿鹄,当今天子昏聩无能,沉溺酒色,不理朝政,奸臣弄权,国将不国。伯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将扶大厦于将倾,闻知老哥哥的威名,谴在下前来拜山,这是伯爷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老哥哥笑纳。”
贺兆雄听出了端倪,说白了,刘泽清就是要造朝廷的反呗,像是要拉自己入伙,贺兆雄愕然,遂又推辞道:“伯爷太抬举老朽了吧,老朽出身绿林,小名叫贼,今天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怕是要让恩公和伯爷失望了。”
“在这一带,提起您铁臂苍龙的威名,谁人不知?你跺一脚洪泽湖畔地皮乱颤,老哥哥莫要再推辞了,我们伯爷说了,只要您和小姐带着人过去,随便提条件,要什么给什么,只要我们伯爷能办到的,以老哥哥和小姐的本事,纵横天下,成就伟业亦非难事,介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名垂千古,万古流芳,如此前程,不比当一庄主胜强百辈吗?老哥哥还犹豫什么呢?”
贺兆雄一笑,“恩公,别人不知道,您应该了解老朽的,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而且都已经这般年纪了,哪还敢谈什么前程,再说小女不过一玩童就更不堪了,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呀。”……
两个人一个执意相请,另一个执意推辞,最后李化鲸鱼道:“好吧,这件事以后再说,眼前有一件棘手之事需要老哥哥出手相助,想必老哥哥不会推辞吧。”
“恩公请讲。”
“奉旨的钦差已经到了宿迁了,不日必然将经过绿柳滩,在下斗胆请老哥哥让这讨厌的钦差就地消失。”说着,李化鲸用手比划了个杀的动作。
贺兆雄听完之后把牙一咬,“充着恩公的金面,这件事交给老朽了,陋室不敢多留贵客,恩公请回听信吧!”
“好,爽快。事成之先,我们伯爷还有重谢。”李化鲸抱拳拱手,也没多言,不管贺兆雄愿不愿收,把礼物放下,带着人离开山庄回淮安向刘泽清报喜去了。
送走了李化鲸,大管家贺福道:“老爷,您杀福济贫,与官府势不两立,现在我们的恩公造了昏君的反,诚意相邀,这是您大干一番的好时机呀,您怎么一再推让起来?”
贺兆雄摇头道:“哎,老朽觉得恩公是个英雄,今天看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呢,虽然他们要举义旗了,但跟刘泽清混在一起的人应该没有好东西,我们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但这个忙我们必须得帮。”
“老爷真是知恩图报,义薄云天啊。”
贺兆雄命人把女儿找来,时间不大,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由一个丫鬟领着进来万福道:“爹爹难道真要帮刘泽清的忙?”
“丫头哇,你都知道了?”
贺宣娇道:“娇儿也是刚听下人说的,爹,想不到我们的恩公竟然与刘泽清为伍,您竟然也答应了要帮他们,刘泽清是什么人的样您难道不清楚吗?”
贺兆雄叹了声,“爹当然知道刘泽清不是个人物,欺上瞒下,纵兵抢劫,鱼肉百姓,阴毒残忍,淮上的人提起来没有不骂他的,恨得牙长四尺,但李化鲸对咱们有恩,受人滴水恩,应该涌泉报,要是刘泽清来求,你爹还真不会给他这个面子,现在恩公来求一回,爹是背不过嘴了,谁让人家对咱有恩呢,没有恩公,焉你爹的今日啊。”
贺宣娇把胸脯一挺道:“爹别说了,您重情尚义,这份恩情要不还了,您得念叨一辈子,现在是我们该报恩的时候了,不就是宰几个官差吗,这件事交给女儿吧!”
“不可轻敌,来的可是钦差。”
“钦差怎么了,难不成还长俩脑袋?待女儿先去踩踩盘子。”贺宣娇说完,和丫鬟出了贺兆雄的房间,二次上了绣楼,再下楼之后,束发高挽,玉簪别顶,一袭白衫,手拿折扇,焉然成了一个面白如玉、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了,而贴身丫环也变样了,成了一个随侍男仆。
一主一仆暗藏利刃,辞别了老庄主贺兆雄,下了绿林山往宿迁方向而来……
宿迁又称宿州,是一个规模仅次于淮安府的沿淮城市。历史悠久,人文荟萃。
朱由崧和刘肇基、李全这一路游山玩水,悠哉游哉,五百随行兵将一路上也不敢乐,从未见过如此逍遥的钦差。
来到洪泽湖畔,朱由崧立马这里独特的风光迷住了,明末的洪泽湖,虽然国政日非,但湖光山色却格外迷人。朱由崧一算这日子,还有五天的时间,好了,接下来的两天就游一游洪泽湖吧,穿越前老子从未到过这里,今天算是补一补了。
为了行动方便,五百兵将找一合适地方安下营寨,让一名千总负责营寨事务,朱由崧轻妆简从,只带着刘肇基和李全两个贴身侍从。
朱由崧和李全也不再是御医的打扮,刘肇基也卸去了甲衣,不打仗那玩意哗哗拉拉穿着别扭,身着灰布长衫的朱由崧成了一家阔少的打扮,刘肇基和李全成了两名仆从。
从临淮观日到泛舟渔村,朱由崧觉得美不胜收,天近午时,三个人进了宿州一家挂着“临湖苑”招牌的酒楼,由于正是吃饭的时间,三层的酒楼每一层都是熙熙攘攘的。
朱由崧三人被头戴着瓜皮小帽、肩搭白色汗巾的小二热情地迎到二层临近窗户的位置,三人落座,小二擦抹桌案并问三位爷来点什么,朱由崧让小二介绍了特色,要了一桌地方风味十足的上等酒席。
时间不大,龙虾,鱼翅,炸蟹,摆了满满的大桌子。
刘肇基和李全口称少爷,侍候着,三个人边吃边聊。
这时,李全压低声音道:“少爷,斜对面那张桌的公子直往我们这瞄,该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朱由崧看了看,果见对面桌子上坐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这名年轻公子面白如玉,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男人生了副女人相,不禁让人想起潘安苏玉之类的美男子。
公子旁边还坐着一位,看年纪比公子还些小,长得也不错,只是面庞稍黑,穿着打扮也较粗陋,应该是主仆二人。
朱由崧正看时,年轻公子向他瞄过来,二人目光不经意间碰到了一块,朱由崧立即感到这名年轻的公子绝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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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58章 让他们都滚!()
这位年轻的公子一袭白衫,手拿折扇,看年纪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生得面白如玉,一张娃娃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细眉如抹,两只眼睛如两汪清泉,五官组合只能用“标志”来形容了,朱由崧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公子,男人长了副女人相,如果他要女扮男妆绝对是一个大美人。
最令朱由崧惊疑的是,这位公子虽然生得一副人见人爱的漂亮相,但朱由崧觉得他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杀气,这一点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朱由崧有作为一个武者,一眼就能看出来,并断定这位年轻的公子身上应该有些武艺。
再看他的那位小帽青衫的仆从也不同常人,虽然是仆从打扮,但也是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气质举止不俗,此时也正在有意无意的打量朱由崧,见朱由崧瞄自己,仆从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开了。
正这时,楼下一片喧嚣,接着梯响动,从楼下蹬蹬蹬上来一伙人,为首的也是一个年轻公子,着一身大红锦衫,手里也拿把扇子,身材偏胖,但再看这张脸长得有几分对不起观众,五官也凑合着能看,就是满脸的麻子,二目之中闪着淫邪之气。
身边左右簇拥的一大群有二三十个,个都是横眉立目,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一看就是贵胄子弟的派头。
“爷,小的没说错吧,这里客人已经满了,要么您移驾三楼,要么委曲在一楼都行。”店小二跟着屁颠儿屁颠儿地解释。
红衣公子撇着嘴打量着这里没说话,身边的一位罗圈腿过来了,一把揪住了店小二的衣服领子,如太监的嗓子吼道:“你他妈瞎了狗眼,敢这么跟们少爷说话,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江苏道布政使司总理漕运事务肖伯瑞那是我们老爷,到你这里吃顿饭,你们家祖坟都得冒青烟,你竟敢说没地方了,让这些人全都滚,听见没有?”
明代的布政使是地方最高行政长官,与都指挥使司、按察使司合称为“三司”,又兼管漕运事务,这官的确也不小了。
“哦,是是是,小的眼瞎,爷稍等……”店小二立马又矮了半截,一口一个爷地叫着,看了看这里满员的客人有些咧嘴,这些人都在吃饭,中途吃了一半都辇出去有些张不了口,刚才是他们热情地把人家让上来,现在又往外辇绝非商家待客之道,但不辇还惹不起眼前的这位少爷,还得辇,从哪一桌开始呢?
小二这么一犯难,罗圈腿不耐烦了,尖着嗓子叫道:“你他妈磨蹭什么呢?让你们掌柜的滚过来伺候!”
小二觉得这事真得叫掌柜的,充这罗圈腿又打躬又作揖的,然后把掌柜的喊来了,掌柜是个老江湖了,五十来岁的年纪,着一浅监色员外衫,头戴着一把抓的随风倒,闪着三角眼,一路小跑过来就跟红衣少爷作揖,“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少爷驾到,让少爷久等了,小老儿陪罪了。”
少爷没说话,只是用眼皮夹了他一眼,罗圈腿又叫嚣:“妈的,我们少爷腿都站酸了,到现在连个座位都没有,别说到了宿州,就是到淮安府,也是说一不二,惹我们少爷生气了,信不信我们拆了你们的王八窝!”
“是是是,客爷说的是,小老儿该死……”掌柜的回头狠狠瞪了小二一眼,这也是做给少爷这帮人看,“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慢待少爷,回头再收拾你!”
叱责完小二,掌柜的看着这里满满的客人,也感到为难但也没有办法,这时,有的桌上的客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给愣住了,遂窃窃私语起来。
“王兄,这位就是布政使肖老爷的公子肖人凤。”
“肯定错不了,人家都自报家门了,据说肖老爷宝刀不老,已经娶了八房姨太太,听说还要娶九房呢。”
“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肖公子生性风流,才二十多岁,也已经娶了四房,这还不满足,是青楼妓院的常客,另外谁家的少妇长女,要是几分姿色,遇到他那就倒霉了。”
“嘘,小声点儿……”
这时掌柜的充四周作了个罗圈揖,满脸歉意:“各位客爷,小老子是这里的掌柜的,因小店有贵客临门,把这里包下了,实在对不住大家,没吃好的请大家移驾楼上或楼下继续吃,吃好的请让一让,今天这顿算小老儿请客了,您不用付账,不周之处请多多海涵。”
往外辇客人,掌柜的和客人都还是第一次经历。但掌柜的这么一说,还真有几桌给面子的,大概是吃得也差不多了,或者是不敢在这里多待,这些客人欠身离坐,有的还向掌柜的拱了拱手下楼了。
然后一传一十,十传百,都知道这位肖公子的名声了,客人们纷纷撂下酒杯闪人了。
唯独两桌例外,一个是靠近窗户的朱由崧这一桌,另一个就是朱由崧斜对面的那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朱由崧当然不会鸟他们,李全要了出手,朱由崧用目光制止了他,但也没有声张,看向那位年轻公子,年轻公子旁若无人,继续和仆从有说有笑,有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