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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吃了牛杂汤,大多离开村子继续赶路去了,那个老人带着几个难民依旧守在院子外面,不肯离去。见到李四维他们回来,那老人又颤巍巍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求他们留下来。
李四维一狠心,问道:“老人家,你知道三国吗?”
老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年轻的时候倒是听说书先生讲过”
“那你一定知道孔明火烧赤壁的故事了?”李四维继续问道。
“嗯,”老人一愣,“军爷的意思是?”
李四维缓缓说道:“现在,我们就像孙刘联军那般弱小,而后面的小鬼子就像曹魏的大军所以,我想火烧太平村!“
“啊”老人一惊,“军爷,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他身后的几个难民也是浑身一震,惊恐地望着李四维。
“老人家,”李四维摇头苦笑道,“小鬼子从上海一路打过来,沿途占领了村庄就是一番烧杀抢掠,我们不烧,他们也会烧的!”
“这这可咋办啊?”老人和几个难民都急了。
“老人家啊,你们走吧,想办法活下来,只要人在,烧了的村子总还能建起来。”李四维拉起他那干枯粗糙的大手,动情地说道:“等打走了小鬼子,兄弟们都来帮你们建房子。”
老人一怔,“军爷,你是好人啊。”
李四维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老人家,我算不得好人我们一个师,上万的兄弟从四川出来打国仗,打到现在就剩下我和黑牛两个了,比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我们都只能算逃兵啊。”
“上上万人就就剩你们两个了?”两人一惊,嘴唇颤抖。
其他的难民也纷纷动容了,看着这些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将士们他们比自己这些人遭受的苦难更多吧。
“嗯,”李四维点点头,叹了口气,“像我们这样的部队还有很多,所以,你们要相信,国军将士是有保家卫国的决心的,只要这个决心不灭,终有一天,我们会胜利的到那时,你们就能重返家园了。”
“我相信,我相信,”老人连连点头,回头对几个难民招呼道,“走,我们走,等军爷们打走了小鬼子,我们再回来。”
劝退了这些难民,李四维默默地进了院子,他的心却是沉甸甸的,八年啊这些人还有几个能活着回来,自己这些兄弟又有几个能活着替他们建房子?
廖黑牛石猛他们何尝好受?李四维说得没错,比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他们只能算一帮逃兵,这样苟活着谁又能好受?
七十四军的人听了李四维的安排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按照那个领头的说法,“我们是要去找大部队,但是鬼子凑上来了,我们也绝不会当孬种!”
廖黑牛他们吆喝着那些吃得饱饱的兄弟干活去了,布置陷阱,准备柴禾。
李四维安排松了口气,缓缓地进了大厅,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指挥一场战斗,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宁柔急忙迎了上来,冲李四维问道:“我可以干些什么?”
李四维冲她微微一笑,“我都安排好了,你要做的就是救护伤员。”
“我会尽力的,”宁柔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小鬼子会上当吗?”
李四维往椅子上一靠,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我们把套做好了小鬼子上不上当那就要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宁柔默默地出了门,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杂汤进来了,“你再吃一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鬼子,大家可都指着你了。”
李四维心中一热,抬起头冲她笑了笑,笑得很甜很甜,前世,他只是一个没人管没人问的宅男!
第20章 火烧太平村(中)()
十二月中旬,淮南地区已经很冷了,尤其是那冰冷的江风打在脸上,生痛!
夕阳懒懒地挂在天边,没有一点儿热度,一队日军行进在滁县北郊的大道上,队伍有点乱,速度有点慢!
队伍中间是一辆汽车,岗村大尉坐在副驾驶上,面沉似水,可怜的第三师团啊,别的部队在南京城休整狂欢的时候,第三师团还得冒着严寒扫荡津浦一线,更可悲的是自己的中队竟然被少佐从滁县城里赶了出来
司机也面色不虞,对岗村抱怨道:“大尉,少佐为什么不让我们在滁县过夜?”
岗村勉强地冲司机笑了笑:“村上君,不要气馁嘛支那人就像一群受惊的鸭子,皇军所到之处,他们望风而逃,这么富庶的地方,你还担心找不到过夜的地方吗?”
“嗨,”村上露出了笑容,“如果能再找到一些鸡鸭就更好了。”
岗村露出一丝苦笑,“可恶的支那人,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能带走的都被他们带走了已经有两个村庄让我们一无所获了。”
“砰,”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村上急忙停住了车。
“砰砰”零星的枪声又传了过来,岗村大尉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一个少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报告,一个士兵被杀死了”
岗村一惊,紧接着怒气上涌,“凶手抓住了吗?”
“没有,”那少尉一顿足,垂下了头,“已经派人追过去了,凶手只有一个人,他是突然从路边跳出来的,用刀割掉了松岛君的头,然后就蹿进树林跑了”
“饭桶!”岗村怒骂一声,“田中,你是怎么带队的?”
“嗨,”田中少尉一顿首,犹豫着说了一句,“凶手太快了!不像普通的支那人”
“唔,那就不要理他,”岗村皱了皱眉,他听说过一些关于中国武士的传说,那些人不好惹!
“可是,”田中少尉为难地说道:“松岛君的头颅被他带走了”
“八嘎!”岗村一听,怒发冲冠,“可恶的支那浪人抓住他,我要亲手将他大卸八块!”
“嗨!”田中少尉领命而去,岗村大尉气冲冲地上了车。
“砰砰,”枪声零星地传了过来,岗村对村上吩咐道:“往东边开。”原来,前面是一条岔道,一东一西,枪声是从东边的田野里传来的。
淮南的田野一马平川,黄化左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右手攥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军刀,不紧不慢地钓着后面的小鬼子,小鬼子的子弹打在他身后,溅起阵阵尘烟小鬼子追得气喘吁吁,却始终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三八大盖的射程都够不着他。
太平村,陷阱和柴禾都已备好,李四维和廖黑牛、石猛埋带人伏在村西的矮坡上,夜幕已经降临,黄化依旧没有回来。
石猛有些焦躁起来,“李营长,你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刚来的人办。”
李四维勉强一笑,没有反驳,他心中也没底。
廖黑牛却瞪了石猛一眼,“你懂个锤子,安心地等着,老子相信那个道士。”
“廖黑牛,你相信有个锤子用啊,”石猛不甘示弱,“他要是办砸了,你怎么说?”
“怎么说?”廖黑牛一愣,咬牙道:“老子以后就听你的了。”
“好,”石猛和他四目相对,“要是他办成了,老子以后就听你的。”
正在此时,就见一个士兵猫着腰跑了过来,“那个道士回来了,还带着一颗人头”
“人头?”众人都是一愣,李四维皱眉问道:“他在搞什么?”
那士兵也满脸疑惑,“他把鬼子的人头挂在了村口的牌坊上”
“鬼子呢?”石猛和廖黑牛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们话音刚落,就听到村口响起了枪声
黄化挂把人头挂在了太平村的牌坊上,挂好之后,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靠在牌坊下的柱子上喘着粗气,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等到小鬼子的追兵近了,他才直起身子,拼命地往村东跑了,一队小鬼子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不断地放着冷枪。
黄化没跑几步就到了村东的河边,“砰”,他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啪啪啪”小鬼子追到河边对着水里就是一通乱枪,打得水花四溅。
“人呢?”田中少尉追了上来。
“跳下去了,”一个士兵指着黑洞洞的大河。
“他肯定跑不动了,”另一个士兵说着,“要不然不会跳河。”
“对,”有人附和着,“这么冷的天,跳进河里肯定没命了。”
田中少尉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一咬牙,叫道:“走,去把松岛君的头颅取下来。”
很快,鬼子的大队沿着马路开到了村口,田中少尉急匆匆地向岗村汇报了情况。
岗村听完沉默不语,良久才叹了口气,“算了,他是活不成了村子里搜查过了吗?”
少尉一顿首,“搜查过了,支那人都跑光了,一只鸡都没留下!”
岗村沉看了看周围气喘吁吁的兵士,暗自叹了口气,“安排好岗哨,我们今晚就在村子里过夜了。”
“嗨!”田中少尉一顿首,高兴地安排去了,这样的寒夜里,能在村庄里过夜再好不过了!
一众兵士追了一路,此时也累得够呛,听了这话自然高兴,至于危险大日本的勇士从南京一路北上就没有遇到过危险,丢了首都的支那人早就吓破胆了!
村上也很高兴,虽然一路过来他都坐在驾驶台倒也不累,但想着卡车里搜刮的那一堆鸡鸭他就心痒难耐!
卡车缓缓停到那座大院门口,几个士兵急忙爬上了车厢,从里面拿出来的全是鸡鸭、蔬菜和罐头
大院里火光升了起来,在村外树林里耐寒挨冻的国军将士沉不住气了,廖黑牛和石猛悄悄地凑过来问李四维:“啥时候打?”
“等一等,”李四维轻轻地说道:“等得越久,胜算就越大。”
廖黑牛和石猛默默地退了回去。
这时,黄化也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凑到了李四维身边,嘿嘿直笑,“怎么样?贫道没有说大话吧?”
李四维一愣,关切地望着他,“你咋搞成这样了?”
黄化嘿嘿一笑:“做戏要做全套嘛,道爷要不跳河,他们哪敢安心地歇下来?”
李四维急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他,“快换上,别冻坏了。”
黄化嘿嘿一笑,“没事,贫道要连这点冻都捱不住,这些年的道就白修了。”
众人都惊讶地望着他,这家伙还真是个怪胎!
黄化不以为意地笑道:“小鬼子请道爷洗澡,等一下,道爷就请他们烤火!”
李四维笑骂道:“你龟儿快换上,一会儿该冻成冰棍了!”
廖黑牛也脱下了外套,“袍泽兄弟嘛,郝梦瑶那帮子学生唱那个歌说‘与之同袍’,老子哪能让你一个人冻着?”
黄化看了看廖黑牛也不推辞,嘿嘿笑道:“好!袍泽兄弟!”
院子里,浓郁的肉香飘散开来,一众小鬼子急不可耐地分起了肉汤,能在寒冷的夜里烤着篝火喝着肉汤,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难得的。
岗村大尉接过肉汤,还笑着对炊事班的大厨说了声,“西野君,辛苦了。”
西野君满脸堆笑:“嘿嘿,大尉,支那人把锅都支好了,省去了我们很多功夫呢。”
岗村哈哈大笑,“支那人倒是很体贴嘛,就是太懦弱了。”
一众兵士跟着大笑起来。
大院里响起了怪异的日本歌,一众小鬼子喝着肉汤,啃着大饼,唱着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