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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开赴战场,也不是大撤退,一行人虽然仍是步行,却也从容,只是,李四维却有些心急一路上都没看到宁柔他们,问过领队的吴参谋,他也只说不知。
走走停停将近十昼夜,这天中午,队伍终于开进了商洛境内。
“不远了,”吴参谋站在山道上,指着山下散布的城镇,满脸喜色,“总算到了,我这心总算是落了地了!”
李四维也是心情大好,呵呵一笑,“吴参谋,咋的?还怕我们半路把你们绑了?”
“哪里哪里,”吴参谋连忙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李长官有所不知,这豫西一带不太平啊!”
“哦?”李四维一愣,“不太平?”
“不太平,”吴参谋摇头叹息,“豫西民风彪悍,匪患尤烈还好,我们一路行来,倒也太平。”
“哦,”李四维来了兴致,“我倒听人说过,是蹚匪吧?”
在漯河的时候,他听于参谋提过。
“嗯,以前倒也这么叫过,”吴参谋点点头,微微道来,“豫西原本人杰地灵,三代以上,未闻有盗匪之说,秦汉之后盗贼日繁,但豫西依然少有匪类。直到靖康之变后,民风日见浇漓,每逢乱世,则豫西之民必踊跃相从。明末,李闯王率十八骑出商洛,及入豫西,未及数月,聚众百万,乃下洛阳、围开封、回锋西安、直捣北京,如火燎原如河决岸不可复遏。至民国初年,民生凋敝,军阀混战,豫西之匪再度猖獗,一时间,生灵涂炭”
“锤子!”廖黑牛听得眉头一皱,“老子以前就跟着胖哥占山为王,也没祸害哪个平头百姓你没听过水浒吗?也有受朝廷招安保境安民的英雄,也有替天行道的义匪,也有被逼上梁山的好汉,那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呢?”
吴参谋被他一顿抢白说得老脸一红,讪讪一笑,“廖营长说得也有道理,这豫西倒也有梁山好汉那般的义匪,也有那被逼落草为寇的可怜人!”
“嘿嘿,”廖黑牛得意地一笑,“这话,老子爱听!你就讲讲这些人的故事!”
李四维等人倒也想听,纷纷点头附和。
“好,”吴参谋呵呵一笑,“说起这义匪,就不得不说中原大侠吴天纵”
吴参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众人听完也都纷纷点头。
“可惜了,”廖黑牛回过神来,一声长叹,“这样的人物咋就病死了?要是活到现在,那打鬼子绝对是把好手啊!”
吴参谋一愣,暗自苦笑,生老病死哪有定数?
李四维也满脸感叹,“这人虽然出身绿林,但比好多人强呢!”
石猛也大声叫好,“揍得好,张勋那样的玩意儿就该狠狠地揍好好的汉人不做,要去给满清做奴才,帮着鞑子欺负汉人,这跟汉奸有啥区别?不打他还打哪个!”
“咳,”李四维重重地咳了一声,当先而去,“走吧!”
石猛回过神来,面色一红,连忙望着富察莫尔根,“富察兄弟,我”
富察莫尔根摇了摇了,神色肃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小鬼子才是我们的敌人!”
“对,”石猛连连点头,“我们都是中国人,小鬼子才是我们的敌人!”
“这就对了嘛!”廖黑牛嘿嘿一笑,“都搞快点吧,你们没见大炮都急成啥样了?怕是想宁医生她们都快想疯了吧!”
“对对对,得快点了!”
众人纷纷附和,一阵哄笑。
李四维却懒得理他们,只顾埋头往前赶老子的确想她们了!
傍晚时分,队伍开进了商洛东郊的营地。
卢永年带着一干兄弟在营地门口迎接,众人见面自然少不得一番热络,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李四维跟着卢永年往营地里走去,不断地询问着别后的情况。
“三羊的情况不咋好!”说到伤员,卢永年突然叹了口气,神情低落,“宁医生说他那腿怕是瘸了!”
李四维也是一惊,“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本来情况还不错,”卢永年摇了摇头,满脸苦笑,“可是,他龟儿在路上为了给兄弟们减少负担硬是要下地”
“狗日的,”李四维一怔,狠狠地瞪着卢永年,“你不知道拦着啊?”
卢永年脸色一红,有些委屈,“哪里拦得住啊?”
“算了,”李四维一摆手,“带老子过去看看!”
“好,”卢永年松了口气,带着李四维直奔伤兵营。
伤兵营在北面,和在白果镇时一样,前面搭了些棚子,有些伤兵在里边散步、闲聊,见到李四维进来,都望了过来,纷纷打着招呼,面有喜色。
李四维环顾众人,也是笑容满面,“兄弟们,恢复得不错啊都给老子好好养着,这马上就要重新整编了,老子还等着你们回来呢!”
“莫问题,”有人高叫着,“俺现在就能参加训练了,可是,团长你得把标准降一降!”
“龟儿的,”李四维循声望去,“薛天罡,老子记得你第一天就敢和孟富贵叫板,这时候咋就怂了?”
薛天罡面色一红,“俺现在可不敢和孟排长叫板了,他杀鬼子比俺厉害呢!”
“你龟儿也是好样的!不过”李四维点点头,环顾众人,“训练标准可不能降,所以,你们要想回去,就要尽快把伤养好了!”
“是,”众人轰然允诺,哪里有半点儿伤员该有的沮丧!
“好,”李四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走,“老子进去看看其他兄弟。”
里面是一处院子,病房一字排开,医护兵不断地进进出出,李四维刚走进院子就见宁柔和伍若兰从一间病房里走了出来,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宁柔和伍若兰显然也看到了他,一下子愣在了门口,呆呆地望着他。
李四维匆匆而去,卢永年等人却在院门口停住了脚步,院子里的人也纷纷散开,给他们留足了空间。
“你你们不担心我吗?”李四维走到两人面前,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宁柔一愣,忍俊不禁。
伍若兰白了他一眼,“担心你干啥?关师长早回来了,他说你好好的!”
“我”李四维一怔,脸红了,忿忿地骂了句,“龟儿的,他也不知道给老子留匹马!”
“噗嗤,”宁柔笑出了声,笑眯眯地望着他,眼眸明亮,声音温柔,“咋能不担心呢吃饭也担心,睡觉也担心,走路都担心呢!”
“咯咯,”伍若兰也笑了,乐不可支,“那,你担心我我们吗?”
李四维连忙点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们,学着宁柔的语气,“吃饭也担心,睡觉也担心,跑路的时候都在担心呢!”
宁柔和伍若兰笑得更大声了。
“让让让我们把伤员先送进去!”
院门外有人高叫起来,“都堵在门口干啥?”
院门口的人群连忙让开,马跃带着兄弟们抬着伤员鱼贯而入,“快,快都抬进去,宁医生”
说着,他举目四顾,终于,看到了李四维三人,连忙咽下了后面的话,神色赧然。
“快,快抬进来,”宁柔连忙迎了过来,“赶了一路,伤势可不要恶化了!”
伍若兰也匆匆跟了过去,李四维松了口气,一掀布帘子钻进了病房。
满心期盼的重逢就这样结束了,不过,李四维还是很开心的,他终于鼓起勇气把那个“你”变成了“你们”!
既然都不能割舍,那就坦然面对吧!
这一世,老子是李大炮,绝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畏畏缩缩地活着!
第205章 短命的旅长()
一九三八年十月十一日夜,就在第九战区取得万家岭大捷的第二天夜里,日寇以二十余艘战舰潜入大亚湾,在飞机的掩护下对广州发动了进攻。
第四战区司令长官余汉谋不战而弃守广州,第二天,日寇登陆,广州陷落。
十月二十五日,第五战区、第九战区全线撤退。
十月二十六日凌晨,委员长和澳大利亚籍顾问端纳等飞离汉口赴南岳。
十月三十一日,委员长在南岳发表为国军退出武汉告全国军民书:
“保卫武汉之军事,其主要意义原在于阻滞日军西进,消耗敌军实力,准备后方交通,运输必要武器,迁移我东南与中部之工业,以进行西南之建设
此次兵力之转移,不仅为我军积极进取转守为攻之转机,且为彻底抗战转败为胜之枢纽
自今伊始,必须更哀戚,更坚韧,更踏实,更刻苦,更勇猛奋进以致力于全面之战争与抗战根据地之充实,而造成最后之胜利!”
无论如何,近百万将士浴血奋战四个半月之久的武汉保卫战落下了帷幕,曾经响彻大江南北的保卫大武汉已成绝响!
至十一月中旬,第五战区已完成战略转移,右翼兵团指挥所设于沙洋,左翼指挥所移驻枣阳,战区长官司令部设在襄樊,日寇第二军停止了大规模行动,转入警备状态,至此,中日军队对峙于桐柏、随县、京山、天门、潜江、监利、石首一线。
此时,李四维已经带着兄弟们顺利抵达商县,开始休整,对于他来说,保卫大武汉的战斗早已结束,战斗中的苦悲与辛酸已然远去,活着就仍有希望!
只是,那些逝去的兄弟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新月静静地挂在天边,银辉洒落,为新编第十六旅的营地笼上了一层银纱,夜风徐徐,有鼾声在轻轻地飘荡。
旅部的小院里透出昏黄的光,李四维的房间里灯火未熄。
昏黄的灯光中,李四维静静坐在桌前,嘴里叼着烟,手中握着笔,桌上摊着一本册子烟雾缭绕中,他时而奋笔疾书,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神色哀戚,时而扼腕叹息。
“庞仁义”
李四维再次提起笔,在册子上轻轻地写下了一个名字,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张年轻憨厚的脸庞,那是一个以“仁义”为名的青年,那个青年在八公山中差点被自己逼哭
“仁义啊,”李四维停下了放笔,夹着已经燃了一半的烟,痴痴地望着那个名字,声音沙哑,“下辈子啊,你一定要生在太平盛世”
说着,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样,就没人会逼着你去杀人了那样,你就能做个仁义君子了!”
“咚咚”
房门被轻轻地敲响,苗振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团长,你该睡了,明天还要去师部开会呢!”
“咳咳,”李四维精神一振,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耐,“老子知道了你都来三趟了?你不用睡觉啊?”
说着,他站起身来,灭了灯,三两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啪嗒啪嗒”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多时,灯又亮了起来,李四维又坐到了桌边,点燃烟,拿起了笔
商县地处陕南,东邻豫西,南接鄂北,境内的商於古道是秦驰道的主要干道之一,自古便有“荆楚咽喉”之称,是长安通往中原和东南诸地的交通要道。
民国二年,商州改称商县。
民国二十四年,商县城内设立了第四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关师长把师部便设在了商县城之中。
第二天一早,李四维带着苗振华匆匆地进了城,好一阵转悠才找到了师部。
师部设在城南一处不大的宅子里,此时,师部人员单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