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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后面是一处二三十平米的坪坝,坪坝中央一堆篝火燃得正旺,十来个汉子围在篝火旁取暖,谈笑晏晏。
“给老子让个位,”一个身材高廋的汉子从左边的机枪位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挤到火堆旁蹲下,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了跳动地火苗,贪婪地汲取着热量,“他娘的,再过些日子,这地儿就莫法守了!”
“狗日的,”正对着他的方向,一个疤脸汉子大马金刀地坐在矮凳上,闻言,一瞪眼,面色阴沉,“就你王二旦娇贵!快给老子滚回去!”
“牛哥,”被称为王二旦的高瘦汉子一怔,望着疤脸汉子讪讪而笑,“虎娃看着呢!俺烤暖和了就回去”
“虎娃会用机枪?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牛哥依然沉着脸,“你个王八犊子是不是想找死?今晚三爷巡夜!”
王二旦脸色一白,慌忙收了双手,悻悻地起身,一转身往回走去,嘴里却在忿忿嘟囔着,“他娘的,一天就混三顿稀的,棉袄也莫得一件,咋顶得住这山里的寒气?真是越活越憋屈了”
他加入天青寨不过三个多月,本想到山寨过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畅快日子,却不想山寨里的日子也过得紧巴!
牛哥望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着寒意,面无表情,这王二旦身手不错,脑子也不笨,就是太油滑了。
“牛哥,”火堆旁,一个精瘦青年望着牛哥,有些犹豫,“三爷的脾气越来越躁了要是二爷能管事就好了!”
其他几个汉子也望向了牛哥,虽没说话,可都是一脸深以为然的神色。
“二爷?”牛哥望了他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三爷手段狠辣,背后又有大爷支持二爷咋斗得过他?”
众人默然,他们虽然来山寨的时间不长,却也看得出大爷对三爷的纵容!
“牛哥,”那精瘦青年忍不住好奇,“俺觉得二爷更有本事呢,咋大爷那么倚仗三爷?”
牛哥面色一沉,狠狠地瞪着他,“多干事,少讲话!”
精瘦青年缩了缩脖子,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机枪位上,王二旦悻悻地走了过去,看到身材瘦小的虎娃爬在机枪位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九曲梯,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王二旦心中有气,脚上很用了几分力,踢得虎娃浑身一抖。
虎娃回头一看是王二旦,只得揉着屁股,讪讪地赔笑,“二旦哥,你叫俺看着,俺不敢偷懒”
王二旦一愣,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你歇一下,老子看着!”
说着,他大咧咧地挨着虎娃坐了下去,“其实也莫得看头,老子来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哪个敢来山寨闹!”
“那是,”虎娃连忙点头,“咱天青寨可不好惹!”
正说着,却见三爷带着两个跟班从二道梁上下来了,众人连忙起身,问好。
“嗯,”三爷环顾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都辛苦了。”
牛哥连忙赔笑,“三爷辛苦这么晚还在巡视呢!”
三爷望了他一眼,露出了笑容,“牛二,好好干,过两天,爷给你们加餐。”
“好好,”牛哥连连点头,满脸堆笑,“多谢三爷!”
三爷点点头,又四下扫了一眼,一转身,带着两个跟班走了!
牛哥松了口气,直到三爷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才坐了回去,冲众人摆了摆手,“好了,都过来烤烤周秀、张义你们去看一阵,把王二旦他们都换下来。”
“好嘞,”那精瘦青年和一个虬须大汉答应一声,各自带着一个兄弟,匆匆地往机枪位上去了。
王二旦见有人过来换岗,拉起虎娃就往火堆走了过去,笑嘻嘻地望着牛哥,“牛哥,俺就知道,你会罩着兄弟们。”
牛哥摆了摆手,“这差事不容易,大家轮流着来都是兄弟,只要你们不给老子惹麻烦,老子也不能为难你们!”
“那是那是,”众人纷纷点头,“牛哥最义气!”
一时间,气氛融洽,众人天南海北地侃了起来。
夜渐渐地深了,篝火也弱了下去,话语声消失了,哨卡上隐约有鼾声响起。
九曲梯上,一个身影如狸猫般蹿了上来,手卧短刃,寒光闪闪,步履无声地奔向了尽头的堡垒。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左边的机枪位上,周秀早已陷入了梦乡,正睡得迷迷糊糊,隐约中听得“咔”的一声轻响,慌忙睁开了眼,就看到一个黑影迎面扑来,手中的短刃直奔自己脖颈。
“敌”周秀心中寒气直冒,张嘴就喊,身体向一侧扑去,想要来个懒驴打滚!
“噗”那短刃却快似闪电,直接切入他脖颈,带起一蓬血雨,去势不竭,生生地将他半个脖颈切断,将他后面的声音截在了喉咙里。
跟他一起过来的汉子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吼声连忙睁开了眼睛,一看周秀的惨状顿时如遭雷击,“噗”,一柄鲜血淋漓的短刃如闪电般切入了他的脖颈,“呃”,他想大喊,却只发出一声短促地闷哼,便瘫软在地,一双眼睛瞪得圆楞楞的,里面全是惊恐。
“噗噗”
锋刃破开骨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带起一蓬篷血光。
昏暗的火光中,七八条人影在平坝上蹿动,手起刀落,犹如一道道幽灵,正在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牛哥是个小头目,却比一般人要惊醒得多,就在孙大力刚刚蹿到他身边之时,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猛然睁开了眼。
孙大力一惊,合身扑了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挥刀欲刺。
牛哥却已然举起了双手。
孙大力一愣,挥起的刀一顿,哑着嗓子,“想活命,就闭嘴!”
牛哥闻言,拼命点头,身子却抖得厉害。
孙大力依旧没有放手,把短刃丢在了地上,从身上摸出一团破布,这才松开了手,把破布塞向了牛哥的嘴里。
牛哥很配合地张开了嘴,任由孙大力把破布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更容易活下去。
“咔咔咔”
细微而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幢幢地人影从九曲梯涌了上来,两个兄弟上来把牛哥绑了,孙大力起身捡起短刃,往二道梁去了。
廖黑牛留了几个兄弟守住九曲梯,带着其他兄弟跟了上去。
按照李四维的布置,特勤连开路,二营跟进,他带新兵居中策应,三营做后援。
李四维带着新兵上来之时,只看到了满地尸骸和被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牛哥,脸色有些阴沉。
一挥手,李四维转身往二道梁去了,一众新兵连忙跟上。
二道梁依然陡峭,却没有九曲梯那般险要,中间一条狭窄的小路,两旁是密林。
黄化带着兄弟们摸到二道梁哨卡前,听得哨卡里鼾声四起,便当先蹿了上去。
又是一番刀光血雨,顺利拿下了二道梁哨卡。
李四维带着新兵到了二道梁据点,四下一看,脸色更加阴沉了。
“团长,”苗振华哑着嗓子,“他们都是山匪”
李四维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挥手,继续往山上摸去。
苗振华暗叹一声,带着新兵连忙跟了上去。
防守,尤其是倚仗地利防守的人,常常喜欢搞外紧内松,岂不知这样却是最危险的!
天青寨的土匪自持有山势之险,防御得漫不经心,却不想六十六团正擅长夜袭,一连丢了三道山门,却依旧毫无察觉。
“砰砰砰”
突兀的枪声打破了天青寨的宁静。
后堂灯火昏黄,赵天宝搂着翠儿还在酣睡,一脸的满足,却听得枪声四起,顿时惊醒过来,连忙推开了翠儿,“快躲起来!”
翠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满脸惊惶,“天宝”
赵天宝一瞪眼,面色阴沉,“躲起来!”
说着,他连忙翻身下床,蹬上鞋子,也顾不得穿衣服,就在床沿一阵摸索,“吱呀”,床板缓缓翘起,露出一道狭小的缝隙。
“官军剿匪,缴枪不杀!官军剿匪,缴枪不杀”
外面喊声四起,威武雄壮,甚至盖过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快,”赵天宝一边取枪,一边催促着,“兄弟们顶不了太久!”
“天宝,咱们投降吧!”翠儿没有动,只地望着赵天宝哀求,“投降还能”
“不,”赵天宝匆匆穿好衣服,攥着两支盒子炮就往门外冲去,“兄弟们能投降,我却投不得降”
“天宝,”翠儿一惊,衣衫散乱地下了床,扑向了赵天宝,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不要去咱们一起躲”
赵天宝挣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去了,“兄弟们还在反抗,我不能怂!”
翠儿慌忙追了出去,“天宝”
天青寨里,枪声已经低落下去,吼声依旧,“官军剿匪,缴枪不杀!官军剿匪,缴枪不杀”
地上散落着尸骸,还有受伤的匪徒在地上哀嚎,有束手就擒的被押了,有亡命突围的又被打了回来李四维自不会给他们突围的机会。
赵天宝刚冲出后堂,就看到老三带着十多个兄弟在大堂里顽抗。
“老三,”赵天宝连忙冲了过去,面沉似水,“咋让他们摸上来了?”
“老二,”老三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地骂着,“肯定是那个缩卵的出卖了山寨!”
“不会,”赵天宝摇了摇头,挤到门口,抬枪便打,“老二不会出卖兄弟”
“是他!肯定是他!”老三双眼通红,烦躁地打断了赵天宝,“他恨老子,他肯定恨死老子了!”
外面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赵天宝却是如坠冰窟枪声停了,也就是说兄弟们的反抗停止了!
“屋里的,投降吧!”
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反抗只会自取灭亡”
“龟儿的,”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懊恼,“黑牛给老子闭嘴屋里的兄弟,咱们先谈谈咋样?”
屋里,赵天宝和一干匪徒面面相觑。
“老三,”赵天宝先开了口,“你咋说?”
老三紧紧地盯着他,“你是老大!”
赵天宝望了一眼衣衫散乱脸色苍白的翠儿,略一犹豫,“要不先和他们谈?”
“屋里的,莫给脸不要脸!”廖黑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烦躁,“再不吱声,老子们就打进去了!”
“黑牛,”李四维声音一沉,“老子来谈!屋里的兄弟,大家都是中国人,如今日寇肆掠,我们要是再整得不死不休就莫得意思了!”
“好,”赵天宝冲门外喊话,“我们可以投降,但是你要保证兄弟们的安全!”
门外一阵沉默,赵天宝心中一沉,他们在犹豫!
“这个我保证不了,”李四维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坦诚,“如果你们没有劫过军粮,没有滥杀无辜,我倒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可是,这两样你们都犯了我必须给上峰和老百姓一个交待!”
“那还谈个屁!”老三怒了,戾气四溢,“反正都是个死”
“对,”赵天宝也跟着喊了起来,“如果你啥都不能保证,还谈个卵!”
“我可以替你们求情,”李四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依旧诚意十足,“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长官们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龟儿的,”廖黑牛冲着屋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