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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柔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是团长啊,事情肯定比江鱼多!”
“是剿匪的事吗?”小占神色一动,有些担忧,“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宁柔皱了皱眉,“还不知道呢!希望打不起来吧”
每次打仗,她的面前就会摆满鲜血淋漓的伤员。虽然,她已经看过了成百上千次,但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小占连忙点头,“就是呢!打小鬼子都死了那么多兄弟了”
团部。
郑三羊喝了口水,有些担忧,“那些狗日的怕是不会来了!”
李四维缓缓摇头,神色平静,“不要急,还有三天嘛!”
郑三羊一怔,苦笑,“那黄化干啥去了?”
李四维轻轻一笑,“以防万一嘛!”
第224章 不同的选择()
国人自古便有“先礼后兵”的讲究,那不过是古人的尿性,到了李四维这里,最多就剩个先“理”后兵!
理,老子都给你们讲清楚了,咋选,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至于,所谓的礼仪,老子不懂,就算懂也装作不懂!
清风岭夜色如墨,山寨大堂里灯火通明,一干匪首齐聚一堂,气氛却很沉闷。
“大哥,”一个黑矮的匪首缓缓地开了口,“这是先礼后兵”
“狗屁,”姜麻子狠狠地打断了他,把谢云升送来的书信揉成一团,面色铁青,“有这样先礼后兵的吗?他这是耀武扬威来了!耀武扬威”
姜麻子越说越气,一抬手就要将纸团扔出去。
黑矮汉子连忙劝阻,“大哥,怒不得!怒不得啊!想那天青寨何等险峻”
“对对”
其他匪首纷纷附和,“必须先找到应对之法才行啊!”
姜麻子的手一僵,目光缓缓扫过一干匪首,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老二,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老二精神一振,“大哥,世间何物不可讨价还价?世间何事不可讨价还价?他既然先开了价,咱何不还个价?信中既然说‘天青寨山门大开’,那就让小弟就为兄弟们闯一闯吧!”
“讨价还价吗?”姜麻子眼前一亮,连忙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盯着黑矮汉子,“如此甚是妥当!老二,你此去需小心行事!”
“是!”老二连忙允诺,“小弟醒得!”
落雁峰上大雾弥漫,火光点点,刘大炮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前山,“威逼!狗日的,这是威逼”
“唉!”山腰哨卡上几个兄弟听了,都是摇头苦笑,“那谢云升也是个棒槌,他就没听说过俺们大当家的名号吗?那样的信他还真敢送来!”
寨墙上的兄弟听了,有人连连摇头,“狗日的,谢云升那个瘪犊子也是个不开眼的,还好有夫人劝着,要不然,他也莫想回去了”
也有人暗自庆幸,“还好俺们夫人是个有本事的,要不然,怕是又要打起来了!”
也有和他一样想法的在担忧,“你说夫人都走了一整天了,咋还不回来?她要不在,这一仗指定还得打起来”
“是啊,”先前那人也担忧起来,“大凹沟离咱落雁峰也不远,夫人咋还没回来?该不会”
“瞎说啥呢?”一个小头目瞪了他们一眼,“夫人是回娘家,咋的也要留一夜吧?”
“虎哥,”一个精瘦青年轻轻地插了一句,“大凹沟那个老太婆可不简单!她该不会撺掇夫人”
虎哥有些烦躁地瞪了他一眼,“丁老鼠,你狗日的给老子闭嘴!那贺寡妇好歹是个有头脸的,绝不会坏了道义!”
落雁峰刘大炮的压寨夫人是大凹沟贺寡妇的干女儿,这事在两个寨子里尽人皆知,可是,外面知道的人却不多!
大凹沟,地处嵩县、栾川、南召三县交界处,虽无险要为凭,却进可攻退可守。
贺寡妇的寨子就建在大凹沟里,此时,寨子里一片漆黑,悄无声息,已然是人去寨空了!
嵩县境内的大山里,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形色匆匆地在山道间行进,队伍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半老徐娘步履矫健,她便是贺寡妇了!
贺寡妇身边一个妖娆女子,不过二十来岁年纪,此时却是愁眉不展,不时望向贺寡妇,却每每欲言又止!
“灵儿,”贺寡妇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那女子,无奈地一声长叹,“为娘的又怎会害你?”
“娘,”灵儿连忙摇头,“俺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俺就这么走了,如何对得起他?”
贺寡妇摇了摇头,“灵儿,他刘大炮但凡能听得进去劝,为娘的也会让你回去!可是,他竟然还要杀那送信的!你说你回去就能劝得动他?等到官军一到,少不得又是一场火拼天青寨都被他们破了,区区一个落雁峰又如何拦得住他们?儿呐,为娘的不想你陪刘大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货送死啊!”
“娘!”灵儿听完,神色更是不忍,“可是寨中还有那么多兄弟啊!他们平日里对俺言听计从,俺”
“不行!”贺寡妇却是脸色一板,语气坚决,“俺已经丢了三个孩儿,绝不能把你也丢了!”
“娘!”灵儿浑身一震,靠到贺寡妇身边,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胳膊,语气也软了下来,“俺跟您走!你去哪俺就去哪!”
“唉,”贺寡妇抬起手来,轻拂着灵儿的头,“是为娘的害了你,要是俺不是个土匪头子,哪能把你嫁给刘大炮?”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土匪婆子的女儿又能嫁给谁?
夜幕下,天兜寨火光点点,聚义厅中灯火通明,一干匪首齐聚一堂。
孟七高坐虎皮大椅上,又把那封信默默地看了一遍,抬起头来却是满脸苦笑,“奶奶个熊!这信写得真他娘的硬气,偏偏老子还挑不出来毛病!”
说着,他的目光一扫在座的匪首,“你们也都看过了,都说说吧!”
众匪首面面相觑,同时收回目光,望向了孟七,“全凭大哥做主!”
“奶奶个熊!”孟七有些懊恼地一摸他的光头,“这事不好弄啊!”
说着,他一望魏先生,“老二,你也莫得想法吗?”
魏先生皱眉沉吟一阵,满脸苦笑,“大哥,他们把大义都占了,俺们还能咋办?当日大哥设了这聚义厅,不就是要学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吗?”
说完,魏先生静静地望着孟七。
孟七皱了皱眉,“那梁山好汉倒是受了招安,可是哪个落了好下场?”
众人默然。
“奶奶个熊!”孟七见众人默然不语,只得咬了咬牙做了决断,“老子们干这勾当不就是这么个结局吗?名头是老子们自己打出去的,总不能坏在自己手里吧?接受收编倒是个出路,最坏也不过是个死,死在小鬼子手里总比死在官军手里名声要好吧?”
“大哥说得对!”魏先生连忙点头,满脸肃然,“要是真背着一个‘破坏抗战’的名头死了,俺们这些年如履薄冰地图了个啥?”
“对!对”
一干匪首纷纷点头,“凭俺们的本事,说不定还真能拼些功劳出来”
“就这么定了!”孟七一挥手,“老二,明天带了名册账簿去天青寨,先把诚意摆出去!”
“是!”魏先生精神一振,“大哥请放心!”
天刚蒙蒙亮,天青寨里已然一片喧嚣,各连又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李四维四下巡视一番,回了团部。
团部只有一个值班的陈全德在,见到李四维回来,连忙帮他倒了一盅白开水。
“全徳,”李四维笑呵呵地接过茶盅,“工作干得还顺手吧?”
“顺手,”陈全德连忙点头,却有些犹豫,“团长,啥时候才能放我出去?”
“出去?”李四维一怔,恍然,“哦,卢铁生去了通讯排,你龟儿羡慕了?”
陈全德讪讪一笑,“团长我倒不羡慕他,通讯排也在团部,我想想去连队里!”
李四维皱了皱眉,“暂时还不行呐!这样,等谢云升熟悉了文书工作,老子就把你安排出去!”
“真的?”陈全德一喜,“团长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尽快熟悉工作!”
陈全德喜滋滋地走了,黄化却风尘仆仆地进来了,“团长,贺寡妇跑了!刘大炮在山上骂娘!姜麻子和孟七还没有动静!”
“先坐,”李四维点了点头,招呼黄化坐下,然后沉吟起来,“再多带些兄弟去落雁峰,尽量把地形摸清楚了!”
“是!”黄化精神一振,“啥时候动手?”
“不急!”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第二天呢!”
黄化点点头,匆匆地出了门,在大堂外迎面碰上了郑三羊。
“黄连长,”郑三羊连忙叫住了他,“你们昨晚去哪里了?团长搞得神神秘秘的!”
“去盯梢了!”黄化倒也没有隐瞒,“这不,刘大炮就快倒霉了!”
“落雁峰那个刘大炮?”郑三羊一愣,忍俊不禁,“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看来,一山还不能容二炮嘛?”
“二炮?”黄化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还真是,一个刘大炮,一个李大炮刘大炮碰到李大炮,怕是真完了!不过,那个狗日的猖狂得狠,完了也是活该!”
日上中天,清风岭的二当家和天兜寨的二当家在天青寨下不期而遇。
清风岭的二当家连忙收缰勒马,打量了魏先生一眼,满脸惊喜,“魏舒魏大哥?”
魏先生也勒住了马缰,迟疑地望着他,“宋离?可是宋家庄宋离兄弟?”
“正是小弟啊!”宋离连连点头,却是有些唏嘘,“早闻天兜寨有个魏先生,却不想真是故人?近在咫尺,却缘缘悭一面!”
“是啊!”魏舒也是满脸唏嘘,“宋家庄一别已是五年,想不到再次相逢却在这天青寨下!宋兄弟此来?”
宋离有些赧然,“小弟在清风岭安身,此来是奉了大哥之命”
说着,他突然指了指魏舒马鞍上胀鼓鼓的褡裢,“这是?”
“天兜寨的名册和账簿,”魏舒也不隐瞒,只是笑得有些苦涩,“大当家的已经做了决断”
“孟大当家的也是少有的豪杰,就这样认了?”宋离神色复杂,“不争一争吗?”
“争?”魏舒点了点头,“争自然想争一争,可是,又能争到什么?那封信,你应该也看过了吧?”
“是啊!”宋离无奈地点了点头,“又能争到什么呢?”
天青寨的大堂里,李四维同时接待了他们。
待两人通了名姓坐定,李四维开门见山便是一句,“很好,天兜寨和清风岭的兄弟还是有良心的中国人嘛!那么,先说说你们有啥要求吧!”
魏舒和宋离都是一怔,面面相觑。
“说吧!”李四维摆了摆手,“只要你们的要求合理,我们自当认真考虑!”
魏舒暗自咬了咬牙,拿起褡裢,把名册、账簿一一取了出了,“李团长,临行前大当家的有交待,一切全凭李团长做主!”
好一招“不争之争”!
名册、账簿都交给你们了,俺们天兜寨的诚意摆在你面前,你总不能太昧良心吧?
苗振华把名册和账簿接了过来,递给了李四维。
李四维大致翻了翻,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李某代六十六团全体将士谢过孟大当家的和天兜寨各位兄弟了!”
“李团长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