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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城啊?”李四维的笑容更加灿烂,“商城我也去过,那里的泡馍很好吃,想起来都馋呢!”
一众压寨夫人都有些惊讶,大胆的已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偷偷地打量起李四维来了这就是那个杀光了全寨男人的“屠夫”?咋不像呢?
李雅也镇定了下来,下意识地一点头“是呢”,连忙又低下了头。
“唉!”李四维轻轻地叹了口气,“要是这世间再无战乱,人人都能吃上泡馍那该多好啊!”
众人一怔,尽皆默然。
那样的日子固然好,可是,太遥远了!
“李雅啊,”李四维见众人沉默,只得又开了口,满脸唏嘘,“人人都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老百姓想,我们当兵的也想!可是,这个时代不太平呐,哪个都安生不得哦!武大寿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要告诉你,他的一颗人头可以让这豫西大地少流很多血你明白了吗?”
李雅怔了怔,又开始啜泣起来。
李四维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啊!”
“不,”李雅抹了一把泪,轻轻地抬起头来,“俺俺早晓得会会有这一天,可可是,他都死了您可不可以”
“放心,”李四维连忙点头,一脸正色,“等事情办完了,我会把脑袋还给他,让他入土为安‘人死为大’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李雅一愣,连忙福了一礼,“多谢长官!”
李四维暗自松了口气,温声地转移了话题,“你家里还有些啥子人?”
李雅略一犹豫,“家里还有爹娘和两个兄弟!”
“挺好嘛!”李四维精神一振,“快过年了,想他们了吧?你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说着,李四维环顾一众压寨夫人,“你们但凡想家的都可以回去你们的衣物首饰也尽可以带走,回去跟你们的爹娘和亲人团聚,以后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闻言,众女面面相觑,神色犹疑。
“真的吗?”李雅闪过一丝喜色,旋即又黯淡下去,“可是俺上山已经十五年零八个月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咋回不去?”李四维连忙摇头,环顾众女,“不管你们离开了多久,你们的爹娘都会牵挂着你们,给你们留着门呢!”
“长官,”李雅摇了摇头,满脸凄然,“俺是个土匪婆子呢!”
“土匪婆子咋了?”李四维一挥手,紧紧地盯着她,“你当初可是心甘情愿上山当这土匪婆子的?”
李雅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但神色中多了一丝温情,“俺当初是被他抢上来的不假,可是他后来派人给俺爹送去了彩礼,这些年也一直把俺当正房夫人待。”
看到她的样子,李四维有些明白她为啥哭了无论武大寿做了啥,都已然是她认定的丈夫了!
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呐可惜,遇人不淑啊!
李四维暗叹一声,略一沉吟,“李雅,你知道有个词叫‘哭爹喊娘’吗?”
李雅一愣,疑惑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书面词比较文雅,口头词比较粗俗,那么,“哭爹喊娘”就算得上一个雅俗共赏的词了。
在场的女人自然都能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可是,她们却不明白李四维为啥这么问。
李四维的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寨主夫人,神色肃然,声音低沉,“可能你们都听过这个词,都能明白它的意思可是,我却亲眼看见过它亲耳听到过它”
说着,李四维的眼眶一红,声音也颤抖起来,“在前线的时候,兄弟们受了伤叫得最多的就是‘娘啊娘啊’撕心裂肺地叫啊那些重伤重伤快要死去的兄弟也会叫也会叫‘娘啊娘啊’叫着叫着他们就就咽气了可是可是那那个时候,他们的脸上却却多了一丝笑容开始我不懂后来,我想我想,他们的灵魂灵魂可能已经回回到家了吧”
悲伤往往忽如其来,不可抑止!
李四维说到后面,已然说不下去了,慌忙转过身去,胡乱地抹着眼泪。
他本想说,兄弟们倒是想回家,很想很想可是,很多人都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不用他再说,团部大堂里已然响起了“嘤嘤”的啜泣声,一众压寨夫人哭成了一片。
郑三羊等人红了眼眶,垂头不语。
他们也听见过兄弟们“哭爹喊娘”,也看见过兄弟们“哭爹喊娘”那场景永生难忘!永生难忘啊!
悲伤弥漫,时间在“嘤嘤”的啜泣声中一分一秒地溜走。
李四维渐渐地平复了心情,缓缓转回身来望向了一众压寨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都回去吧!快过年了回去看看你们的爹娘这么多年了,他们可能已经老了,回去看看,看看他们身体好不好,日子过得咋样了?我想,他们也想再看看你们,看看你们瘦了没有,过得好不好”
“俺回去,俺回去”李雅放声痛哭,泪如雨下,“十五年了啊!十五年了爹,娘,你们还好吗?”
想想那些战死沙场却不得归家的将士们,自己背着的那个“土匪婆子”的名头又算得了啥?
“长官,”一个十七八岁的女人也抬起了头,俏脸上泪痕交错,红红的眼眶中却闪着亮光,“俺要回去俺要回去看俺爹俺娘”
“好!”李四维精神一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回去回去了就好好孝敬你爹娘!”
“俺也要回去!”又一个女人抬起了头,满脸泪痕,双眼红肿,脸上却多了一丝笑容,“俺想吃俺娘做的疙瘩汤了”
“还有俺”
“还有俺,俺家在伊川邵家庄”
“俺家在洛宁牛背村”
回家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一众压寨夫人终于放下了顾虑,踊跃地表达了对家的渴望。
“好!”李四维心中大喜,“三羊,给要回家的人登记一下把她们老家的地址都登记好了,预备营和直属连里应该有认得路的兄弟。”
“好!”郑三羊连忙拿来纸笔,开始登记起来。
不多时,要回家的压寨夫人都登记完毕,被龚宗义带回后院去收拾东西去了,大堂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穿一身碎花旗袍更显出婀娜的身段来,一张精致的脸庞上泪痕犹在,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正眼巴巴地望着李四维,楚楚可怜。
李四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得温和,“他们都回去了,你咋不回去呢?”
“长官,”那女人略显紧张,一口吴侬软语有些颤抖,“小小女子的家在上海”
“上海?”李四维笑容一僵,叹了口气,“你叫啥?”
上海早丢了!
那女人神色一松,“小女子叫龚曼青。”
“嗯!”李四维点点头,温和地笑笑,“龚曼青,你就先留在团里振华,带她去找伍医生。”
“是!”苗振华连忙答应一声,快步走到了龚曼青面前,憨厚地一笑,“龚龚曼青,俺带你去找伍医生吧!”
“嗯!”龚曼青连忙点头,跟着苗振华走了。
在这乱世,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想要有处安身之地并不容易,大多都逃不被当做物品一般送来送去、抢来抢去的命运能在军队里安顿下来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终于把一众压寨夫人打发了,李四维顿觉浑身轻松,那滑腻温热水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那粗重的喘息声又在脑海里回想,那香甜的气息仿佛又在鼻尖弥漫不能等了!
邪火在体内熊熊燃烧,李四维突然有些急不可耐,一望郑三羊,“三羊,你安排一下,明早就送她们下山!”
话音刚落,李四维已然转身往门口去了,步履匆匆!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有刹那的寂静,然后爆出哄堂的笑声!
笑个锤子!
李四维撇了撇嘴,脚步不停,满心欢喜地往后院去了。
刚进后院,李四维却被现实狠狠地浇了一头凉水,怔立当场因为,他正看见柔拉着龚曼青的手往医护排走去的场景!
“团长,”苗振华连忙迎了上来,面有喜色,“俺看伍医生在忙,就把她领到宁医生这里来了宁医生挺喜欢她呢!”
“龟儿的!”李四维恨恨地瞪了苗振华一眼,“伍医生忙,宁医生就不忙了?”
苗振华连忙摇头,满脸茫然,“宁医生不忙啊!”
“你”李四维一滞,忿忿地一挥手,“去把各部主官叫到团部来,老子要开会!”
“是!”苗振华连忙答应,匆匆地去了。
“龟儿的!”望着苗振华的背影,李四维郁郁地骂了一句,“好事都让你个龟儿子整飞了!”
老子的火啊!
李四维只得暗自苦笑,又往团部大堂去了。
夜色下,冷风中,李四维步履蹒跚,身影落寞好似一朵在寒风中孤单摇曳的火苗。
第252章 你们是李大炮的兵()
快过年了,晨曦反倒比前段时间来得更早一些。
当晨曦撒遍鹰爪峰,六十六团的将士们已经吃完了早饭,一队人马缓缓地出了飞鹰堡东门,有男有女,女的自然是准备回家团聚的十二位压寨夫人,男的就是负责送他们回家的二十四位将士,预备营和直属连的十二位将士认得路,特勤连的十二位将士身手好,为人沉稳。
李四维站在寨墙上目送着她们远去,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她们都家都还在吧!”
“龟儿的!”廖黑牛也叹了口气,确实满脸惋惜,“多好的婆娘啊,就这么让你给放了大炮,你龟儿也不晓得替兄弟们想想在军营里见个女人容易吗?”
李四维一怔,扭头瞪了他一眼,“狗日的!你忘了她们的男人是咋死的了?你敢搂着她们睡?”
“老子”廖黑牛一滞,讪讪而笑,“老子就是这么一说,医护排的好姑娘多着呢!兄弟们要真有心,早拥上去了”
李四维点了点头,环顾众将士,“老子又没拦着你们!不过,黑牛就莫想了!”
众将士一愣,轰然大笑。
“呃”廖黑牛一梗脖子,忿忿地望着李四维,“老子咋就莫想了?武大寿都有六个婆娘,老子屋里才三个”
“龟儿的,三个还少了?”李四维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呵呵,”廖黑牛连忙追了上来,“跟你说笑呢!老子可莫得武大寿那么厚的家底再多娶一个,就养不起了!真要想女人了,老子晓得进城,那才花得到几个钱?哦过年了,总该给兄弟们发饷了吧?”
“发饷?”李四维脚步一僵,叹了口气,“关师长还没提过这事呢!时局艰难啊”
时局的确艰难,东南税赋重地丢失殆尽,财政本就捉襟见肘,还得应付规模庞大的战事,武器弹药、人吃马嚼、抚恤阵亡将士哪样不得花钱?
一开始,将士们还能领个国难饷(抗战爆发之后,各级将士的军饷在原有的基础上打折发放),前线作战英勇的部队还能领到赏钱,可是,到了武汉会战时,给李四维他们的奖赏已经变成猪牛肉了!
“龟儿的!”廖黑牛也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两个多月没领过饷了老子倒是无所谓,可是,有些兄弟还指着饷钱养家呢!”
“老子去问问!”李四维一咬牙,大步流星地往寨墙下去了。
廖黑牛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来,小声劝阻,“关师长又不是那种喝兵血的人,有钱肯定早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