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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坤三人就走了,李四维没有去送,李三光也没有去送。
都说军中的男儿是铁打的汉子,可是,军中男儿的心终究还是热的!
李四维不喜欢离别的场景,他怕掉眼泪。
李三光也怕!
晨曦微露,薄雾弥漫,李四维带着李三光走进了二营的营地,没有形成战斗力之前,二营一直驻扎在村口的营地里。
训练场上,一众新兵刚刚结束了晨会,罗平安正准备下令开始训练,见李四维进来,连忙改变了口令,“稍息!”
下完口令,罗平安一转身,走下了高台,向李四维迎来,“啪”地一个敬礼,“团长,我部晨会已经结束,准备开始训练,请你指示!”
“嗯,”李四维脚步不停,径直往高台走去,“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我今天来检验成果了!”
“是!”罗平安连忙跟了上去,“请团长检验!”
李四维大步流星地走上高台,目光缓缓地扫过台下众将士,神色肃然,“兄弟们!”
众将士连忙抬头挺胸,目光炯炯地望向了李四维,神色肃然。
“告诉我,你们加入六十六团多久了?”李四维大声地问了一句,问完目光炯炯地望着众将士。
“报告团长,”众将士轰然回答,声音整齐而洪亮,“我们已经加入六十六团一个月零六天了!”
“好,”李四维大赞一声,“都记着日子看来不是糊涂蛋!”
众将士默然,营长每天早上都要念叨一遍,哪个敢忘了?
“一个月零六天时间不短了,”李四维的声音又缓缓地响了起来,响遍了营地里的每个角落,“今天,我想看看你们都学到了些啥本事。”
说着,李四维目光炯炯地一扫众将士,神情肃然,“告诉我,你们敢练给我看吗?”
“敢!敢!敢”
众将士轰然允诺,声震四野,直冲云霄。
当然,有人神情激昂跃跃欲试,也有人底气不足但是,不管咋样,团长要看,哪个又能拒绝?
“好,”李四维大手一挥,止住了众将士的声音,“都打起精神来表现好的莫得奖励,但是,表现不好的有惩罚!”
“是!”众将士肃然允诺。
表现不好的自然用不着李四维来惩罚,和以前训练新兵的方法一样,从新兵一开始训练,惩罚措施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演练开始,李四维走下了高台,罗平安和乌吉布都迎了过来,神色凝重,“团长,又要打仗了?”
李四维望了两人一眼,满脸肃然,“如果现在要开战,你们营可以拉上去吗?”
两人神色一肃,“能!”
“哦,”李四维眉头微微一挑,紧紧地盯着两人,“能打到啥程度?”
“呃”两人一滞,讷讷无语。
“唉,”李四维一声轻叹,扭头望向了校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天气虽然依旧寒冷,但春天在一天天逼近,春天一到,小鬼子又不安分了。
二营的新兵虽然训练得很卖力,可是,毕竟有些东西不是卖力就可以弥补的这批新兵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
直到夕阳西下,李四维才忧心忡忡地出了二营的营地。
“团长,”李三光坚持这样称呼李四维,但此刻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批新兵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怎么好,团里的伙食也”
“是啊,”李四维轻轻地点了点头,满脸无奈,“团里也莫得余粮了要是还在商城该多好?”
李三光默然。
商城背靠秦岭,不缺肉食,可是,一座中条山聚集了将近二十万军队,山里连老鼠野菜都被整干净了
“三哥,”李四维没有听到李三光的回应,便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李三光,神色一整,“如果当初你晓得战场是这个样子,你还会来吗?”
李三光一怔,稍一犹豫,迎着李四维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李四维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觉得,那些四方寨的兄弟还会跟着你一起来吗?”
李四维晓得李三光心中有结,所以,他想给李三光解开这个结。
果然,李三光闻言浑身一震,连忙避开了李四维的目光,但那轻轻颤抖的双手和紧咬的牙关又如何躲得过李四维的眼睛?
李四维静静地望着李三光,等着他开口。
李三光迟迟没有开口,气氛有些沉默。
“我想,他们也会来的,”李四维轻轻地叹了口气,“三哥,我们都是人,是凡人!”
“呵呵,”说着,李四维自嘲地笑了笑,“我倒希望自己是佛祖,是菩萨那样,跟着我的兄弟们就不用死了!可是,我只是个凡人,和你一样从四方寨出来的山野小子,成了一个在战场上苦苦挣扎的军汉”
李四维的声音逐渐低沉、无力,带着无尽的悲伤,“如果要说身上背的人命债,我比你背的多十倍、百倍”
“老四,”李三光猛然抬头,眼眶红红地望着李四维,“不怪你”
“呵呵,”李四维笑着摆了摆手,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也发苦,“怪我又如何?我不照样还得带着兄弟们往战场上冲?”
说着,李四维重重地拍了拍李三光的肩膀,“三哥,当我们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背上人命债,还会越背越多可是,我们能不背吗?”
说罢,李四维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步伐铿锵,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再多的人命债,他都必须背!
还必须背得起!
因为他身后有兄弟,有家人!
望着李四维的背影,李三光的视线慢慢模糊了,突然胡乱地一抹眼眶,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跟着李四维的背影往村中去了。
老四背得起,我也背得起!
“团长,”李四维刚进团部大院,赵信就急匆匆从会议室钻了出来,一见李四维连忙跑了过来,满脸欣喜,“好事,大好事”
“啥好事?”李四维精神一振,笑意爬上了嘴角,“哪里又打胜仗了?”
“不是,”赵信嘿嘿一笑,“俺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龟儿的,”李四维笑骂一句,匆匆地往会议室去了。
赵信说不清楚,那就让郑三羊来说。
郑三羊见李四维进来,连忙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战区司令部向行政院申请了三十万赈灾款,已经全部购买了米麦油盐,正往中条山运,中条山中的军民人人有份
说罢,郑三羊笑呵呵地望着李四维,“上面发了电报,让各部晓谕众将士,振奋士气,不可松懈”
第334章 时代最强音()
三八年二月,卫长官升任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率领所部第十四集团军入驻中条山,开始着手建立中条山抗日根据地,自此便与中条山接下了不解之缘。
三九年一月,卫长官升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中条山根据地也被划入了第一战区,依旧在卫长官治下。
对于卫长官而言,中条山根据地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依旧是他心心念念所在。
中条山沟壑纵横,土地贫瘠,出产匮乏,根本无法养活坚守山中的抗战军民,加之日寇屡次围剿,战事频繁,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经济又遭到日寇严密封锁,以致于,即使在军队中也有饥寒贫病而死者!
所以,在春节来临之际,卫长官以战区司令部的名义向行政院申请了救济款,在黄河南岸购买了米麦油盐运进中条山,一来救济民众,二来稳定军心士气。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抗日将士虽不怕死,却也难捱饥寒。
在这苦寒之地,在这严冬之际,战区司令部送来赈灾物资正好比那雪中送炭,怎不让根据地军民士气高涨?
和赈灾物资一起被送到六十六团驻地的还有战地工作团的歌舞表演。
三八年四月,卫长官参照八路军西北战地服务团,集中、引进了大批进步学生和青年,组建了战地工作团,办起了油印刊物西线宣传抗日救亡思想,并组织慰问演出以加强将士们坚持长期抗战的决心。
山中苦寒,能欣赏到一场文艺表演自然难能可贵。
六十六团的将士们虽然早已听说过战地工作团,但这还是第一次迎来战地工作团的慰问演出,自然个个热情高涨,早早便布置好了会场,把点将台用木板加宽加长就成了舞台,在舞台周围烧起了堆堆篝火充做灯光
夜幕初临,晚会拉开了帷幕。
冷月孤星洒下无边的银辉,却也照不亮冬夜里弥漫的黑暗,会场上火光熊熊,高台上歌声飞扬,时而欢快,时而悲怆,时而缓慢低沉,时而慷慨激昂,撩拨着将士们的心弦。
“好好好”
一曲抗敌歌结束,众将士纷纷起身,掌声如雷,叫好声此起彼伏,“唱得有劲,听着也有劲”
高台之上,战地工作团的两个表演者“啪”地一个敬礼,转身便下了高台,紧接着,又一队表演者陆续走上台来,分前后两排站定,二十多人都是朝气蓬勃的青年,周围的火光能映照出那一条条站得笔直的挺拔身姿和那一张张稚嫩却坚毅的脸庞。
“叮”
待表演者站定,一声轻响,伴奏声响了起来,低沉而缓慢,缠缠绵绵,慢慢地酝酿出一丝丝悲壮的情绪,开始汇聚、堆积。
舞台上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光,只有那两排站得整整齐齐的表演者――很年轻的男女,有些表演者那瘦小的身躯甚至撑不满那并不宽大的军装,但笔直的身姿、坚毅的脸庞依旧能给人庄严肃穆的感觉。
“嗒嗒”
队列中缓缓走出一个年纪稍大的青年来,步伐铿锵,节奏与那伴奏的乐声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啊!朋友!”
那青年走到台前站定,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台下的将士们,缓缓地开了口,声音浑厚,饱含深情,“黄河以它英雄的气魄,出现在亚洲的原野,它象征着我们民族的精神:伟大而崇高!这里,我们向着黄河,唱着我们的赞歌。”
青年说罢,伴奏的乐声陡然变得高亢起来,那堆积起来的悲壮缠绵的情绪在这一刻喷薄而出,正如那黄河之水一泻万里。
“我站在高山之上,望黄河滚滚奔向东南”
台上的歌声也在这一刻响起,“金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浊流宛转,结九曲连环,从昆仑上下,奔向黄海之边,把中原大地劈成南北两面”
突然,歌声变得更加高亢、激越,那是庄严肃穆的赞歌,是中华儿女为黄河母亲而唱的赞歌。
“啊!黄河!你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五千年的古国文化,从你这儿发源,多少英雄的故事在你周围扮演”
激昂的情绪随着歌声飘荡,飘荡在夜空中,飘进营地的每一个角落,飘进每个将士的心中,还在奋力激荡着,台下的将士情不自禁地跟着和了起来。
“啊!黄河!你是伟大坚强!像一个巨人出现在亚洲平原之上,用你那英雄的体魄做成我们民族的屏障”
台下歌声四起,南腔北调、生涩却激昂,台上的歌声也变得更加激越,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早已涨红,一双双年轻的眼睛比那天上的孤星冷月更加明亮。
“啊!黄河!你一泻万丈,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