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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卢铁生连忙答应一声,当先而行,径直迎向了罗长官。
车站大门口,罗长官和史迪威将军带着一众随从浩浩荡荡而来,一见偌大个车站人潮熙攘却井然有序,阴沉的脸色稍霁。
“长官好!”
正在此时,李四维匆匆地迎了过来,“啪”地就是一个敬礼。
“钧座,”
常参谋也从人群中迎了出来,满脸肃然地敬了一个礼,“请钧座先行登车!”
“不急,”
罗长官摆了摆手,望向了李四维,满脸正色,“李团长,你可知为何你部在杂泽一战之后便一直在休整?”
“呃”
李四维一怔,“卑职不知!”
“你知道的!”
罗长官紧紧地盯着李四维,“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作为司令部直属特务团,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你们团上去的!”
说着,罗长官声音一沉,“现在,该你们团上了!”
“是!”
李四维迎着罗长官的目光,肃然地点了点头,“请长官吩咐!”
“好!”
罗长官满意地点了点头,摸出一份手令递给了李四维,满脸肃容,“依令行事接应后续各部!”
“啪!”
李四维双手接过手令,“啪”地一个敬礼,“请长官放心!”
罗长官深深地望了李四维一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要走。
“长官,”
望着罗长官的背影,李四维一咬牙,还是问了,“你们准备向哪个方向转移?”
罗长官脚步一僵,猛然回头,紧紧地盯着李四为,面色紧绷。
周围众将士也都望向了李四维,满脸讶然之色。
这话,不该问!
李四维自然也知道这话不该问,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罗长官的去向关系到两女和医护排一干女兵的安危!
迎着罗长官的目光,李四维毫不闪躲,目光中隐含着一丝倔强。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印度,”
罗长官突然神色一松,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刚刚接到消息,畹町已失,日寇正向八莫方向突进”
只要不去野人山就好!
李四维精神一振,“啪”地一个敬礼,“卑职明白了!”
见李四维突然精神一振,罗长官颇有些意外,奇怪地望了李四维一眼,转身便随常参谋走了。
送走了罗长官一行,李四维便转身往回赶去,步履匆匆,只希望还来得及和两女道个别。
可是,当他匆匆赶回去时,两女所在的汽车已然远去。
追吗?
李四维想追,可是,刚刚迈出一步便又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不能追!
因为,他的衣兜里还有罗长官的手令!
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两千多号兄弟!
因为,他的身后还有数万远征军将士!
车队渐渐消失在远方,李四维收回了视线,强自自一振精神,声音铿锵,“铁生,马上召集各部主官”
李四维并不知道,在远去的汽车上也有无数的目光正依依不舍地回望着坎巴拉车站。
车厢里,宁柔、伍若兰和几个医护兵在翘首遥望着坎巴拉车站,一双双眼眶已微微泛红。
车厢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伤员也都强忍着伤痛,不肯哼出声来。
“排长,”
翠儿突然开了口,声音发颤,“俺们就这么走了吗?俺们走了团长和兄弟们要是受了伤该咋办啊?”
突然,啜泣声响了起来。
“不行,”
伍若兰猛然抬头望向了宁柔,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俏脸上却带着一丝决然,“俺要留下来,俺要陪着他!”
说着,伍若兰挎上大药箱就往车厢边挤去,看那架势是要跳车!
“若兰,”
宁柔慌忙一把拉住了伍若兰,红着眼眶瞪着她,“你晓不晓得这一跳有多严重啊?”
伍若兰浑身一震,回头望向了宁柔,泪珠顺溢出了眼眶,梨花带雨的脸庞上涌起了哀求之色,“俺晓得!可是柔儿姐姐,你是排长,不能当逃兵,但俺能就让俺替你去照顾他吧!”
随司令部行动是军令,擅自离队便是逃兵!
“你”
望着满脸哀求之色的伍若兰,宁柔的眼泪也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你咋这么傻啊!”
“俺不傻,”
听得宁柔语气松动,伍若兰便轻轻地挣脱了宁柔的手,冲她粲然一笑,虽然泪痕未干,却也美得动人心魄,“俺知道啥是最重要的”
对她来说,军令不重要,军人的荣誉也不重要,他才是最重要的!
第387章 奉命赴杰沙()
艳阳当空,照耀着坎巴拉车站,众将匆匆集结,一张张坚毅的脸庞被那艳阳照得通红。
目光缓缓从众将脸上扫过,李四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兄弟们,你们不是一直抱怨上面不给我们团上前线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
说着,李四维轻轻地举起右手,扬了扬紧紧攥在手中的那份手令,“罗长官手令,命我部就地设防,接应后续部队云升、全徳,地图!”
“是!”
谢云升和陈全德连忙允诺,走到李四维身侧,将军事地图展开,抓着两端呈现在了众将眼前。
李四维上前两步,侧身站在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一点,“这里就是坎巴拉车站,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
说着,李四维的手指沿着曼密铁路缓缓北移,神色凝重起来,“坎巴拉向北五十公里是杰沙,杰沙以东五十公里就是八莫根据最新战报,日寇已经攻陷畹町,正在向八莫逼近。”
“狗日的!”
陈怀礼听得皱起了眉头,一咬牙,“团长,让俺去杰沙吧!”
“好!”
李四维望向了陈怀礼,神色肃然,“你带一营、三营和直属连过去”
“不行,”
李四维话音未落,陈怀礼却连忙摇头,“兄弟们都走了,这里咋办?”
“都带过去吧!”
李四维摆了摆手,神色笃定,“后续还有数万兄弟,只要给他们一块合适的阵地、一个喘息的机会追击的小鬼子就奈何不了他们!”
说着,李四维神色一肃,“但是,杰沙万万不能给老子弄丢了!”
“是!”
陈怀礼稍一犹豫,轰然允诺,“请团长放心,俺在,杰沙就在!”
说罢,陈怀礼当先便走,“一营、三营、直属连,迅速集结,跟老子去杰沙!”
“是!”
卢全友石猛等人连忙跟上。
目送一行人离开,李四维回头环顾众将,继续布置防御,“特勤连沿铁路向南搜索警戒,严防小鬼子的渗透部;二营和炮兵连进入既设阵地,严阵以待;工兵连、补给连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待命!”
“是!”
众将轰然允诺,匆匆散去。
布置妥当,李四维暗自松了一口气,摸出一支烟塞进了嘴里,就摸去摸火柴。
“四维,”
李四维还没把火柴摸出来,便听得伍若兰的声音陡然响起,顿时浑身一僵,慌忙举目四顾,便看到伍若兰背着大药箱跑了过来,衣衫上沾了些草屑,眼眶红肿,俏脸上泪痕未干,看上去有些狼狈,但那双大眼睛已弯成了月牙儿,目光热切又透着一丝忐忑。
“啊呀”
伍若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四维身上,却忘了看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慢点,”
李四维一惊,连忙冲了过去。
“俺莫事,”
伍若兰稳住了身形,继续往李四维冲来,俏脸上笑容灿烂,眼中的忐忑之色已然消失殆尽,只剩下了热切之色。
“慢点,”
李四维迎了过去,连忙扶住了伍若兰,责备的话语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温柔地帮她拍打着身上的草屑,有些心疼,“摔跤了?”
“呵呵,”
伍若兰讪讪地一笑,俏脸微红,“俺从车上掉下来了”
多么拙劣的谎言啊!
可是,李四维却听得心中一热,轻轻地拂了拂她鬓角的乱发,“傻丫头!”
“你才傻呢!”
伍若兰嗔怪地白了李四维一眼,“把俺们都赶走了,兄弟们要是受了伤该咋办?”
“呃”
李四维一滞,拉住了伍若兰的手,声音苦涩,“断后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哦!”
撤退是为了保存主力,以利再战,需要壮士断腕的勇气,而断后部队就好比那壁虎的尾巴,当断则断!
闻言,伍若兰浑身一颤,反过手紧紧地攥住了李四维的手,柔和的俏脸渐渐坚毅起来。
这个道理,李四维懂,伍若兰何尝又不懂?
自此,李四维便率部开到了坎巴拉车站以南两里处的既设阵地上,很快便接应到了一些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和小股部队。
五月三日夜,八莫失守,日寇第五十六师团的主力继续向密支那方向突进,并派出小股部队向杰沙方向攻击。
杰沙,地处要冲,向东五十公里是八莫,向西北一百七十公里是密支那,向西一百公里是温藻。
在罗长官那份手令中,温藻便是司令长官部为六十六团和后续部队预订的撤退路线――过温藻,向西一百五十公里便是印度境内的英普哈尔。
正因如此,李四维才会如此重视杰沙。
在李四维的心底,八莫去不得,密支那也去不得,野人山更去不得,只有去印度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话他不敢轻易说,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听。
五月六日,中路军主力陆续撤退到坎巴拉,一同到来的还有第五军军部。
至此,坎巴拉一线尚未发现敌情,但李四维丝毫不敢放松,一直呆在前线阵地上。
夕阳西下,一骑匆匆而来,正是赵信。
“团长,”
赵信在阵地后面的山坡下收缰勒马,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来,跑得气喘吁吁,“杜杜长官要要见你”
杜长官召见,李四维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地赶到了第五军军部。
“李团长,”
第五军军部一片忙碌景象,杜长官沉默地坐在会议桌边,脸上透着深深的疲惫之色,冲肃立桌前的李四维勉强地笑了笑,“关于杰沙,你的处置十分妥当。”
说着,杜长官话锋一转,“不过,你部兵力有限,要兼顾坎巴拉和杰沙确实困难这样,你将坎巴拉车站的防御移交出来,所部即刻开赴杰沙,一定要确保杰沙万无一失!”
“是!”
李四维稍一犹豫,轰然允诺,然后,掏出罗长官的手令递向了杜长官,“罗长官临行之前将这份手令交给了卑职”
“不必了!”
杜长官的脸色却是突然一沉,大手一摆打断了李四维,“我会让罗参谋去把他追回来印度,万万去不得!”
“呃”
李四维一滞,只得硬着头皮收回了那份手令,犹豫着劝了一句,“卑职以为去印度也”
“李团长,”
杜长官沉声地打断了李四维,目光中满是愤恨之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四维心中一震,无言以对!
杜长官的愤怒不无道理――远征军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印缅军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