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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排正在救护伤员,望着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望着那一个个痛苦挣扎的伤兵,很多医护兵都双目含泪。
“呃”又一个重伤员痉挛着死去,宁柔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伍若兰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泪珠如断线的珠子,顺着她苍白的俏脸滚滚而下。
她一仰下巴,正瞥到呆立战场的李四维,一抹眼泪,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过去。
“若兰,”宁柔一惊,挣扎着站了起来,追了过去,她不知道这个懵懂的姑娘会说出什么话来,但她明白,那个看似强大的男人,他的内心有多么脆弱。
刀逵望了一眼梨花带雨的伍若兰,一伸手就拦住了她。
伍若兰一愣,顿住了身形,冲李四维哭喊道:“不能再这样了,团长,不能再这样了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啊”
“若兰,”宁柔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伍若兰,“若兰,不要这样这就是战争啊”
“可是,他们他们本来可以不死啊,”伍若兰“哇”地一声扑进了宁柔的怀里,“为啥一定要去滕县,为啥一定要去滕县,不去滕县,兄弟们就不会死了”
“若兰”宁柔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毕竟还是个十六七的孩子
“让她过来,”李四维望了过来,声音疲惫,“宁柔,你让她过来”
宁柔望着李四维,满眼的担心,李四维迎着她的目光,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让她过来吧”
宁柔拍了拍伍若兰的肩膀,小声地道:“若兰,过去吧好好说。”
“嗯,”伍若兰轻轻地应了一声,朝李四维走去,可是,心中的愤怒早已荡然无存,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男人在平邑城外和小鬼子血战,九死一生,打退了强敌!
此时,她甚至不敢直视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他身上的血竟然红的那般的刺眼,他肩上的伤那草草缠上去的布片早已被鲜血浸透
“你的伤”那一刻,伍若兰竟然慌了,急忙跑过去就要拉李四维的胳膊,“你这样处理伤口很容易感染”
“我没事,”李四维轻轻地让了开去,朝她疲惫地一笑,“你是不是想不通我为啥一定要去滕县?”
伍若兰一怔,呆呆地望着那双明亮的眼,那双嵌在疲惫不堪的脸上的明亮的眼。
李四维紧紧地盯着她,“就在现在,滕县城里有一支孤军正在坚守,而我奉师长之命去增援,就如当初,六十六师奉命坚守平邑城一样,明白了吗?”
伍若兰愣愣地点了点头。
李四维却笑了,“看来你还不明白,我们是军人,啥是军人?说白了就是四个字――以身许国!”
此时,他目光明亮,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伍若兰浑身一震,以身许国吗?这四个字原来远比纸上写出来更沉,远比嘴上说出来要重!
“姑娘,”李四维悠悠叹息道:“他们是我的兄弟,是把性命都交给了我的人啊!我也想他们好好活着,可我们是军人,是生逢乱世的军人每一条性命都是我背的债,如果有一天,我也战死沙场了,下去了,他们还是我的兄弟,这份债也算是还了”
说着,他扬起了下巴,望向了夜空,后面的话他已然说不出来了如果侥幸不死,这份债,我将独自背负一辈子!
望着那张扬起的脸,伍若兰鼻子一酸,她知道,如果不扬起下巴,那张脸上将泪如雨下。
“有用吗?”她望着那张扬起的脸,泪眼朦胧,声音颤抖,“就这些兄弟就算进了城有用吗?”
“我不知道,”李四维的声音平静,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了那声音里强压的颤音,“我不能做个见死不救的军人,更不能带出一支见死不救的队伍哪怕是搭上了我和新三团”
有用吗?李四维也不禁在暗暗问自己可是,很多事,不去做,谁又知道?!
第66章 滕县!滕县!(四)()
张坡村,岗哨林立。
村北最外围的阵地上,中岛少佐凝望着夜空,在静静地等待着东郭镇方向的枪声。
四个中队已经出击!支那人的这支渗透部队他志在必得!
“砰砰砰”
突然,隐约的枪声在东郭镇方向响起中岛少佐顿时一喜,一双鹰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是三八式步枪在怒吼,美妙的勾魂曲已然奏响,支那人那支狂妄的渗透部队很快就会成为伴着这勾魂曲翩翩起舞的亡灵!
如果再加进来一点炮声,这勾魂曲就更加美妙了中岛少佐微黑的面孔上露出了残忍而陶醉的笑意。
可是,他的笑容很快便僵住了为什么只有三八式步枪的声音?他这才想起山口大尉的汇报,支那人的渗透部队也用的是三八式步枪!
“砰砰砰轰轰轰”
八九式掷弹筒在这时怒吼了起来,中岛少佐暗自松了口气,支那人总不会连掷弹筒都有吧!
“少佐,”侍从官黑木少尉轻轻地走了上来,“您先回指挥部休息吧,前线的战况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您。”
中岛少佐缓缓地回过头,望着黑木少佐,目光炯炯,“黑木君,你知道吗?这是一曲多么美妙的乐章啊既然支那人喜欢借尸还魂,哪就让中岛大队的勇士们用这一曲勾魂乐为他们超度吧!”
“借尸还魂?”黑木少尉一愣,满脸的疑惑。
中岛少佐微微一笑,“在支那,有一部伟大的兵书――三十六计,攻战计里有借尸还魂一计,混战计里又有混水摸鱼一计,这两计就是渗透战的精髓所在”
黑木少尉满脸倾佩,“少佐博学!”
中岛少佐一脸的感慨,“支那人虽然懦弱可欺,但支那的文化渊远流长,不可不学啊。”
枪炮声渐渐地消失了,夜,又恢复了宁静祥和。
“呵呵,”中岛少佐笑得志得意满,神清气爽,“支那人就是支那人,就算武装了皇军的武器,他们照样不堪一击!”
黑木少尉连忙陪笑道:“少佐的合围之计英明”
“不,”中岛少佐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这一计应该叫做请君入瓮!”
“砰砰砰”
三八式步枪再次次怒吼,依旧是东郭镇的方向,却比上一次要清晰得多了。
中岛少佐浑身一震,怎么会这样?难道敌人分兵了?
滕县城,四十一军前敌指挥部,王军长站在布防图前凝神静思,城防已经布置下去了,城中军民正在加紧巩固,可是他实在放心不下敌众我寡,孤立无援,丝毫也疏忽不得啊!
“嗒嗒”
门口脚步声响起,惊醒了他。
“渭宪?”王将军回首一看,来人正是参谋长赵渭宪,“北关的情况怎么样了?”
“北关的布防依旧完成,可是”赵参谋长径直走了过来,望着布防图,皱眉沉吟,“卑职总觉得这城防有哪里不对,可又怎么也想不明白”
王将军一愣,叹了口气,“城防是没有问题,问题是将士们越打越少,弹药武器也不多了”
赵渭宪浑身一震,满脸苦笑,“援军还没有消息吗?”
王将军摇了摇头,“我等尽力而为吧!”
“哒哒哒”
一二四参谋长邹绍孟走了进来,“军长,渭宪”
王将军笑道:“慕陶,南关的情况如何了?”
邹参谋长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疲惫地一笑,“已经按计划布置停当了”
王将军望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慕陶,在记挂家人吗?”
邹参谋长浑身一震,笑容化作了感慨,“汝宁是个聪颖的孩子可是我忙于军务,疏于管教了我能留给他的可能唯有那封家书了”
王将军和赵参谋长默然,他们也是军人,自然清楚军人的苦楚。
“呵呵,”邹参谋长勉强地笑了笑,望向了城防图,“这城防还有需要完善的吗?”
中岛少佐发现了情况不对,可惜,此时的他已然束手无策了!
中岛大队四个步兵中队已经派出,留守本部的除了一个步兵炮小队和一个机枪中队,就只剩一些勤杂卫生人员了。
“少佐”黑木少尉也感觉事态不对了
“黑木君,”中岛少佐强自镇定下来,颇有大将风度地一摆手,“慌什么?战况未明,宜以静制动!”
松尾中队落荒而逃,孙大力正欲死咬不放,却被匆匆敢来的吴大友叫住了,“连长,团长有令,特勤连回师东郭镇”
孙大力一怔,“回中午路过的那个小镇子?”
“对,”吴大友一点头,“团长命令,夺取小镇!”
“是!”孙大力精神一振,一雪前耻的机会到了!
李四维决定重返东郭镇也是无奈之举,这一战固然胜了,却也死伤了不少兄弟,死了的兄弟总得埋了,伤了的兄弟总得安顿了,活着的兄弟也得填饱肚子休息一下吧!
东郭镇守备空虚,正好突袭!
东郭镇,伊藤中尉迟迟不见山口大尉的队伍返回,心中忐忑直到入夜,突然听得滕县方向有隐约的枪声传来,这才稍安。
待到枪声一停,伊藤中尉心下已定,吩咐炊事人员准备吃食,迎接队长凯旋
可是,山口大尉并没有凯旋!十多个小队却从四面八方摸向了东郭镇经过中午那一战,他们多少摸清了些门道。
镇北,五个连环暗堡被炸掉了一个此时,工兵的抢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胖乎乎的吉田准尉抹了一把汗,往地上一坐,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精明的芥川下士急忙掏出了香烟,摸出一根递了上去,“吉田君,辛苦了”
“你啊”吉田准尉笑呵呵地接过了香烟,满脸赞许,“芥川君,你这样会让我很不安啊。”
芥川下士一怔,却听吉田准尉笑道:“你要是天天和山口大尉呆在一起,保不准哪天就得我递烟给你了”
众人都是一愣,轰然大笑!
芥川下士讪讪一笑,“就算我想和山口大尉天天呆在一起,那也得有这个机会嘛”他却不知道,此时,山口大尉躺在荒草之中,已然僵硬多时!
芥川下士给众人一一发了烟,众人点上,一阵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呃”突然,一声短促的闷哼响起。
吉田准尉一惊,“你们听到了吗?”
众人一愣,疑惑地望着他,纷纷摇头。
“肯定有声音,”吉田准尉皱着眉,指着不远处透出一丝亮光的一座暗堡,一脸笃定,“就在那边”
说着,他站起身就准备走过去,却听得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却见眼前寒光一闪,脖子冰凉,热血飙射
“呃”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惊恐的望着那柄短刀的主人,那也是帝国皇军!
“噗,”那柄刀毫不迟疑地顺势切下,吉田准尉的头颅一歪,耷拉在了肩上,只留下了一层皮,与身子相连!
一众小鬼子都惊呆了
“刷刷刷”黑暗中又窜出十多个人来,挥舞着短刀便杀了过来。
一众小鬼子猛然惊觉,可惜,已然晚了!
夜凉如水,刀寒如冰,刀起刀落血光迷眼一众小鬼子带着惊恐带着疑惑不甘地跌落尘埃!
这样的场景在不断上演,暗堡、营房鲜血飞溅!
当伊藤中尉所在的暗堡被人敲响之时,门后的士兵如其他暗堡里的人一样,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