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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维站在一堆废墟上,高叫着,“兄弟们,动作快一点,准备撤退了”
张营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满脸焦急,“长官,你们这就要走了?”
李四维扭头打量着他,眼前的军官身材瘦小,满面尘灰,衣服上血迹斑斑,左臂上缠着的绷带还在渗着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期盼李四维心中一颤,微微撇开了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长官,”张营长浑身一僵,嘴唇颤抖着,“不能留留下来吗?”
李四维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我们还会回来的。”
“长官,我明白,”张营长艰难地一笑,“如果你们一定要走,请把缴获的武器留给我们一些吧”
“一起走吧,”廖黑牛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张营长的话,摇了摇头,“这村子都毁了,就你们剩下的那点兄弟拼光了也守不住的。”
张营长望了他一眼,正色道:“墩上不能丢,就算兄弟们打光了也不能丢”
廖黑牛默然无语,扭头望向了李四维,却见李四维微微垂头,双眉紧锁,显然,他在挣扎!
“大炮,”廖黑牛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你说走,老子就走,你说留,老子就留!可是,你不要忘了老子们是咋活下来的。”
咋活下来的?
李四维浑身一震,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廖黑牛,轻轻地叹了口气,“老子没忘,可是三团不能成为第二个一五四团啊”
廖黑牛默然,带着兄弟们死还是带着兄弟们活?这个抉择需要李四维来做。
“团长,”石猛和卢全友大步走了过来,“兄弟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撤。”
李四维怔了怔,抬起头,紧紧地望着石猛和卢全友,指了指张营长,“这个兄弟说墩上丢不得,他们不会撤”
“团长,”石猛呵呵一笑,目光炯炯地望着李四维,“我们都听你的。”
卢全友也点了点头,“团长,你下命令吧!”
李四维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吟道:“受伤的兄弟必须转移,全友,你带一营去吧。”
卢全友一愣,“团长”
李四维摆了摆手,“论打仗,你不如石猛和黑牛,但是做事沉稳一些,把兄弟们交给你我也放心。”
“是,”卢全友“啪”地一个敬礼,转身就走。
李四维又望着廖黑牛和石猛,“让兄弟们加固工事,清点武器弹药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是!”廖黑牛和石猛精神一振,转身就走。
张营长大喜过望,“长官你们留下了。”
“嗯,”李四维点点头,叹了口气,“兄弟,你也别怪我那些都是跟着我一仗一仗打下来的兄弟”
“长官,卑职明白,”张营长眼眶一红,“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死在战场上那滋味,难受啊!”
李四维点点头,“我本来打算带着他们退回李庄休整,等到晚上再出来你也清楚,小鬼子的火力强,只有靠夜战突袭,我们才能出奇制胜。”
张营长连连点头,“长官说得对,可是墩上不能丢啊,墩上如果失守,小鬼子就能长驱南下,包抄南洛、三里庄我不能把兄弟部队的后背丢给小鬼子打啊。”
“好了,”李四维勉强一笑,“你做得对!郝军长说过,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牺牲不能为了自己的兄弟损害了大局!去吧,和廖营长他们商量一下防守的事。”
“是!”张营长“啪”地一个敬礼,转身就走。
李四维抬头望着天际,晨曦在天边露出了半边脸,黑暗在缓缓退却天快亮了,又会是艰难的一天啊!
晨曦微露,援军依旧没有到,但西尾中佐却是等不及了。
阵地前,他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命令,继续进攻,今天,必须攻进城去!”
“嗨!”通信兵领命而去。
很快,十余门火炮开始轰鸣,顷刻间,北城墙砖石横飞,被轰出一道道缺口,北门和小北门也在炮火中轰然倒塌。
“杀”
小鬼子嗷嗷叫着发动了冲锋。
西尾中佐露出了笑容,“很好,很好,台儿庄!”
守军阵地上,三营长从战壕后爬了起来,甩了甩发昏的脑袋,尘土飞扬,“兄弟们,杀敌报国,当在今日!”
吼罢,他端起长枪就趴到了工事后面,一扣板机,“砰”
幸存的守军将士纷纷爬了起来,甩掉了身上的尘土,举枪便打,“砰砰砰”
北门内外顿时枪声大作。
朝阳在天边露出了半张脸,光彩夺目,墩上的工事里,守军将士严阵以待。
村北阵地,李四维靠坐在战壕里,正在擦拭着那支盒子炮。他低着头,神情专注。
廖黑牛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身边,递过来一支烟,“来一杆,小鬼子身上找到的。”
李四维抬起头,接过了烟,望着廖黑牛,笑骂道:“龟儿的,就给老子一支?”
廖黑牛一怔,嘿嘿笑了起来,把那剩下的半盒也递了过来,“大炮,老子还以为你生气了。”
李四维一愣,“老子生啥气?”
廖黑牛摸出火柴,轻轻地划燃,为李四维点燃了香烟,叹了口气,“如果是在大场,在汤山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你肯定不会说撤退的话。”
李四维摇了摇头,满脸苦笑,“老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老子当官了?怂了?想保存实力了?”
廖黑牛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害怕兄弟们跟着你送死。”
李四维默然,狠狠地吸了口烟。
廖黑牛也给自己点上了烟,使劲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大炮啊,俗话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其实,我们都想活下去,可是,我们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惜命!打小鬼子子,死了就死了只要我们没有白死,也就值了!”
李四维叹了口气,“老子知道你们都不怕死,可是,老子就是想少死点人”
廖黑牛摇了摇头,“其实,你不该当兵的,更不应该当军官。”
李四维一怔,“可是,老子就是当了兵,还莫名其妙地当了团长”
“你啊,”廖黑牛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想法应该改一改了。”
李四维摇摇头,“改不了咯!”
一支烟已经燃尽,他又摸出了第二支。
台儿庄,三十一师指挥部。
北门的枪炮声一直没有停歇过,指挥部里的电音和电话铃声不时的响起,池师长和一干参谋文员早已熬红了眼。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池师长急忙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王参议的声音,“师长,北门阵地已失,三营伤亡殆尽,小鬼子已经攻占了大庙,二营也兄弟们实在太累了,攻不进去啊”
池师长一咬牙,“给老子顶住正面敌人,工兵营马上过去支援,大庙的小鬼子就交给他们!”
“是!”王团长精神一振。
墩上,守军严阵以待,没有等来小鬼子,却是刘黑水和卢全友先到了。
村北的阵地上,刘黑水和卢全友联袂而至,李四维急忙迎了上去,“全友,你咋回来了?受伤的兄弟们呢?”
卢全友嘿嘿一笑,“在路上遇到了刘连长,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些学生军把受伤的兄弟都接走了。”
刘黑水点点头,“是的,师长还让带来了一些好东西。”
李四维一愣,“啥好东西?”
“手榴弹,”刘黑水精神一振,“整整八十箱。”
“手榴弹?”李四维略显失望,要知道,他们不缺手雷,这些仗打下来,从小鬼子手里缴获的手雷还有富余。
刘黑水一怔,“还有一部电台。”
“电台?”李四维精神一振,“在哪里?”
村中一处破败的大院里,五辆板车装满了弹药箱,补给连的兄弟正在卸车。
刘黑水带着李四维匆匆走进了院子,他是来看电台的。
屋子里,两个女兵正在摆弄电台,突然听得外面的喧闹声一下子消失了,紧接着便响起了一个整齐的声音,“团长好!”
顾淑娟抬起头,撇了撇嘴,“一个团长,搞得好神气哦。”
姜萱怡依旧低着头,继续调试着电台,“不神气的话,上面能给他们配电台?”
她很年轻,却挂着少尉军衔。
“萱怡姐,”顾淑娟突然有些好奇,“你说,这个团长是啥来头?上面把你都派来了!”
姜萱怡抬起头微微一笑,“我哪里知道?”
那笑容浮现在俏丽的脸庞上,从容优雅,又带着一丝莫名的风情,让人心悸。
屋外,李四维冲众兄弟笑了笑,“兄弟们辛苦了,尽快把手榴弹送到阵地上去。”
乌吉布嘿嘿笑道:“团长,听说你们捉了一只铁王八?”
“嗯,”李四维点点头,径直往房间里走去,“就停在村口,甘飞在看着。”
众兄弟都有些兴奋,“这下,老子们也有铁王八了还是团长厉害。”
“那可不?”乌吉布嘿嘿笑道:“我们团长厉害着呢,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作为在太平村就跟着李四维的老兵之一,他对李四维的了解的确要多一些。
刘黑水带着李四维径直走到了门口,“姜姜少尉,我们团长来看看电台。”
“请进,”姜萱怡望向了门口,她也有些好奇,这团长究竟是什么模样,竟然能让上面破例给他们团配电台?
一抬头,她却看到了一个满面尘灰的年轻军官,他也太年轻了吧!他的脸上好大一条伤口,也不包扎?
李四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也正在打量着这个女军官咋有点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啊?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
姜萱怡见李四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团长,电台已经调试好了。”
“哦,”李四维回过神来,大步走了过去,俯下身子,仔细地瞧着那电台,“现在就可以收发消息了?”
他看到很专注,专注得让人惊讶,所以,两个女兵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
“是的,”姜萱怡点点头,“随时都可以,不过我们用的是干电池,电源”
“我知道,”李四维抬起头,冲姜萱怡微微一笑,“听黑水说上面给我们配了电台,我有些意外,所以就过来看看”
刘黑水嘿嘿一笑,“团长,这下你放心了吧?”
李四维连连点头,“放心了,放心了找几个兄弟,保护好两位”
“我叫姜萱怡,”姜萱怡微微一笑,“她叫高美娟。”
“哦,”李四维冲两人笑笑,“姜少尉、顾下士,你们好,我叫李四维,以后就辛苦你们了。”
姜萱怡点了点头,“李团长,你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四维点了点头,“你们忙,我去阵地上了。”
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去,“黑水,姜少尉和顾下士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是,”刘黑水连忙答应。
李四维走得很快,出了房门,消失在院子里。
姜萱怡一愣,“刘连长,团长他不呆在指挥部吗?”
刘黑水一怔,“呵呵,姜少尉,我们这是小队伍,仗一打起来,哪里还能呆在指挥部哦。”
姜萱怡和顾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