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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陈翎对鲜于银无话可说,只是令帐外夏侯恩进来,提押鲜于银下去,杖二十,罚俸一年,暂时收监关押。
区区一鲜于银,前不听军令,后于大营之中无故持兵刃相向张白骑,扰乱军心,本来陈翎想斩就斩,只是唯恐其父鲜于辅因此反复,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仅以杖责惩戒,以儆效尤。
鲜于银一事并非大事,陈翎处理完毕此一事之后,向着张郃、张白骑两人言道:“现在元图、曹性两人在柳城中梳理政务,一时不能脱身。我大军在此,日耗粮草无数,徒增重赋苛税于民众,与百姓无益,因此,我意你两人帅军向辽东进发,配合青州所出的兵势,攻占襄平,儁乂、白骑,你俩意下如何?”
第二百一十回平定幽州()
自蓟县出兵以来的一万五千兵势,至乌桓难楼、能臣氐两人求和,已经不满万人,只有九千余,加上乌桓奴隶骑卒之后,方才能够凑齐万人军势。
虽然止有这么一些兵马,陈翎没有据柳城而不继续向前攻占的守成想法,令张郃、张白骑两将分率六千步卒,一千骑卒,合为一军,出兵征讨公孙度。
由于地处幽州边塞,中原消息一时不能传达至此,陈翎无从得知高览已经被围困在汶县达一月之久,而此时陈震、麴义等人,才刚刚出兵不久。
张郃、张白骑两人率军征进的同时,乌桓族人举族迁徙开始了。
昌黎郡汉族人口稀少,乌桓族人离开之后,留下的是诸多几乎没有人留守的县城。
扶黎、宾徒、徒河、房县、险渎、昌黎等地,总计上来的汉人数,不过仅有一万。
如此情况之下,难楼、能臣氐两人留下的老弱、妇孺族人,被陈翎聚居在柳城,令他们开荒拓地,以待耕种。
见陈翎如此行政事,越来越多不想离开幽州的乌桓族人脱离难楼、能臣氐的迁徙大军,向柳城聚拢过来,只求为汉民。
起初乌桓回归的族人只不过是一些尝试,希祈着陈翎或会收留。
陈翎本不想收留此等胡人,但幽州穷僻至此,无人口留居,自己一撤兵回中原之后,这里或可能又将沦为异族肆虐的困地,百般无奈,万不得已之下,陈翎贴出告示,留下者,只能为汉民!
此告示一出,已经差不多到达玄菟郡,展开征战的难楼、能臣氐两人欣喜若狂,不再制约想离开的族人,任由他们回归昌黎郡。
毕竟比起征战前途叵测的高句丽来说,能够回至柳城,作为一个汉民生存下去,更加令乌桓族人兴奋,他们抢劫、虏掠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够进入中原生活吗?
现在一个绝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够不把握住。
由此,乌桓一族分为两部,一部艰难的进入高句丽,一部回至昌黎郡,慢慢融入汉族之中,彻底得变成汉人。
在张郃、张白骑率军向辽东进发之时,逢纪、曹性两人的梳理政事完成了,只遗留下来一个问题,那就是慢慢接收乌桓族人的回流。
这种事情,陈翎不可能长久的待在柳城处理,遂向蓟县、不知道主公吕布在哪的翼州发出一书信,求遣文吏前来治理。然后留下夏侯恩驻守柳城,等待来使之后,便率着军马向辽东而去。
张郃、张白骑所率军伍出征之时,与陈翎出兵之日相隔十天左右,这十天时间,足够张郃、张白骑两人将战线推至襄平之下。
地处辽东,这里的步卒显然是不多,更多的是骑军。
骑军来,骑军去,呼啸而过,黄沙漫天,造就了公孙度一势骑军矫健,而步卒不善战的结果。
而被围困在汶县的高览,就是依仗着青州步卒之利,这才能够支撑到现在。
同样的原因,当张郃、张白骑率着步卒、骑军攻入辽东,兵向襄平之时,公孙度只得无奈的撤汶县之围,回归襄平,准备防御作战。
公孙度向襄平退去的时候,从靠近乐浪郡的西安平传出消息言道,三韩那边有无数的倭人过海攻掠而来。
公孙度大吃一惊,三韩与倭国相临,时有岛上的土人来到这边,或安居下来,或抢掠本地黎民的财物,之后再逃回岛上。这样的事情很久以前就存在,但无数的倭人,这
想起青州海船之快捷,时有传言说道,青州已经占据了倭人“九州”之地,再联系之前的高览从东沓登岸,分兵夺城,以此看来,似乎就是青州攻入幽州之势。
公孙度心情沉重,偏居一隅,以待中原事态,再行图谋大业的想法似乎已经遥不可及了。
公孙度有心征发兵役,尽募辽东之兵与青州来敌一决生死,可想到所耗粮草颇为浩大,一时间陷入左右不定状态中。
待高览率着残余兵卒引军来襄平,与张郃汇合之后,公孙度心中越发踌躇。
而此时,西安平传来确切的消息,“九州”令陈震挟仆从军三万,以袁绍旧将麴义为前部,扫荡三韩之后,正向乐浪进发。与此同时,陈翎、逢纪等人率军抵达襄平,统帅张郃、高览等青、幽两州所有兵马,在襄平城下布下久围之势后,公孙度心中的野心熄灭了,开城向陈翎投降。
看着公孙度有些憔悴的面容,陈翎俯瞰着城下,笑言道:“升济,何不乐乎?”
公孙度苦笑一声,抱拳言道:“我久居此处,一时难以释怀。”
陈翎颔首,理解公孙度的心情,在自己一方来看,除了玄菟一郡之外,现在已经基本上清除了幽州所有残余势力,可算大功告成,可以班师回中原了。这其中玄菟郡乃是自己与乌桓约定的迁徙中转地,早晚会取回来的,也就不算在里面了。
相对而言,站在公孙度他的立场来看,他是失败的一方,本来能够勉强支撑一阵的,但在自己雷霆一击之下,不能敌而放弃抵抗,开城受降,些许失意、伤感,也在所难免了。
陈翎瞭望着远方,对公孙度劝慰言道:“我主非是昏聩平庸之人,升济能以大事为重,不为自己私心所左右,归顺我主帐下,来日必获重用,更有封赏。”
公孙度感慨一声,抱拳言道:“承你嘉言,不过我年事渐高,身弱体虚,长途跋涉,实在有些承受不住,此次回青州,可否让吾长子代行?”
公孙度有二子,长子是公孙康,次子公孙恭。
而公孙度所言之年事渐高,纯属不想去青州面见温侯吕布,才会如此言道。
须知此刻公孙度四旬不到,正当壮年,何来身弱体虚之况?
陈翎听罢,呵呵一笑,摇头不语,静待公孙度继续说道。
见陈翎不应,公孙度再次苦笑一声,言道:“非是我不愿前往觐见温侯,实乃是此时乌桓盘踞玄菟郡,我料子仪你一旦退兵回中原之后,这里或又起战端。”
陈翎颔首,这才是真正的理由罢。
毕竟辽东一郡,在自己帅大军来之前,是他公孙度一手掌控着的,现在虽然投降了自己,可就在这疲敝之地,若不是明目张胆的反叛,不论是自己,抑或是主公吕布,都不会再一次帅大军攻伐而来。而留驻在此地的将领人选,现在看来惟有他公孙度一人而已,是为最佳。
其他军中诸将都是中原人士,怎么会久留此地?
那么这样一来,公孙度既是辽东之主,亦是温侯派驻在辽东的大将,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对温侯有所交代,幽州辽东势必要安宁下来,这才能让温侯有所释怀,这才能让公孙度对投诚之举不感到有懊悔之意,乃至于反叛自立。
说到底,公孙度虽然是投降了,但在辽东这一块地面上,他的势力会更加庞大,他的军卒回更加精锐,这是不可避免会出现的状况。
现在有乌桓为祸,将来有鲜卑人作祟。
这对于温侯吕布、陈翎两人来说,无关于公孙度忠诚与否,无关于辽东上缴赋税收成,这仅仅是一次名誉之下的征讨。
公孙度会不会就这样屈服下去,一直为温侯吕布帐下之将,就看中原结局如何。
将来若是温侯吕布败北,从中原一地逃至辽东,兵势相较之下,公孙度可选反叛,亦可选服从命令,继续为温侯吕布帐下之将。
若是温侯吕布能够占据中原,乃至取得天下,那么公孙度身为前期就降服于温侯吕布的大将,一方封疆大吏,肯定会得温侯厚待,三公或许不至于,九卿应该有份的,当然前提是,在此之前,他公孙度一直维持温侯吕布帐下之将的身份,而不会反叛。
所以说来,陈翎攻襄平,公孙度受降,对于温侯吕布、公孙度两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件令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协之举,不然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听着公孙度的话语声,陈翎为公孙康有些悲哀。
身为乱世中有野心之人的子孙,公孙康在至青州之后,只会被视为公孙度抵押在主公吕布处的质子。他不会被重用,他不会被强令随军出征,而只会花天酒地的醉生梦死,人身全无自由,一切皆得听从留驻官吏的命令行事。
反之一思,这或许对公孙康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辽东苦寒,没有中原富饶,待在青州久一点时间之后,或许就改变了想法,不想回辽东来了,也就不必为了征讨高句丽而耗损了自己的身体,以致于自己的长子未成年,便撒手人寰,将辽东之地传给其弟公孙恭。
以致后来其弟公孙恭,被长大成人的其子公孙渊胁逼退位并囚禁,等到景初元年,司马懿在襄平平定公孙渊叛乱之后,这才将还在被囚禁的公孙恭释放出来。
这简直就是一出戏,陈翎如此胡思乱想着道,就因公孙度一句话,全部改变了,没有了,不会再出现了。
第二百一十一回班师回朝()
幽州、三韩既平,陈翎心忧翼州战事,遂有班师回中原之意。
不过在此之前,至交好友陈震正一路轻骑从乐浪赶来,陈翎乃留在襄平,待见过其之后,方才帅大军回师。
从青州出征的高览、吕旷、吕翔三人,高览一部被并入自己麾下军势中,而吕旷、吕翔两将在被公孙度擒获之后,从公孙度语焉不详、以及两人含糊其辞中,吕旷、吕翔两将似乎是降过公孙度了的。对此,陈翎叹息一声,不想辨析清楚,令两人至陈震帐下为部将。
匆匆与陈震见过一面,陈翎、陈震两人所谈及的事,是有关倭国、三韩、幽州三地辖制事项。
出于汉人与胡人、倭人、三韩土著的不同之处,在陈翎将乌桓全族集聚在玄菟郡内的前提之下,汉四郡依然属幽州管辖,而三韩则被划分至“九州”治下,也就是说陈震这个“九州”令,跨海治两地,实际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方都督了。
由于倭人不便参与中原争夺战,过海而来的三万仆从军,接下来的攻略方向应是倭国本岛。“九州”一地滨临三韩、倭国本岛,有此两地为根本,有青州海船相助,挟此间总兵势应能全占倭国。
交代清楚这些之后,在陈震失望的脸色中,陈翎有些不忍,乃劝慰道:“我回翼州之后,定会为孝起禀明这些,求主公另遣大将过来顶替‘九州’令一职。”
陈震听闻,方展笑颜,拱手为礼相送陈翎回师翼州。
向着陈震致意,陈翎乘坐在马上,展望前军,见张郃已经启程,乃缓缓拨马跟上。
陈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