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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回首过来,粉面带喜,怀着愉悦的心情,似是不信的问道:“真的么?”
小侍女垂手点头,双目之中带着兴奋的色彩,回话道:“若是他看了,肯定会更加喜欢小姐的!”小侍女现在不知该如何称呼陈翎,说是家主老爷,甄宓还不算陈翎的妾室;说是大人,显得生分许多。这一切都有待于陈翎将会如何对待自家小姐,才能以正视听。
昨夜一宿,小侍女为他人所遣,虽然没有服侍小姐歇息,但从陈翎凌晨时分才从小姐房中出来的情况来看,想必两人情意绵绵,一些该做以及不该做的事情都办了,小侍女有些害臊着想道,不管如何现在小姐的终身大事只能托付给他了,而自己作为小姐的小侍女,自然也只能服侍在左右。
一主一仆喜气洋洋的在闺房中闲聊,谈论将来之事,毫不知此刻的陈翎正面临着来到这个世间上之后,最大的决择。
江山与美人只能择一为之,陈翎呆呆的看觑着手中的书信,他的身躯有些颤抖。
昨夜与甄宓一事,自己处理的很好,旁人没有察觉什么,就算是夏侯氏,当自己回到房中之后,她亦只是以为自己为公务缠身,这才熬到天亮回房休息。
但就在睡下不久,就有北海来人禀报进府中来,使者携来一封书信,是主公吕布亲手所写。
文中提及之前陈震所言之事,吕布问到自己是何人弟子,可有治疗之方?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甄宓,吕布令己尽快将甄宓送回北海,以成婚约,纳甄宓为妾室。
陈翎觉得这事,透着一股邪气。
甄宓来北海之前,是完璧之身,就这么过了三日,此刻的甄宓她
本来已存心纳甄宓为妾室的自己,昨夜为她隐瞒此种事项,不过是为了遮蔽一下,好令甄宓她能堂堂正正在婚礼之下,进入自己门内。
原是一片好意,但在此刻来看,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自己并非是她的如意郎君?
由喜欢到珍爱,不过一夜间的事情。
在此之前,自己根本没有这般心思,但她,甄宓能够做出如此行止,自己岂能辜负她的一片真情厚爱?
咬牙切齿间,陈翎真的很想不接吕布之令,直接纳甄宓为妾室,但后果会将如何?
此文中,吕布似乎对甄宓颇为喜爱,乃直言不讳着言道,前者任由她来北海,是不想令她有遗憾之情,有成全之意,不过此事时至如今,却非个人所能左右,就算他左将军亦不行。
在甄宓进入左将军府邸之后,甄宓家兄甄尧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成婚事宜,待及甄宓匆匆来北海,吕布原本以为甄宓会面的那人是他人,而非是陈翎,故而这才纵容甄宓,没有遣出使者接回于她。
待及甄宓来至陈翎府上,吕布闻之,犹豫不定,这样过了二、三日,当青州诸臣俱知晓此时之后,一切就都晚了。
就算吕布想成全陈翎与甄宓两人之间的情意,也须考虑自身的威仪所在。
本来就是要嫁给君上温侯吕布的甄宓,现在为何被陈翎纳之为小妾?
这其中,似有别情,悠悠众口,众口铄金之下,只会令温侯蒙羞,陈翎为他人指摘。
而这一切,是在温侯还不知晓陈翎与甄宓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情况之下发生的,这令陈翎心中十分忿恨以及无奈。
甄宓是皇后,不过那是在陈翎没有出现在这个世间上的情况之下,才会这样。
而现在,甄宓她不过是一富商之家女儿,相比吕布、陈翎两人来说,都不是她一家一族能够抗衡的,她将会嫁给谁,谁来娶她过门,是吕布,抑或是陈翎,都不是她所能够决定的。
陈翎跪坐在案几前,全身努力着压制自己的怒意,身为男儿身,难道竟然连一名弱质女子都留不住吗?
冲冠一怒为红颜,陈翎很想如此为之,但真的不甘心呐,自从来到这个世间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平定天下而在努力着。
青州有吕布这样猛将为主帅,陈宫、沮授、诸葛瑾等以及将来的诸葛亮为谋臣,只要温侯继续维持住现在的局面,曹操、孙策并非不可敌,只要熬过数年,得风调雨顺之助,仓禀充足之后,就可挥兵杀向邺城。
夺取邺城之后,便是中原,之后便是这个天下啊!
而现在,为了甄宓,难道自己真的要置这一切都不顾了吗?
携带家人亲朋,投向曹操?
抑或是拥兵自立?
呵呵陈翎悲呛的苦涩笑着,自立的后果就是吕布会不顾一切的转身攻向自己,而自己所能擎携的文武止有周泰、陈震、夏侯恩、张白骑,曹性或许会为自己所强迫而跟随,但在后面的战斗中,反水投向吕布,自己应该不会吃惊。
其余人者,在翼州这里的将帅谋臣,颜良、文丑、审配、柳毅、公孙羽等人,想必不会跟随自己而来。
投向曹操?
曹操或许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他麾下的大将军师等,尤其是自己的岳父夏侯惇,会如何看待自己?
为一个女子,就反复投诚过来了?
忠义廉耻之心何在?
待到那时,自己若想再掌兵权,势会难上千百倍,而非现在这般模样。
可若是听从吕布号令,将甄宓送回北海,自己的尊严何在?
陈翎狠狠一咬牙,挥笔疾书,写成一封信,令夏侯恩亲送至北海,面呈给吕布。
甄宓无辜,自己不能没有作为,就屈服从事,惟有将此事报禀吕布获知,等他决断,然后再观其言行之后,自己何去何从、是非了断就在其中。
第二百八十七回美人如玉()
这是两个男人以及一个女子之间的事情,女人为爱甘愿付出身心,而男人则为意气、尊严而起矛盾。
孰对孰错,此时的吕布、陈翎皆有惑感。
甄宓许配温侯吕布在先,陈翎横刀夺爱在后,吕布由喜爱放纵甄宓,陈翎由被迫转为珍惜,一处青州北海,一居翼州平原,一时间皆失神迷茫。
吕布看完夏侯恩呈上的书信,心中忿怒异常,陈翎竟然敢做出如此事来!
他此举有悖伦理,有乜视己意,他堂堂一方封疆大吏竟敢在甄宓归属自己的情况之下,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来!
耻辱!
痛心!
吕布早已将自己对甄宓所言所语忘得一干二净,心中怀着对陈翎的切齿之恨,就欲下令将夏侯恩拖下去斩了,并且夺陈翎之权柄,收入牢中,等候处决。
可是在严氏的注目之下,吕布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憋住怒意,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她观看。
书信不长,没多少字迹,言简意赅着说,就是甄宓已非完璧之身,陈翎他与甄宓两人颇为情投意合,还请主公看在往日的功绩上,成全了两人。
这是挟功恃宠,这是藐视吕布他身为一方诸侯的尊严,在名义这一事上来说,本来就有着弑杀义父的吕布,以及被冠于三姓家奴的吕布,之前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但现在毕竟不同了,身高权重,说的就是现在的吕布。
随着自己辖下地域的扩大,吕布渐渐爱惜起自己的名声来,对于以前的事情,不能做出更改的前提之下,对于现在的的名望,吕布极其珍惜。
成全陈翎、甄宓两人,吕布只需回复一字“可”即成,可在这个“可”字之下,自己身为君上的尊严何在?
这满城的风雨声中,黎民百姓各个皆道着甄宓乃是自己“一妻二妾”中的那一个小妾,最后竟然被嫁给了陈翎,这将置自己的颜面于何地?
反复思量中,记起陈翎以前种种功劳,吕布亦不能忍下这口气,陈翎如此行举实在令自己颜面扫地啊!
这件事现在为止,已经不只是成人之美一事,而是与吕布自己的名声相牵扯住了。
与陈宫、沮授、诸葛瑾等当世名士相处久了,吕布从前的性情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论起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无志,不君。无志而位极,家国大祸。类如此者,不胜枚举。”
这些话还在耳边环绕,陈翎就无视伦理纲常,越俎代庖要求自己成全他与甄宓两人之间的喜事,这如何能让人忍受得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吕布心底已经极其有爆发之意了!
严氏看完陈翎的书信,叹息了一声,对着吕布言道:“斩罢,令陈翎斩尽所有偕闻此事者,然后将甄氏送过来。”
吕布听罢严氏所言,身形一震,含忧道:“如此一来,岂不令陈翎寒心?”
严氏蹙眉言道:“夫君可在府中另置一别院,供其起居,”严氏说道此处,莞尔一笑,接着对不明所以中的吕布言道:“夫君可复函明告于他,这是权宜之计,若想与甄氏长久相依,那么就来北海居住吧。”
严氏微微含笑附耳吕布言道:“夫君,你想呢,甄氏名誉上是你妾室,但私下却”想到妙处,严氏掩嘴笑了出来。
看着依然懵懂不明的吕布,严氏气恼着说道:“他俩借着夫君仁爱之心,行那苟且之事,实在有悖情理。夫君出于怜悯之意让他俩人成了此一段姻缘,现在为流言蜚语所困扰,不能成全两人,要纳甄氏为妾室,那么明言让那陈翎得知,这只不过是为他将养一段时日妾室而已,并非有其他之意。待等此事了解,时过境迁之后,再将甄氏赏赐给他陈翎,不就成了?”
吕布乃悟,喜言道:“夫人真乃吾之赵氏也。”
此时纳妾之妾,妾的地位极其低下,然而她们有一项权利:夫君必须满足她们的“周公之礼”,否则必受谴责。
在当世的家庭中,虽然妻与妾的职责都是侍奉丈夫治内管家以及生儿育女,而且,妾对于家主来说近似奴隶,但是,对于婢女和仆人来说,妾应该是主子。然而,妾在家庭中的权利却是很受限制,十分卑微的。
首先,妾不能参加家族的祭祀,妾被排除在家庭之外。妾的亲属根本不能列入丈夫家的姻亲之内,就连妾所生的子女、即庶出,也必须认正式妻子为“嫡母”,而生身母亲却只能为“庶母”。
因此,妻为“娶”,而妾为“纳”,娶妻时送到岳家的财物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给予的财物,则被称为“买妾之资”。
循着夫人的思路,吕布不禁有捧腹之感。
现在的吕布对于甄宓这个女子,虽然惊艳于她的美丽,但在有着面容体貌不相上下的貂蝉同在的时候,并无强烈的据为己有之意。又陈翎、甄宓两人同床共枕的事实在,之前的那一些愤怒之意,皆因是放不下脸面,才致如此。
而现在,吕布促狭着想道,在此事上,无论是陈翎,抑或是甄氏,皆有愧于己,不得不接受自己这般安排之下,陈翎是该如何负起那一份责任来?
“哈哈”痛快异常的大笑中,吕布拔身而起,向外走去,是时候让陈翎这个小人付出代价了。
陈翎接到夏侯恩密报给自己的书信之时,正在愁眉不展中。
看觑了夏侯恩一脸的创伤,陈翎问道:“这是为何?”
夏侯恩砸吧了一下嘴唇,回禀道:“代子仪你受过!”
“嗯”夏侯恩既然都这样说了,自己再询问就无趣了,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