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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起阵法兴趣相投,高顺由此知之,子仪看似荒诞不经,实则胸中有堑壑,有大才,不容小觑。
雨虽停了,此处却不是久留之地,吕布安慰住夫人之后,便下令拔营起军,向着洛阳而去。他的目标是河北袁绍处,陈翎听闻如此,苦笑不得,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吕布会先去袁术处,不久之后才会有去河北的想法,现在么,陈翎只能一脸的木然,对着一旁的高顺道:“主公如此行事,怕是”陈翎没有再说下去,又不想近前去进谏,心灰意懒之下,突发奇想,一丝灵光闪现,匆匆告别高顺,剩下高顺一人愣愣看着陈翎的背影,急赶狂奔,彷如猪突,向着披甲中的吕布而去。
陈翎疾走中,想起吕布现在仅余百数骑卒,按照原来路线走的话,投袁术、投袁绍,再投张扬才勉强重新拉起一支数千人马的队伍来,这样的进度实在太慢,陈翎可忍受不了这样的发展趋势。仔细思量一番,他才发现漏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或许可供吕布军现在休养生息,慢慢积蓄力量,以待天时。
陈翎来到吕布面前,就看见一只小丫头正帮着吕布穿带绑扎。
唐突无礼,陈翎整肃仪容,深深一鞠躬,施礼道:“见过小姐!”
吕布含笑看着,并没有陈翎没有首先向他施礼而找陈翎的麻烦,看来陈翎是压对宝了,吕布的确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那丫头精致的小脸,一身红妆,头插一朵粉花,闻言羞红了半边,“嘤咛”着闪身躲进内室,不敢再抛头露面。
陈翎暗忖,看来似乎这个丫头与印象中的不一样啊,难道是由于自己原因,改变了吗?
没有继续想下去,向着吕布微微一施礼,说道:“主公,下臣已听闻我军将开拔前往河北,主公能否听我一言?”
吕布跋扈独断惯了,以前自己有所决定之后,谁会再敢多语?闻言怒气上升,难道自己做不了主?要你一个小吏前来刮嘈,直接向着陈翎冷然喝道:“我心意已决,无须你多嘴!出去!”
在吕布自己看来,自己已经是相当客气了,自己怒气一上升,丁原死了;自己一上火,老贼董卓头颅掉了。
可陈翎并不这样想,心中抱怨着,吕布这个一根筋的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说话,换了个军师,除去陈宫这个死忠粉,估计能忍受的不多吧,陈翎并没有把自己归纳进去,此刻他倒是想砍了吕布的脑袋,可惜武力不行,处处受掣肘。
陈翎静下心来,对待吕布这样的狼顾之辈,只能以柔克钢,慢声细语道:“主公啊,下臣并非为阻止前往河北之行而来的!”
听着陈翎的话语,吕布放缓脸色,难得露出笑容来,很是僵硬,显得诡异。这只是他觉得,将来会有不少像陈翎这类的臣子出现,自己也得习惯,不然的话,自己的志向只是一句空话而已,能改一点就改变一点。吕布坐下来,双手觉得非常不习惯,一般都是抓画戟在手,那样说话比较有气势,说出来的话也值得别人细细考虑。
把两手扶在双膝之上,吕布挺起胸膛问道:“既然不是为此而来,那是为何?”
陈翎看着有趣,他相当的了解吕布,这是一个正在转变中的吕布。本来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来慢慢改变他,从庙堂之上,直接摔到江湖之间,各种碰壁,各种无奈,使得他慢慢能够接受陈宫的建议,采纳实施,要是再坚持住,挺上几年的话,以陈宫之智,吕布的命运说不定将会不同,可历史没有给他机会;曹操没给他机会。曹操看得非常准,吕布的确是他的心腹之患。而现在呢,自己会给他时间、机会的,就看他能不能抓住。
陈翎道:“下臣有个提议,那就是主公能否赋予我全权,下臣打算前往袁术之处,为主公进驻扬州提前做下铺垫?”
吕布大怒,踹翻坐凳,三叉束发紫金冠微微颤动着,叱眉横指陈翎道:“你!你这个竖子!为何还是不信我河北之行能成功!?”
吕布大声说话惊动了内室的两位夫人,其中一人声音娇媚出言道:“夫君,陈大人也是为你考虑,何必动怒?”
另一女声则是柔和多,也威势多说着道:“夫君,息怒!”
前者应该是貂蝉,后面这女声,陈翎听过,就在不久前,马车上下来的严夫人。
一妻一妾的劝说话语,吕布慢慢褪下怒容,扶住凳子,含着恨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翎。
陈翎无所谓,不过看来,一直传闻吕布对待女子所谓的轻声和语看来是真的!这是一个怎么奇怪的人呐!相传中,吕布对待马,持有相同不错的态度,陈翎暗暗称奇,世界之大,果然无所不有!
吕布从嘴中憋出一句话来,说着道:“令门下督陈翎全权负责扬州事宜,下去吧!”
吕布凶狠的目光中透露出择人而噬渴望,陈翎没有胆怯,反而上前一步,伸出手掌来,口气平缓道:“主公,口谕是不行的,手书一令罢。”
吕布瞪了陈翎半天,陈翎丝毫没有动摇,同样回盯吕布,不过不同于吕布,吕布几乎没眨眼,陈翎可忍受不了,过一小会就眨一下,过一会就眨一下的,气得吕布从牙缝中嘣出两字来,说道:“磨墨!”
吕布的字还算不错,陈翎手奉书令,突发奇想,张三爷相传是一个能画美女的猛汉子,将来若是有机会,能不能请张三爷为貂蝉画上一副美女图,吕布题跋,自己印章的话,这幅画,呵呵,小声轻笑几下,在吕布痛恨的目光中,陈翎施一礼,拂袖转身而去!
吕布望着陈翎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瑟,说不出的凄凉。
陈翎是他作为主公以来,第一个自己找回来的文臣,当初见面之时,心中定然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出口就要此人拜自己为主公,现在后悔了,但是后悔莫及啊!
吕布方才不是没想过,把此人拖下去砍了!假如真能那样的话,不知要多痛快!可惜,不能,也不行啊!此人之才不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谋士,关系到自己的颜面,就这样砍了的话,将来还会有谁来投靠自己?吓都吓跑了!
吕布还在悲呛中,不料影影绰绰中,门口闪进一人来,此人竟然还是陈翎!
陈翎竟然去而复还,他想干什么?他还想做什么?
吕布一个头两个大,此刻真心不想再见到他啊!
陈翎奇怪的发觉吕布现在气色不是很好,担忧着道:“主公,虽然刚刚下完雨,但天气太热的话,还是会中暑的,主公身体要紧,保重呀!”
吕布大笑一声,吐尽沧桑、悲愤,走向武器架,准备将画戟绰在手中,喝道:“你又来做什么?”
“哦”,陈翎又施一礼,开口说道:“下臣武艺低微,现在中原大乱,下臣一个人,不敢乱跑,主公能否配一位将军与我?”
“哈哈”吕布画戟在手笑道:“是么,那就让曹性陪你走上一遭罢。”高顺是自己领兵大将,张辽年轻却在统领、武艺两方面都非常不错,余者碌碌,随便选择一个话,吕布还是下意识的选了曹性。侯成、魏续、宋宪三人,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做事出征协同一体,少了谁,都感觉怪怪的。
听到吕布的回答,陈翎一个劲的心中在说,曹性很差劲的说,虽然射箭能力不错,可万一遇上个猛人,以银河射手的浪荡样,岂不自找死路?想想,自忖能不能让吕布换个将领?抬头看看吕布表情越来越凝滞,气势越来越高涨,陈翎忙不失迭的告退,转身离开,去找曹性了!
刚刚提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声暴喝:“啊啊!”
画戟的半月弯勾一路毫无阻拦的向着陈翎头颈部斩去!
陈翎似若未觉,脚步陡然加速,仅差一线脱离画戟的死亡阴影地带。画戟轰击在地面上,破开新制木条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来!
营帐摇晃中,陈翎出来了。
身后吕布的目光惊异不定,刚才那一戟,虽然只是自己泄怒一击,却并无将陈翎就此灭杀的意念。若是陈翎躲避不及,画戟偏上一丝二分,陈翎自然无事,可狼狈就不免了。自己身为主公,自可嘲笑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可陈翎那反应,似乎其中
第七回陈震少年()
这个时代对于叛主之臣是非常苛责的。
吕布杀丁原,诛董卓,主观上是吕布的欲望作祟,客观上丁原、董卓势不两立,吕布只能择其一从之。不管怎么,吕布的名声算是毁了,若不是武力出众的话,早已泯于众人,不作他想。
这个时代又时兴“君要择臣,臣亦择君”这样一种包容的观念,一般各方势力君侯、刺史,诸公在招揽部下的时候,不会像吕布这么逼迫的,一般来说,若非是天纵奇才,类似诸葛孔明之辈,都会相见言欢,若有不谐,可投他人,皆不会勉强,这是在未认主的情况下。
若是像此刻陈翎不管如何,已经是在吕布麾下效力的臣子,再想去投入他人门下,就是背叛,是可耻的,是会鄙视的。
所以当陈翎牵着马,带着曹性上路之时,诸将以高顺为首,递上仪呈送了一段路程,才回去,准备去河北。
曹性之射,在三国中也可排进前十的人物,若非在射夏侯惇之时,力道稍微差了那么一点,挺进前三,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是一个射术高手!然则武力方面就差了许多,不然也不会被中了一箭的夏侯惇驱马上前给直接了结掉。
这些都不必去管他,陈翎骑术非常不错,曹性随后跟着,也自愕然。
手中差了一把羽扇,陈翎催马快步前行,摸摸包袱,银两不少,到了洛阳,看是否有街市,去买上一把。
陈翎携曹性入得洛阳,见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两人立于荆棘之中,黯然无语。洛阳居民,仅有数百家,无可为食,尽出城去剥树皮、掘草根食之。
“此处不可留”陈翎说完,驱马打算穿城而过,心中暗叹一声,汉室气运之衰,无甚于此。
未及出城,于城门侧颓墙坏壁之间,伏躺一人,身着青袍,貌似少年,发髻凌乱。陈翎见之不忍,遂下马,以指探息,还好,呼吸轻微,但至少还活着。
招手曹性下马,扶此人并曹性一骑,于路喂食清水甜粥,三五天之后,方才从昏迷中醒来,此时,已至长社。
自去岁,曹操在东郡大败于毒、白绕、眭固、於扶罗等,袁绍表其为东郡太守之后,青州黄巾军大获发展,连破兖州郡县,阵斩兖州刺史刘岱。济北相鲍信等人对此无能为力之下迎曹操出任兖州牧。
此刻曹操和鲍信合军正进攻黄巾余孽,鲍信会阵没于此役,而曹操会将青州黄巾军击败。至冬,曹操将会获得降卒三十余万,人口百余万的兖州。自此膨胀为一方诸侯势力,令天下侧目。
心中过了一遍消息,以及将来发展趋势,陈翎只能干看,却不能在其中得到好处,这样的心情很矛盾,明明知道曹操就是以此为根基,从而走上逐鹿天下的道路,却不能阻挡,一丝一毫都干涉不了,心中极其失落。
失落的面容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