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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类?指的是什么……”陆绩直指要害。
“呃……小泼皮。”
还好还好,陆绩故作镇定。
“非人哉……”
陆绩:“……”
“禽兽不如!”
陆绩脸色变了变。
“**上脑!”
陆绩的脸色铁青,很是后悔没事儿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但那主事仿佛忽然敞开心扉一样,摇头晃挠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陆绩果断制止了他。
“够了!魏侍中在何处啊?”
那主事一怔,旋即指了指宫苑内左边的一排小房子道:“最头里那个就是。”
陆绩向那名主事拱了拱手,然后负手向那座小房子走了去。这是背后幽幽传来了一阵声音。
“陆大人……你淡定啊,莫惹恼了他,他可是侍中。”那名“老乡”主事善意提醒道。
陆绩:“……”
吐都吐过了,还谈什么惹不惹恼,要记恨也早记恨上了。
陆绩还是扭身冲他拱了拱手,越过了小院来到了左侧的一排宫房处,长廊两侧皆是一间间的小房子,陆绩顺着那主事所指,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一间,从门外就能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
陆绩轻轻扣了扣门,沉声道:“下官陆绩,今日初来门下省,特来拜谒侍中大人。”
门内的谈论声骤然停歇了,过了许久,这才悠悠穿出来了一句话:“进来吧。”
陆绩轻声到了声谢,推开了房门跨了进去,只见房中有一张硕大的书案,那日那位当街指着他鼻子的老大人正端坐在案首之上,他下首还坐着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的长须男子,见陆绩进门之后,魏征把眉毛一瞪、胡子一吹冷哼了一声,倒是那长须男子放下了手上的奏章,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陆绩见过魏征,但却不知道这位长须老大人是何方神圣,只好上前行了一礼道:“下官陆绩,见过二位大人。”
那名长须男子眯着眼仔细打量他他一番,这才笑了笑道:“陆县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儒雅异常啊。”
“哼,狼披羊皮而已,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仲达莫要被这小泼皮给骗了。”魏征瞪眼道。
陆绩无语凝噎……
这么一点小摩擦骂了我折磨多天,不愧是大唐第一喷子,心疼李世民三秒钟。
第一百六十章 另调他职()
陆绩决定不理魏征,陆绩偷偷打量着这长须男子,他大概年约五旬,神色和气、文质彬彬,从模样上来看就是一副儒雅书生的样子,还有着令人格外亲近的气质,而且他一身紫袍,腰别金鱼袋,一看就身居高位的人。
从古至今啊,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歇过,既然已经把魏征得罪地死死的,管他这人是谁呢……先抱上大腿再说,要不然以后天天被这魏征摆臭脸,他在门下省还怎么待……
“敢问这位大人是?”
那名长须男子轻捋胡须,淡淡笑道:“我乃国子监祭酒、弘文馆学士孔颖达,久仰陆县子大名了。”
孔颖达?
陆绩微微一怔,这还真是位名人啊。
如果中国历史上有哪一大家族代代兴旺、繁衍不衰的话,绝不是门阀世族、七宗五姓,在科举制完全成熟之时,门阀势力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而孔家不一样……要说别人都是在拼爹的话,孔家这些后人可都是在拼祖宗,因为当权者崇尚儒学的缘故,从汉魏开始,孔子的后人就开始袭爵,历朝历代朝代在更迭,可孔家却不曾因为当权者的变更而衰败,反而在儒学进一步独霸朝堂的原因下,孔家的地位日益超然……
而这位孔颖达孔大人,就是孔子的嫡系子孙,也是著名的经学大师。
“原来是孔祭酒,下官仰慕先生久矣。”陆绩赶忙拱手道。
“哼,倒是拍的一手好马屁。”魏征瞪着眼道。
“呵呵,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你的诗我也是十分欣赏的,陆县子无需多礼,先坐下吧。”孔颖达朝对面的一个蒲团指了指道。
陆绩也不再看魏征的眼色了,径直走到了那个蒲团处撩袍坐下,就这样和魏征、孔颖达三个人大眼对小眼了起来,谁也没再说话。
等了一会儿,魏征还是最先忍不住道:“陆绩,以你的品性,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你的……但陛下既然下了诏书,且说你文采卓绝、颇有韬略,你就先在门下省暂且待着吧,但你给我记住,在这里要收起你那小流氓的性子,要谨言慎行、如履薄冰,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老夫第一个饶不了你!”
陆绩无语……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不敢当魏大人谬赞……”
魏征一怔,皱眉道:“我何时夸赞你了?”
“您夸我文采卓绝、腹有韬略啊。”陆绩眨着眼睛,选择性的将其他话都给忘了。
魏征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声道:“小滑头。”
陆绩笑了笑,也不在意,而是问道:“魏大人,下官对门下省的工作也不是很清楚,敢问大人下官平日里都需要处理些什么工作啊?”
魏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给事中那是五品的官职,平日里负责审议批驳诏书奏章,我且问你……可曾处理过政务啊?”
“……没有。”
“可曾了解过我大唐的国策、法规?”
“……没有。”
“那你在地方上官任何职?”
“呃……下官曾在洛阳当过三个月的巡城校尉。”陆绩面露尴尬之色。
“巡城校尉啊。”魏征拖着长长的音,略带鄙夷地看了陆绩一眼道:“那可就难办了,你什么都不懂都不会,是怎么弄来这个五品文官职的呢?这给事中的工作,你是做不了的呀……”
陆绩郁闷无比,活了这么多年,今天竟然被人嫌弃了……
这官又不是我买的!
“我可以……学!”陆绩咬牙道。
“哼,我这是门下省又不是学堂,这里都是一个个从地方上磨砺出来的人,谁有功夫教你啊。”魏征淡淡地白了他一眼,这才缓缓说道:“不过既然你做过巡城校尉……罢了罢了,我手下倒是缺一个城门郎,不如你就去长乐门守城门吧,官职还是给事中不变。”
“城门郎?守城门?”陆绩愕然无语。
陆绩虽然不知道门下省的具体工作该咋办,但是他也不是傻子,李世民既然给了自己给事中的官职,魏征让自己去守宫城明显是降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况且这给事中平日里工作可能枯燥了些,但好歹也能练字长见识,要是真按魏征的安排去受宫城,这不仅枯燥无聊,这冬天夏天、风里雨里的连个歇脚的地方都不好找,鬼才答应你呢!
“魏大人,不合适吧。下官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且刚刚袭了爵位,您让我去守宫城?“
魏征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有本事把政务处理好,我也不至于让你去守城门,可你一问三不知的……让老夫如何放心将政务交与你处理啊?”
陆绩瞪眼,魏征瞪眼,小屋内顿时又是一阵寂静。
看场面越来越僵,最终孔颖达还是笑呵呵地说道:“好了好了,玄成啊,人家一个县子、五品给事中去守宫城确实不像话,当年陛下亲封的弘文馆十八学士……现在离世的离世,身居高位的身居高位,一个个就都成挂名的了,我国子监那边还分不开身,弘文馆缺人……就先让他去帮帮忙吧。”
弘文馆?听起来还不错……
陆绩神色稍缓。
魏征却是一瞪眼道:“弘文馆?这小子去了能干嘛?是能著书啊还是能教学?他眼高手低的六品城门郎都不干,你让他去干七品的校书郎他能愿意?”
陆绩一听就不乐意了。
嘿,爷们上辈子怎么说也入选过全国百人计划,专业素质那是杠杠的。这弘文馆教的不过都是一些十来岁的皇家高官子弟,连进国子监的资格都够不上,我连他们都教不了?你小看谁呢你?
“谁说我教不了学啊?!”
魏征和孔颖达同时看了他一眼,魏征面露鄙夷道:“你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出头,又无功名在身……给一些乡野孩童启蒙也就罢了,有何本领能在弘文馆教授他人?切勿误人子弟矣……”
误人子弟?
千百年来,当老师的什么都能忍,唯独忍受不了这样一句话。这不仅是对他们职业能力的怀疑,也是对他们最恶毒的一句评价,如果说老师的骄傲和自豪来自于学生的成就,那最强的挫败感,就是别人对这一点的不信任……
“师之所存,在乎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魏大人以年龄来判定下官的才学,实在是太狭隘了。”陆绩淡淡说道。
魏征神色一滞,被陆绩这么一说稍稍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眼珠一转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不妨让我和孔大人考考你?若是你本事真有你嘴巴那么厉害……老夫便让你去弘文馆作为学士授课,如何?”
“可以!”陆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政治我不懂,要是跟你们侃大山……这点儿自信本教授还是有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考校学问()
唐朝的文化氛围还是比较开明的,儒学真正开始独霸地位,应该是在宋明的程朱理学之后。
但即便如此,在这个时代,儒家学术和经典仍然处于主导地位。当然了……儒学能在千百年间始终屹立不倒,真正该感谢的,恐怕还不是孔子,而是那位提出“三纲五常”的董仲舒先生,正是因为他将皇帝和皇权捧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才会如此崇尚儒学。
而在宋明期间,这种思想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好在这是唐初,要真像明朝那么论八股的话……陆绩也得抓瞎。
魏征和孔颖达对视了一眼,见陆绩一脸坦然,毫无紧张之感,两人都颇有些意外。
孔颖达语调舒缓道:“陆县子诗写的好,我们便先来谈谈诗经吧。论《六经》之中,诗经最为奇葩。子曰‘不学诗无以言’,孔夫子认为人只有经‘诗教’,才会‘温柔敦厚’,才能‘迩之事父,远之事君’,才有登上朝堂,代表一过进行内政外交的资格。总而言之,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敢问陆县子,《诗经》中你最欣赏那首诗呢?”
陆绩无语,这人说了一通废话,直接抛问题不得了。
“诗经中有三百一十一首,且不论夫子的排法,这些诗内容丰富,歌颂着劳动与爱情、战争与徭役、压迫与反抗,甚至天文地理动物植物各个方面都有,可以说是当时社会的一面镜子。这些东西都有独到非凡的意义,有很多我都非常喜欢,这真的很难选……”
“但倘若给弘文馆的学生上课,下官以为《采薇》正好,‘采薇采薇,薇亦作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这首诗将百姓疾苦体现的淋漓尽致,又袒露了战争的残酷和沉重的徭役给百姓带了的负担,‘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直中人心,这也是这些皇亲贵族应该懂得东西。”
孔颖达淡淡地看了魏征一眼,这解释……应该很能切中魏征的心怀吧。
尤其是那句“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可以说是魏征最为真是的心里写照了,他平日里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