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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坊……”吴芸轻喃道,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对,说起来百花坊也是咱家的产业,也算和他有一段渊源。”屈突仲翔点头道。
吴芸笑了笑,轻轻拢了拢头发吟道:“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就是他写的诗吗?洛阳可很久没出现过这样的才子了,仲翔,你可莫要成为他说的这种人哦……”
屈突仲翔一脸尴尬,要是真的这么形容自己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娘啊,你打算怎么去求我爹干预此事?我爹那个老顽固我最清楚了,他平日里忙的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情,你有什么法子吗?我也好帮你参详参详。”屈突仲翔盘腿问道。
吴芸眉毛微蹙,沉思了片刻,神情黯然道:“我十七岁时,家中贫苦,兄长家的独子吴田感染风寒久治不愈,我爹为了救家中的独苗,就把我偷偷捆起来卖到了城里的青楼,换钱买药……”说到这儿,吴芸似是想起了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眼中泛起了泪花,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
“娘,孩儿不孝,让你……”屈突仲翔心里也很难受,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紧紧握住了吴芸的手。
“无妨,无妨。”吴芸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这些年我怨恨我爹,怨恨我哥,从来没有回过家,在街上只要看到熟识的乡亲,我就匆匆避开,每次都怕他们知道我那几年的肮脏事,可是我还有一个姐姐,她过得也不好,她为一个负心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早早就被我爹给扫地出门了,我记得那个孩子恰巧也姓陆,我走的时候他才一岁多,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姐姐一直唤他‘三郎’,现在也该二十二、三岁了,跟你说的那陆绩年纪倒是相仿,我或许能借此做做文章。”
屈突仲翔思忖了片刻,复又担心道:“可是娘,爹只要一审就露馅了,他万一要是怪罪你怎么办?”
吴芸笑了,摸着屈突仲翔的脑袋道:“傻孩子,那陆绩倘若真的无罪的话,他只要能见到将军就行了,你爹自会为他做主,至于是不是我那侄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屈突仲翔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第二十九章 全凭演技()
天色已暗,蒋国公府的书房已经掌起了夜灯,将整个书房照得通亮。
屈突寿正俯在按案前批阅公文,他是忠武将军兼河南府的折冲校尉,可以说在洛阳这个地界,除了他爹是洛州都督外,他已经算是武将里的头号人物了,而且屈突通年岁已大,很多军务处理起来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大部分的军务都被推到了屈突寿这里。
就在他聚精会神办公的时候,一个丫鬟连门都没顾得上敲,慌慌张张的就闯了进来禀报道:“将军,将军,可不得了了。”
屈突寿一愣,不悦道:“你还懂不懂规矩,何事如此惊慌?”
丫鬟吓得一哆嗦,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退后几步道:“夫人,夫人突然躺在床上痛哭,饭也不吃,谁也不理,就连少爷去了也无济于事,将军你快去看看呀。”
“什么!”屈突寿大吃一惊,忙放下了手中的珠笔,起身便夺门而出。
吴芸是他在百花坊一眼就相中的女子,也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自从自己的原配妻子因病过世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娶,直到在百花坊遇到了这个如芙蓉一般的女人,她不仅有着美貌的外表,更有着一颗温柔的心,自从把她娶进了府中,她对上孝顺父母对下照顾孤儿,温柔贤淑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和喜爱,两个人更是相濡以沫,尽管吴芸没能为他育得一儿半女,但屈突寿也没再纳过姬妾。
相濡以沫的妻子无端失态痛哭,这让他怎么能不焦心。
屈突寿快步走进屋门,只见吴芸发髻蓬松,泪流满面,窝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一直在不停地抽泣,旁边屈突仲翔和丫鬟急的团团转,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屈突寿急切的抢到吴芸身边问道。
吴芸一见屈突寿,原本小声的抽泣突然变成了呜呜大哭,但似乎又怕屈突寿看见一样,刚哭出声就连忙把头窝进了角落里,拿枕头掩着面,不欲让他看到。
屈突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叫了吴芸几声她都不回复。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地让人给我送绿豆汤吗?
屈突寿站起身来背手踱了几步,猛然抬头看见了在一旁哭丧着脸不说话的屈突仲翔,心中立生一计。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说!你是不是又惹你二娘不高兴了!”屈突寿立刻扬起了蒲扇般大的巴掌,一巴掌就扇在了屈突仲翔的手臂上,边扇边喝骂道:“我让你这个小兔崽子不听话,处处惹是生非,看老子不抽死你!”
我靠,这是抽什么风!
屈突仲翔一下子就被扇懵了,吃痛之下连忙躲闪,屈突寿就跟老鹰逮小鸡一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追在屈突仲翔的身后拿巴掌打他,边打还边大声叫骂。
吴芸急了,也顾不得再哭了,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挡在屈突仲翔面前,急道:“你莫再打他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呀,你就会欺负你儿子!”
母亲啊……
屈突寿赔笑了几声,赶忙上前扶住吴芸,为她擦拭掉了眼角的泪花,轻声道:“夫人啊,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这小兔崽子惹你生气,难道还是我惹你生气了呀。”
屈突仲翔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揉着被拍麻了的肩膀一阵无语,好个老爹啊,套路都使在儿子身上了,还他妈真扇我啊。
“老爷,妾身……妾身实在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想家了,老爷莫要管我,我一人静静就好。”吴芸轻轻推了屈突寿一把。
女人说不要的时候,那她心里一定是要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显然,屈突将军就明白这个真理。
屈突寿握住吴芸的手,拉着她坐在了床边,安慰道:“夫人,若是想家了,便让这小兔崽子陪你回桃花村看看,反正这小兔崽子最近也闲得没事儿,我会帮你打点好的,没人……没人会知道那些事儿的。”
吴芸眼圈一红,这是真的戳到她的伤心处了,低头又抽泣了片刻,猛然朝屈突寿跪了下去,呜呜大哭道:“老爷啊,妾身嫁给你这十多年来未曾受过半点委屈,您待我恩重如山,这些年来我小心谨慎不敢僭越半分,可如今有一件事我非要求您不可了。”
屈突寿吓了一大跳,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吴芸,慌张道:“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我夫妻一场,谈什么求不求的,只要为夫能办到,就一定去做。”
这些年来,夫妻两个人甚是恩爱,可也有一件事如鲠在喉,因为吴芸身份的关系,屈突寿一直没有办法把吴芸扶成正房,虽然吴芸从不提及此事,但屈突寿一直都很愧疚,此时念起两人这么多年以来深厚的感情,屈突寿暗暗发誓,就算吴芸提出来的是这个请求,他也一定痛痛快快的答应。
吴芸哽咽了片刻道:“老爷,我有一个侄子名唤陆绩,小名叫做三郎,我也是前几日才打探到他的消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和他相认,他就被人构陷私贩军盐入狱,老爷啊,我知道您向来不管这些琐事的,可我背井离乡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亲人,我不能不管他啊。”
屈突寿听后一愣,仔细回忆了片刻后才道:“抓他的人是不是周宪?”
“妾身……妾身听说是的。”
“那就对了。”屈突寿点点头,复又道:“刚才批阅公文时刚好看到周宪的公文,上面说的含糊不清,只说逮到了私贩军盐的恶商,想必就是你说的那个陆绩吧。”
吴芸抹了抹眼泪,楚楚可怜道:“想必是了。”
“这……”屈突寿有些犯了难,犹豫了片刻说道:“夫人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私贩军盐可是死罪一条,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实在……实在难办呐。”
“老爷,我那侄儿文采斐然,近日在洛阳城中声名大噪,他一个读书人有着大好的前途,怎么会为了一些小利而去做这掉脑袋的事情呢?妾身也不愿意为难老爷,只要老爷能亲审此案,还他一个清白即可,倘若他真的违法乱纪,妾身定然不在多说,老爷公事公办即可。”
屈突仲翔此时也连忙挺身道:“是啊爹,娘好不容易寻得一个亲人,只不过是请您抽空审一审罢了,又不是让您徇私枉法,您就答应了吧。”
屈突寿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赞吴芸的通情达理。
“好,这事儿我答应了,正好那批公文我尚未让人送回,我这就差人通知周宪,我要开堂亲审此案,夫人你就放心吧,若是真有人诬陷了陆绩,我定然为他做主。”
“妾身多谢老爷。”吴芸轻轻把头枕在了屈突寿的肩膀上,偷偷朝屈突仲翔眨了眨眼睛。
屈突仲翔也偷偷冲吴芸竖了根大拇指。
这简直就是我的亲娘啊,论演技不知道比我刚才强上多少倍!
第三十章 攻守易位()
晨光正好,微风清凉。
周宪骑着马晃荡进了伏牛山的大营之中,他撑着马鞍眯着眼,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日子,就像这朝阳一样,越来越有奔头。
自从傍上了长孙家和王家这两棵大树,自己的小金库不仅赚了个盆满钵满,在仕途上也更进了一步,这才三十岁,寸功未立的自己就已经从小小的队正提拔成了一个团营的校尉,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面子也越来越大,现在走在洛阳城里,谁人不得称他一句周将军。
可生活却是个大大的滑稽戏,总是在你最得意的时候抽你一嘴巴。
周宪刚刚策马来到营盘门口,那守营门的火长就像屁股着火了一般,火急火燎的就跑了过来。
“周……周校尉,你可算是来了,我们找了你一天。”
周宪在马上扭了扭“劳累”了一夜的腰,笑道:“找我干甚,我不是交代你们了嘛,有什么事儿直接找张旅帅就行,我只有单日子才回营。”
那火长苦着一张脸道:“周校尉,昨天骁骑尉丘大人带着他弟弟直接就闯进咱营里来了,进了营直接就奔去了关人的矿洞。”
“什么!”周宪一惊,连忙问道:“那人呢?人有没有被他们带走?!”
“这倒没有,犯人还在矿洞里关着。”
周宪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马上狠狠就照着那火长的脑袋敲了一下,骂道:“废物,这么紧急的事情为什么不马上去城里告诉我!要是人丢了,信不信我把你给塞进矿洞里!”
那火长满肚子的委屈,却不敢多说话,心里暗骂道,昨天我派去的人在你家门口待了一宿你都没回去,鬼知道你窝到青楼哪个姑娘的肚皮上去了。
“妈的,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才一夜丘神绩就能找到我这营里来。”周宪低声嘟囔道。
他哪里能想到,千算万算,他唯独算漏了一个涛子。
周宪坐在马背上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不行,丘神绩认识的武将子弟和武官众多,关在军营里怕是不妥当了,我本来想关在营里收拾他几天,现在看来得赶快把他转移到府衙大牢,有王公子上下打点,我就不信丘神绩能撬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