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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归-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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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不可割舍。

    这里的生活很安逸……

    可他的身边却也从不缺少吵闹的人,天气一晴,丘神绩就找上门来了。

    “哇哈哈哈,老陆啊老陆,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这才几天不见,你就成了百花坊的老板了,来来来,快请哥哥去青楼喝酒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陆绩正坐在蒲团上抄写医案,被这一声惊得猛然一抬头,这才看见丘神绩迈着矫健的步伐跨进了大门,身后跟着一群穿着五颜六色华袍丽装的年轻人,各个臂壮腰圆,屈突仲翔也赫然在列,在里面显得格外另类。

    这一声也同样吓了医馆里的病人和大夫一跳,刘义春的银针一抖,险些扎到病人的动脉上去,孙百年恶狠狠的瞪了丘神绩一眼,这才翻了个白眼不满地重重哼了一声。

    还没等陆绩回过神来,丘神绩便阔步走到了他跟前,勾住陆绩的脖子耍猴似的围着人群边沿游走,边走边大声笑道:“来来来,这是我兄弟,前一段在醉仙居给你们说的陆绩,非常有本事,又会写诗,这一段时间洛阳城里传得到处都是他的事儿,来,都认识认识。”

    众人明显都是纨绔子弟,在听丘神绩的介绍之后纷纷抱拳施礼,口称久仰,陆绩只好颇感无奈的回了一礼,陆绩不是傻子,其实这些人里有些并不是真心施礼,脸上眼里都写着不情不愿,估计这些八成是被丘神绩硬拐过来的,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无非都是因为自己这一介布衣的身份罢。

    丘神绩却是很尽责的一个个介绍着:“哈哈,这是我大伯家的老三,丘广绍,这是临颍县候李家的老大李臻,这个你在熟悉不过了,哈哈,我就不说了……”

    屈突仲翔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微微躬身笑道:“表哥。”

    表哥?众人惊呼。

    屈突仲翔笑眯眯地搭在了陆绩的肩膀上,冲身后看着指道:“对呀,这是我表哥,你们看我们哥俩是不是挺像的。”

    众人这才仔细一打量,发现俩人还真的都是清一色的明眸皓齿,清秀俊朗,这时,众人里外里的语气之中便又增加了几分亲热,屈突通是洛州都督,屈突家在洛阳虽然说不上是世族门阀,但却是实打实的实权勋贵,平日里敢真正调笑屈突仲翔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丘神绩了,你借其他人一个胆,他们也不敢欺负屈突仲翔。

    至于是哪门子的表哥,有没有血缘关系,管他呢,屈突仲翔的态度就能说明一切。

    一番介绍下来之后,陆绩这才无奈的看了丘神绩一眼道:“今天怎么突然跑来找我了?”

    丘神绩嘿嘿一笑,一张宽厚有力的胳膊一把就把陆绩揽住,笑道:“当然是有事了,还是大事,我兄弟当上了百花坊的老板,我不过来蹭杯花酒喝怎么好意思呢?为了捧你的场,我还特意叫上了这一帮好兄弟,去你那儿喝酒赏光,给你壮壮声势,省得你在底下人那里显得没面子,没人脉不是?”

    呸,臭不要脸的,蹭吃蹭喝还能说成是捧场赏光!

    陆绩探头看了看屋檐外的太阳,无语的指了指道:“这个点儿?去青楼?”

    丘神绩哈哈大笑,直接把陆绩拖出来门外,只见门外栓了十几匹批的花里胡哨的骏马,活像后世富二代们聚会,门口停的各式各样的豪车一般,马背上都挂着弓箭,短刀,大网等物品,一看就是要打猎去的模样。

    “你们……不会还要打猎去吧。”陆绩抱着一丝希望来确认这个消息。

    “当然了,每日纵情酒色,身体也是会吃不消的嘛,偶尔还是要活动下筋骨,不然怎么在女人的肚皮上一逞雄风!”丘神绩亮了亮自己的肱二头肌,脸上异常坚决。

    靠!陆绩翻了个白眼,这群富二代,锻炼身体就是为了玩女人,这思想觉悟……

    下回就应该给李世民献个教育体制改革计划,尤其是这群吃饱了没事儿干的高干子弟,就应该建个思想政治学校,把他们都关进去好好加强一下思想政治教育,省得在外面欺行霸市不说,还他喵的游手好闲,就会祸害我们这些还要上班的工薪阶层。

    “这……我还要……”

    “你不会还要说你要干活吧?”丘神绩嘴角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第四十五章 陆绩学马() 
为什么要说“还”呢?

    唉,那是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陆绩转头看了看身后一群虎背熊腰的壮汉,低头叹了口气,就自己这副小身板,上次是被丘神绩和秦怀玉给架了出去,他毫不怀疑,他这回要是拒绝,这群壮汉们能像抬棺材一样把他给抬出去,路上还带换人的都没问题……

    其实陆绩也不是不想去,而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陆绩根本就不会骑马,也没有马。

    陆绩看了看门口排列着的一列“豪车”,摊手无奈道:“老丘,不是我不想去,这马……”

    丘神绩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这个好办啊,我这就叫人回家再牵一匹过来,我们先在这等会儿,骑马摔两次就会了,莫要担心!”

    摔两次,陆绩的脸直抽抽。

    哪知一旁的孙百年听了以后却急了,这么十几个纨绔子弟站在大门口又吵又闹的,早就搅的他心神不宁的,现在竟然还要再待一会儿,那岂不是要闹翻了天去,这不是要了老命嘛!

    “不用不用,我们天策馆有马。”孙百年忙道,然后冲身后的小徒弟招了招手说:“快去秦府牵匹马来,别耽误了陆公子的事儿。”

    小徒弟一听愣了一下,犹豫道:“师父,那几匹青海骢可是大小姐最宝贝的,这……”

    孙百年早就被这几个纨绔子弟闹得火起了,可基于理智而言一直忍着,小徒弟这一说话孙百年就发飙了,怒斥道:“大小姐走了都三个多月了,那几匹畜生不知道生了多少膘,早就该拉出去溜溜了,再说了,陆公子骑术不精,马不把他颠下来就不错了,他还能把马骑坏喽?去去去,快去,省得在这儿烦我!”

    孙百年一语双关,纨绔们和小徒弟听不懂,可是陆绩却听懂了,他这是借着骂小徒弟骂这些烦人的纨绔子弟们的。

    青海骢啊,以前在秦府里还真么怎么注意过……

    …………

    青海骢,是来自吐谷浑的上等骏马,是青海马与波斯草马生下骢驹,日行千里,故世称青海骢。

    天策馆的门口,一匹高峻的黑马立在旁边,打着镢子,不断的喘着热气,甚是神威凛凛,尤其是它的头上还有着一块儿白斑,像极了二郎神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看起来特别与众不同,一群武将子弟都看呆了,纷纷忍不住围着摸了起来,那马儿似乎十分不悦,不停地甩着鬃毛蹄鸣。

    陆绩以前也骑过马的,只不过那是在公园,还有饲养员跟在一边,可如今却要求他独自操作,而这黑马也是体形庞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可跟之前与屈突仲翔同乘一匹的感觉不一样。

    “表哥,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这可是你要骑的马呀。”屈突仲翔见他眉头紧皱,顿时来了兴致,前些日子被他逼着学了那么多晦涩难懂的文章,难得看他吃一回瘪,忍不住调侃道。

    陆绩点点头道:“我担心待会儿掉下来,再被这马给骑了。”

    一群武将子弟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屈突仲翔也笑了半天,这才顺了顺马毛说道:“表哥,这骑马非常简单,你上马之后,双腿夹紧马背,执著僵绳打稳方向,这就可以了,没什么难的。”

    他扶着陆绩上了马,在前面牵着溜达了几圈,把要诀交给了他,陆绩本来就是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极强的人,观察、总结和抓重点的能力要比别人强太多,对这骑马自然比别人容易上手的多,也不是十分排斥,熟悉了几下,胆子便大了许多,竟遛马小跑了几步。

    众人十分惊骇,他们都是武将子弟,从小就练习拳脚马术,都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练会的,此时见陆绩竟然在这片刻之间就掌握了要领,怎能让他们不惊讶,况且这青海骢都是在高原上野惯了的马,就是马上老手恐怕也得适应适应。

    但是这匹马儿在陆绩的胯下似乎格外听话,看来是主人训导有方。

    陆绩坐在马背上轻轻拨弄了了一下黑马的鬃毛,这才发现马的脖颈上纹着娟秀的“胭脂”两个字,字体修长而挺立,极富美感,陆绩摸着那两个字笑道:“看来还是个女孩儿,胭脂啊胭脂,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生晒得这般黑呢,平日里要少晒太阳,要不然以后可就找不到男朋友了,诶?我这么说你可不要生气啊,莫要撒泼把我给颠了下去。”

    众纨绔见陆绩已经可以骑着马前行了,便纷纷跨上了马背,吆五喝六的就朝大街上走了去。

    陆绩一扯马僵绳,在马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便缓缓跟上了众人,初时还有些忐忑,有几次也差点没把稳方向掉了下来,但好在他的平衡能力还不错,灵活性也强,跑了一会儿,技术便越发的纯熟了起来,也幸亏周围有有一群纨绔子弟给他“保驾护航”,百姓们看到之后都远远地躲闪开了,这一路纵马骑行,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

    洛阳南郊。

    八百里伏牛山几乎横亘躺在了大半个中原地区,此处的官道便紧挨着伏牛山的一脉分支而建,此山不算高,但却常有野兽出入,往年年景不好时,这座矮山便成了附近农户们的粮仓,下套,挖陷阱,设兽夹,或是弓箭,削尖的竹竿等等,用这些工具多少总能打几只锦鸡或是野兔,运气好的话猎一只狼或一头狍子,算是开了利市。

    当然了,除了吃不饱饭的农民,权贵们也经常会来此处打猎,毕竟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匮乏了,权贵不事生产,不劳动,大把的空闲无聊时间如何打发?当然是荒废蹉跎青春了,不然能干嘛?

    而打猎,正是权贵们宣泄体力和彰显权力的娱乐方式之一。

    众人骑行至一处平缓的山脚下,便骑着马儿进了山,深秋时节,山中林木已经有些枯萎,地面上铺着一层又一层褐黄色的树叶,有些光秃的枝桠在秋风中瑟瑟摇晃,林间仍有些许鸟叫,但想来只是在此驻足歇息,恐怕一会儿就要接着往南飞去。

    一群纨绔子弟前呼后拥一副征讨水泊梁山的架势浩浩荡荡进山,一路上边跑边笑边叫,陆绩骑着马不由得慨叹,终究是群还没长大的孩子啊,这和后世那群意气风发,结伴出游的大学生们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陆绩本质上是一个教育工作者,他始终认为,在教育工作者的身上,是应该有包容心的,不论高低贵贱,不论贫富美丑,老师始终都要一视同仁,因为教育教育,教是传授知识,育是教人做人,如果因为看到学生身上有不足有缺点,就心生厌恶和疏远的话,那如何做到育人呢?

    孩子们不就是来学习如何做人,来改善自己身上缺点的吗?

    陆绩发觉自己已经有些丢了做老师的本心了,说实话他平日里很反感这些横行无忌的纨绔子弟们,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放在前世也不过才刚刚上高中,因为阶层、教育和培养方式的原因,他们变成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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