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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顿时一片惊呼之声,随后而来的是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五万石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对于普通的门阀大户来讲,从牙缝里挤出五万石其实很容易,但他们真的愿意给吗?
对于秦家这样一个走向下坡路的家庭,五万石……纵使会在路上消耗掉不少,真的很不容易了。
屈突通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挥手制止了堂中的喧闹之声,叹了口气道:“早就听说这秦家的姑娘不仅相术高强,更有菩萨心肠,老夫领教了,领教啦……你们给我交代下去,不管是巡防团还是戍卫团,在赈济饥民期间,不论是秦家还是天策馆的人,能给予方便就尽量给予方便,倘若有人敢刁难秦家的人,让我知道了定不饶恕!”
众人一凌,洛州都督都已经表明了态度,还有谁敢为难秦非烟吗?
“是!”
又讨论了一阵具体的轮班事宜,众人便匆匆散去了,各自回归岗位,不敢有丝毫懈怠。唯独只剩屈突通和马三保留在了大堂之中。屈突通招来了几个文房在这大堂之中抄起了陆绩的赈济条陈,屈突通坐在堂上又仔仔细细地将这条陈看了一遍后,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三保啊,你如今觉得,这册子,这陆绩……如何?”
马三保站在堂下愣了愣,沉吟许久,方才开口道:“之前只觉得这个陆绩诗写的不错,屈突大哥举荐他来当巡城校尉的时候,我其实是觉得有些胡闹的,不过才过了短短几天而已,这家伙不仅镇住了巡防团那群将士,而且还连打带抓又骗的降服了两条地头蛇,这是让我最为惊讶的,哪知我刚觉得他无比胜任这个位子的时候,他又提出了这赈灾条陈……这让我很难评价他了,这个陆绩……或许真是经世之才,一个小小的巡城校尉,委屈他了。”
“我觉得也是啊……”屈突通叹了口气,翻着小册子道:“仅此一册,涉猎门类繁多,如何管理、引导、暗示,令灾民本身发挥出应有效率,而并非盲目镇压,此乃真正的王道之学。而且里面所含知识很是繁杂,医学、统筹、数算、建设等等,若非真正博览群书的人,是不可能懂这么多的。还是陛下有眼光啊,尚未谋面就能识人用人,让这个陆绩去做司仓参军,但屈突寿那臭小子却让他去管青楼,我怎会养出来这样的蠢货!”
“咳咳。”马三保干笑了两声,自己方才还说不认同屈突寿对陆绩的举荐呢,此时都督骂儿子是蠢货,那自己岂不是显得更蠢。
屈突寿浑不在意乱箭是否刺中马三保的小心肝,想了想道:“这册子我回头会交给洛阳府衙的,回头抄录一份顺便上报朝廷,总得告诉陛下一声我们有了详细地条陈,而且这册子有极强的借鉴作……算了,不与你说这些了,我要你立刻按照陆绩这册子上写的方法去召集大夫,并和你手下的令两个戍卫团商量好搭建临时营区的事情,此事要快,尽量减少伤亡,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还有,这个小家伙平日里树敌倒是不少,在赈灾期间,你尽量照拂着他,以免那些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把你那混不吝的劲儿给我拿出来,若是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你便把我的名号亮出来,别让那小家伙为这些事分心。”
马三保一愕,他没想到屈突通竟然会亲自给陆绩当挡箭牌,要知道屈突通平日里为人处世可都是和稀泥的主,今天难得强硬一把,竟然是为了这个陆绩?
“是!”
…………
这个冬天,似乎大家过得都不太平。
宜阳县,长孙侯府。
大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关上了,大堂内四周的角落里都烧起了炭火,堂正中则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八角火盆,火盆旁围坐着长孙敛和家族里几个族老和位高权重的管事,长孙敛拿着火钳子轻轻一推盆中的炭火,顿时激起了一阵飞扬的火星。
众人看着这飞扬的火星,心中却如同这寒冬一样冰冷。
“侯爷……那陆绩真的这般难啃?年轻人无非就是权财酒色,难道他一样都不动心?”终于,还是有人不甘地问了出来。
“是不是孝政他太气势凌人了?”
“不……我看是孝政没给他上‘手段’,权财酒色不动心,我就不信他不惜命。”
一个人起了话头,堂中瞬间引起了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之声,原本这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是问题,所以才敢放心的交给长孙孝政去做,谁曾想到,就在这个大家都轻视的问题上,当事人陆绩却摆出了异常强硬的态度,众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没有制盐之法,就没办法拿回吐蕃人手中的证据,拿不回证据,就职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若是能将时间放长一些的话,长孙家尚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渗透进制盐的体系中,可是离约定好的入春之际只有不到两个月了,李世民那边迟迟没有开工的动静,而陆绩,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砰”的一声,火星四溅!
长孙敛脸色阴沉的将火钳子狠狠杵进了炭火之中,高声呵斥道:“别吵了!吵有用吗?孝政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可是那个陆绩不仅搭上了蒋国公府不说,还谋上了军职,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齐齐咽了一口口水,纷纷低下了头去不说话了。
“威逼、利诱、示弱,除了这些,你们就不能想些高明的方法吗!”长孙敛环视四周问道。
“侯爷……吐蕃的事,就不能请赵国公和皇后娘娘帮帮忙吗?他们总不至于见咱们族中遭难吧!”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话一过,众人纷纷侧目,这个人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长孙敛面色铁青,看着眼前这一群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看了众人半天,这才狠狠一摔手中的火钳咬牙道:“想死的更快一点你就告诉他俩吧!”
这话不假,这事情倘若真捅到长孙无忌那里去,权衡利弊之下,长孙无忌恐怕连鞋都来不急穿,光着脚都能跑到甘露殿去。
关乎自己性命和前途的情况下,谁还会惦记亲族啊……巴不得撇清关系呢。
堂中的温度逐渐上来了,可是气氛却愈发冷冽。
就在众人低头沉默无语的时候,一阵轻快的脚步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地扣门声。
“侯爷,有人递了拜帖,是三贤庄的岑家兄弟……”
三贤庄?
长孙敛一愣,他现在一头雾水,自己和这些绿林人士从来没有什么来往啊,他们来拜访我干什么?
思索了片刻,长孙敛这才冲门外轻轻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偏厅见客。”
第一百零五章 双方结盟()
偏厅里,六名劲装男子矗立在此,挂着白布条的长柄大刀斜背于身后,各自身披一条长长的蓑衣。为首的一人比较奇怪,他身材和身边的大汉想比较为矮小,头顶也戴着一顶斗笠,脸上遮着灰色面巾,只露出了一双格外有神的大眼睛。
这六人周围围着一群按刀警惕的侯府部曲,但这些人却毫不在意一般,只是四下观望,并没有将这些部曲放在眼里。
大概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长孙敛这才披着一张巨大的羚羊皮从后堂走了进来。
看到堂中的局势后,长孙敛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这些江湖人……好不懂规矩。
“侯爷,这些人就是不肯卸下武器,直接就闯了进来。”
为首的那名矮小青年冲长孙敛一抱拳,笑了笑道:“长孙侯爷,不是我们不懂规矩,只是我们江湖人士刀剑就如同臂膀一样,轻易不能离身,还请见谅!”
长孙敛冷冷哼了一声,扭身在堂上直接坐了下来,这才冲周围的部曲摆了摆手不耐烦道:“退下吧退下吧,最好他们有胆子砍死我,正好一了百了……”
部曲们纷纷环顾彼此,他们也分不清侯爷说的是气话还是命令,局促了片刻之后,这才收刀退了下去。
待侯府的部曲退出了偏厅之后,为首的那名矮小青年这才笑道:“不知侯爷在为何事心忧?有需要我们三贤庄相助的地方侯爷尽管说,我们虽然人少力微,但必定竭尽全力……”
凭你们?帮我?
长孙敛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并没有接这位青年的话,而是冷笑着问道:“你是岑家的什么人啊?”
“在下……三贤庄二庄主——岑仁辅。”那名青年微微欠身。
“岑仁辅?哈哈哈……”长孙敛仰天笑了一阵,然后摇头说道:“都说三贤庄的岑家三兄弟,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就你这小身板,真的能服众吗?”
“呵呵呵……”堂下的那名青年不怒反笑,负手看着长孙敛道:“长孙侯爷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这些江湖人了吧,您是读书人,应当知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我们三贤庄能在江湖上走到这一步,靠的可不单单是武力。”
长孙敛先是一愕,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岑仁辅,倒是不简单啊。
“说吧,来找我做什么?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交集。”长孙敛紧了紧身上的羚羊皮,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三贤庄在绿林中倒是有一些声望,可绿林中最大的忌讳就是和官府勾结,而当官最大的忌讳,就是和这些摆不上台面的私人武装扯上关系。
他们来干什么呢?
那名青年低头笑了笑,然后道:“我们是来给长孙侯爷解决麻烦的。”
“什么麻烦?我能有什么麻烦!”长孙敛心中暗惊,身子也极其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
那名青年笑了笑不说话,而是将手伸进了怀中摸出了一个纸包,随手一抛,那团纸包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长孙敛面前的桌案上。长孙敛皱着眉头不说话,疑惑地将面前那团纸包拆了开来,哪知一看,心中顿时一紧,手上一抖,一把细白细白地盐就洒在了桌面上。
“侯爷在抖什么?”那名青年笑着歪了歪头,看了长孙敛铁青的脸几眼后,这才说道:“这盐不就是侯爷现在最缺的东西吗?哦……我猜猜,不够是吧,侯爷想要的不止这么一包盐,而是千斤万斤,是取之不竭的盐,是制盐……之法。”
长孙敛闭上了眼,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这才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想干什么?三贤庄又想干什么?”
那名青年在堂中不停踱着脚步,良久之后,他这才道:“这制盐之法除了尚书省那里备案了一份,恐怕也只有那个陆绩手中才有了,俗话说拿蛇拿七寸,可是这么久了,侯爷却拿不住这个陆绩的七寸呐……”
长孙敛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是面前这个人却一剑剑直戳他的心底,句句话都在要害,犹豫了半晌,他才叹道:“柴米不进,水火不侵,这个陆绩就跟个无欲无求的老和尚似的,除了直接要他的命,我几乎什么招都试过了。”
“什么都试过了?”那名青年忽然扭头,直勾勾地盯着长孙敛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依我看,长孙侯爷对这个陆绩一无所知,他还真不是个无欲无求的老和尚,他也有弱点……”
长孙敛一凌,脱口问道:“什么?什么弱点?”
那名青年眼中寒光一闪,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