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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财不外露,是真正有钱人的本性……
走进宜阳侯府前堂,只听得一声长笑,长孙敛穿着华贵的绸衫,从堂内走了出来,长孙孝政拱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长孙敛的身后。
“久闻陆校尉文采卓绝,又有奇谋,今日总算是有缘一见啦。”
长孙敛走到陆绩面前,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目光中饱含欣赏之色,最后点了点头,然后扭身冲长孙孝政训斥道:“你与陆校尉年龄相仿,你看看人家陆校尉,来洛阳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就有如此声望和作为,日后需恪守己身,多向陆校尉学习讨教才是。”
“孩儿明白……”长孙孝政拱手垂身,恭敬地答道。
陆绩有些好笑,他还真没想到长孙敛为了这制盐之术,能把姿态放这么低,手上也是赶忙行礼道:“陆绩拜见长孙侯爷。”
“天气严寒,屋内已生起了火炭,陆校尉随老夫屋里谈吧……”长孙敛展颜一笑道。
陆绩点头应是,便和长孙敛并肩走入了房内。
长孙敛的书房内,炭火熊熊,熏得屋子里暖烘烘的。
书房的房门紧闭,不相干的人早已都退了出去,就连长孙孝政也被长孙敛赶了出来。
长孙敛撩起了宽松的袍袖,一只手拿着铁钳不停杵动着盆中的炭火,时不时地抬眼看着陆绩,两人间沉默了良久之后,长孙敛这才笑道:“陆校尉倒是好脾性啊,现在的年轻人有这种耐性的,可不多见了,老夫不问,陆公子就不说了吗?”
“既然是侯爷下了帖子请陆某来的,侯爷想问什么,陆某怎么知道呢?”
长孙敛笑了笑,轻轻搁下了手中的铁钳,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炭灰,凝眸注视着陆绩道:“陆校尉是聪明人,老夫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说盐之前,老夫却有一个问题要问陆校尉,之前陆校尉是软硬不吃,怎么坚持了这么久,态度却突然软下来了呢?老夫想不通,还请公子解惑……”
陆绩丝毫不避讳长孙敛的目光,双手放在膝上,与长孙敛对视良久后,这才道:“前些日子,秦姑娘在宜阳城外遇伏一事……”
“啊,这件事啊。”陆绩的话音未落,话头就被长孙敛给接了过去:“这件事我已经训斥过宜阳县的县令和县尉了,伏击处离宜阳仅有数里,他们行动竟然如此迟缓,任由匪徒猖狂,实在是失职啊……”
“呵呵……”陆绩摇头笑了几声,叹道:“侯爷,若非您扣粮在先,又哪有伏击这端事啊。”
“胡说!饥民围城,如此大批粮食过境万一引起慌乱争抢怎么办?况且这事是由宜阳县令扣的,与我又有何干,与伏击之事又有何干?”长孙敛板着脸道。
陆绩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了,这是一笔烂账,长孙敛虽然抹不净,但也没什么实质性地证据。
“侯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了,这件事与你有关也好无关也罢,秦姑娘既然没事,我也就不在乎了,你的目标是我手中的生钱秘籍……三贤庄的目标,却是秦姑娘,我愿意和你达成交易,但是这筹码,除了你之前允诺我的所有好处,我还要真相,还要……”
“铲除三贤庄?”长孙敛眼中精光一闪。
“侯爷聪明。”陆绩笑着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只不过三贤庄现在是势若危卵,反倒是三个条件里最容易办到的一个,我也只不过是不想牵扯他人入局,所以这才一并劳烦侯爷了,至于其他两件事,侯爷怎么看?”
长孙敛饱含深意地看了陆绩一眼,手中又拾起了那根铁钳拨弄起了炭火,点头思忖了片刻,这才淡淡道:“金钱美人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多少,只不过我看你是聪明人呐,明哲保身方是正举,知道这么多要命的东西,你确定要入局吗?”
“呵呵呵……明哲保身可不是眼盲耳塞,既然长孙侯爷非要拉我上这条贼船,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傻呢。”
长孙敛深深吸了几口气,火钳戳着炭块儿激起了点点火星,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他其实是不想和陆绩做这等交易的,如此隐晦之事,多一人知晓就多一分危险,可是年关将至,过了这个年,他和达瓦约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吐蕃人多是执拗脾气,倘若倒是达瓦真的盛怒之下把他们之间的通信抖露出去,那长孙家将面临的,可不止这一分危险而已。
过了半晌,长孙敛这才说道:“老夫在洛阳城里尚有几个铺子,先给陆校尉盘过去两千贯不成问题,陆校尉想知道的事,老夫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但你这制盐之法……”
“不过寥寥几个步骤而已,现在就可以写给侯爷。”陆绩答得爽快干脆。
长孙敛犹疑道:“不要怪老夫谨慎,大雪覆盖,我从何处去刨盐土?倘若公子写了封假的糊弄于我,老夫又从何得知呢?”
嘿,老家伙还挺谨慎的。
陆绩笑道:“侯爷多虑了,从古至今,死得最惨的就是那些拿人钱财却不办事的人,侯爷肯把身家性命托付于我,我若是写了封假的糊弄侯爷,那接下来侯爷可就要千方百计取我性命了,陆某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倘若如此不懂规矩的话,死得怕是很难看呢。”
长孙敛盯着陆绩看了半晌,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陆公子虽然无权无势,但看事情却是很透彻,懂事的人都活得很长很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假中有假()
一个多时辰以后,长孙敛的书房打开了。
长孙敛和陆绩皆是一脸笑意,显然都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推开了房门,已是晌午时分了,谢绝了长孙敛热情的邀宴,陆绩至堂关处,便穿上鞋子行礼离开了。
计策已经达成了一半,宜阳侯府,不虚此行。
望着陆绩远去的身影,长孙孝政已经悄然来到这长孙敛的身旁,略有疑惑地问道:“父亲,把咱们家贩盐的内情告诉他,是否妥当呢?这个陆绩心机深沉,不容小觑啊……”
长孙敛双手插进了袖中,扭身迈入堂关口,笑呵呵地说道:“这个陆绩啊,年纪轻轻,确实是小心谨慎、心思细腻,像他这种步步为营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多见了,只可惜啊,吃亏吃的太少,还是有一些年轻人的毛病,还是欠摔打……”
“父亲此言,何意?”长孙孝政更加疑惑了。
长孙敛扭身看了看儿子,摇了摇头道:“你呀……跟他比还是差了一截,想得就没他周全,不过这样也好,就是因为你跟王家小子一次次的在他手下吃亏,这次他更是阴了王家小子一道,顺着就摸到我这里来了,我待他如此客气,年轻人大意的脾性也就冒了出来,经验不足啊……”
“孩儿不懂。”
长孙敛一撩袍子坐在了火盆旁,伸出双手烤着炭火笑道:“他是一步一步占据了主动,我又故意显得犹豫、纠结了一些,他便也没细想……我给他所说的内情,难道就是真的吗?”
“原来父亲是骗了他的!”长孙孝政恍然大悟,但旋即又犹疑道:“但是他若是去查证的话,又当如何是好?”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有什么能耐来查我的底?”长孙敛鄙夷一笑,复又说道:“就算他查到了什么不对,上了为父的船,是那么轻易就下得来的吗?”
官道上,两匹骏马缓踏而行。
陆绩执着马缰,鼻中哼着小曲儿,神情中透着轻松和惬意。
阿灿策马跟在陆绩身旁,看着惬意地陆绩笑道:“你这个计策真不错,让长孙敛误以为你上了他的贼船,不敢透露他的信息,又拿制盐之法引诱他,骗得他全盘向你托出,而他却不知道,你背后有皇帝作保,就算把制盐之法给他,陛下也会因为你是为了诱敌取证,不追究你的过失……这么麻烦的事,就被你这么三下两下给解决了。”
陆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都知道是麻烦事了,怎么也得四下五下才能解决吧,长孙敛那个老狐狸,会这么容易向我全盘托出吗?他给我的……不过都是一些假信息或者是不足轻重的信息罢了。”
什么?
阿灿眉头一皱,赶忙问道:“那你还一副轻松地样子?就这么把制盐之法给他了?”
“嘿嘿嘿,他给我的是假信息,我给他的自然也是假方法喽,既然有皇帝陛下为我撑腰,等他发现的时候……期待他还有命恨我吧。”陆绩笑道。
阿灿也被陆绩给弄懵了,他疑惑道:“你们两个既然彼此都信不过对方,那你还来见他这一趟是为什么?”
陆绩笑着扭头道:“路大哥,我是信不过他,可谁说他信不过我了?起码现在塞在他怀里的那张制盐之法,他是深信不疑的,钓鱼嘛……有时候不能把线扥的太紧喽。”
“你还有后招?”
陆绩摆手道:“别问了,出人意料的事才够精彩……走吧,这个岔口往南走”
“往南?这不是回洛阳的路啊……”阿灿诧异道。
“去石杨村。”
…………
永远不要低估自己的敌人,哪怕他再蠢,也要认真对待。
陆绩自然不指望长孙敛能面对面的跟自己说实话,所以在长孙敛书房的那一个多时辰,长孙敛的话他基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儿都没放在心里。他真正想看的,是长孙敛的反应……
提出这么三个过分的要求,他连价都不还就答应了……只能说明他也被逼的很紧吧。
陆绩负手立在石杨村村口的大树下,望着宜阳县的方向,嘴贱逐渐浮现出了笑意,身后已有十数名劲装骑士整装待发了。
皑皑白雪间,牛犇领着几名卫士兴冲冲地跑到了陆绩的身前,献宝似的朝陆绩晃了晃手中的……死鸽子。
陆绩笑容僵住,面孔抽搐不已。
“陆校尉,宜阳侯府那边有动静了,一名家卫在天还未亮的时候骑马往北去了,蒋旅帅亲自带人跟着,但这鸽子却是往南飞的,属下觉得奇怪,便把它打了下来。”
往南飞的?
陆绩思忖了片刻,便想到缘由了。
叹了口气,陆绩从鸽子腿下摸索几下,掏出一个极小的竹筒,竹筒里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句很简洁的话:“到手,送出。”
两个人搭伙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沟通和信息共享,显然长孙敛十分重视这个合作伙伴啊,这封信是给王岐的假不了的。
只可惜这只悲壮的鸽子刚飞出侯府,就被牛犇这家伙一箭射杀,真替这只鸽子感到悲哀,看来飞鸽传书什么的,还是有很大风险的。陆绩将这张纸条小心叠好,然后收进了腰带里,嘱咐道:“以后别乱杀人家的鸽子了,这信有没有其实一个样,鸽子这么肥……给尹昌送过去炖汤喝吧,上次为了救我他受了不轻的伤。”
“呃……是。”
“蒋旅帅有没有说怎么联系我们?”
牛犇瞟了一眼陆绩身后的阿灿,拱手道:“蒋旅帅说,他留的暗号,路山兄弟都懂。”
陆绩扭过身去,阿灿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凝视这一片苍茫的雪景,陆绩沉吟许久,缓缓道:“牛旅帅。”
“属下在。”
“你觉得我这校尉当的如何?”
牛犇一愣神,他不太清楚陆绩怎么突然这么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