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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殿中其他人顿时都是一愣,现在能坐在这里的人可都是老狐狸,这件事背后牵扯着太子的势力,除了魏征这个以“耿直”而出名的谏臣之外,其他人可都没敢轻易的表态。现如今这一心只知道办差的宰相大人突然为陆绩说话……这委实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大家都从中嗅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魏征眉头很皱,他本和房乔私交不错,刚欲出言反对,却被眼疾口快的房玄龄抢先说道:“当然了,酌情不代表要违法,该罚还是要罚的,陛下您说是吗?”
李世民低头思索了片刻,明白房玄龄这是要给魏征找个台阶下。想了片刻,也就释然了许多,只要不要了这小子的命,也就没什么了,功劳随时都可以再立,况且这小子如此狂悖,受些教训也是好的。
沉思了良久,李世民这才开口道:“好,这小子虽有才学,但却目无法度,让他吃些苦头也好。大明宫年后该继续修建了,就罚他以民夫的身份给朕修一……呃……半年的宫殿,如何?”
众人汗颜。
皇帝陛下这包庇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其他两条罪状也就不必说了,单私调官兵这一条罪,能免死已经算宽宏大量了,结果就罚他去修半年的房子?这陆绩能把门路捅到皇帝这里……也算是神人也。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匆匆而入,走到殿前冲李世民施礼道:“陛下,胡国公在殿外请见。”
殿内众人皆是一愣。
胡国公秦琼?
“二哥怎么来了?”程咬金疑惑道。
要论战功和地位,秦琼绝不输于殿内任何一位将军的,这位大唐名将自李世民登基以后,身体便日益衰颓了。尤其是在玄武门之变时,秦琼便曾带领三万人马负责阻击李建成手下最为强悍的五万太子左卫,双方殊死搏斗,那一战杀得是日月无光血流成河,秦琼在那一战中更是负伤二十余处,从战场上退下来时已经命在旦夕了。
就是这一仗彻底消灭了李建成最有力的部队,促使他的整个势力烟消云散,但秦琼也是在那一战之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百病缠身,现在连行走也需要人搀扶,故而已不怎么涉及朝堂之事了。所以秦琼的出现,不仅是令众臣惊愕,连李世民也有些诧异。
“备软塌,请胡国公进来。”李世民冲那名宦官吩咐道。
宦官领旨,急忙退下。
没过多久,秦琼便穿着一身紫色官袍,腰悬着一个金鱼袋,在一个小宦官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到了殿前。
“去去去,个头还及不上俺二哥肩膀,有劲儿嘛你?”程咬金上前一屁股撞开那个小宦官,亲自扶着秦琼走到了殿中央,缓缓朝李世民施了一礼。
“臣,秦琼,参见陛下。”
看着一脸病态、步步虚浮的秦琼,李世民心头不忍,赶忙摆了摆手道:“叔宝无须多礼,朕已命人备了软塌,赶快坐下吧。”
待程咬金将秦琼扶至软塌处坐下,李世民这才心疼道:“叔宝身体不好,以后有事就直接递折子,若是想见朕了,朕可以去府中看你,今日怎么跑过来了?”
秦琼冲李世民遥遥抱拳,叹道:“多谢陛下挂念,臣今日来……是为人求情的。”
求情?
众人皆是愕然。
新春刚过,政务起始,朝廷中最近好像也没有发生太多的案子,除了贩盐一案牵涉的官员,还有谁值得秦琼巴巴跑到甘露殿来向李世民求情?
莫非……这贩盐案真的牵涉到了秦琼的属下或袍泽?殿中的老狐狸们纷纷开始思索盘算了起来,李世民不给其他人面子可能,但秦琼这位老大人一生无欲无求,而且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了,李世民会念旧情,给他开这条门路吗?
“二哥,有啥事咱等会儿再说,魏老匹夫在这儿呢,这人烦的紧。”程咬金拍着秦琼的肩膀说道。
众人狂汗,一阵尴尬地咳嗽之声,悄悄话有你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的嘛!
魏征顿时指着程咬金气道:“程老杀才,老夫在这儿呢!”
程咬金白了他一眼道:“吼什么呀?俺说你不在了吗?俺等着你出去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诡异结局()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
如果说君子怕喷子的话,那喷子怕的就是像城程咬金这样的浑人。
有理说不清,有话道不明,若是真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出来,他就敢拿拳头打你。这些年来,程咬金办过的浑事儿,还真不比他魏征作死骂皇帝的次数少,这李世民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程咬金胡来嘛。
看着魏征气得一脸涨红,李世民心中突然一阵说不出来的舒爽。
“好了好了,大殿之上争争吵吵,成何体统!”李世民爽过了,便立刻摆起了帝王的架子,轻言训斥了二人一番后,这才凝眸看着秦琼道:“叔宝啊,你要为何人求情?”
其实李世民心中也在打鼓,他委实不想放过参与贩盐案的任何一个官员,可若秦琼真的求他的话,他也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位战功彪炳的老功臣。
秦琼轻叹了一口气,拱手道:“陛下,老臣……想为被索拿下狱的洛阳巡城校尉陆绩求情。”
李世民和堂中众人皆是一呆,眼睛急速眨个不停:“呃……你刚刚说谁?朕没太听清楚,再说一遍。”
“巡城校尉,陆绩。”秦琼一字一顿道。
堂中的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魏征也愣在了当场,这个陆绩究竟是有什么背景?不仅皇帝召集群臣要为他开罪,房玄龄出来劝阻,就连就不经朝政的老将军秦琼也亲自跑到甘露殿来为他求情。
这是哪家子侄啊?
李世民颇为怪异地看了秦琼一眼,犹疑了良久这才问道:“叔宝,这人与你有何干系?值得你亲自进宫来替他求情啊?”
秦琼叹道:“老臣患消渴症已有三四载了,顿顿食不下咽,夜夜卧寝难安,便血晕眩更是常有之事。半年前我儿曾去洛阳,亏得这位陆小兄弟赠与一张药方,老臣按方服药,短短数月这病情就缓解了许多,能吃能睡精神也好起来了,此人于我有恩,臣得为他求情……”
李世民听得有些发懵。
这陆绩能作令写诗,能进言献策,能办好差事,还他妈的懂治病救人?!
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吗?这分明是一妖孽吧!秦琼的消渴症李世民可是派御医看过许多次的,连御医都没办法治愈的顽疾,这陆绩连看都不看一眼,一张药方就给治了?
异相之人……真有这么吊?
秦琼见李世民久久不说话,有些急迫道:“陛下,臣知公私应当分明,倘若他真的犯了不可饶恕之罪,臣便也不敢说什么,可据臣了解,他所作所为事出有因,又为陛下铲除了两个通敌卖国的混账,当情有可原呐,臣此举动,绝无……他人的意思。”
李世民缓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朕知叔宝性格,叔宝出身绿林恩怨分明,向来宽以待人,素有‘小孟尝’的美名,朕相信你此举出自本心。”
其实换谁参与到陆绩这件事上来,李世民可能都会怀疑一二,这背后会不会有党争的影子?可唯独两个人不会,一个是以直谏出名的魏征,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秦琼秦叔宝,他出身绿林义气当先,这一辈子只有别人欠他的,何曾有过他亏欠别人的?若秦琼说他只想报恩……李世民信。
“陛下,既然那小子治好二哥的病,俺老程也愿意替那小子向陛下求情。”程咬金跪地拱手道。
“臣尉迟恭,愿替陆绩求情……”
“臣李绩,愿替陆绩求情……”
“臣段志玄……”
咚咚咚,殿内的武将们顿时站了出来跪了一排,就在这一时之间,众人便再一次见证了秦琼恐怖的人脉,其实在武将这个圈子里并非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骄傲,要是程咬金这要臭不要脸的人出来为谁求情,恐怕还真没几个人回去应和的。但是秦琼不一样,他似乎是个官场的一类一样,平时不争不抢,也不计较什么排名官爵,而且处处与人为善,就和他在绿林里做“小孟尝”时是一样的。
一个低调又老实,而且为人仗义,处世豁达的人,这些年在军中在朝中着实攒下了不少的人脉和威望,几乎所有人都和他有交情,或浅或深而已。
“臣……长孙无忌,愿替陆绩求情。”在褚遂良和魏征惊愕地目光下,长孙无忌也是一撩袍子,紧跟着几名武将之后跪了出来。
若论揣度圣意、品断时机,长孙无忌可是个老司机了。皇帝陛下表露出了明显的庇护之意,房玄龄显然得到了陛下的授意这才出言劝慰,现在又有一干武将挡在了他的前面。
大势所趋……这个队站得毫无压力。
秦琼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遥遥拱手道:“多谢诸公美意,还请陛下网开一面,赦他死罪,从轻……”
“咳咳咳……”
众人的一阵咳嗽声顿时将秦琼的话音给掩了下去。
这是他来晚了,把精彩的前戏给错过了。
李世民趁着众人咳嗽之际,当即借坡下驴道:“罢了罢了,既然诸位爱卿都想为这个陆绩脱罪,朕便准了。嗯……朕之前封他为咸阳县候,现在削爵一级降为咸阳县子,另调入尚书省任员外郎,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众人默然点头,唯独秦琼愣在了当场。
呃。
这……算是从轻发落吗?这咋还给了个从六品的官当呢?
众人无语,和修建半年大明宫比起来,这当然算是从轻发落喽。
当然了,不满意的人也不是没有,魏征重重冷哼了一声,显然对李世民的处置格外不满意,但现在情势如此,这么多人替这个陆绩求情,可以算是都挡在了李世民面前,他想喷李世民,李世民随便捞出来一个就能挡枪。魏征也不是傻子,既然已回天无力,也没必要再去做无谓的抗争了。
但显然有人天生就爱挑事,程咬金瞪着牛玲般大的眼睛嚷嚷道:“嘿,魏老匹夫你哼什么!还不满意陛下的圣裁怎么着?”
魏征回瞪了程咬金一眼,气哼哼道:“不敢!”
这话刚一说出口,一旁的褚遂良忽然冲魏征使了个眼色,然后出列冲李世民拱手道:“陛下,尚书省官员本就冗杂,而我门下省正是缺人之际,此人既是人才,臣斗胆请求陛下,不如将这陆绩调入我门下省做给事中如何?”
嗯?魏征眉头一皱。
他是门下省的侍中,也就是门下省的长官,褚遂良现在要把这个陆绩调到门下省,这……
李世民听了以后略一琢磨,至于把陆绩调到哪里做官,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陆绩对他而言最大的意义,在于扭转大唐国运,只要能把他牢牢拴在身边就好。跟魏征吵了这么久,其实李世民也知道,魏征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门下省既然想要……就给他吧。
“好,朕准了。”李世民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于是……
一场诡异的会议就已这样一个诡异的结局结束了。
第一百五十章 长安古意()
贞观十年二月初,原本忐忑不安的人犯陆绩,迎来了一道让他错愕的旨意。
他……被刑满释放了。
一名身着紫袍的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