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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倩拍手鼓掌:“睿哥学得太像了,不过我认为最坏的还不是段九天,而是那个什么‘少主’与‘黑无常’,不知他们最后会有什么结局。”
元睿深表赞同:“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恶人迟早会有报应的。”他哪知道,他口中两个恶人之一的黑无常沈坤早已遭到报应,而且他与孙倩还亲眼看着这个恶人的头颅被当成祭品摆在孙倩父亲孙伏虎的灵位之前。
三人来至寺门,负责接待的依旧是上次元睿来找觉远时见过的那个知客僧,正如元睿预料,他的态度较上次明显冷淡了许多,一路上话也没几句。不过元睿反而觉得如此更加自在,果然自己还是喜欢过无拘无束,没有人在四周时时刻刻曲意逢迎的日子。只是自己真能过上这种日子吗?他越来越不敢确定了。
行至半途,上官乾自顾自地拐到另一道上,知客僧慌忙上前阻拦:“施主,你怎么不跟着小僧自己乱走了?”
上官乾瞪了他一眼,看得他往后连退数步:“什么乱走?老子去找觉远大师还用你带路?”
“那也……”知客僧还待再说什么,但看上官乾眼中的凶光一刻不停地灼烧着自己,想想还是少招惹他为妙,话到嘴边又临时改成了,“那施主自便……”
上官乾冷哼一声,径自找觉远去了。
觉远见到上官乾微微一怔:“上官施主,你不会又吵着要回来吧?”
上官乾:“大师放心,比起大师,殿下确实更需要保护,我不会缠着大师了!”
觉远微笑点头。
上官乾:“今日找大师是来告知大师一声,此番南征在梁军中遇见当年将大师废去双手的段九天,已经被我打死,也算是为大师报了当年之仇了。”
觉远:“前尘往事,还提它做甚!”
上官乾则是一脸无趣:“还真被殿下猜中了,真没意思!”
而元睿他们跟着知客僧一直到了大雄宝殿,还未进殿,里面恰巧出来一主一仆两个年轻女子,与元睿二人打了个照面。那主子薄施脂粉,发髻轻挽,虽未经过刻意装扮,浑身仍是散发出一种高贵而迷人的气质,正是宫中新晋的昭仪崔佳人。
崔佳人率先打招呼道:“长乐王殿下与王妃也来拜佛么?”
元睿这才发现面前这人竟是昔日那个老是跟在崔明友身后的崔佳人。相比从前,崔佳人眉宇间多了几分端庄与成熟,一时之间竟没认出。元睿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如以前般以小妹视之,遂施礼道:“我们来此为一位亡友祈福,不知昭仪来此所求何事?”
崔佳人微微点头:“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闲来无事就先来此祈求太后寿比松龄,顺带也求佛祖护佑后宫太平安宁。”
元睿心中咯噔一下,就算最近事情再多,自己也不应该忘了太后的生辰啊,好在今日遇见崔佳人,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好好想想到底送什么寿礼。
见元睿愣住,崔佳人轻声唤道:“殿下可是有心事?”
元睿忙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岔开话题:“没有没有,宫中的生活昭仪还习惯吗?”
崔佳人:“挺好的,殿下有心了。”
这时身后的宫女桂凤忽然插嘴:“好什么啊,那皇后胡碧珠一天到晚找茬,也就是我们昭仪脾气好,事事忍让,换作别人谁受得了?”
孙倩也加入对话:“早听说皇后脾气暴躁,还真是如此吗?”
桂凤气愤道:“可不是吗?前几天太后宴请陛下、我们昭仪和她,陛下与我们昭仪先到,她后来,谁知她一看见我们昭仪,扭头就走,还说‘本宫不与骚,骚,骚狐狸同席!’,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言谈举止毫无修养可言,太后与陛下当场脸都气绿了!”崔佳人所属的清河崔氏自西汉时起便是名门望族,其后虽然朝代不断更迭,崔氏一门却始终显赫于世,直至今日。若论家世,最近二十年间才因太后胡盈而崛起的胡氏自是无法与其相比。
崔佳人面露不悦之色,低声喝止:“桂凤!”
桂凤吐了吐舌头:“我们昭仪就是这样,受了委屈还不让说。”
崔佳人:“桂凤!你还说!”
告别崔佳人主仆,孙倩不无感慨道:“睿哥你不是说后宫有一后、两昭仪、三夫人、九嫔吗,现在才进一个昭仪,皇后就这样了,要是陛下将这些后宫空缺全部填满,皇后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元睿搂着孙倩:“与人共享一夫的滋味肯定不好,更何况自己还不受夫君宠爱,说到底皇后也只是个可怜之人。”
孙倩眨巴着眼睛看着元睿:“那敢问夫君准备让妾身与几个女人共享您的雨露之恩呢?”
元睿柔声道:“傻瓜,今生有你一人就够了,我才不会步皇兄后尘,自寻那烦恼!”
第49章 寿宴()
十日之后,十月二十一,对于大魏君臣来说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更是其实际最高统治者太后胡盈的生辰。
因世道不宁,且又不是整寿,太后特意嘱咐切莫大肆操办,届时只需邀元氏宗亲与胡氏一门一起聚聚吃个便饭即可。然而具体办事的官员却总能变着法讨太后的欢心,提前了好几天便将寿宴所在的白沙殿装饰一新,金瓦银柱、珠帘玉壁、穷工极巧、极尽奢华,寿宴当日白沙殿前更是侍卫林立,宫人忙碌,一派盛大而喜庆的景象。
元睿这日也是刚过了辰时,便忙不迭地催促孙倩:“赶紧换套体面的衣裳,咱们也该进宫为太后祝寿了!”
孙倩一脸讶异:“此刻距晚宴还早呢!睿哥你也太心急了吧?”
元睿:“这你就不懂了,似此等场合,能早到一刻是一刻,若是太后兴致一高,提前开宴,难道要让她老人家等我们吗?”
孙倩斜眼瞧着元睿:“话虽如此,可现在刚过辰时,既便太后兴致再高,也不至于中饭晚饭连着吃吧?”
元睿:“就你意见多!你不是老说整日闷在王府无聊的紧么,早些带你入宫见识见识不好吗?听说他们此番请了十几个州最红的伶人来唱曲助兴,早些过去说不定还能有幸多听他们唱几曲呢!如此多的名优齐聚一堂,就算平日你银子再多,也不是随便能办到的。”
孙倩终于喜笑颜开:“我这就去准备!”刚跑了两步又转头疑惑地看着元睿,“不对啊!太后说过就简简单单地吃个便饭的,怎得还是搞成了如此隆重?”
元睿哂笑:“太后这种话你也信?她若真心不想铺张,要么不办这个寿宴,要么明令禁止各种开销,似此不痛不痒地说句‘大家随便聚聚即可,不必大肆操办。’底下的人谁会当真?谁又敢当真?”
孙倩:“你们这帮口是心非的家伙……”忽然又似想起什么,“那如此说来,那给太后的贺礼也不能太寒酸了?睿哥你准备了什么?”
元睿哑然失笑:“若都像你直至此刻方才醒悟,哪还来得及?你就放心吧!我准备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玉笛,虽说玉器并非十分珍贵,但难得的是两支笛子完全一样,分毫不差,仓促之间能找到这个也算不错了。我们虽不刻意逢迎太后,可也不能因此失了我们长乐王府的面子,你说是吧?”
孙倩捏了捏元睿脸蛋:“睿哥办事最靠谱了!”这才心满意足地一蹦一跳地转入卧房去了。
隔了好一会儿,元睿正等得有些不耐烦,孙倩终于自卧房出来,再次出现在元睿跟前,只见她换了一件鲜红长裙,本就雪白的肌肤在那礼服的映衬之下更显得水嫩了,一头青丝斜插蝴蝶金步摇,衣襟开至粉肩,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长裙逶迤拖地越发突出其雍容气质。元睿仿佛被勾走了魂魄般,呆呆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倩似是十分享受元睿这副神情,娇笑道:“快擦擦你的口水,不是还要赶着进宫吗?”
话音刚落,陈伯便来通报,说是宫中派来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元睿得意地瞄了孙倩一眼:“我说得没错吧?”
孙倩像是哄小孩般:“是!是!睿哥最英明了!”挽起元睿手臂跨出府门,钻入了接他们入宫的马车。
刚踏入白沙殿,元睿便听见小孩的吵闹之声。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年纪相仿,大约都是七八岁上下的孩子不知在争夺什么,互不相让以致大声争吵。其中一人元睿认得,乃是大将军胡深的少子胡敬先,此刻正指着另一小孩骂道:“乡巴佬!你怎么敢跟我抢东西?”
那小孩也毫不相让:“你骂谁乡巴佬,我让我姐砍你头!”
胡敬先:“从乡下来的就是乡巴佬,如何是骂?”
两人你来我往,眼看便要动手,一个中年男子及时出来制止,扯开那个小孩道:“慎言,忘了爹告诉过你咱们胡氏一家亲,要与哥哥姐姐们好好相处吗?虽然你姐贵为皇后,但和姑姑伯伯们相比,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原来是并州刺史胡默与他儿子胡慎言,此次从并州被特意请来赴宴,看来也算是沾了皇后胡碧珠的光了。由于第一次见到他们父子,元睿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两个孩子虽被分开,但双方脸上都写满了不服气。看着两个孩子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元睿突然忍俊不禁,这胡家人起的名字还真是有意思,叫敬先的骂叔叔是乡巴佬,叫慎言的威胁要砍人头。
不久太后等人仪仗陆续到来,再也没人敢造次喧哗。
寒暄过后,众人陆续献上寿礼,时间便在这和悦的氛围中不觉流逝。钟鼓齐鸣、雅乐高奏,晚宴正式开场。太后高举碧玉觞,与众人共饮。接着各式珍馐依次端至各人席前,好多菜肴孙倩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吃过了,虽未做声,然脸上讶异的神情就如同那清澈的小溪,被旁人一览无余,远比胡敬先口中的胡默父子更为显得“乡巴佬”。
诸人依次向太后敬酒,祝她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太后也兴致颇高,数杯琥珀美酒下肚,已有几分微醺之意。此刻正与胡氏诸人谈笑风生。谈兴上来,胡默更是将刚才两个孩子之间的争执当作笑话讲与太后听。
不料太后听罢却脸色一沉:“胡默,就是你平日对孩子们太过纵容,才让他们养成如此目无尊上自私自利的个性,你并州若是请不到好的先生,改日哀家给你找一个,带回去好好教教慎言这孩子。”
本想博太后一笑,不料反被训了一通,胡默尴尬地连连点头称是。一转眼见胡深正抿嘴偷笑,太后调转枪头又训斥起他来:“你笑什么?你也好不到哪去,哀家看还是给你家敬先一并请个先生得了。”
胡深赶忙收起笑容,虚心接受批评。
聊起孩子们,太后顺便问胡渊道:“你们家玉蕊今年多大了?”
胡渊:“有劳太后关心,玉蕊刚满八岁。”
太后:“八岁好啊,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曾许了人家?”
胡渊:“未曾。”
太后:“不要轻易许人,必须得找个配得上咱们胡氏之人,嫁入各大高门,抑或三公九卿之家那是起码的,若有机缘将来入宫也未可知。”
胡渊闻言喜出望外,忙起身谢恩。
胡碧珠自寿宴开始便一言不发,此刻再也忍无可忍,她认为太后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起身略一施礼,“太后,陛下,臣妾有点喝多了,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