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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则是原地不动,一队分为三队。前队士兵弯弓搭箭,与郭儒一道蓄势待发。
“放!”郭儒一声令下,一排劲箭挟着风声朝城下狂奔的攻城军射去,人流之中立马应声栽倒数十叛军。前队士兵射出手中羽箭,立即退至最后,成为后队,而原先的中队与后队则相应的跨前一步,成为新的前队与中队。
“放!”又一排劲箭脱离弓弦,射向叛军。原来就在刚才前队射箭之时,中队早已蓄势待发,一旦走到前排便立即发箭,而此刻后队也已相应地从箭壶中抽出箭支搭在弓上完成了射击的准备。
“放!放!放!”三队轮番射击,竟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间隙,整个战场上的箭雨一刻也不曾停歇,叛军也随之成片成片地倒下。直至弓箭手们射光了腰间箭壶中的每一支箭,这场暴雨才算停歇。
郭儒扔掉长弓拔出佩剑,剑锋指着渐渐逼近的敌军:“今日我等有死无生!是男人的就跟着郭某杀光他们,别给孙将军,给怀坞丢脸!”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士卒们齐声高喝,仿佛自从经历过那灭绝人性的屠城之后,每个人的心中的恶魔已被唤醒,仅有的那点空隙都被被那砍杀的冲动所填满,而将人命看得极淡,哪怕是自己的命。
而叛军也好似被那“孙荣的战旗”点燃了斗志,发狂般的扑向城墙,欲与孙荣做拼死一搏。很快墙上便勾满了云梯,黑压压的人头不断地从底部冒了上来,郭儒军也是杀红了眼,玩命似的与叛军肉搏。士卒中有的右手负伤,便用左手挥剑乱剁;有的杀得兴起,索性爬到对方的云梯上与四周的叛军互砍;有的被叛军近身,干脆扔掉武器,抱着叛军便往他脖子上撕咬;有的身负重伤自知必死,发了狂似的冲至墙边朝叛军密集处纵身跃下,压死一个算一个。
叛军如此强攻了数次,均被郭儒挡下,终于吸取教训,改变策略。或许是原繁晋城守城叛将出的主意,孙荣用火烧城门的战术攻入城中,叛军便来了个现学现卖,也推着油桶,举着火把往城门直冲过来。
孙荣当时攻城之时,郭儒就在现场,深知在这座没有护城河的繁晋城中防守,一旦城门被烧便相当于宣告破城,当即招呼身旁诸将:“叛军要烧城门!随我杀出城去!”
诸将轰然应诺。
城门忽地大开,郭儒与几个手下带着数百精兵如暴风般突然杀至。叛军显然没有想到守军居然还敢出城,那些工兵身后并无多少人马掩护,当即被郭儒冲得七零八落。
然而片刻之后,叛军大部即浩浩荡荡地掩杀过来,其中更是混有不少手持火把的步兵。郭儒回望一眼身后诸将:“怎么办?若退入城中,城门仍是难逃付之一炬的命运!”
“和他们拼了!”到了这个地步,除了硬拼,众将哪还想得出别的什么办法。
“好!”郭儒用衣袖拭去剑上的鲜血,“咱们不若比比看谁杀的贼人多!待到了阴曹地府,杀得最少的那人须得罚酒一坛!”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其余人等也紧随着没入叛军的人海之中。而看着郭儒冲入敌阵,城内的守军竟也着了魔似的跟着杀了出来,一场攻城战就此变为平地厮杀。
尽管孙荣大军一路追风逐日般飞奔回城,仍是未能在破城之前抵达繁晋。当他的大军赶到之时,但见城下四处都是来不及抬走的叛军与守军的尸体,城墙早已被鲜血染红,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挂在墙头的双方士卒尸体,城头又再次换回了叛军的旗帜,可见叛军虽夺得此城,亦付出了惨重代价。
姜如松拍马上前,朝城上喊道:“郭儒可还活着?”
没人答话,隔了片刻,城上扔下一物,落地之后滚出老远。姜如松下马检视,顿时热泪盈眶,竟是郭儒的人头。
回到阵中,孙荣拍着姜如松肩膀:“郭儒他没有辜负本将军,繁晋城虽在他的手上失去,却也让于承烈伤亡惨重,凭叛军剩下的那些人马,再也不是我军对手了!”
姜如松红着双眼:“将军!攻城吧!让于贼血债血偿!”
孙荣:“不忙,你莫不是忘了,此城已是一座空城,城中存粮也大部分被我军运出,留在城中的并不多。咱们只需像现在一样,困住于贼,他们便会因缺粮而亡!”
姜如松:“那末将这就派人筹措军粮,若要跟他们耗的话,还是多准备些粮草的好。”
孙荣点头:“去吧!”
城内的于承烈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结局,本来自己与连大勇合计好同时攻城的,可到了时辰却不见连大勇部众,只得独自进攻。攻城过程中又发现城内守军异常顽强,自己在发动了五次进攻后终于拿下此城,可也付出三万余兵力的代价,不过想着若能以三万人的代价剿灭孙荣,倒也值得。然而他错了,在城中抵抗的并非孙荣本部,只不过是他一个叫郭儒的手下与区区一万人马,而孙荣的大军竟在城外伏击连大勇。没过多久,得胜回师的孙荣率军赶到,迅速将城围了起来,还带来了连大勇战死的消息,此刻于承烈的心情就如同这繁晋城一般,荒凉,绝望,了无生机。
接下来几天的战况更令于承烈感受到什么叫无能为力,只要他不出战,孙荣便不进攻,而他数次欲派军突围出城,孙荣也只是将他们堵回城中便即撤军,并不攻城。看来孙荣是铁了心要饿死他们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于承烈心急如焚、坐立不安。苦思许久仍是不得要领。“如今危在旦夕,也许只有少主能想得出对策了,接下来该如何做,还是请示少主吧!”于承烈如是想道。
翌日,中军帐中,孙荣与姜如松、孙朝宗、孙威四人依尊卑落座,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惬意。
孙荣眉飞色舞道:“孙威你今日来得太及时了,有你带来的这些粮草,我军便是再围他于贼一个月也不成问题。”
孙威:“要说及时,还是连大勇的首级来得及时,那司马怀忠得知连大勇全军覆没,吓得连夜撤围,末将也才有机会押着粮草前来支援将军。”
孙荣:“来来来,咱们一块猜猜这于贼还能撑几日?”
见孙荣兴致颇高,姜如松也配合道:“于贼虽负隅顽抗,然已成强弩之末,倾覆在即,依末将看不出十日,于贼必降!”
孙朝宗嘿嘿笑道:“如松此言差矣,就目前这个形势,能坚持五日便不错了!”
姜如松并未与他针锋相对,却问孙荣:“将军以为如何?”
“嗯……”孙荣凝眉沉思。
“报~!”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孙荣的思绪,“将军!叛军降了!”
第75章 军师()
虽已预料到会有此一刻,但来得如此之快仍是令孙荣四人惊诧不已。姜如松正举盏饮酒,胜利来得太过突然非他始料所及,讶异之下忘了张嘴,一盏酒全倒在了席上。
孙荣忙领着三人出帐查看,只见城门大开,中间跪着一个中年文士,手托一个木函,两侧则齐刷刷地跪满了叛将。
孙荣让人带着那文士一同入帐,与一般投诚叛军不同,此人一脸淡定,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冷肃,毫无紧张恐慌之感,反倒若无其事般的四处张望。“函中所盛何物啊?”孙荣问道。
文士:“将军难道不应该先问小人的姓名吗?”
孙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人:“那敢问先生姓甚名谁?在叛军中所居何职?”
文士将木函放在一旁,拱手为礼:“见过将军,小人名叫韩晏,为于承烈帐下行军长史。”打开木函,现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孙荣的声音有些颤抖:“此人莫非……”
韩晏点头:“正是于承烈!”
于承烈终究还是死了,将这大魏搅得天翻地覆的叛乱终于被自己平定,孙荣内心难掩激动之情,仰天狂笑。
一旁韩晏冷冷道:“将军只怕是高兴地太早了吧?”
“大胆!”孙荣怒喝,“你以为带来于承烈的人头便是大功一件了?本将军告诉你,自本将军围住你们的那一刻,他于承烈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只不过是早了几天替本将军将他的头颅送来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再敢口出狂言,别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韩晏面不改色:“小人自然知道,区区于承烈的人头对将军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将军似乎还没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正要来临。”
孙荣不禁笑出声来:“你们儒生总喜欢危言耸听,本将军已经灭了你们叛军,还有何险?哦,对了,你是说司马怀忠吧,一个听到连大勇授首便丧失斗志落荒逃跑的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韩晏摇头:“司马怀忠?小人所指并非是他,而是当今圣上,大魏朝廷。”
孙荣更乐了:“本将军为朝廷扫平内乱,陛下谢我还来不及,怎会对我不利?”
韩晏:“小人无意冒犯,将军出身草莽,自然不懂朝堂的那一套,不过相信将军应该听过‘鸟尽弓藏’这个词吧?”
孙荣脸上笑容逐渐褪去,摇头道:“不会的,朝廷不会亏待我的。”
韩晏:“将军你想,韩信对刘邦的功劳比之将军对陛下的功劳,哪个更大?他最后尚为吕后斩于钟室,遑论将军。前车之鉴,将军思之。”
见孙荣不语,韩晏继续道:“就事论事,试问当今朝廷之中,与将军谈得上交情的有几人?”
孙荣嗫嚅:“长乐王元睿是本将军妹婿,还算有些交情;胡氏一党,只怕是对本将军恨之入骨吧;至于其余,本将军没打过什么交道。”
韩晏:“所以说将军虽武勇无双,然对于政治,实是不擅长。将军南征北战,所用诸将全是怀坞旧部,从未刻意借机拉拢收聚朝堂人心,试问他们又岂会乐见将军势大,更遑论在危难之际拉将军一把了。至于长乐王,他不仅是将军你的妹婿,更是陛下的弟弟,若陛下认为将军你有威胁,你说他会站哪边?大魏向来重文轻武,于承烈之流为何谋反,还不是因为不想步韩信的后尘,被朝廷弃如敝履么。当然将军若舍得放弃荣华,铸剑为犁,那样倒也许能得保善终,只是将军舍得吗?将军的部下们又舍得吗?”
孙荣一直认为奋力杀敌平乱便能换来无限荣耀,对于平乱之后的局势从未如此刻般细细琢磨。韩晏说得头头是道,他也越听越心凉:“既然如此,那当如之奈何?”
韩晏:“世事无常,没有一成不变的法则。万幸将军在此刻遇见小人,小人愿助将军见招拆招,化险为夷。”
孙荣:“先生为何要帮我?”
韩晏挤出一丝哭笑:“对任何一个朝廷来说,向来是宁可重用敌国降将,也不会轻易相信像我们这种背叛过一次的人。小人若想一展胸中所学,便不能指望朝廷。但在将军这里就不同了,将军若想长保富贵,小人的谋略则必不可少,小人与将军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离不开谁。”
孙荣满意点头:“够坦诚,孙某喜欢先生的个性。自今已后,韩先生你便是我孙荣的军师!”
随即孙荣当着全军的面隆重介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军师,惊得孙威等人目瞪口呆,此人刚刚还是一个阶下之囚,怎的片刻功夫就成了什么军师?
孙朝宗怏怏不服:“将军不可受这反贼迷惑,他兵败投降,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