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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笑了笑,道:“时势如何不允许仲康潜心修学?”
许褚指了指路两旁正在劳作的百姓,道:“荀君看看这些人,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辛苦苦一年,风雨无阻,却连吃饱饭都是奢望。为何?前有乱贼为虎,后有官吏为狼,黔首百姓夹在虎狼中间,被敲骨吸髓,所以看不到希望。”
荀彧顺着许褚所指看去,这些农民穿着破烂的衣服,光着脚在田里劳作,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不由长叹一声。
却见许褚勒马停行,翻身而下,走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农跟前。老农见状,不知许褚要干什么,慌忙下跪,脸色惊恐。
许褚一面将老农搀扶起来,一面对荀彧说道:“荀君且看,我连来意都没道明,就让老人怕成这样,可见韩综为祸乡里之盛,许褚杀了此贼,妄对国法,不杀此贼,天理不容!”
荀彧看到许褚满脸愤怒,心中感慨,又见许褚将鞋脱下,竟是要帮老农穿上。老农大惊失色,又要下跪,许褚无奈,只好把鞋扔在田里,才回到马上。
荀彧摇头,心道这就太过刻意,有作秀的嫌疑。
“大汉以孝治国,却让六旬老人不能颐养天年,光着脚在田里操劳,回去还得挨饿。敢问荀彧,许褚见了这些民间疾苦,还有心思做学问么?”许褚轻夹马腹,继续往前走。
荀彧哭笑不得,“仲康是在骂荀彧只知读书,不识民间疾苦么?”
许褚摆摆手,“误会误会,荀君身居庙堂,是百姓之福,比一百个许仲康更有用。”
荀彧不吃这套,问:“仲康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跟彧说什么?”
许褚眺望前方,道:“军营到了。其实我也有问题想向先生请教?”
“彧知无不言。”
“不日若天下有事,先生何去何从?”
“吁!”荀彧勒马,目不斜视盯着许褚,问道:“仲康此言何意?”
许褚不甘示弱,道:“荀君身居高位,交往广泛,应该比我清楚吧?”
荀彧仰头看向天空,沉默良久。不久前郭嘉就向他表露过同样的意思,只不过郭嘉委婉,许褚直接。汉室江山起纷乱,确实在所难免。但荀彧没有去想天下大乱后的事情,或者说他一直在逃避,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可现在许褚目光如电,让他有避无可避之感。
“为汉臣者,自当以天下为己任,没什么可多说的。”荀彧收回目光,淡淡道。
许褚突然下马,光着脚站在地上,深鞠一躬道:“只恨许褚实力弱小,日后也许无法承载先生的理想,但请先生牢记,许褚这里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打开。”
荀彧默然,理想?他知道我的理想?说实话,如果不是许褚太过弱小,还真有点打动自己。不管以后的天下会朝哪个方向前行,现在就做决断,太草率了。
荀彧下马,向许褚还过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仲康,郡中多事,我军营里面就不去了。”
许褚也知道凭他现在的实力,让荀彧来到他身边效力无异于痴人说梦。莫说他了,便是历史上的曹操,一开始也把荀彧当做老师一样尊敬,直到封魏公时两人的关系才有了裂痕。
但为了以后能多一点机会把荀彧拉到自己这边,许褚不得不多费点心思。因为荀彧代表的不止是荀氏一族,还有很多人才因为他的关系才归附到曹操身边。这样一个宝贝,傻子才会白白放过。
送至城外十几里,两人正式道别。让许褚喜出望外的是,荀彧离别时说了一番话,大意是鄢陵县要守住非常不容易,即便你许褚武力过人,也不过匹夫之勇,最终决定胜败的,还是在于能否将全县的力量集中起来。而他有一个朋友,才学出众,天下罕见,可以说服他的朋友来帮你这一次,不过能不能留住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荀彧口中的天下罕见,那含金量肯定很高了,以至于许褚回去的时候兴奋难抑,陈义喊了他好几次才把他叫醒。
“阿义,什么事?”
“大哥,你要求的兵器都准备妥当了,可以开始训练阵法了么?”
“好,马上开始。”
“还有一件事,有个女人从早上到军营开始一直等到中午,一定要见大哥。”
女人?!许褚看着陈义脸上贱贱的笑容,丈二摸不到头脑,我老许到汉末之后还没开过荤呢,哪来的女人?带着疑问走到军营,只见一女子容貌姣好,站在军营外一动不动,看上去十分憔悴。
原来是她,她来找我干嘛?许褚拍马过去,问道:“韩贼已死,你不回家,来我这做什么?”
第18章 立足不稳()
女子凄然苦笑,“大人,民女已经无家可归。”她正是那日许褚攻韩家时,将韩综二叔一刀结果了的那女人。
徐庶从军营里出来,看到许褚,眉飞色舞道:“荀君走了?”
许褚问:“走了,元直在高兴什么?”
徐庶笑道:“仲康就别卖关子罢,你被任命试守鄢陵县令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咦?你怎么光着脚”
许褚转移话题,一指那女子,问道:“她为何非见我不可?”
徐庶脸现不忿,答道:“我已经问过她,正要与你说明。”
原来这女子叫甘苏,沛国人,家是当地富户。为避战乱,几年前举家迁移至陈留,投奔亲戚。后听说战乱平息,便又返乡,不料路上遇到乱军,甘苏跟他弟弟与家人跑散,逃到鄢陵被县中大户吴里救下。甘苏恰是风姿绰约的年纪,吴里甚为喜欢,就纳她为妾。之后一次酒宴上,吴里把县中有头脸的人都请来家中,其中就有韩综。韩综垂涎甘苏美色,于是便派人向吴里索要,再后来的事许褚大概清楚。
许褚看向甘苏,这女子真是命运多舛,只是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求大人替贱妾做主!”甘苏忽然拜倒,泪光闪烁,我见犹怜。
徐庶一旁帮腔,说道:“甘氏被韩综强要走后,吴里心中憋屈愤怒,就拿寄住在他家的甘氏弟弟出气”
许褚打断道:“甘氏既然跟了韩综,他兄弟为何还留在吴家?”话刚出口,自己先笑了。甘苏看模样也就二十岁左右,姐弟两个在鄢陵县无依无靠,还不任由他人摆布。便说道:“此事好办,且让我得空跟庞县丞知会一声,让你们姐弟团聚,挑个好天气回老家去吧。”
甘苏哭得更厉害,泣道:“大人,贱妾的弟弟已被吴里折磨至死,如今尸首都不曾见到!贱妾无奈只是女儿身,无力为弟弟报仇,不敢奢望大人替贱妾讨回公道,能让弟弟入土为安便知足了。”
竟是死了许褚摇头叹气,忽瞥见徐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甘苏,神情心疼,恍然大悟。原是徐元直瞧见人家秀色可餐,动了凡心。
理解理解,徐庶二十刚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啊。
许褚猛得拍了下徐庶肩膀,“元直,光盯着人家看有什么用,快帮着想主意啊。”
徐庶吓了一跳,继而脸红,告饶道:“仲康别拿我开玩笑,甘氏的事情,现在不好去提,暂且留她在你的府中住下。”
许褚点头,他刚接到任命,连县内有多少属吏都不知道。立足未稳就去贸然挑衅别人,过于孟浪。再说那姓吴的跟庞尚交好,那晚庞尚请他喝酒是作陪的四个人中就有吴里,不能就为了一个甘氏轻易触犯庞尚的威信。
“安抚甘苏的事让其他人去做,元直,你跟我来。”许褚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军营中走去。
徐庶感慨,仲康现在已经开始有了点上位者的气势了。他过去与甘苏简单说了几句,就连忙跟着许褚进军营。
“听我号令!刺!收!立定!”宫肃大声呼喊,嗓子都沙哑了。
营中士兵经过几天操练,对简单的指令已经基本能做到号令如一。为了将这些士兵收归己用,许褚与徐庶等着实下了番功夫。
古时兵制,五人设伍长,十人设什长,百人为队设队率,两队为屯,有屯长;两屯为曲,设军候,便是许褚刚到阳翟时的职位,只不过他手下无人,是虚职。
许褚收纳原先营中五百人,裁退老弱,再从县中征选青壮补上,凑足原数。让原来的人里最有人望的做屯长,王阑与其并列。再把子范,宫肃等分做伍长、什长,把队率的位置都给老兵,算是把军心稍稍稳定下来。
“营中存粮还有多少?”许褚最关心的就是粮食的问题。
“原本营中的粮食加上后来庞县丞送的,还够吃十天。”徐庶担心道,“仲康,我们的命脉把在别人手里,这不是长久之计。”
许褚抿抿嘴,今天早上庞尚的表现他看在眼里,想必以后他会把口袋攥得更紧。
“有没有好办法让我们摆脱别人的桎梏?”许褚问。
“暂时没有,不过名义上庞县丞是你的下属,仲康大可先试探试探,再行计较。”徐庶皱眉道,“而且韩家的钱粮田产,几天前就被庞县丞以充公的名义收入囊中了,哎,荀君要是早到几天,我们有了韩家的遗产,顿时便反客为主了。”
许褚笑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间,庞府。
“明日正式开始开衙问事?好,烦请告知县令大人,庞某会把话带到。”
“有劳县丞大人,感激不尽。陈义告退。”
陈义前脚走,后脚他的党羽就到。他的门客,友人,下属,个个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此黄口小儿目不识丁,竟要骑在我等头上,气煞人也!”
“庞公德才兼备,府君被小人蒙蔽啊。”
“没错,以庞公之德名,如何能屈居一乡野村夫之下!”
庞尚的侄子,书史庞湛听不下去,大声说道:“诸位静静!太守府书已下,此事已成定案,无须多言。你们唆使庞公违抗郡中,是要毁掉庞公一世英名么?!”
众人才算消停下来。
庞尚心中犹豫,没错,他确实心里不平衡,但要他强行与许褚对着干,另立山头,又跟他的本性相违背。
这样一来,他与那韩综有什么区别?再说荀彧讲得很明白,黄巾贼虎视眈眈,若鄢陵再起争端,岂不是自毁城墙?
有人察言观色,瞧出庞尚犹豫,便建议道:“不论如何,明日且给他个下马威再说!”
一门客问道:“那具体该如何做?”
先说话那人哼笑道:“山人自有妙计。”随后就讲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众人听了大笑不止,均道此法甚好。
庞尚摸着胡子,心道:也好,老夫半生心血都花在鄢陵,就这么拱手让人,不甘心啊。
第19章 下马威()
县衙又称县寺,是象征朝廷政权的地方。级别虽然不高,但布局风格肃穆有序,整体用围墙围住,处处体现官府的威严。
许褚来得很早,头一回当一把手,若说一点都不紧张,那肯定是胡扯。大致逛了逛自己以后办公生活的地方,许褚相当满意。
县衙主要分办公区跟县舍区两块,对着大门正中坐北朝南而建的正堂,是整个县衙的核心;其他还有诸如‘便坐’的房舍,是用来处理日常小事的地方。县舍是为了方便办公而建,自县令以下所有重要官吏,按例是要常住在此的。但鄢陵县情况特殊,过去韩综与庞尚都不在县舍住,而是把工作地方放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