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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尚闻言,故意沉下脸,“休要胡说,韩县尉正直君子,岂会纵容家人做此等伤天害理的事。”
姓赵的便将韩家如何恐吓,如何把他儿子抓去县牢,又如何逼迫他们就范的事情说了。
许褚不好再装糊涂,而且韩综这事情做的也确实挺王八蛋的,于情于理,他似乎都该表态。
“县丞大人,诸位,许某有话要说。”
第14章 诛韩(一)()
众人随即安静下来,庞尚便道:“军候有何高见?”
许褚离席走到堂中,肃然道:“我虽然到鄢陵不久,却也听说庞公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实乃大汉能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送一顶高帽子给你再说。
庞尚暗自心喜,脸上却作谦虚状,连道军候言重了。
“又听说县尉韩综,是个贪婪之徒,任职期间不思报效朝廷,只知道求田问舍,收刮民财,我本是不信的。今亲耳所闻,心中愤慨,愿为民请命,求庞公为民做主,将此人绳之以法。”
许褚说完,盯着庞尚眼睛,且看你如何回复。
庞尚痛心道:“军候有此心意,庞某甚感欣慰。然我等非是不想为民除害,实是有心无力。”
许褚装作不懂,问道:“何来有心无力之言,庞公若将韩综罪状上呈郡中,以府君英明,难道还不能为鄢陵百姓做主么?”
这当然是明知故问,要能告倒韩综,早就告倒了。
庞尚回道:“哼,早年庞某便曾就此事告知巡察至鄢陵的督邮,可叹朝廷近年风雨不断,自顾不暇,以至于吏治腐败,韩综使些钱财,就将事情压过去了。更何况,郡中亦有身居高位者,每年收受韩综贿赂,以至于凡有人告发韩家,总是无疾而终,反而遭到报复。此人气焰之嚣张,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也。许褚心道:只是不知郡中哪个人当了韩综的靠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肯定是他刚到阳翟面见府君时见到的府君门下诸公里的其中一个,否则也不会有这个能耐让韩综稳坐钓鱼台。
庞尚的话说完后,许褚没来得及发言,其他人先开始哭诉起来,无一不在痛诉韩综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罪行。其中一个哭得最凶的,说自己年前刚纳了位貌美如花的小妾,还没享用几天,就被韩综强行索要了去。
这都哪跟哪。
许褚哭笑不得,除掉韩综这件事非做不可,因为在徐庶的谋划里,他必须以鄢陵县为起家之地,而韩综此人行事霸道,又是地头蛇,如果不灭了他,许褚断无机会入主鄢陵。
斟酌了一番,许褚对庞尚道:“没想到以庞公的德行声望,都拿韩综没有办法,许某外来是客,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之前既已表明立场,之后的话就不能说的太满,否则反而会让人觉得太过孟浪,不值得信赖。
庞尚接着又劝了几杯酒后,借口不胜酒力,众人便一一告退。许褚故意走得慢点,因为他总觉得庞尚还有话要对他单独说,果然没走多远,又被请了回去。
这次庞尚将他请到书房里,下人奉上醒酒汤后,便开门见山说道:“军候此前在谯县抵御贼军,后又在本县附近诛杀百余贼寇,威名远播,老朽佩服。现在鄢陵外有贼寇窥视,内有贪吏横行,军候若不出手相救,鄢陵早晚生灵涂炭。望军候深思啊。”
见许褚不说话,庞尚顿了一顿,又道:“此前我已行文一封送至郡中,以鄢陵多事为由,建议府君命军候招募勇壮,屯住在鄢陵县城外,如此,韩家徐徐可图也。”
看来庞尚也没忘了去摸他的老底。许褚喝了口醒酒汤,瞄了眼庞尚的脸。庞尚五十好几的人,脸上皱纹渐深,头发也已半白,这把年纪还不辞辛苦为民生操劳,值得他敬佩。可这种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做事情之前想的太多,又太过循规蹈矩,老庞啊老庞,大乱将至,我可没时间徐徐图之,到时候十八路诸侯起兵讨董,我许某人连汤都喝不到一口,岂不是亏成狗。
“庞公高义,许某先谢过。只是庞公可曾听过夜长梦多这句话?又可曾想过韩综要是如法炮制,奏请许某去他处,该如何应对呢?届时府君是听信庞公,还是听信韩综,可有把握?”
庞尚心里凉了大半,韩综郡中有人,打官样文章当然是更有优势。
“那军候说怎么办?”
许褚逼视庞尚,说道:“许某敢问庞公,若我手刃此贼,庞公可有把握让县中豪强脱离韩家,归附我等?”
庞尚腾得站起,失色道:“军候,郡中尚未定罪,怎能如此行事!”
许褚嘿然道:“庞公如此说,就当许某酒后胡言罢。”说完转身欲走。
脚跟才刚抬起来,庞尚急道:“军候且慢!”他来回踱步,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咬牙道:“实不忍再见鄢陵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军候若答应能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庞某就豁出去一条老命,与你一道诛杀韩贼!”
这样才对嘛,许褚大笑道:“天下动荡不安,正该雷霆行事。庞公放心,韩贼一除,鄢陵百姓在庞公的恩泽下,定会衣食无忧。如违此言”许褚一掌拍向案几,“便如此案!”
庞尚望着碎裂开来的桌案,伸手与许褚击掌为誓。
许褚回到暂住的地方,徐庶等四人都还在等他。徐庶第一个上前,问:“仲康与庞县丞都谈了些什么?”
许褚一五一十说了,四人反应不一,子范与王阑跃跃欲试,神色兴奋;宫肃若有所思,徐庶则惋惜道:“仲康太急了,照这么做,即便韩综伏诛,鄢陵还是落在庞尚手里,我们是猴子捞月一场空啊。而且仓促行事,胜败难料,殊为不智。”
许褚红着脸,他只顾着想在乱世中谋求一席之地,其他地方确实欠考虑些。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也只好如此。”徐庶缓缓摇头,“先灭韩综,再以观后效吧。”
第二天,庞尚就加紧联络与他交好的县中大户,暗中纠集人马,并把一车兵器伪装成货物,悄悄运到许褚那儿。
庞尚是豁出去家底了,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此时已定计,庞尚那边准备妥当,只等许褚这边动手的消息。
“就在明晚!”许褚说完,裂着嘴笑。不知为何,他特别期待上阵杀敌,可能这就是虎痴难易的本性吧。
“众兄弟分做三队,一队十人,王阑、元直与我为队率;进攻韩府时,我这队人直捣黄龙,其余两队稳固阵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明白嘛?”许褚吩咐道,徐庶与王阑点头应下。眼下没有时间去实践戚继光的鸳鸯阵,只好先这么安排。
于是诸人吃饱喝足,养足精力,干等时机到来。
第15章 诛韩(二)()
“噢?庞尚这老匹夫,想跟我玩阴的,哼哼哼。”韩综冷笑几声,“二叔,公则先生怎么说?”
老者笑道:“公则先生让我们稍安勿躁,那许褚未得将令私自外出,府君甚是不悦,就算立了点功劳,最多也就功过相抵。之所以之前没有立刻差人唤许褚回阳翟责问,据说还是功曹钟繇与主簿荀彧一力劝说才拦下。所以许褚带兵进驻鄢陵县外的事,短期内定无希望。”
韩综一边听着,一边示意随侍身旁的小妾斟酒。志得意满间,忍不住当着他二叔的面狠狠捏了下小妾饱满的胸口,说道:“许褚自身难保,还敢来趟鄢陵的浑水。二叔,明日遣人送一封信过去,如果他识趣离开,便赠些财物与他;若是冥顽不化,就派人把他住的地方拆了!”
老者盯着那小妾的胸口,咽了咽口水。这女子当真狐媚,可惜韩综下手的早,先一步把人抢了来
“二叔?”
“啊?哦哦。放心,交给我去办。”老者回过神,连忙应道。
“还有其他事不?”韩综问。
“对了,还有几件事值得注意。一是庞尚这几天经常出入县中大户,行色匆匆,不知意欲何为;二是听监视许褚的族人回报,昨日庞尚运了一车东西”
韩综闻言,酒意去了大半,“昨日之事,为何今天才来报?”
老者尴尬道:“料想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就一时忘了说。”
韩综心中愤怒,但老者毕竟是他长辈,于是强忍住怒意,道:“可知车中何物?”
见老者摇头,韩综恨然道:“二叔啊二叔,此极有可能是许褚与庞老匹夫联合起来要加害我,怎能如此掉以轻心。”他将酒杯放下,准备叫人吩咐下去加强戒备,却见一名手下狂奔而来。
“韩牛?!你不在城西军营里待着,跑我府上来作甚?”韩综心里一突,察觉到些许不妙。
“家主,县丞大人带着数百人到军营,说是贼酋何仪率本部万余人从北边袭击本县,让营中将士随他去县外巩固防御工事,我等不能决断,于是来请示家主。”韩牛回道。
韩综一脚踹倒韩牛,骂道:“你们都是猪脑袋么!本县尉与庞尚势同水火,怎会让他去插手兵事!马上召集府中所有人马,与我一同前往城西军营!”
正恼怒间,忽听见府门方向传来一阵骚动,韩综大惊失色,一时乱了方寸。
“贤侄,那边怎么这么大动静?”老者忒自没意识道事态的严重性。
韩综深吸一口气,府门方向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他鼻孔微张,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风飘来。
可笑他二叔还茫然不知今晚乃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韩府前院里,许褚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不过三十人,但是刚攻入韩府不到半柱香,过来支援的敌人就已经是他们的好几倍。
徐庶与王阑领着队伍在拖延时间,许褚则依计划一路杀过去,直捣黄龙。
许褚知道,徐庶跟王阑支撑不了太久,哪怕他们有着装备着庞尚送来的刀盾。一旦他们气力回不上,就会陆续伤亡。
许褚近乎狂奔着,但凡遇上韩综的爪牙阻拦,他都交由随他冲锋的子范等人处理。
他的眼里只有韩综。
韩综豢养的死士虽多,然而其中大部分的人是为了利益归附韩家,只要韩综一死,这些人就失去了战斗的意义。
韩综就站在后院大堂中,一手握着长槊,一手扶着腰刀。除了他,身边还有一位披盔戴甲的勇士,一个老人,一名女子。
韩综看向许褚,目光冷漠,就像看一个死人。
许褚扫了他们一眼,手心在冒汗。
因为屋外还站着一队弓弩手,要想靠近韩综,就必须先解决这对弩手。而这队弩手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是韩综在鄢陵县经营多年,留给自己的最最可靠的一道屏障。
十二名弩手佩着短刀,将弩身架在手臂弩尾抵在肩膀。看这架势,至少是三石弩,拉满一弩大概要两百斤的力量。冰冷的箭尖在月光下散发着寒芒,如一条条噬血的毒蛇,朝着许褚龇牙咧嘴。
许褚不能退缩,弟兄们为了给他争取这个机会,正在韩府前院与数倍于已放的敌人鏖战。他双脚一动,身形如电,径直冲了过去。
破空声依次响起,十二支弩箭来势汹汹,每一箭都有洞穿铠甲的百斤之力!
何况许褚没穿铠甲,还好他没穿铠甲,这让他的速度发挥到极致,他也不曾有往两侧闪躲的念头。开玩笑,躲过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