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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牛皮筏子靠岸，庞煖上岸问道。
“粮船好像触暗礁，底漏了。”张达带着庞煖上了河岸边的一处陡坡，指着远处在湍急黄河水中打摆子的运粮船，眼看着就要沉了。
“这船有多少粮食？”
“2100石。”
“2100石？这么多？”庞煖脸色僵住了。日，这可是1500士兵一个月的口粮。
百夫长张达解释道：“因为急着渡河，所以每艘船都有些超载。不过，这艘船超载的实在太多。。。。。。”
“周围还有船吗？”
“有先抵达先头部队的一些小船。”
“全都调集起来，找会水性的随我来。”庞煖说道，立刻朝着渡口跑去。
“将军，这是。。。。。”张达有些迟疑。
“快点！”庞煖头也没有回，吼了一句。
很快，黄河渡口刚刚停岸的十一条艨冲又起航，朝着在黄河中在原地打转的大粮船驶去。
艨冲，古代具有良好防护的快船。
东汉刘熙释名释船载：“外狭而长曰蒙冲，以冲突敌船也。”
蒙冲船形狭而长，航速快，船体轻小，专用以突击敌方船只，是古代水军的主力船。船体狭而长，机动性强，便于冲突敌船。
“老人家，不好意思，你都金盆洗手了。还要再麻烦你当回总舵手。”庞煖不好意识说道。
“没事。这黄河水道中哪里有暗礁，哪里有漩涡，老朽闭着眼睛都能指出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一下子指挥这么多艋冲。”老船家毫不在意，反而很兴奋：“回家之后，可以和我的孙子吹嘘了。那小崽子总是嚷嚷着想要当大将军呢。”
十二艘艋冲在老船家这个总舵手的领航下，很快到了粮船周围。
黄河开始起浪，汹涌恶涛，一波胜过一波。
庞煖脱掉衣甲，身上缠上绳索，一跃跳入湍急黄河水中。
“将军不可啊！水流湍急。。。。。。”“将军将军！！”船家和众百夫长根本来不及劝说，庞煖已经消失在奔流之中。
几个呼吸间，庞煖都没有在水面露出来，十二艘艋冲上百夫长们让士兵呼喊庞煖名字。
张达、庆和两位百夫长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慌张。
沉了2100石粮食的粮船，还在眼皮底下折了一员奋威校尉，死罪难逃了。
两人犹豫着要不要干脆跳入黄河之中，这样无论是死是活，好歹给助军右校尉苏烈有个交代。
“将军！将军登船了！”负责掌总舵指挥艋冲准备救援的老船家，看到庞煖从水中冒出来，直接爬上打着转的粮船上。
十二艘艋冲上慌乱的士兵们立刻士气大振。
张达、庆和两位百夫长松了一大口气，立刻指挥士兵们抓紧收拾，依计行事。
。。。。。。。。
粮船上的士兵已经准备等死，渡河过半，发现船底一个窟窿漏水，十几个士兵拼死堵着，可是水还是漫上来，转眼四分之一的船舱都是积水。眼看船只要保不住了。
有几个民夫跳船游走，黄河浪花一卷，人立刻被波涛吞噬，再也没有露头出现过。其他准备跳船的士兵，看到河水险恶如此，只能放弃。众人拼死堵住漏水口，指望能强行撑到岸边。
谁曾想到这么大的粮船，在黄河浪潮之中，如同小孩的玩具，竟然在原地打转。眼看水越渗越多，又有几个士兵民夫跳河，想要游到岸边。
水流太急，一下去还没有游起来，立刻被浪花卷走，生死不知。
船上被困死的士兵民夫看到庞煖，立刻抛下绳索，将庞煖拉上来。
“情况怎么样？”庞煖问周围的士兵道。
“漏洞太大，水流太急。不行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什长说道。
庞煖将绑在身上的绳索扔给那个什长：“你带着十个人，将绳索在船上绑定！其他人，立刻全都滚到船舱里堵住漏水口！”说完庞煖拉着绳索的另一头，再次跳入滚滚河水激流之中。
间隙工夫，庞煖从江水中钻出来，嘴里嘀咕着：“鬼武神的餐桌鱼类食物水性。强度还是不够，这次回去得试着弄点海鱼吃。”
庆和一把抓住庞煖手臂将他拉上来。
“将军，你说什么？”
“没什么。把绳索绑定船上。我去另一艘艋冲。”庞煖将绳索递给庆和，来不及休息，又跃入水中。
如此往复十二次。
十二艘艋冲和粮船相连，朝着岸边驶去。
“老船家，着十二艘艋冲都交给你指挥。我去堵粮船缺口。”
“将军，老朽拼了老命也把船弄回去。”老船家激动的打着包票。
张达劝道：“将军，你还是坐镇指挥吧。粮船那里自有士兵民夫在堵漏。”
庞煖没有多说，朝着粮船游去。
自己虽然有武将技“鬼武神的餐桌”带来的加成。但是，在这个关头，在纵横黄河五十载的老船家面前，实在没有什么用处。
不懂黄河水纹地理，坐镇瞎指挥，那不是添乱？
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这是父亲的鬼武神手稿中商战殖货篇一直强调的。
傻坐在船上，不如干脆让这身力量充分发挥，去堵粮船的缺口。一位勇猛的将官一起共存亡，也能带动粮船上低落的士气。
。。。。。。。。。
夕阳的余辉洒在黄河渡口，渡口聚集上万民夫士兵，大量牛马粮车，安静异常。
“回来了！庞煖将军带着艋冲和粮船，回来了！”山坡上负责瞭望警戒的百夫长王曾从山坡跌跌撞撞呼喊着下来。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威武！！”
万人一齐欢呼！发出响声整天的欢呼声，将整个渡口都掀起来，牛马惊乱奔跑也无人理会。
粮船拖回岸上的时候，已经几乎半沉，这还是庞煖下令丢了300石粮草的前提下。
王子明和苏烈两人上来就是给庞煖一拳，让庞煖一个趔趄直接倒地。
体力消耗太大了，庞煖全身透支。
军队在黄河边上休整一日。
第二天早上，老船家托着放光气的牛皮筏子向庞煖告别。
“没想到最后一次摆渡，真正干了一件大事情。痛快！用这牛皮筏子最后一次载的渡客是将军你，老朽也无遗憾了！”
老船家从背囊里，拿出一枚光滑的蓝色鹅卵石递给庞煖。
“这是我爷爷在我小时候给的宝贝。说是当年光武帝渡黄河，用这枚巴蜀进贡的奇石作为报酬。这黄河之上的渡客中，将军这般神勇人物，老朽五十年还是头一遭见到。这奇石便赠与将军了。”
庞煖拿着这枚鹅卵石，看到老人家一脸认真，庞煖郑重收起来，表示感谢。
“船家，你不是说你孙子想做将军。我就用这本吴子作为回礼。”庞煖拿出从私人空间，拿出麻布和笔，在麻布上面默写吴子兵法。
吴子一书，是战国初期大将军吴起的军事思想载体。
吴起以辅佐“魏文侯、楚悼王”攻战天下而闻名，是兵家四圣中的亚圣，位列武庙十哲之一，同时代名将之中只有乐毅、吴起两人享武庙十哲的祭祀。
吴子一书共二卷六篇，以吴起和魏文侯、楚悼王对话问答形式记录。依次为图国、料敌、治兵、论将、应变、励士。
洋洋洒洒写完，庞煖停住笔，问道一旁激动的老船家：“你家孙儿叫什么名字。”
“老朽孙儿叫太史慈。为避黄巾战祸，儿媳妇带着孙儿在东莱郡居住。”老船家声音因为激动兴奋有点颤抖。
兵书这种宝物，各个世家大族都是珍藏密敛，普通人家别说抄写，就是看一眼都是做梦。现在这位将军竟然大方默出一本赠与。这让老船家激动的不能自制。
庞煖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在麻布的尾部写上：“赠东莱太史慈。祝武运昌隆。”
第15章 内讧（）
黄河抢救粮船成功，让本来低迷的士气得到提升。
大军每日的行军速度提升至每天十二里路。
庞煖那枚老船家送给自己的——巴蜀进攻给光武帝刘秀的——蓝色鹅卵石，通过系统绑定后放在私人储物空间内。
一路上庞煖颇为感慨，没想到竟然能够遇到日后东吴大将太史慈的爷爷。
印象中太史慈是个坚守义理的豪杰，曾经为了报答北海太守孔融照顾家中老母的恩情，而千里奔驰讨得援军解救了北海郡的危机。
后投效扬州刺史刘繇，在刘繇败亡后因意气相投而归降孙策，自此太史慈为孙氏大将，助其扫荡江东。
说起来，这个家伙应该是江东群臣中武力最强的将军了。
曾经关羽、张飞一起去北海解孔融之围的时候，这三位牛人直接冲入万军阵中如虎驱羊群。
虽说太史慈的武力未必比得上关羽、张飞，但至少也是张辽级别的。
孙策平定江东的战役中，曾经和孙策单挑，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合肥之战，太史慈与张辽大战过七八十回合。
太史慈这样武力超高的猛将，在少年时代就获得吴起的吴子兵书之后，不知道日后会在南方掀起多大的蝴蝶效应。
。。。。。。。。
大军行进十日，来到嵩山脚下。
众人进行安营扎寨休整，吸取上次大火的教训，苏烈将辎重被分散放在十处，由各个百夫长带队，日夜轮流对辎重放置点巡查，防止火情。
晚上的时候，苏烈吃着淳母饭和王子明、庞煖商讨事情。
淳母饭是用肉汁浇在粟米饭上闷热制成。
火灾中死去的牛、马，被用来改善将士的伙食。留下的肉汁张达制作了淳母饭献上。
尝到这个肉汁闷热的粟饭美味后，三人一致决定，做肉菜的肉汁全部上缴存在陶瓷罐子里。这样就顿顿吃上了淳母饭。
“明天我要去中岳庙，准备买一些酒水犒赏士兵们。”苏烈说道。
“中岳庙？在哪里？”王子明问道。
“中岳嵩山。”庞煖无力吐槽道。
王子明遭到庞煖的鄙视吐槽后，立刻不服气的说道：“中岳嵩山我知道，五岳之一嘛，我问的是中岳庙对了，最近我有一个重大发现。”
“呜，什么发现？”苏烈扒着满口肉汁闷过的粟米饭，无视王子明的强转话题，趁着夹上一片酱牛肉空隙问道。
“我发现上次被大雨淋坏的帐篷有蹊跷。昨天将这些帐篷的木杆结构拆了，准备烧柴用。发现那些帐篷上面的口子划痕都是笔直的。妈的，除非天上下刀片，不然怎么把帐篷打成这样。”王子明说道。
庞煖沉默一下，说道：“我在救援粮船的时候，堵窟窿，听船员说没有察觉船触暗礁的碰撞，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船底就漏了。在堵住舱底的时候，发现漂浮的柳丁和烂木板。”
“难道有人搞鬼，将粮船底部弄个窟窿，用烂木材板临时钉上。这样船一开始就慢慢渗水，水越渗越多，临时敷衍补漏的木材板在水的压力越大，就松动越厉害。等到漏洞处的木材板完全脱落，就变成了船舱大渗水。”苏烈分析道。
庞煖点了点头。
“妈的，肯定是那些世家大族在搞鬼，在我们队伍里掺沙子。一定是他们想夺回西园校尉的官职！”王子明愤怒的大声骂道。
火灾，军中流感，沉粮船这些事情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