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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碎碎的声音,又像是人的惨叫从那边传来。男人跌跌撞撞的后退,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火把在天空飞旋落在草棚上,火焰窜了起来,老妪嘶声尖叫着从屋中跑出,迎面一刀劈下来。
尸体倒下时,兜转过马头的大明骑兵,呼喝的挥舞刀身,俯身将血淋林的人头举在手中,染着鲜血的脸笑起来,向同伴炫耀。
周围四处乱跑的身影在骑兵追逐下被砍杀,抱着襁褓的妇人惊慌的躲避,被飞奔而来的战马撞的扑倒,脑袋磕在墙壁上,鲜血涌了出来,地上襁褓里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叫,明人大笑着纵马扬起蹄子狠狠踏了下去——
“我的孩”
妇人匍匐在地上,伸手隔着距离朝渗出殷红的襁褓抓握了一下,大张开得嘴微微发抖,声音断线了。
视野里大明人走过来,将她拖进了房屋里,而后,白花花的身体发疯的冲出来,被追上的刀锋砍倒,然后尸体被拖走,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尸体吊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铺开。
杀戮停息下来,这座村子百多户人在一个时辰内,再也见不到活人了,马蹄远去后,这里变成了死地,老鸦立在枝头发出渗人的啼鸣。
风行草偃,树林传来动静,立在枝头啄食血肉的老鸦振着翅膀飞上天空,草丛晃动,一只沾满泥泞的步履走了出来
一双两双十双
一支十来人的队伍从林间出来,异常的沉默,一道道持着兵器的身影走近鬼域般的村落,村口的横木倒在路旁还燃着摇摇曳曳的火焰,空气里偶尔能闻到烧焦的尸体味道,半个村子几乎都燃烧殆尽。
队伍停在了槐树下,仰头望着树枝密密麻麻被窜起来的尸体,老人、孩童、妇人、男人正随着风微微的摇摆。
手背青筋鼓胀,握住了刀柄,朝树躯走过去,身后有人连忙过来拉住:“鳌拜大人,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现在没时间明人的布置,我们要带回去”
“啊”
鳌拜着一个妇人,以及她身旁绑着的婴儿,血丝布满了眼眶,低沉嘶吼:“明人明人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放开放开!
我是大清巴图鲁,我要撕碎他们,啊”
几名斥候拦不住,被愤怒的身影甩飞出去翻滚到地上,身体爬起来,大叫:“大人,你醒醒,眼下这是打仗,只有打赢了大明人,才能报仇啊!
睿亲王让你与我们一路,就是护送打探的情报安全送回去,方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走啊”
单调的马蹄声陡然响起,一名大明斥候像是忘记了什么沿路返回寻找。
霎时,他怔了一下,视野的对面,一身露出金钱鼠辫的身影持着一把腰刀死死盯过来,下意识,这名斥候策马转身就跑。
然而,后方一柄大刀轰然离地带起了泥屑。
奔跑的战马,后面的空气传来呼啸声,斥候回头,视野之间,瞳孔缩到了极致,整个人被劈成两半,跌落地上。
身影走去,从血肉中拔起染血的长枪:“回去吧我鳌拜势报此仇。”
随后带着十多人转入山间,牵回战马,朝某一个方向而去,山麓的外面偶尔并行的道路上,一座座村庄燃起吃人的火焰,伴随火焰的还有惨绝人寰的尸体。
不久之后,夕阳落下天际,浩浩荡荡推进的大明人终于安静下来。
天上的繁星带着微光,东南面的山麓上,一身黑色狰狞兽面甲胄的鳌拜遥望着远方那用数量庞大的战马围成的营地,偶尔女人的惨叫声穿进黑夜,透着星光的林间,不少人咬牙切齿。
“杀汉人,是我鳌拜的心愿,我能杀一辈子”
鳌拜咬断了一截树枝,将腿甲穿绑上去,“杀不完,不回去了”
凶狠说话的身影旁边,褪下青色深衣的鳌拜披上甲胄,走前去。
“多铎贝勒,听听汉人营里,咱们大清女子被当作什么了啊”
风微微抚动肩领的狼绒,多铎咬紧牙关,目光凶戾看过来,盯了对方一眼,“我比你更想杀他们”
随后,在一块石头上铺开羊皮地图,“明人不是废物,然会提防夜袭。
你跟随我哥也杀过几仗,就该明白,骑兵冲不进用马堆砌的‘墙’,光靠弓箭,无法让他们乱起来。
两千骑兵,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冲进去,那就是送死!”
篝火摇曳,围拢的村镇当中,高车大篷内,林大友能将一名颇有姿色的建奴女子推到一名部将怀中,看着对方挣扎恐惧的表情,兴奋的撕扯羊腿。
周围还有两名百户,三名小旗大笑,有人道:“曾经听闻建奴何等野性,眼下怕是缩在哪里不敢出来了?”
“哈哈哈”
众人发笑起来,帐篷透着昏黄,夜深下来,一道道高大的身影搂着战利品回到属于自己的帐篷,女人嘶叫的声音响在这片辽东上方。
大帐安静下来,鳌拜躺在毛毯上,辗转难眠,睁大眼睛盯着穹顶:“大明的军队,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他也不知,这种现象究竟是如何开始?
第五百二十七节 志不在此()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天色褪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又是一天过去。
多尔衮的大军日夜兼程,距离抵达金州只有三天的路程。前线不断传来的坏消息,刺激着全军上下叫嚣着赶快前行灭了这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
其中尤以鳌拜叫得最为起劲,不停的向其他建奴将士痛诉明军的罪行。
可奇怪的是,平日颇为激进的睿亲王多尔衮却寻了一片空旷之地,命令大军安营扎寨修整两天。
这种稳打稳扎的作风,令一贯熟悉他的许多建奴将士不大适应。
中军帅营,亲自执行侦查任务回来的多铎,掀开帅篷走进来问多尔衮为何不一鼓作气前行,和大明军队交战?
这个建奴的短命王爷,三十五岁就因为杀汉人太多,被老天爷收拾了。
此时他才二十三岁,正是锐气正盛的年纪。
多铎在建奴诸王当中最为与众不同,特立独行,极富特色。
之所以多铎有那么率性而为,狂放不羁的叛逆个性,同多尔衮一样,与他幼年在一昼夜之间丧父丧母心理遭受极大创伤很有关系。
父死母生殉,给当时只有十一岁的他造成心理上的重大刺激,所以一直表现得性情乖张,行为荒唐,使继承汗位的皇太极大伤脑筋。
不过,他和多尔衮倒是兄弟情深。
“十五弟,这趟出去有什么发现,有没有一点不同的东西?”面对多铎的质疑,多尔衮并没有多说,反而问起他的感受。
因为多铎和鳌拜没有和秦浩明的大明军队交手过,所以多尔衮便派他们充当斥候暗中观察。
“是有点不一样,敢打敢拼,有股凶悍劲。不过,个人勇武方面不及我们大清将士,两军相逢,胜利的肯定是我们。”
多铎自信慢慢的答道。
“唉!”多尔衮细长白皙的手指从明黄色的宽大袖摆中伸出,抚摸着青色的头皮,突然间叹了一口气。
多铎到底还是年轻,看问题只看到表面,没有深入分析其中的利弊,包括鳌拜也一样。
他们觉得此次大清精锐尽出,单是满人将士就由万余人,又是在本土作战,胜利没有问题,这是军中将士普遍的想法。
若是按照常理,确实如此。大清起兵至今,万余纯粹满人的战斗,从来没有输过。
故有满人不过万,过万不能敌。虽说有点吹嘘的成分,但纯碎是建奴的部队战斗力确实不错。
但是他们考虑了没有,大清能组织几个万人队伍?
多尔衮先把这些情况告诉年幼的多铎,然后才满脸忧虑的说道:
“十五弟,你要知道,我们没有大胜就是输,拼战争实力,大清不是大明的对手。
现在他以逸待劳等待大清,前方又不知有些什么布置,不如修整。
而且,这一仗我们绝无赢的可能,能把他们赶走就万事大吉。”
“赢不了,这怎么可能?”
人口资源不足,大清将士不多,死一个少一个,这些多铎自然清楚。
可该拼命的时候,大清也没怂过。否则,这偌大的土地是如何打下来,人口又是如何增加?
怎么一贯勇武的大哥,对上秦浩明就如此忧虑重重。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十五弟不知晓,这个秦浩明年纪虽和你相仿,可狡诈如狐,阴险毒辣,对我大清不怀好意。
说句实在话,他的意图若只是骚扰辽东沿海,打击大清的战争潜力,本王倒觉得有些简单了。
怕就怕他志不在此,才是麻烦!”
多尔衮答非所问自言自语,满满的忧愁写在脸上。
转头看见多铎不可置信的模样,苦笑着解释,“至于说我们赢不了,这便是他的狡诈之处。
未谋胜,先虑败!
这小贼没有开打,已经把后路全部准备好了。
十五弟请看,金州、皮岛、獐子……战况一旦不妙,他们立马撤往大海,为之奈何?”
多尔衮指着辽东地图,目光充满无奈。
要说恨,他比任何人都恨秦浩明,济南城下那份充满侮辱的信件至今留在脑海,时时刻刻吞啮他的神经,尤其是在见到想到大玉儿,唉。
如果有机会,即使损兵折将拼个两败俱伤也想把他留下,为大清除此后患。
可惜,天不遂人愿!难!
“传令,让耿仲明的队伍迅速赶往此地,戴罪立功负责扫清前方道路……”
“传令,尚可喜和孔友德的队伍务必拖住郑家的队伍,不可有一兵一卒增援金州……”
想到秦浩明的狡诈和对火器的运用,多尔衮大声下达军令。
金州城,耿仲明的王府,秦浩明他们也在排兵布阵。
“大人,要下雨了。”
突然,留意天气的浩子惊喜叫道。
秦浩明站到窗前,窗外果然有乌云在翻滚,从昨晚开始,所有人都感觉有一场大雷雨近在眼前,现在看来今天这场雨是免不了了。
辽东半岛就象是一口大锅,一场豪雨很可能淹灭所有的汉人村落的道路,也会淹没往城外的几条官道。
辽东半岛原本就是地广人稀,道路稀少,更多的是踩出来的些许痕迹,其余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大雨过后,建奴军队恐怕在行军上更加困难……
“来人!”秦浩明下令。
一旁的侍从官文案很快赶过来,拿着纸板和硬笔,等着秦浩明的命令。
“把驻防图拿过来。”
地图很快取来,秦浩明在地图上看到一个个红色的小圆点,那是百户单位的标识,大一些的就是千户级单位的标识。
这是昨天晚上刚送来的,应该是三天前好几个辎兵大队在当时的驻防图。
大青山脚,坝口子村,菜园子村,东营子,破庙子……一个个村落象是锁链一般,已经把大半个金州城锁在了包围圈内。
几万人的队伍,是不可能一窝蜂的全放在城里,那被人包了饺子都不知道。
大抵分为前军、中军、后军以及非战斗部队。
至于夜不收部队的任务则更重,时刻不停的跑动中,并且随时有伤亡。
金州南边,则是西起白庙子,张云驻守,中间桃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