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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脆生生的应着，慕容澈想端着架子板着脸。
可不知道怎么，看着林晚在身边，和她一起牵手走着，慕容澈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欢喜。
他的眉眼都涌出了笑意。
李太后正靠在榻上养神，这几天她身体有些不适，精神都有些倦怠。
冉冉的小檀香，缭绕在坤宁殿里。
坤宁殿里又放了两盆银丝炭。
这闷着的味道，林晚带着慕容澈，跟着坤宁殿的宫女进去。
一进门，就被这浓郁的味道熏得忍不住屏了呼吸。
“母后身体安康！”
林晚看了殿里的两盆银丝炭。
这银丝炭价值千金，就是因为没什么味道，又不会烟熏火燎的引了火灾。
只是一个宫殿里放了两盆炭，人是暖和了，可是长时间呆在这样的房间里，恐怕死得还会更快一点。
第272章 帝王心头白月光（9）（）
大量的炭在密闭的空间，会导致一氧化碳中毒
只是林晚的视线在整个宫殿里又看了一周。
看到宫殿另外一边，还是有个通风的小窗，看起来也是经常打开。
所以一氧化碳中毒什么的，现在看来倒不至于。
“参见母后！”
跟着慕容澈，给李太后行了礼。
李太后今年不过二十出头。
她原本是先皇的贵妃，上面还有皇后压着
只是先皇活下来的子嗣，只有慕容澈一个。
传闻中当初先皇驾崩的时候，是下了遗诏，让李太后殉葬。
但顾言之篡改了诏书，改成了先皇后殉葬。
先皇后跟着先皇去了，顾言之把李太后扶上了太后宝座，而她的儿子慕容澈，自然就成了小皇帝。
顾言之一手遮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起来了吧，来，你们过来，让母后看看。”李太后带着笑，坐起身，向林晚和慕容澈招手。
她坐着矮榻，很宽、也大。
他们两人过去，李太后就让慕容澈坐在自己左边，又把林晚安排在了自己右边。
这榻上就算是三人并排坐了，也不显得拥挤。
反倒是林晚，第一次离李太后那么近。
哪怕坤宁殿里有小檀香的浓郁香气，还有些窒息的味道。
但是她从李太后的身上，却好像闻到一种馥郁又缠绵的香气。
隐隐约约的，却又被压在小檀香下。
林晚的嗅觉一向灵敏，她微拧了一下眉头，就不再去深嗅。
因为凭直觉，她感觉这种缠绵香气并不是好的，甚至说这可能是一种毒。
而此时，李太后忽然抬起手来，牵着了林晚，又拿起了慕容澈的小手，把他们两个的手包在一起，又笑着看了林晚。
“晚儿，以后我就把澈儿交给你了。”她含笑注视着林晚。
一身玄色的凤袍，头顶是高贵的流苏。
李太后那有些苍白的温柔面容，颊上透了些嫣红。
只是含笑注视着林晚，她那的黑眸里蓦然又迸溅光辉，仿佛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瞬间让林晚晃了晃眼。
“母后言重了。”垂下眸去，林晚并不应话。
被牵着的手，能感觉到李太后手心那柔弱无骨却有些凉的温度，三个人，也就是慕容澈，如今的小手热乎乎的，挨着她们两个。
李太后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姿容不过是清秀，但美人在皮不在骨。
哪怕是如今的林晚，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胚子，可说超过李太后，那也是不可能的。
媚骨天成，说的就是李太后这样的女人。
明明身体略有些丰腴，但是每一处都像是完美无瑕的软玉。
并没有太美的姿容，可一个淡淡的眼神带了些慵懒向谁看去，都能让谁酥了骨头。
笑笑，李太后看着林晚垂眸不语的样子，也不再紧追着不放。
她松开手，林晚和慕容澈的手就各自撤回去。
宫女搬来了宫椅，林晚和慕容澈又去坐了，这样李太后在上，他们两个坐在宫椅上，整个坤宁殿里的气氛总算恢复正常。
第273章 帝王心头白月光（10）（）
“母后，澈儿想换太傅。”
苦着脸，慕容澈在李太后面前，自然的露出小孩的的真实性情。
他拧着俊挺的小眉头，一张脸苦在一起。
“之前在国子监，他让澈儿背下礼记的前三篇，并做一篇文章。”
“这三篇，他并没有向澈儿讲解过，说的只是一些天下苍生的大道理，澈儿做不出来，他就打澈儿手心。”
“澈儿质问他，他自己讲得不清楚、为什么要怪澈儿，那李太傅，竟然当场摔书扬长而去，说没见过澈儿这么顽劣的学生，将来必定也不是什么好帝王！”
“母后，澈儿”
慕容澈开口就开始倒苦水。
林晚安静的坐在一旁，就留意李太后的神色。
李太后眸里有一些悲哀，温柔的注视着慕容澈，不知怎么还有些泪意。
忽地她直接打断了慕容澈的话。
“澈儿，李太傅是翰林院的贤者，你当众质问，他必定难以忍受，以后万不可如此！”
“母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太后，慕容澈完全没想到，他的话不但得不到认同，反而被一通责怪，“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泪光也盈聚在慕容澈的黑眸里。
他恨恨的瞪了李太后。
那种恨，让李太后的身子颤了颤。
慕容澈头也不回的攥着拳头，倔强的离开了坤宁殿。
林晚向李太后告辞，跟上了慕容澈。
眸里有些复杂，林晚看着身旁的慕容澈，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头。
“澈儿，母后也是为你好，真的不回去和母后多说两句了么？”
“不说！有什么好说？她养了顾丞相做野男人，丢尽了皇家的脸面，这种女人，我才不要向她低头，亏我还当她是自己的娘亲，天底下，哪有这样做娘亲，做母后的？”
愤怒的挣开了林晚的手。
慕容澈眸底阴鸷。
攥着拳，抿着唇。
像是在生李太后的气，又像是在跟自己生气。
非常倔强的在那儿站了很久，慕容澈其实想回去跟李太后道歉，但是想到李太后，他就会想到那天听到的两个宫女对话。
慕容澈心里忍着屈辱，李太后一那样说他，那极端的情绪就会忽然冒上来。
“真的不回去了？”林晚又问。
“不回去！”倔强的说着，慕容澈头也不回的走。
林晚感受到身后的注视，唇边溢出了一些叹。
慕容澈要是知道这是他和李太后的最后一面？会不会一辈子后悔？
前面是穿着龙袍的小身影倔强离去。
仿佛预见了命运的轨迹，林晚回头看了眼坤宁殿。
这清冷的宫殿发恍若冷宫一样，之前注视他们的人，已经回去。
而宫门紧闭，只有宫女守在外边。
是夜，林晚和衣睡着，静静的等着。
而慕容澈已经上了榻，睡在她内层，他闭上眼，听呼吸是快要睡熟。
可就在此时，一声丧钟响彻寂静的冬夜。
“太后薨了——”
随后，在呼啸风声混合杂乱脚步的夜里，一阵宫女太监们的悲鸣、如同从远远的地方传来，却无端让人心头越发的冷。
第274章 帝王心头白月光（11）（）
慕容澈翻身坐起，头发散着。
那小身子坐在床榻上，听着这熟悉的丧钟。
神色怔怔的说不出的凄凉，可眸底却是茫然。
冰冷的小手推了推身旁睡着的林晚。
“晚姐姐。”
“嗯”
“是母后吗？”
死死的咬着牙，忍着泪。
慕容澈攥紧了拳头，那指甲攥进了肉里，也一点不觉得疼。
他乌黑的眸涣散的盯着前方。
不知道自己心里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父皇驾崩的那一晚，慕容澈是在东宫里睡着，身旁没有林晚，只有守夜的小福子。
忽然间丧钟响了，那沉重的声音像是打雷一样，慕容澈很怕、很恐惧，可身边只有小福子，小福子抱着他，安慰他，让他不要怕。
可这才过多久？半年？一年？
这丧钟又来了——
“是母后吗？”黑夜里慕容澈又问了一句。
他那凄凉的语气，就像是被抛下的孤魂野鬼。
林晚坐起身，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她把慕容澈揽在自己怀里，让他冰冷的脸贴着自己的肩，轻轻的抚着他的头。
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母后吗？”慕容澈贴在她的肩膀上，还在问。
泪水在靠在少女肩膀之后，控制不住的模糊了双眼。
慕容澈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是这样的答案，根本没人能给他。
而这时，宫女和太监们举着火把的杂乱步子，紧随着丧钟，也已经到了殿门之外。
“陛下！”
小福子敲了门。
“太后薨了，请您去看一眼吧”
捂紧了耳朵，慕容澈靠在林晚身上，肆意的流着眼泪。
他不想出去，只要他留在养心殿，就可以假装一切都不存在的，只要等天一明，他还可以到坤宁殿去
一只温热的手抓紧了他的手。
并向外说。
“知道了，你们先退下，陛下马上就到。”
“晚姐姐”通红了眼眶，像是受尽了哀痛的小兽，慕容澈带着泪抬头看向林晚。
黑夜中的养心殿里，烛光晦暗，可少女看着他，那神色温柔悲悯。
望进她的眸里，慕容澈怔住，整个鼻翼越发酸涩。
但总算也从绝望中清醒了一些。
“让她们伺候朕穿衣服。”
“朕，去看看母后。”
“好感度＋20”
“好感度66。”
66，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
他们赶到坤宁殿的时候，顾言之已经在了。
整个坤宁殿谁也不让进，只有林晚和慕容澈一起进去。
地板上有一大片殷红的血，顾言之跪在那儿，抱着李太后，整个人绝望阴沉的，像是要毁灭世界。
这是林晚书穿以后，第一次见到顾言之。
他身量颀长，面容带着权掌天下的阴鸷，可此刻，他身上同样只穿了中衣，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衣衫不整的在夜晚出现在坤宁殿的寝宫。
太后身死当晚。
如果传出去，顾言之必定身败名裂。
可他那身体僵硬得像是铁石，抱着怀里早没了生息了李太后，哪怕听到林晚和慕容澈进来，他还是一动不动。
而慕容澈如同发狂的小兽，他挣开林晚的手，直接冲上来对着顾言之一阵撕咬。
第275章 帝王心头白月光（12）（）
“你还我母后！”
“还我母后！”
流着泪，肆意的发泄着，慕容澈恨不得生啖了顾言之。
可看着他发泄得累了，林晚上前去把他带到一旁，这时候，顾言之看了她一眼，漠然的、好像根本不认识她这个女儿一样。
也根本不去管慕容澈。
他站起了身，抱着李太后推开了坤宁宫的门。
就在这深宫之中，那只穿了中衣的身影如此凄凉，一步步的离去，却又无人敢挡。
坤宁殿，林晚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