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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战楚炎站在大帐之外,望着天边堆积的杂乱的乌云,神色凝重,大荣传来消息,耶律齐暴毙,铁木达成功夺位,虎子在镇上休养几日,官复原职,几日来,他不断地反思,省己。越发地想不通透,被木棉点拨了两句,通透了许多。
“何事让大哥烦心?”
战楚炎静默的转头过去打量虎子,他脸上续起了虎子,原本圆脸也变成了纯正方脸,眉毛浓密,眼神忧郁,“几日可好?”
虎子眸子波闪了一下,强扯出一抹笑来,“大哥觉得呢?”
“看来你还没有想透,有些事我和你宋大哥不曾和你说,只当是你年幼不懂事,而今看来却是害了你。”战楚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之意,转身走回了大帐。
因着一早的吩咐,帐子里两位将军已经到齐了,战楚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虎子,对右翼将军说道,“人来了?”
右翼点点头,“是十二臣之首胡拉托,他亲自过来,送请和书。”
虎子诧异的大喊出声来,“什么?匈奴折损了咱们这么多兄弟,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如今请和哪有那么容易?”
“军饷在山东被劫走,我与军师借来的粮食撑不过寒冬,你想征战女真,拼的是血肉之躯!”
虎子脸色一僵,紧紧抿着唇,背过身去,不在言语。
“胡拉托还有意和亲!”
战楚炎点点头,这般举措也是在他和铁木达商议之后定下的,只是不想铁木达会如此着急,他刚刚坐上王位便迫不及待的安排,是否有些心急,然而这些实在不是考虑的时候。
“请人进来。”
胡拉托是个惯于狐假虎威的,他自恃生的高大,便刻意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打量了几位将军,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不时地从鼻腔里发出不屑地冷哼出来,让人浑身不舒服,虎子当即便忍不下去了,“这人当真是有诚意求和,还是挑衅的?”他扬起手里的长枪,不由分说的扔了出去。
一下子便挑飞了胡拉托的毡帽,他下意识的想去捡,瞧着帽子上的土渣子,脸色冷到了极点,“这便是天朝给我们的答复?”
胡拉托打定主意,蓄意要挑起战争,自然是不会和和气气的,到处找人不快,以此发泄在铁木达受的怒火。
“你是铁木达派来的,既然是求和可有诚意。”进来的左翼将军摇了摇头,他前些日派过去的士兵一个都不曾带回来,顿时黑了脸,大手一挥,外面的人立刻蜂拥而至将胡拉托按到了地上。
胡拉托养尊处优多年,早已经不熟悉武艺,如今被人家一巴掌按在地上,脸涨成了紫红色,只有一张嘴不安分的破口大骂。
“铁木达和你造就勾搭好了,耶律王便是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畜生害死的。”
“无论耶律齐是怎么死的,他现在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你若如此执着,不若下去陪他,将此人的头颅砍了,送给新可汗,他若是如此诚意,三军铁马明日踏平他大荣府邸!”
战楚炎霸气之言,振奋军心,三军将士闻言皆是一震,他们不怕不流血,不怕牺牲,若是匈奴再敢来犯,金戈铁马,踏平牡丹江。“将军此举是否有些?”
宋梁溪从帐外进来,脸色不虞,他看了一堂下站着的虎子,欲言又止。
虎子脸色阴沉的瞪着两人,默默地转身,顺手将营帐合拢,挡住了人声和风声,宋梁溪淡淡的瞥了一眼,一面解着斗篷,一面悄声说着,“铁木达手段狠辣,我觉得此人信不过,特意查了那位公主,以前嫁过人!”
第307章 难产()
耶律王的小女儿明筝公主,曾经嫁过一个男人,只是那个男人是个命薄的,婚后的第一个秋天便死了,传闻是明筝公主不满他勾搭别的女人,亲自动手用镰刀割断了男人的头,传出来的故事版本不一,唯有一点相同,故事里的明筝,面黄肌瘦,面目可憎,是个脾气暴躁的母夜叉,人人避而远之。
这种消息是皇室的丑闻,一早被耶律齐压了下来,若不是耶律齐刚死,这种消息,宋梁溪一时半会儿也挖不出来,只是铁木达刚刚即位,这种做法不得不引人深思。
“铁木达心思不善啊。”宋梁溪两天两夜未曾合眼,快马加鞭的来回一趟,身心俱疲,靠在火炉旁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他刚刚送来个烫手山药借我的手解决了。”现在看来这个铁木达果然不容小觑,一直隐忍不发,怕是蛰伏在耶律齐身旁,即便没有他们的助力,推翻耶律齐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曲日拉解决了。”宋梁溪困顿的冒出最后一句便沉沉睡去。
“将军,夫人要生了!”芍药一脸急色的跑了进来。
战楚炎脸色一变,“早上出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芍药急的来回跺脚,“本来是好好的,夫人想吃梨汤,我就去小厨房准备,刚出去没多久,便听见屋子里夫人大大喊的声音。”
战楚炎一把抓着宋梁溪,出了营帐,吓了宋梁溪一跳,寒风飒爽,顿时将他吹醒过来,人却已经到了马背上。
“想容要生了。”战楚炎不由分说的,当先策马而去。
宋梁溪看了一眼急的冒汗的芍药,将人拽到身后坐着,紧跟在战楚炎身后。
“女人生孩子,男人怎么能进去。”天还未全黑,屋子里已经点了蜡烛,刚进了院子,便被站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的木棉拦了下来,虎子也回来了,铠甲未卸,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见着战楚炎二人,淡淡的点了头,亦不多话。
“想容如何了?”
木棉看着急的脸色发白的战楚炎愣了一下,眼眶微红,她迅速的瞥了一眼虎子,好在虎子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未注意到她的异常。
战楚炎瞧他不说话,转而拉着一跑出来的婆子,她手里端着满满的一盆血水,被战楚炎的粗鲁吓了一大跳,险些将水泼到他身上去,“夫人如何了?”
婆子的小眼睨了一眼被战楚炎抓的皱皱巴巴的衣袖,眉头紧蹙,“这女人的第一胎哪有那么容易的,将军不若移步厅堂坐着等。”说着,婆子扫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许多人,摇了摇头,脸色意味不明。婆子心急进去,一把拨开战楚炎的手,迈着小碎步匆匆地进去。
芍药下了马,小跑着钻进产房去,不多片刻,就被产婆子赶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夫人生产,丫鬟婆子旁边伺候理所应当的,宋梁溪诧异的看着一脸委屈的芍药问道,芍药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宋梁溪,“刘婆子说我没生过孩子,占地方还帮倒忙,另一个婆子也不愿意我在夫人旁边守着。”
花想容只顾着疼,哪里注意到屋子里发生的事,听着不时传来的女人的惨叫,战楚炎的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若不是木棉几次三番的拦着,好言相劝,他现下怕是已经闯到了屋子里去了,奈何虎子也劝说,“将军三思,如今咱们还在战场上,若是染了生产的煞气,可就不好了。”
虎子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木然,一双眸子望着人影晃动的产房,天色昏暗,并不能细致的看清楚他脸色如何,但听闻不咸不淡的语气,徒然使人心生不喜,战楚炎意味深长的看了虎子一眼,他如何能不清楚虎子无声的怒气是源于何处,只是现如今他一颗心都记挂在花想容身上,无暇分心。
“你去请月容小姐过来。”
宋梁溪刚到初始,便悄悄找了一圈,按理说,花月容与花想容的姐妹情分,花想容生产,她不可能不到场,但院子里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眷,根本不见花月容得影子,他心生疑惑,又见芍药被赶出产房,心中只道是不好,便立刻让芍药去寻花月容去。
芍药惊愕道,“一大早的时候,我瞧见月容小姐出门了,听闻是被阿满法师请了去。”忙碌了一天,也不见花月容得影子,因着产婆都是一早就找好的,芍药也不曾往心里去,万万没想到,花想容会在今日突然发动,院子里的人手不多,好在各司其职,并未出错。
宋梁溪脸色沉重,“去屋子里守着。”
芍药一怔,她刚刚才被人从屋子里赶出来,她不解,“宋大人,那两个产婆子霸道的很,我多占一个位置都嫌我拥挤,我如何能进得去?”
宋梁溪勾起一抹冷笑,“端盆热水进去。”他从头到脚的将芍药打量了一番,“依你的身手两个半老的婆子还弄不过,将军如何能放心将夫人交给你照顾,现下青莲不在,你不能担任其责?”
芍药脸色微微一变,手里紧紧攥着被血染红了帕子,眸光波动一番,“宋大人的意思是并不信任产婆?”
产婆匆忙出来倒水,她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望着她,她步子一颤,转过头一看,院子里的人或窃窃私语,或目不转睛的盯着产房,谁能看她?她摇了摇头,端着空盆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没点灯,她刚刚踏进去,忽然听闻一个清冷的女声,“刘婆子你还真是忙,要亲自接水,还要照顾夫人。”
刘婆子手里的盆吓得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后退了一大步,渐渐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方才被她从房子里赶出去的芍药,她心神稍定,看着芍药到好了热水,笑呵呵的道,“劳烦姑娘了,给我就成。”
芍药冷着脸,用肩肘一把将人拽开,端着水步伐匆匆地赶往产房。
“芍药姑娘,产房不宜人多,我们两个婆子足够了。”
“将军说不放心呢?”芍药朝着战楚炎站的方向晃了下头,拧着眉头,凉凉的瞥了一眼刘婆子,“若是你不想让将军亲自看着你接生,就不要拦我。”
芍药心神镇定下来,冷静地打量婆子,见她小眼里冒着精光,脸上的笑更是皮笑肉不笑,惊愕的后背生寒,果然让宋大人猜准了,这婆子定然是没存着什么好心的。
“我身为夫人贴身丫鬟,又不是外男,刘婆子是怕我看你接生偷学了去,还是想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刘婆子的笑顿时僵硬在脸上,想夺过水盆的手也缓缓的缩了回来,不知所措的两只手摩挲两下,“我哪能是那么小气的,若是芍药姑娘不怕血气的,就进来帮帮忙,我老婆子,身子也不中用,你要愿意,我自然乐得轻松。”刘婆子笑的脸色更加的紧绷,仿若提线的木偶,别扭的很。
“夫人用力啊,已经开了一指。”陪在花想容身边的是个姓王的婆子,她年岁稍长刘婆子,更是会使唤人,忽而瞧见刘婆子身边的芍药,愣了一下,旋即冷了脸,厉声呵斥,“怎么放人进来,不要捣乱,快出去。”
“将军让我进来的,若是您不满自是可以向将军说去。”芍药的脸色更脸,挤到花想容另一侧站着,柔声细语的安慰,“夫人,将军就在外头陪着您呢,为了小少爷和将军,您也用忍着疼。”芍药看了一圈周围,忽而撸下来袖子,将手腕送到花想容嘴边。
“夫人若是疼得忍不得了,就咬着芍药的手吧,芍药不怕疼。”
泪模糊了花想容的双眼,阵痛不断,她看着芍药,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没有咬,只是摸索着,抓着芍药的手腕,紧紧的拉着。
“芍药,我,啊。”她想说什么,疼痛忽然扼住了喉咙。握着芍药的手忽然收紧,紧紧的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