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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点点头,他心里清楚得很,老爷子已经尽力了,他恭恭敬敬的给老人家鞠了躬,又让花木槿将老爷子送了回去。
“林楚,我想咱们今日就走吧。”
林楚听到花小白的话,惊愕的回身一看,花小白站在门边看着远处的斜阳,一脸凝重,这话应该是花小白深思熟虑之后说出来的。
林楚低着头,嘴唇勾勒出一条并不明显得弧线,“可想好了?”
花小白点点头,她以往总是逃避,强迫她自己忽略生活中那么多的烦心事,但那些事躲也躲不掉,拖下去便会是万丈深渊,填不满的沟壑,花家对她来说,就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稍有不慎的便会葬身腹中。
林楚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去村长家借马车。”
花小白一怔,“等等。”
林楚疑惑,“后悔了?”
花小白摇头,看向床上睁着眼的刘氏,她的嘴有些歪,拼命扯着脖子看着两人的模样格外的狰狞可怖。
刘氏淌着口水,含糊不清的用哑了的嗓子喊着,“我,我哪也不去。”
花小白冷眼一瞧,刘氏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想便知道没安好心。
花小白心里咯噔一声,刘氏清醒着,刚才和林楚的话应该都被她听了去。,便道:“奶,我和林楚毕竟只是孙女孙女婿,您的儿子和儿媳都不要了,我小叔您也不给娶亲了。”
刘氏听到花兴祖眉头一皱,索性闭了眼睛,“我,我心里有数。”
厉氏和花木槿回来的时候,将村长也带了回来,村长家的两个儿子抬着一块破门板,将刘氏放了上去。
村长看了一眼林楚夫妇,说道:“这事儿你们一家人都在场的好,你们都跟着去吧。”
刘氏不愿意,被厉氏硬拉着按在门板上,厉氏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哽咽:“娘,你放心,今日村长在这,定能给你讨回个公道说法。”
刘氏瞪着眼睛,发出哑巴似的吼叫,也被淹没在杂乱的人声和脚步之中。
付氏看着嘈杂的人群远远向着家门走来,吓得马上就要关门。
幸亏被村长的大儿子手疾眼快的拦了下来,“伯母,村长来看看你,咋就着急关门呢?”
付氏看到村长的大儿子一愣,又看向他身后的村长,脸色僵硬的滑稽可笑,她讪讪的开口:“什么风将村长您吹来了?”
她的眼珠子一转,看到花小白扶着厉氏,自作聪明的问道:“村长是为了咱家分家的事儿来的吧。”
村长没搭理付氏,绕开她,走进院里,付氏才看清楚,这些人群围着的竟然是被门板子担回来的刘氏,她惊愕的险些咬了舌头,这是闹的哪一出,村长竟然也纵着花小白将亲奶扔出来?
“村,村长,这是怎么了?”花家大伯闻声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院里的刘氏,羞愧的一脸通红。
村长这才看着花家大伯开口:“你自己的老娘扔到人家孤儿寡母的家里,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么?”
花家大伯沉默的低了头。
付氏讪讪的一笑,故作可怜的说着:“这也是没办法了,我前些日子一场大病,家里都被掏光了,勉强活下来,吃食都成问题,我们也不想逼迫小白,可娘跟着小白总能吃上些肉的,毕竟小白家是杀猪的。”
花小白冷笑着站出来,“大伯娘我们是晚辈孝敬奶也天经地义的,只是大伯父健在,小叔,小姑都在,让我一个出嫁了的孙女独自照顾奶奶,村里人怎么看你们?”
当初他们将刘氏狠了心的扔到林楚家里去,便是撕破了脸面,这会儿被村长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花家大伯羞的不敢抬头,一咬牙,“小白,你也别寒碜你大伯了,这件事我也劝过你小叔,但是拗不过他,你放心大伯日后照看着你奶。”
村长叹了口气,“你也是,这么大家子人都看不住怎么当好一家主?”
不论村长说什么,花家大伯都是一方虚心接受的模样,村长倒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一眼林楚,招手让众人都从花家的院子里出去。
“你放心,我今日既然给林楚家做主,日后也能为你们做主,林花氏嫁出去,仍旧是花家的孙女,不能忘本,该孝顺的不能少,但你们也别欺负人家。”村长点到为止,带着众人洋洋洒洒的离开。
厉氏终究是心软了,一步三回头,“你奶现在病成这样,他们会不会”
第93章 连夜赶路()
花小白按了按厉氏的手,安抚道:“不会,娘你也瞧见大伯父的脸色了,不会亏待我奶的,再说村长大伯都说了,自然日后也会多加关照,他们看着村长的面子也不会糊弄的。”
厉氏心中仍旧不放心,在家里收拾了一会儿,便跑去花小白的院子里商量:“娘这里有些碎银子,小白,你说娘给你奶奶悄悄的留下成不。”
花小白摇头,“我奶现在意识都不清楚,你留下的银子究竟是给大伯娘还是给奶的。”
“当然是给你奶的。”厉氏说着,便是叹气。
她当然了解付氏的德行,否则也不会跟花小白过来商量,但惦记着刘氏的可怜模样,厉氏总想做些什么。
花小白宽慰道:“娘,我们日后回来多去看看奶就是,你不必担心。”
再者她心里以为,依照刘氏的精明,必然留了后手。
厉氏似乎想通了,虽然改不了悲天悯人的性子,但再也不说,让花小白照顾奶家一大家子的胡话,花木槿背地里对花小白使眼色,他已经和娘说了许多,厉氏虽然糊涂,却也不傻,亲疏远近也能分得清,当即回家收拾了必要的东西。
林楚借村长的牛车也拉了回来,还带着村长家的大儿子铁柱,“我听说你们要搬家,我爹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花小白一怔,转头看向林楚,她以为她们连夜赶路,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悄悄的离开。
这几日,她被各路是非纠缠,早已心身俱疲。
林楚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辛苦了铁柱,我们家东西不多,只有这几个箱子,木槿瘦弱,铁柱兄弟来的正好。”
铁柱也实在,撸了袖子,跟林楚一起三下五除二,便将东西全部搬运到了牛车上,随后跟林楚一起坐在前头,“我爹让我送你们一程。”
厉氏有些不好意思,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一来一回的可要耽误不少功夫,若是铁柱赶车回来,怕是已经到了后半夜了。
便道:“铁柱,就让林楚赶车吧,明日我再让林楚送牛车回来,你下地干了一天的活,也是辛苦的。”
铁柱摇摇头,拿着鞭子一扬,车在牛车边缘,牛车缓慢地动了起来。
“婶子,没事儿,我有的是力气呢?我爹知道你们的难处,他说了,会帮你们照看那边的,放心吧。”
林楚日前帮村长家做活,少要了许多,往日花小白也会送些猪肉过去,所以村长对林楚家也算是照顾了。
厉氏还想再说,看着花小白对她摇摇头,只好讪讪的坐下。
她目光担忧的看着身后渐渐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的村庄,她甚少踏出那里,想不到现在沾了女儿的光,要去镇上住了,眼眶含泪。
“娘,您怎么了?”花小白坐的离厉氏很近,只以为厉氏不舍得村子里的生活,拉着厉氏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娘,你放心吧,镇上一切有林楚安排,住处已经定下,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弟弟还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花木槿天资聪颖,即便花小白没有亲自听过先生是如何说的,但从林楚只字片语中也能察觉得出,他对花木槿赞赏有加。
夜里人少,牛车走的也快,半个时辰,就到了,虽然来的匆忙,林楚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连精心挑选的小院,也让林楚请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林楚,你这小院真好。”铁柱看了一圈,羡慕的赞叹。
林楚拍了一下铁柱的肩头,去厨房舀了一大瓢水,递给铁柱,“你要想来,我也能帮你找。”
铁柱下意识的摇头,“再好,也没我家里舒服,这镇上的院子再好看也没村里舒服,你们这次搬出来,还会回去么?”
林楚点点头,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花小白,“那里毕竟是小白的家。”是花小白生长的地方,再不喜,也有割舍不断的牵挂。
铁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自觉得感叹:“花家的那些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怕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可说完了,又觉得失言,不免尴尬的看向林楚。
铁柱说的话,林楚心里何尝没有想过,但既然选择了花小白,当然也要和她一起面对她的家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对策应对,所以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林楚笑笑,看了一眼天边的圆月。
“今晚你就委屈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不迟。”
铁柱摇头,“不用,不用,我娘做了饼子,给我再锅里留着,我回去吃就行了。”
林楚指着月亮,“等你到家已经到了后半夜,锅里的饼子也该凉了花小白,你忍心大晚上的把你娘喊起来热饭。”
铁柱摇摇头,再一想,又想说他自己也能热的,忽然闻到一股香味,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响了起来,铁柱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嘿嘿的傻笑。
原来,花小白下了牛车,就直奔厨房。
好在林楚心思细,厨房的东西准备妥当,也不需要花小白打扫什么,她撸了袖子,刷了锅,便可以做饭。
有带来的路菜和卤肉,花小白打算争一锅馒头,再将带来的骨头炖了,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虽然搬来的有些仓促,但该有的仪式一点也不能少。
花小白想着远离了花家的一家子人,心里美滋滋的,嘴里情不自禁的哼着小曲儿。
见状,厉氏的心情也跟着欢快了许多,帮着花小白洗洗涮涮。
一顿饭不知不觉得在林楚和铁柱的谈话中就做完了。
铁柱闻到的香味正是花小白刚刚端出来的那一大锅骨头,配着一大盆又白又软的大馒头,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花小白对着林楚二人喊了一声,“开饭了,铁柱哥你就别推脱了,不若就将就留下简单用饭。”
铁柱舔了舔嘴唇,被林楚拉着入了嘴,脸色微红的接过花小白递过来的大馒头,花小白的馒头做的很好,一个个的足足有林楚拳头那么大,看的铁柱眼都直了,口水直流。
厉氏有些不好意思劝着铁柱用饭,“刚到新家,准备的匆忙,铁柱你就委屈一下,改日婶子再做些好酒好菜好好请请你。”
铁柱惊愕不已,心中不禁感叹,花家那些人虽然穷酸凶恶,但有些话的确说的不错,林楚家的日子的确比村子里许多人都强的多,甚至远远好过他村长家。
他自己家虽然也常吃白面,但他娘总会心疼,少不得掺些苞米面,说这样能抗饿,他们家三个大老爷们饿了就吃,也顾不少口感好不好的。
铁柱咬了一大口,喧软的馒头,带着麦子的甜味,一转眼,一个馒头就进了铁柱肚子里,他忍不住舔了舔手指头,难怪城里人都喜欢吃白面大馒头,就是比那掺了黄米黑面的馒头好吃百倍。
花小白见铁柱抹不开脸,又拿了一个大馒头放进铁柱的碗里,“铁柱哥,不够厨房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