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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我这么说,刑飞当即大吐苦水:“还真的是,我当这个辅警,大年三十还要值班,平时老是接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话,像什么猫在树上要我们把猫救下来的,没办法,到了地方才知道,好不容易上了树,那猫就跳下来了。”
都不用看,我就能想象出刑飞当时脸上的表情。
“最无聊的一次,有人网吧上网,就因为他隔壁抽烟,他打了个电话把我们叫过去,让我们制止抽烟……OMG,我真是没法想象这个人的脑洞,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我吸了口气忍住不要笑:“那最后怎么办?”
刑飞的怨气几乎要从话筒里冲出来了:“还能怎么办?难道把他抓进去啊,只能说服教育,然后走人。”
“那一天到晚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你受得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受不了也没办法啊!”
刑飞道:“毕竟工作嘛!我又不想打工,日子就只能这么过着了。”
“哈哈哈,我看你也蛮辛苦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找到女朋友没有?”
“没有!哪有这么快!你呢,你找到没有?”
刑飞反问道。
“……我?八字都没有一撇呢,我在等,哈哈,也不知道谁能看上我。”
我自嘲了一下,然后道:“有没有谢冰清的近况,你们两个不是住一个城市的吗?”
“对啊,不过那家伙回来之后就疲了,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没联系?你们当时关系那么好。”
我有些惊讶,似乎在我认识的这些战友里面,会主动去联系别人的人是极少的,我这打两个电话,已经算是勤快的了。
“其实大家都没那个精力和时间,我和谢冰清还好,其他人可真是连微信都没有上。”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我连个微信都没有的家伙更没有办法说话了。
两个人稍微聊了一会,他那边就要出警了,只好挂掉,我回到车间,药液正常,于是窝到了一边去玩手机。
像这样颓废的生活我足足过了一年多,有一天忽然感觉到这样不行——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2老妈退休工资和工资加起来多,我想要改变,于是重新找工作。
在老妈的提醒下,我在阔别了一年之后,和朋友来到了体育场招聘会。
我是请了事假过来的,为的就是能够在一两天之内解决战斗,和朋友刚进会场时候还好,走的多了,就发觉有些不对。
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工作,工资又低,时间又长,而且没有任何的上升渠道,随便转了一圈,我就被人叫住了。
“林旭,你过来这边……要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竟然是药厂的财务红姐。
红姐一向对我不错,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要换工作,而且在确定换之前,我是不会随便辞职的,于是我拉过朋友当作挡箭牌:“没有没有,是我朋友过来想要找份工,我是过来陪他看看的。”
“哦,我说你这两天怎么不来上班。”
红姐白了我一眼。
“哈哈,这两天都确实有事嘛,回头我就回去了,事情大部分都解决了。”
拉着朋友往外走,好巧,就碰到朋友公司的人过来招聘。
欧恩有倒是没有我那么紧张,过去还和他们过来招聘的一个大哥吹了会牛,当然,他解释过来的原因和我的一模一样。
找了几份工作,说明了意向,填了简历。赶回了家里,我把这几份工作捋了捋,也没多想,就回到了药厂继续上班。
因为这时候是急不得的。
大概过了两天吧,忽然有个药厂的人事打电话给我,询问要不要过去做事。
一天十二小时,一个月三千多。
相比起我现在的工作,工资自然是高了,但是十二个小时让我很是犹豫,考虑了几天,还是硬下心,写了份辞职信交给了主管。
本身我认为在这边做了一年多,有些感情,所以不想都直接闹崩,提前辞职,哪知道主管接下来一个月直接拿我当牛,天天让我上晚班,每天都是粉碎,粉碎,粉碎。每一天下午走出车间去吃饭,浑身就像是从什么柴火堆里滚出来一样,难看的很。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我辞职的信念,过了中秋我就离开了,想要换一个环境。
新的药厂工资待遇要好一些,但是领导却少了些人情味,忙忙碌碌,确实存了点钱,但是加上那些退伍回来拿的钱,地方安置的钱,都不够一套破房子的首付。
或许人只有这时候才能够面对现实吧,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有时候总感觉这个社会很不公平——不是不公平到看不见我的努力,因为我的努力时间并不持久,而是因为看到的太多,愤怒的太多,已经开始麻木了。
入伍时候的紧张无措,甚至是热血沸腾,在这时候的我身上已经完全寻不到了。
大舅从汕头回来,说我看起来比刚退伍时候要成熟多了,我笑着应答,但是心里却是在滴血。
成熟的代价是什么?是我已经大致融入了这个社会,我几乎已经忘记低姿匍匐和持枪卧倒应该是那条腿先倒,也忘记了步枪高射机枪的机构分解结合。
午夜梦回,更多的是梦见各种稀奇古怪的噩梦,而不是刚退伍那段时间的回到军营。
有人问我,你回到那个时候,是否愿意再去当兵?
我想我是愿意的,我如果能回去,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笨吗,我会做得很好,会寻找着存在的意义,会在比武中获得更好的成绩,会在演习中更好的表现自己……
会在退伍时候拼命留下来。
我不后悔当兵,但是我越来越少提起当兵的事情了,似乎那段过去已经被埋葬,因为似乎当个兵,并不是一件太过光荣的事情。
于是我每换一份工作,就更少的往外说,越来越少人知道,只有当有人说要去当兵的时候,我会出来阻止他:
“如果想要当兵,真的是要做好准备,要吃苦受累,要挨骂挨打,待遇又差,回来时候相当于玩了两年,相比起当兵,你还不如去社会上玩了个两年,混点社会经验回来。”
真的,我不愿看这些连决心都没有的人去当兵,因为这种人在部队里是很难锻炼他们的心智的,他们学会的只有抽烟,喝酒,还有骂人。
或许部队里有人确实入伍之后浪子回头,但那毕竟是个例我看过的,只会将自己的本性越加暴露出来,哪怕是说要锻炼身体的,我也会反驳:锻炼身体哪里不好去?花个一千块健身房就玩到你坏,去部队不会说跑出身体健康强壮,说不定跑个一身病回来。
有意义吗?
但是如果你觉得有意义,愿意扎根在那里,哪怕你只是去服役,义务兵兵役年限够了就回来,我也愿意为你竖起拇指。
因为只有真正愿意奉献的人——无论是看了不靠谱的电视剧热血沸腾雄心万丈,还是单纯只是报国之心,只要能坚持下来,那就是好样的。
只是新时代哪怕再倡导,这种人也越来越少了。
“谢冰清,什么事?”
几天后,我接到了个让我有些意外的电话。
“林旭,你在干嘛呢?”
“休息啊,今天是夜班,白天刚好可以睡觉。”
“不会影响到你休息吧?”
“不会不会,反倒是我想和你多聊一聊呢。”
我笑笑,走出房门,外头吹来的风有些热,青绿色的树叶哗啦啦的响,阳光从树叶间隙往下照,在地上映出了一片片的星星点点。
“我,有些想念部队了。”
第224章 困顿()
“想?”
谢冰清语气古怪的问道:“你在部队里呆的还不够吗?”
“只是感慨而已啦!你还当真了。”
我打着哈哈:“都回不去了当然是要怀念啦,如果叫我现在回去我都不想回。”
因为那个地方确实得不到快乐。
真的,我怀念那里,甚至有些时候很想要回到那里看一看,但是要叫我继续过那样的生活,抱歉,已经离开的我已经承受不了。
我……是个逃避的失败者。
两个人聊了会,我忽然想起退伍之前谢冰清说起的事情:“你说的烤肉店呢?开了没有?”
“烤肉店啊……没有。”
谢冰清很快就否了这个问话。
“不会吧,你当时不是计划的挺好的嘛。”
“问题是我回来之后就没有去想那东西啊。”
我已经可以想象谢冰清在那边夹着电话摊手的模样了,果断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现在还在家里塔吊?”
“对啊,这段时间热得很,工人都辞职了,就我在做,累死了。”
说着我也有些兴趣,于是问道:“诶,那怎么说,你上次不是说做这个有六七千一个月吗,累也值得吧。”
是我现在月工资的三四倍,要不是离得确实远,我也想去啊。
“诶,别谈了,做这个东西你还要考虑收益啊,就玉米和石头都是不同价格。”
“不是按斤算的吗?”
我问了一个有些蠢的问题:“你开机器的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玉米贵啊!又好弄又能赚得到钱,石子就不行了,赚的又少,又损机器。”
这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这不是一般石子要重所以要贵一点吗?怎么你这么说,玉米这种轻的还要便宜?”
“我给你算笔账啊,比如说石子一吨一毛钱,作比喻的啊,玉米一吨是两毛钱,你说哪个好赚?”
“当然是玉米了。”
“那就没错了!但是石头又不好做,赚的钱又少,我都不是很愿意做,过段时间就要不干了。”
谢冰清说这话的时候,我挺羡慕他的,还有选择的余地,我一出来家里就逼着我找工作,找到一份不好的工作就说——
确实为我好,但是这种拘束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本身想要回到地方就是不想听他们的意见留在部队,没想到回到地方还是要听他们的。
说难听点,我回来的这几年时间,可以算是一个精神上的“妈宝”。
最让我难堪的是,因为太过循规蹈矩,本身能力也不足,竟然被自己老爸老妈嫌弃没用。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啥都没有要自己奋斗,确实没理由怨他们,但是我是想要改变的,不是想躺在床上的那种改变,而是想要改变自己。
“你要是想学,学这个其实很简单的。”
谢冰清随意地聊着天,我听着就感觉他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有事?”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唔,下午确实有些事要出去。”
“那就挂了吧,想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是吧。”
“好,那就再见了。”
“没事给我打电话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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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更残酷的是,这个时间段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残酷是多么残酷。
夏天,我总是能够感受到那种无法接受的烦闷。
回到屋子里,关上门打开空调,我盯着凌乱的床铺半天没有动。
这两年来,从刚开始的叠被子,打扫卫生,做工作最后一个离开,慢慢地变成了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