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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谢秀峰答应一声,起身开始腾铺。
班里的铺位其实在砌的时候就已经固定好了,但是现在要腾出两个铺位,所以只能勉强把绿垫子和背囊往里面推,挤得更严实一点。
做好了这些事,还要里里外外将卫生打扫一遍,迎接新人到来——之前在连队时候就接待过一次国防生,但是当时那一伙人并不熟悉,住没两天就走了,当时给我的印象并不好,感觉就是一堆文凭比较高的游兵散勇。
在宿舍里光明正大玩手机煲电话粥,当我们瞎呢?最后事态严重到有人手机被上级领导没收,这才将这种不正之风稍稍遏制下来。
下午等了段时间,来了两人,我们出去训练的时候,泰生班长就留下来和那两个人谈话和归置行李。
“我叫高位。”
晚上惯例的自我介绍,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带着眼镜的白高个,看他说话那劲,在自己连队里肯定也是吊的不行。
“我说高位,你就别站那里吓唬新兵了,快坐下坐下。”
泰生班长打着圆场,主动介绍道:“你们高位班长那可厉害了,短跑全旅第一。”
可别小看这个第一,我们一排长就是靠这个百米跑第一拿到一个三等功,随后也成为他提干的有利条件之一。
而且能在全旅里面拿到个第一,不管有多少水分,至少我们这种平常人是可望不可及的。
尤其是立功啊!和平时代你要立功除了要拼实力,还要拼关系,拼资历,就这最多拿个二等功,据说就这个二等功,还是某坦克营驾驶员班长演习用半个耳朵换回来的。
“泰生你这说话就不地道了,我叼……那是很正常的事,兵不叼不行啊!”
高位坐在那里振振有词。
“还有我,我其实就是个过来实习的军校生。”
站起来的另一个人衣领上的军衔是一道杠,这表示的是在校国防生,或者是更高一级的军校生。
说起来国防生一般说起来就要低军校生一个档次,除了高考分数相差不小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专业性”的问题,这时候很多国防生都是正常大学开设的一个专业,有的学校总的算起来也就那么四五个,那些专门招收国防生的,还有可能因为关系户和权钱交易将成绩倒数的挤下来——而且更离谱的是,听说有的读了一年都被挤回家。
我想那种绝望肯定是难以体会的。
“我的本职是军医,哈哈,说起来出来之后就是卫生队那种货色。”
这人说话有点风趣,或许因为岁数比较大(他在读研究生),而且又娶了老婆,看起来也挺稳重的。
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不少,但是我们就记得“军医”这个绰号,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们排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反而记住了他这个绰号。
哪怕他离开了,大家都会因为这个绰号记得他。
“接下来我们还要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要大家多多包涵。”
你看,说话都有些文绉绉的,不愧是高素质人才。
第69章 困意()
军医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平时抱着“我是军医我自豪”的念头,在训练之中浑水摸鱼,班长们也不好意思说,居然就让他这么混过去了。
而且他特能侃,无论是天文地理宇宙真理病因俚语,就好像他这个人不是军医专业的,而是专门研究民俗的。
但是由于他为人平和——在部队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品质,一般来讲,那些大学生来军营里实习,是很少和我们交流的,不说心高气傲吧,至少也是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混日子,军医不一样,他训练时划水,坐下来可没有闲着。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不算老,但在我们这群义务兵里面,也算是老大哥了,不同于我们还要求体能素质,部队里的军医,我感觉要求的最多就是那张高文凭。因为你在部队的卫生队一般看不了什么大病。一出事就只能往军医院送。
不过这也不能怪卫生队,本来就只是临时设置的东西,能医个头疼脑热就行了,其他的方面就让那些大医院烦恼去。
所以我们谈起这些事的时候,军医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类似中二愤青的愤世嫉俗:“卫生队那里我去看了,感冒发烧开的同一种药!大白片!我以后做军医,肯定不会这么做!太不负责任了!”
“是吗?”
我裹着被子笑眯眯靠了过去:“问题卫生队好像也没那么多药啊,我之前感冒发烧的时候也挂了点滴,还有打了退烧针,卫生队也并不是你说的那么没用啊。”
“嘿,你都说了是退烧针了,十瓶点滴都比不上那小小的一管退烧针。”
军医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还有你以为给你吊的是什么?葡萄糖!就是给你身体补充糖分的。”
也是哦。
我点点头,当时隔离确实吊的葡萄糖,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估计还要喝一瓶呢。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到时候我过去卫生队,也说不定过段时间也就和他们同流合污了——天天给你们开大白片!多好。”
“不会吧?”
我哇了一声。
“哪里不会,你想想,到时候人家上门说看病,我能拿什么药出来?这里仪器都不够啊,那怎么办?开吃不死人的大白片,既没有过,又敷衍了过去,要是病号好了的话——那不就是我的功劳了么?”
军医嘻嘻笑道。
“诶,军医,我说你一年有多长的休假……我是说假期?”
冯梦忽然插进来一句话。
“……假期啊,就和平时大学生们一样啊,放寒暑假嘛,不过到时候我要是来到旅里入职,就和你们一样了。”
“嘁,哪一样,我们没有假期的好吧。”
我翻了个身背向军医,将指间的鼻屎弹了出去:“真羡慕你们读军校的。”
“嘿,读军校有什么好的?我当时有个同学,学了其他专业,我还读书呢,他已经出来赚钱了,不多,半年六万。”
“六万……那么多啊……”
我不由咋舌,这个数目确实太大了,完全无法想象。
“说说,六万有多厚?”
我翻过身来,双手上下比了比:“有这么厚吗?”
“诶,我说林旭,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六万也就这么一小叠。”
冯梦双手直接将我比的距离缩小了至少六倍:“不过半年六万也不多啊。”
“那时他刚出来时候的工资,现在估计不止了吧?”
军医幽幽的回答道:“所以我才说读军校没有前途啊。”
我们这时候都没有意识到,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大学生并不是那么值钱,像半年赚六万的——不管是什么大学生,都已经顶了不起了。
“排长工资四千多……恨少啊……”
军医感叹道:“我到时候估计也就是这个工资,卫生队又没有外快。”
他摊了摊手:“我岳父本来让我出去之后去帮他忙的,我给拒绝了。”
处了一段时间,我也有些明白,这就是军医的大男子主义了,别看他平时不怎么着调,但是在这方面的事情倒是挺执着的,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话说,林旭,你今天去卫生队干什么?”
军医忽然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腿疼啊,骨膜炎又发作了。”
我摸了摸被子下的小腿骨:“平底脚没办法,跑步的时间一长,就会出问题。”
“那卫生队的医生怎么说?”
泰生班长忽然问道。
“……他说休息一段时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很乐呵的,不用打断大腿骨,就可以享受不跑步的待遇,多好,就是骨膜炎发作确实疼。
“那就别跑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班长回来的话,估计没我这么好说话。”
泰生班长的话让我陷入了沉默,他身为副班长,被抽调出去执勤,其实这一年来也没怎么管事,所以过来这一两个星期,也不想和我们闹得那么僵,所以有些时候也得过且过了,别看他长得凶,有时候感觉他人还挺好。
我其实也就这出息,刚进部队那股雄心壮志也早就在平时的挨骂之中消磨殆尽了。
“苏班长那边……”
排里面班长不在,一直是苏班长这个代理排长管事的。
“他那边我去说,你也要抓紧时间恢复过来啊。”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便忽然沉默。
“不早了,睡吧。”
几人窸窸窣窣的拉上被子,那边高位把自己眼镜放上床头,也闭上了眼睛。
咔哒。
屋子里的灯泡熄灭。
帐篷里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种情景我在什么时候看到过呢?
是了,隔离的时候就遇上过这样的夜晚,总是那么冷,和这时候完全一样一样的。
帐篷外传来几声怪叫,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真是冷啊。”
我哈了哈手,缩入了被窝之中,谢秀峰和军医就睡在我两边,下面就只有两个铺,睡着三个人感觉有些挤得不行,但是在这种天气里面,更感觉暖和。
明天又会怎么过呢?
我露出脑袋,呆呆的看着房间中央那个泛着白色荧光的节能灯,脑海中一股困意袭来。
睡吧。
第70章 烧水()
“林总,你不行了?”
第二天下午训练完,回来就连忙给苏班长报备,免得他到时候又二话不说直接拉出去操练。
“唔……昨天卫生队医生说了吗?”
当时是他陪我去的,但是也只是听到了医生吐槽,倒是医生叮嘱的话一句也没听到。
骨膜炎对于我这个小兵来说可不是小事,跑动一下小腿骨都抽抽的疼,要不然我才不想开这个口呢。
“骨膜炎嘛,之前新兵连不就有过一次吗?怎么,又复发了?连步都跑不了?”
我拉高裤管,将小腿亮给苏班长看:“呶,你看,都发肿了。”
“那就算了,你过去那边跟着你许帅班长烧水吧,不要乱跑啊。”
“嗯。”
我点点头,那边苏班长也没有管我,组织起其他人换衣服,开始准备体能训练。
烧水的地方就在我们三排帐篷两个帐篷旁边,中间隔着一条小沟和一堵土墙,转过弯就能看见。
一口大锅架在用砖石砌成的简陋灶台上,下面是几根木柴。
许帅班长一抬头就看见我了,招呼道:“林旭,你过来干什么?不去训练么?”
他对着里面的火吹了吹,拿起一根树枝又往里捅了捅:“怎么?苏班长让你过来帮忙的?”
“嗯,许帅班长,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捡多些柴火来,这不够啊,水都烧不来哦。”
将旁边剩下的几根树枝一起塞入灶台里面,许帅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站着干什么?去啊。”
“哦,就来就来。”
我走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要到哪里弄这些东西。
附近有柴火可以捡的吗?
“别愣着啦,那边……对,你们平时打扫卫生的地方,那么多断枝没见?全部捡过来,对了,不要湿的啊。”
许帅说的倒是轻易,但是我以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