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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夹的时间要久了一些,等拿出来之后,班长看了看温度,声音里也听不出喜怒:“38度。”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温度就是上面定的需要“隔离”的分界线,哪怕你没有生病,体温超过这个温度都要处理,或许说起来一刀切的做法十分粗暴,但同时的,也绝对有效。
——每个连队都有百十号人,整个营区有多少个连队,多少个部门?哪里能够有那么多的医生去一个一个的问过去?而且就算这么做了,也难免有些疏漏。
何况,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简直就是分秒必争的情况,所以下达的命令就是“一刀切”,超过37度的,上报,然后酌情处理。或许平时有什么事情,大家还会想着遮掩一下,但现在谁也没有胆子在这种事情上面开玩笑。
班长和其他的新兵班长商量了一下之后,就将我发烧的事情报了上去。
吃饭吃不下,想要上次厕所都不让。
“先憋着,不要一下地就重感了。”
虽然班长对这些方面的东西懂得不是非常多,有时候做出的举措十分不科学,但是至少,这时候他是在紧张着的。
直到最后我表示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才想办法拿来一个饮料瓶,表示可以就地解决。
北方的冬天已经追赶着我们这些新兵的步伐过来了,高烧当天的晚上,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再加上这种有些恐慌的气氛之中,又有人继续倒下。
第二天,我们这些发烧的,生病感冒的,便全部连同床位搬到了一楼特别腾出来的几个杂物间里。
原本门的位置也吊上了厚厚的毛毯,我不知道外面拉上了警戒线没有,但是听照顾我的班长说,就连我们班所有人都被隔离观察了——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在房间里面也不能出来,需要等到一段时间的观察期之后才能够出报告。
最不幸的就是班长了,因为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所以在我搬到了楼下的时候,他也搬着自己的床铺跟了下来。
他这种所谓的隔离,估计更多的,是照顾我这个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号的吧。
班里的其他新兵,也在这时候托付给了隔壁的新兵班长。
即使是这样,班长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每天和我一起待在这个沉闷的屋子里,等待着事情的结束。
“热水。”
等我稍稍好了一些的时候,就发觉每天吃喝,都完全是从外面送进来的,而我这个病号,在能够动弹之后,也很快被划到了“不那么危险”的范畴之内。
“多喝点水,烧才退的快。”
班长帮我掖了掖被子,然后递过一杯热水。
“已经……喝不下了……”
我接过水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苦着脸说道。
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一些,但也只是勉强能够清晰的说话而已,从小到大我估计也没几次发这么高的烧,再加上小时候经常生病,吃的西药太多导致有太强的抗药性,所以痊愈的速度也变得更慢。
“喝不下也要喝,你看,你这段时间不是好了不少了?”
班长把水杯再推了回来:“头还痛吧?”
“好多了。”
我轻轻吐了口气,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然后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班长,最近班里怎么样了?”
“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啊,班里的兵没人管啊。”
相对于我一直被限制在这个屋子里,班长要好一点,可以稍微出去放一下风,所以他还有渠道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班里新兵的情况。
用一句话概括,糟糕。
虽然托付给了旁边的董敏班长,但是他那边也有自己班的兵要管,两边顾过来就有些应接不暇了,从私人态度来说,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越殂代疱,所以,我们班剩下的新兵,若不是因为还有个新兵排长顾着,早就一片狼藉了。
“唉,你还是快点好吧,你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你也不想一直在这里住着吧?”
班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我拉起了被子,默默的转过身,什么回去之类的我也没有想太多,反正就是快点好起来就对了。
也不知道是一天,还是两天,窗外又响起了“一二一,一二三四的口号”,但是我即使病好了,也没有获得回去的批示。
因为上面的命令下来了,所有连队自己隔离的病号,要全部统一起来管理。
疫情在某种程度上,更加严重了。
第12章 换房()
“快快快,动作快一点!”
踏出房门,外面的一切已经变了样,原本好好地一间间房屋都被外面的厚重毯子遮住,在我们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有人探头张望,之前与其说是隔离,还不如说是送我们进病号房里面休息,不过现在看这情况,是真的把我们当作危险分子看了。
走廊两边都能够看到穿着白色衣服,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喷枪在喷着带有醋味的药水消毒,其他人就看不见了,班长搀着我,急匆匆的往楼上走去。
我脑袋还有些晕乎,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三楼,原本好好的电脑房和阅览室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拆空,只剩下一个个床架。
看起来这几天他们的动作也很快啊。
这就是部队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地方,如果没有上级命令,你最多就是改变一下自己负责区域一点小东西的摆放方位,至少还是要符合内务标准的,但是如果上级吩咐下来,哪怕是再艰难的工程,都会在要求的时间内完成——
这些平时为难人的工作,在部队里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
而我所看到的,不过是这一次行动的冰山一角而已,在其他的连队,估计也早就腾出地方,做到和我们这里一样的准备吧。
至少在我隐约听见的谈话之中,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十分严重。
本来新兵入伍,感冒发烧的确是常事,但是这一次出事的不少病例已经送去医院,据说正在抢救之中,好像还有人因此死亡,而且因为这种病有着强烈的传染能力,所以引起了领导们的极度重视。
这几乎是没有发生过的,因为部队在新兵入伍的时候已经都检查过身体了,我还记得,就在登上火车之前的前几天,武装部还组织我们验了一次血。
在这样严防死守的情况下还会出事,那也真的是没办法说了。
不过看他们安排工作有条不紊的样子,这种情况似乎也似乎是事先曾经预料过了。
其他的东西也不是我这个新兵应该知道的,阅览室原本看起来并不大,但是一将东西处理掉,只放下几张空床的时候,似乎看起来宽敞了不少。
我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上等兵在搬着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都是烧退了但是还没有脱离观察期的人。
整个房间,其实正正经经的病号,估计就我一个,因为我没有在这里看到有哪怕一个新兵。
“班长,我是不是很没用?”
在穿着大衣被扶进屋子里的时候,我忽然抬头问道。
班长的身高要比我高出差不多快两公分,所以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没有,别瞎想了,好好把病养好才是正经。”
班长拍拍我脑袋,也没有多说什么,伸手就把我推进了房门。
和楼底下那个小房间不同(那个其实是连队的理发室改的),上面这个房间采光也好,空气也好,我还正迷糊着自己该睡哪里的时候,就被班长推进了里屋。
这是原本的电脑室。
墙角那两台估计没有救了的旧型台式电脑整齐的堆放在屋角,只是机壳上没有长时间没有打扫的灰尘。
“咦?林,你也过来了啊?”
另一边靠窗台的地方,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家伙转过身来,有些惊诧的问道。
“文佳义,是你啊。”
我身后的班长说着:“行行行,废话先不说了,先把林的东西整利索了再说。”
“那他睡哪啊?”
文佳义问道。
“我住下铺,他住上铺吧。”
班长指了指文佳义床铺斜上方:“反正他也快要好了,那地方刚好可以晒到太阳,被子也好叠一点。”
这句话有没有私心我不知道,但是往后的日子,确实不如之前过得惬意。
收拾完毕,那个床铺也被吊上了不伦不类的蚊帐,这估计就是军队里几乎所有人苦手的方面吧,因为在我以后两年兵的生涯之中,再也没有用过这个武装部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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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还没好,但也不能老赖在床上睡觉,去,上去叠被子去。”
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啊?又是叠被子啊?”
在这一刻,我不知道有多怀念新兵连班里的生活,虽然根本就没有和班里的那群家伙相处多长时间,而且和其中两个人还闹了一点不愉快,但是班里有些紧凑的节奏,以及那点人气,都至少让我这个害怕孤单的人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安心感。
而在这个电脑房清理出来的隔离病房里面,我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种人气。
一个新兵班长,三期士官,一个新兵副班长,一期士官,还有一个每天偷偷躲在对面上铺玩手机的上等兵。
部队里的等级观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要是那一件事做错了,这几个人都有能力处理我。
所以,在我无聊到极致的时候,我终于偷偷伸出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爬向了上等兵的铺位。
“你干什么?”
刘宏斌那张布满痘痘的大饼脸上带满了不悦,但是因为他在做的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情,所以只能小声地呵斥。
“没,就是看一下。”
我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趣的爬回了自己的铺位。
“林?”
上铺的动静很快让下铺的班长听见了。
“到!”
“没事不要乱鼓秋,叠你的被子去。”
“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完全就不想叠被子啊!
那团肥面包在现在的我看来就像个仇人一样,这几天病好了之后,每天至少有六个小时都在对付这团东西,问题是,毫无效果啊!
压被子压没一会就感觉累死了,所以弄一会停一会,有时候动静都大得整张床都在晃。
“林!能不能小点声?”
……比如现在。
“是!”
“是什么是!谁tm叠被子像你这样叠的?”
估计连续几天都要教导我这个朽木,班长也是压抑了很久的火气,一站起来,抬起头,半张脸都在我床铺底下:“你这样叠好看吗?啊?”
他伸手一扯被子边缘:“线能合上吗?啊?连被子的线都歪歪扭扭的,叠的什么东西!”
他嘴里是这么说,但手上也不停,他只是稍往下按了按那个肥面包,然后把被子的线捋一捋,拉直角,然后把我那个拿到手就一直在用的抠皮棍往两边的角一挑,也不过两三分钟的事。
“这不就完了吗?不明白你搞那么长时间干什么?”
他把棍子丢还给我,然后对还在对着被子扣扣摸摸的我道:“被子拉开,重新叠。”
夭寿啦!还要来啊!
我动了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