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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中马路口的梅干菜烧饼、鲜葱猪肉烧饼又脆又香,每个五分钱。
三个女孩在街上逛了一大圈,买了不少小吃,才走进一家饭馆,坐下点菜开吃。
“阿娇——注意点嘛!”杨叶嗔怪地看了一眼楚娇,这家伙,左手猪肉烧饼,右手筷子连伸,毫无形象地大吃着。
唔,唔,唔。楚娇胡乱地点着头,伸直脖子,用力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唉!赵婉君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子,实在是把女儿家温婉矜持的形象全毁了。
噎得直翻眼睛,楚娇起身抬手就把路过的伙计托盘里的酒壶拿了过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看得伙计目瞪口呆。
吧哒吧哒嘴儿,楚娇眼睛亮了起来,黄酒啊,甜咪咪的,不错。
“算我们点的,一起算账上。”楚娇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满足地吐出一口长气,又倒上一杯,问杨叶和赵婉君,“黄酒啊,你俩喝不喝?”
杨叶直翻眼睛,觉得周围投来无数目光;赵婉君又是一声叹息,但却把杯子推了过来,小声道:“给我倒半杯。”
“我也喝。”杨叶有些赌气地递来杯子。
三个离开家庭的女孩子,不过是十七八的年龄,经历了战火硝烟,看到了伤残死亡,感觉比以前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而巧遇相聚,这是短暂的快乐,又脱离了管束和羁绊,三个丫头把一壶酒喝得干净,这在以前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眼神迷离了,话也多了,小脸也泛红了,三个丫头走出饭馆,又嘻笑着闲逛起来。
山城屯溪,虽然听不到隆隆炮声,看不到战火硝烟,但在举国抗日的氛围感染下,依然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景象。
第三十七章 远方的故人()
在街头,时常能听到《义勇军进行曲》、《松花江上》和《大刀进行曲》等救亡歌曲。
社会各界人士、大中院校、宣传文化部门等,纷纷走向街头、广场、工厂、农村开展教唱抗战歌曲活动。
全国有名的演剧二队来到过屯溪,在当时的江西会馆广场组织抗日千人大合唱,歌声慷慨激昂,观众人山人海,轰动了屯溪山城。
而迁徙柏山的南京安徽中学等大专院校,组织话剧团、歌咏队,积极投入抗日宣传活动,自编、自导、自演,热情十分高涨。
他们还经常上街头、广场、工厂、农村表演活报剧,独幕话剧,教唱抗日歌曲。
“怎么了,我的脸——很红吗?”楚娇不明所以,被杨叶盯得很不自在。
“呵呵,我就想好好看看,多时不见,你就能扛枪打仗,还很厉害的样子。”杨叶笑着说道:“虽然走路样子变了,吃饭样子也变了,可这和战斗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谁说没有关系,吃得多才有力气嘛!”楚娇笑着说道。
杨叶又仔细看了看楚娇,调皮地伸手摸她的脸蛋儿,笑道:“好吧,你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对了,我托你的事情可要帮忙啊,那个马上校,和你可是熟人,好象对你也很那个,你说话肯定好使。”
楚娇翻了翻眼睛,说道:“在医院不是很好嘛,救死扶伤的。”停顿了一下,她又拍了拍脑袋,“忘了买点东西,应该去医院看看赵哥。”
“赵哥,叫得怪熟呢!”赵婉君取笑道:“关系不一般哪!”
楚娇淡淡笑了笑,说道:“好歹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他又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关心一下很正常啊!”
“那咱们就随便走走,买点好吃的。”杨叶说道:“本来一个整体的救护队,现在分得零散,还拉帮结派的,我是烦恼透了。”
淞沪抗战爆发后,聚集上海的伤兵和难民日渐增多。
其时,“伤兵运沪日有数百名,多时近千名,而上海各救护医院床位最多时仅五千余张”,上海的救护医院已不胜负荷。
因此,转运伤病兵民去内地成为当务之急。
后来,随着战事的西移,前线与上海市区交通日趋困难,伤兵遂改送昆山伤兵转运医院,救护队亦随前方部队撤退至南翔、昆山一带,救护队指挥所则移驻昆山月城湾。
与此同时,救护队分成两班,分别由田萼芳、罗希三、罗德传率领,轮流回沪休整。
上海沦陷后,在昆山前线服务的救护队大队部与上海市区交通断绝,救护队大队部一百余人,救护车二十余辆,便随部队沿昆山、苏州、宜兴西撤。
之后,救护队并入军医署勤务部队野战救护队,继续从事伤兵救护和转运工作,并分两路行进。
一路由大队长田萼芳率领一个小分队,经南京抵屯溪;一路由罗希三、王公道、周中奎等率领,经长兴、广德、宣城、徽州驶抵屯溪。
而楚娇受伤昏迷之后,送到了租界医院,并没有跟随救护队一起行动。杨叶是她的同学,却随着救护队的同事一路撤到了屯溪。
救护队到达屯溪后不久,大队长田萼芳和副大队长罗希三便产生分歧,导致救护队分裂。
大队长田萼芳接受总部发出电报要求,率部分人开赴南昌休整,后来被新四军争取。
罗希三则借解决给养问题,使部分救护队并入国军医护体系,改称‘国民革命军后方勤务部扬州救护处’。
“凭什么他们就能决定救护队的行止和去向?弄得意见不一,人心涣散。”杨叶对救护队的分裂还耿耿于怀,边走边抱怨。
“听说新四军也很好啊,官兵平等,长官和气,也是抗日的队伍。”赵婉君说道:“再者,建军初期,他们更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帮助。”
“阿娇,你说呢!”杨叶转向楚娇,征求她的意见。
“无所谓呀!”楚娇耸耸肩膀,说道:“在民族存亡绝续之秋,救护队不管是服务于国军,还是服务于新四军,只要是抗日队伍,又何必分那么清呢?”
“你倒是会说。”杨叶笑着用肩膀顶了楚娇一下,说道:“不过也有道理。”
“呵呵,这么一说的话,咱们倒也不用担心了。”赵婉君笑了起来,说道:“走,咱们去劝业场(屯溪大舞台)。听说那里笙歌曼舞,夜以继日呢!”
“这个时候——笙歌曼舞是不是不太合适呀?”楚娇犹豫着。
“今天有抗日宣传歌咏比赛。”赵婉君吐了下舌头,说道:“是我用词不当,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楚娇咳了两声,说道:“吃饱喝足,去医院看下赵哥。然后,不如找个地方睡一觉,那多舒服。”
杨叶和赵婉君侧脸看了楚娇一眼,不约而同地撇嘴鄙视,无视楚娇的建议,一边一个,挽着楚娇便走。
楚娇无奈地翻眼睛,看着赵婉君乌亮的头发,白皙的脖颈,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哼哼的什么?”走了一段路,赵婉君好奇地歪头询问。
“唱你的歌儿!”楚娇嘿嘿一笑。
“是骂我的话吧?”赵婉君瞪圆了眼睛,佯怒道:“你唱,要是唱不出来,我就——”
“呵她的痒。”杨叶坏笑着,伸手作势,说道:“我帮你。”
“别,别。”楚娇赶忙夹紧胳膊,笑道:“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三个女孩嘻嘻哈哈地走着,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三人赶紧放低声音,低着头轻笑着快步离开。
……………
抗战时期的老屯溪,既是前线的后方,又是大后方的前线。
当时皖南地区的芜湖、宣城相继沦陷,徽州形势严峻,日军逼近了宁国和浙江昌化。但日军逼近宣城水东后受阻,不敢再深入徽州,屯溪才得以安宁。
而三战区前敌司令部迁至屯溪,使这里在军事战略上便举足轻重。
处在这样的地理位置,以及军事战略上的需要,当时席卷全国的抗日热潮自然也不能将屯溪排除在外。
山城各界不仅召开抗敌组织负责人会议,开展“义卖”活动,厉行节约,筹集大量钱款,支援前线;同时,征兵、招兵运动也在宣传造势下开展起来。
只是街头上的招兵,楚娇当然是不会考虑的。因为即便被招了去,也不过是个救护兵,想扛枪打仗杀鬼子,恐怕很难。
随着马名宇撤到屯溪,楚娇就指望他了。等马名宇领受了新任务,等赵有才养好伤,估计她就可以跟着他们前往游击区与鬼子战斗了。
在撤离上海的路上,与敌人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赵有才为了保护楚娇受了伤。
毕竟楚娇的枪法是很好,可之前主要是在城市里行动,对于野战还缺乏经验。沈宸灌输的一些理论,转化成实践也需要些时间。
在屯溪伤兵医院的院子里,楚娇又见到了赵有才。
赵有才能走动后,便不愿呆在病房里。他不想看到袍泽们躺在病床上,为日后的伤残和生计犯愁;不想听到呻吟、抱怨、灰心丧气的话语。
见到楚娇,吃着她带来的食物,听着她和赵婉君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逛街的见闻,赵有才感觉好多了,脸上也带着笑。
“马名宇来医院了,就在里面。”赵有才咽下嘴里的食物,找了个空子,开口说道:“他想招些兵,伤愈归队的。”
楚娇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伤愈的士兵无疑已经是老兵了,省去了很多训练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成为军中骨干或是下级军官。”
赵有才沉吟了一下,说道:“他跟我说要去找你呢,好象有些上海的消息。”
楚娇垂下眼睑,大概也猜出是有关沈宸的。从外界传来的报纸上,可以知道一些情况,但却不详细。
“我想,凭他的身手和精明,肯定不会有事的。”赵有才知道楚娇的心思,出声安慰道:“别看日伪的报纸上瞎吹,到底还不是没抓到人,连尸首都——”
赵婉君听明白了,有些伤感,但还强笑道:“是啊,沈先生是最厉害的。看别家的报纸就知道,他杀了多少鬼子,把虹口搅得一片大乱。”
楚娇轻轻抬起头,瞬间的担心和失神已经消失,她抿嘴笑了起来,说道:“他是不会死的,祸害活千年,他就是最大的祸害。”
赵有才和婉君有些愣怔,仔细看楚娇的表情,又不象是勉强,不象是装出的笑。
他们当然不知道沈宸的秘密,也只有楚娇知道,沈宸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只是不知道他是换了躯壳,还是以原来的身体躲藏在某个地方,正伺机而动。
楚娇咯咯一笑,站起身随便活动了一下,目光转向远方的天空。
蔚蓝的空中,几朵淡淡的云朵在慢慢移动。她的思绪好象能附在上面,在飞,在飘。
一团团白色的云朵,在天空中徐徐地移动;一小块一小块,好象是在沉思,又好象是在向下窥视。
沈宸站在山梁上,举着望远镜四下瞭望。远处是张庄,能看到飘荡其上的淡淡的炊烟。
菊子伸着手,睁眼闭眼,在旁边按照沈宸所教的跳眼法,一会儿测量远处的石头,一会儿又把大树作为目标。
好半晌,沈宸才放下望远镜,垂下眼睑思索起来。
这片山区虽然远远没有走完,但从初步印象来看,让叔叔家搬来王家洼,似乎是很好的选择。
“大梅姐。”菊子见沈宸有些发愣,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