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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宪兵的人数陷入劣势,就快被包围起来了。
这要打起来,一个也别想活了。宋绩之权衡着形势,面色苍白,腿都软了,直想哭。
“长官,请您去接电话。”鲁华仲突然越过沈宸,同样举着枪,却把沈宸挡在了身后。
沈宸后退几步,转身越过自己的手下,向街边走去。
在大多数街道的灯杆下都有巡捕房专用的电话,装在一个锁着的箱子里,巡捕有钥匙,打开后能向总机进行紧急报告。
而总部要发出指示的话,箱子上面有个红灯会闪,巡逻的巡捕看到便来接,能够更方便地行动。
沈宸走到电话前,一个巡捕充满敬畏地把话筒递给了他。
电话里是梅森在做指示,告诉沈宸不要轻举妄动,埃弗雷特带着特别巡逻队正在赶过去。
沈宸放下电话,走到自己的手下前面,瞪着河野,沉声说道:“双方都放下枪后退,等各自长官前来解决问题。如何?”
河野听到这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他哼了一声,挥手命令部下放低枪口。
第七十一章 惹祸?立功?()
沈宸同样下令,双方拉开些距离,虽然还互瞪着,但终于算是结束了一触即发的对峙。
幸好没有谁冲动,或是手哆嗦误扣板机。沈宸退下来,也觉得有些后怕。
离得那么近,乱枪齐发,很难幸免,后果很严重啊!他开始考虑要是下回和日本人‘会同’办案,是不是穿上防弹衣。
尽管防弹衣就是在金属丝网外面附上牢固的布料,也只能抵挡住小口径的手枪子弹,连盒子炮都未必防得住,可穿上胆子是不是更壮一些呢?
没等沈宸想清楚,埃弗雷特已经忙三火四地赶来了,还带着两警车的巡捕。
见局面已经得到控制,埃弗雷特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尸横遍地的场面啊!
沈宸上前敬礼,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埃弗雷特点了点头,面色阴沉地走向河野和宋绩之,开始交涉。
这件事情的曲在日本人,明显是耍花招儿,欺骗工部局,然后单独行动。
尽管沈宸差点搞出了流血冲突,却并无过错,不仅维护了租界的脸面,甚至可以称得上尽职尽责。
“不允许,绝不允许。”埃弗雷特听了宋绩之的辩解,用力摆手,说道:“协议必须遵守,没有经过工部局的允许,你们不能持枪进入租界领地擅自行动。”
停顿了一下,埃弗雷特又强调道:“至于你们搞错地址,那是你们的工作失误,责任完全应该由你们来负。”
河野哼了一声,有些傲慢地偏过头。
该死的日本矮子!埃弗雷特心中暗骂,沉着脸说道:“现在请你们离开租界,我会派人护送。”
护送?形同押送嘛?河野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瞟了不远处的沈宸一眼,转身钻进了汽车。
行动已经暴露,这么长时间,人早跑掉了。
河野的郁闷愤怒可想而知,宋绩之却还有捡了条命的感觉,屁颠屁颠地进了汽车。
埃弗雷特命令一辆警车跟着,等日本人出了租界再回来。
日本人灰溜溜地走了,巡捕们也各自散去,做自己的工作。
沈宸收队,乘车跟着埃弗雷特回了总部。
“沈,你做得很好。”在办公室,埃弗雷特毫不掩饰地夸奖沈宸,又对日本人表示出鄙视和怨恨,“该死的日本人,千方百计地向租界伸手。这次要是成功了,以后就会得寸进尺。这群东洋矮子,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长官说得有理。”沈宸附和着,又提醒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通报法捕房?让他们也小心日本人的诡计。”
埃弗雷特想了想,点头道:“好,让日本矮子在法租界也耍不了花招儿。”
凡是能给日本人添堵的机会,沈宸绝不放过。租界方有了防备,只要全程跟随,日本人的手脚就会束缚很多。
“你要小心。”埃弗雷特又善意地提醒道:“日本人的报复心很重。这样,每天上下班,就让警车接送吧!”
“谢谢长官。”沈宸觉得无可无不可,也不麻烦。
反正,平常坐车还省着走路和车费了;有事儿时就交代一声,自己行动。
至于说到担心害怕,沈宸要有这个想法,也不会擒杀黄道会暴徒,血洗新亚酒店,今天也不会与日本人拔枪相向、强硬不退了。
而工部局,以及埃弗雷特的态度,沈宸也有准确的判断。
应该说英美与德日在当时的世界上属于天敌,在上海这块“孤岛”的土地上,工部局的大佬们比大洋彼岸的国会议员,更加切身体会到日本军事机器的威胁。
所以,他们一面不得不做出合作的样子,向惹不起的日军作出些让步,另一面则千方百计阻止日本人控制租界的脚步。
而赤木亲之就任警务处副总监,是工部局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带来的压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可以预料,在租界巡捕中控制与反控制的斗争将更为复杂而激烈。
赤木亲之必然会通过种种手段来攫取警务权,比如增加日籍巡捕,派任日籍警官主管捕房,控制其他巡捕,与租界外日方实力里应外合蚕食租界警政权力等等。
所以,扶持或提拔反感日本人,或者亲英美的巡捕,尽力在有理有据的前提下,抵制日本人对租界的渗透和染指,便是工部局和埃弗雷特的思路和对策。
而沈宸日益显出的能力,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还有对暴徒和日人的反感,让获得工部局高层指示的埃弗雷特很赞赏。
沈宸判断出了租界工部局的大致意图,这并不是很难。但他并不知道埃弗雷特正在向工部局打报告,自己很快又要升职了。
一天的工作很快过去。下班后,沈宸给家里打了电话,便坐警车直奔与曹炳生约好的高级酒馆。
曹炳生比沈宸来得早,既显示了礼貌,也表明了重视的态度。
两人坐进雅室,点菜上酒,开始叙谈起来。
“敢跟日本人拔枪相向,沈先生真是好胆量,好魄力。兄弟敬你一杯。”曹炳生笑着举杯相敬。
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便已经知道,除了奉承沈宸外,也不露痕迹地显出了自己的能力和本事。
沈宸稍有些惊讶,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比较实在,只知道按照规矩办事。不管谁违反了协议,我都要制止。”
实在?曹炳生可不是这样认为,但沈宸今天的表现令他更高看了几分,认为自己的拉拢亲近是正确的。
“沈先生过谦了。”曹炳生哈哈笑着,喝了口酒,貌似真诚地说道:“对沈先生的能力,我是很佩服的。早就想交沈先生这个朋友,就是怕高攀不上啊!”
“曹先生客气了。”沈宸脑子在急速转动着,话说得也很有余地,“若说是干巡捕这行,曹先生算是前辈,兄弟还要你多多指教呢!”
“什么前辈,不过是个包探的头儿而已。”曹炳生谦虚了一句,转而又说道:“当然,兄弟手下倒是有些人,虽是三教九流拿不上台面,可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消息灵通就够了。
第七十二章 各方的盘算()
沈宸并不想与曹炳生八拜结交,成为什么生死兄弟。能有原则地互相利用,他也不反对。
“缉捕、击毙黄道会暴徒,又坏了日本人的事情,虽然是尽职尽责,可我想他们会恨之入骨,伺机报复吧?”沈宸转着酒杯,话说得轻描淡写,好象并不如何担心,“如果曹先生能获得些消息并转告,我是感激不尽。”
“那是自然。”曹炳生放下酒杯,正色说道:“只凭沈先生敢跟日本人作对,哪怕沈先生不交我这个朋友,有什么不利沈先生的消息,兄弟也是定要相告,并尽力帮忙的。”
沈宸笑着纠正道:“不是专跟日本人作对,而是对得起巡捕这个工作。谁敢在租界捣乱破坏,犯到我的手里,就对不起了。”
停顿了一下,他举杯敬向曹炳生,“多谢曹兄直言相助,请喝了这杯酒,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好。”曹炳生与沈宸碰杯,一饮而尽,笑得畅快。
其实,两人虽然名义上成了朋友,但还在观察试探的阶段。沈宸不承认专与日本人作对,曹炳生也没露出真正的身份。
当然,这次宴请确实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也确定了联系方式。日久见人心,如何发展,也只有靠时间来考验了。
…………
夜色渐深。
就在沈宸和曹炳生称兄道弟,喝得起劲、说得亲热的时候,租界内一处住房内,三个人聚在一起,谈论的竟是沈宸。
代号“鹰头”的军统上海区周区长眯起眼睛,看着第一行动队的负责人,沉声说道:“今天要不是姓沈的巡捕拦住日本人,恐怕你们都是凶多吉少。”
“是啊!”李恃咧了咧嘴,有些后怕地说道:“没想到日本人耍花招儿,因为地址不对,虽然接到了通知,却没有想到是针对我们,也就没有转移。”
“这是我们的失职。”陈默承认道:“愿接受处罚。”
鹰头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失职,也不用处罚。关键是要弄清日本人怎么得到的情报,是哪里出了纰漏。如果出现了叛徒,后果会很严重。”
这件事情确实怪不了李恃和陈默,日本人要进租界抓人,谁知道是要抓谁呢,难道所有人员都要转移?
而这也正是日本人敢于施展阴谋诡计的原因,对手没法预先防备。除非知道更确切的情报,但日本人显然已经意识到巡捕房有人通风报信,肯定会有对策和改变。
李恃和陈默认真想了一会儿,交换了下意见,向鹰头报告道:“行动队内部出现叛徒的可能性不大,倒是巡捕房的内线,值得怀疑。我觉得上次见面给他津贴时,他有些反常。”
鹰头皱眉说道:“这次是日本人耍的花招儿,他要是没通风报信也不算什么。当然,你既有所怀疑,便要更谨慎小心,并要查实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属下明白。”李恃也知道需要证据,只是怀疑是不够的。
“还有这个叫沈晓宸的巡捕。”鹰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要多加留意。他敢跟日本人拔枪相向,或许能够争取过来,为我们做事。”
陈默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他的级别太低,利用价值不大呀!”
“不要光看现在,眼光要放长远。”鹰头语重心长地教诲道:“我查到了他的一些资料,几个月前他还是最低级的巡捕,现在却已是探员,还深得英籍巡长的青睐和看重。”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属下明白了。”
鹰头摸着下巴,继续说道:“还有那个神秘高手的事情,也不能放松查探。竟有血洗黄道会总部的胆识和本事,如果能为组织所用,那就太好了。”
“可惜没有一点线索。”李恃苦笑了一下,说道:“日本人也是一筹莫展,我们不敢大张旗鼓,暗中查探怕是很困难。”
“留意着,并不是让你们耽误本职工作。”鹰头沉吟了一下,也觉得不容易找到线索,便把这事放在一旁,转而布置起了除奸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