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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吧!老蓝,早开张早赚钱。”金士麒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明ri我就出征了。我会把此事吩咐给金财,你想好了就去找他。当天申请当天放贷。”
金士麒拜别蓝犸,转身便走了出去。
“兄弟!”蓝犸忍不住喊道,“保重啊!”
“蓝犸”金士麒鼻子一酸,却说不出煽情的话,“我这人谨慎着呢。”
“屁!”蓝犸脱口而出,“你这人xing子急,有时莽得像驴子!”
金士麒嗤地笑了出来,蓝犸也哈哈大笑。这一刻,恩仇尽泯。
天启七年,五月二十七ri,绵绵细雨。
金士麒的坐船离别藏宝港,出征浔州。
其实柳州水营的大部队早就在浔州了。在过去的半年里,都司姚孟阳和千总吴永博便轮流主持浔州战场的运输,并都经历了几场战事。如今这战争进入到最激动人心的决战时期,金士麒终于登场了。
他随行只有6条大河运船,除了各船上的水手之外,只带了一个分队30名“暗箭突击士兵”和50名金府私兵——大部分都是少年兵。再加上少数旗令兵和佐官、仆从,总计才100人,总体上很是低调。
新改装的8条“战斗型天野”还在试航,要晚半个月才去浔州。
天启七年的五月。整个大明帝国都热火朝天——
辽东!皇太极于年初击败了朝鲜,便没了后顾之忧。他亲率八万建奴大军直逼辽西。先围锦州,又战宁远,此刻正与袁崇焕率领的关辽大军拼杀。
贵州!奢安之乱已经延续到了第六年。安邦彦伪号“大梁王”,出兵八万攻陆广、攻遵义。贵阳又一次陷为孤城,兵民相食惨绝人寰。
福建!郑芝龙完全控制了从琉球到福建的海域,他成为了大海上的无冕之王。福建水师的最后几次“清剿”活动,被杀的片板不留。
甘肃!宁夏!山西!九边各镇兵饷积欠已达两年,各部的兵马纷纷溃逃。兵变更是一场接一场。杀将领、杀官府、杀百姓、杀出一条活路。
陕西!河南!山东!北直隶!整个北方被旱魔笼罩,饥荒与疫病比翼齐飞,乱政与粮赋横行。百姓死毙遍野。草木尽,人相食,皮骨已尽,救死不瞻,各地农民正磨刀霍霍。那场传说中的燎原之火已经引燃。
广西!
这边倒是风景独好。
两广总督商周祚行事干练、不紧不慢,四路大军将胡扶龙团团围困。
北边何玉九一路兵马的表现尤其耀眼。在原先的规划中,他们担当的是“奇兵”角sè。没想到战争展开后,他们动作又快又猛,如钢钎一般戳杀过来,遇山攻山。遇寨拔寨,所向披靡。胡贼几次调集主力对抗,一旦兵马集结,便有万千的“火流星”从天而落,绽放处便盛开着死亡的花朵!
短短一个月。北路先锋金士骏已经饮马郁江。
东路的两广主力大军反而变成了陪衬,他们只沿着郁江两岸匀速推进。没有遭遇千人以上规模的战斗。
连续几riyin雨连绵。
直至六月初一,金士麒抵达了浔州府驻地:桂平县。
上岸后,他便与值守此处的千总吴永博交接军务,了解浔州战况,查验船只人员武器和粮草,把这水营重新掌握在手中。
之后,他便前往两广总督的临时驻地,向商周祚大人报道。
“金士麒啊!”时隔半年商周祚更憔悴了。他见了金士麒却满脸的喜悦,还笑着问他:“你弟弟那事儿如何了?”
金士麒顿感亲切。他忙拜谢:“谢大人关怀,已经订亲了。”
一番闲话无需细表。金士麒与商周祚商讨了浔州的军务之后,便把话题转向柳州知府陈大人委托他的“救人”一事。
所谓“伴君如伴虎”,伴总督也相当于是陪着大灰狼聊天。金士麒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地直接求总督放人。他只是以“运粮”为话题谈及了此事,装作很义愤又很感兴趣的样子。没想到商周祚没把他当作外人,直接告诉他:那事已经定案了,送往běi jing再敲个章就生效了。
前“浔州通判”作为主犯被判了秋后斩,其余都是满门流放充军。
金士麒一听,顿时就淡定了。陈大人委托他“救援”的那二人并不在处斩之列,他算是白落了个人情。于是他便请总督行个方便:既然是充军,不如就充到南丹卫来吧。总督追问何故,他便笑吟吟地回答:那些人都识字,来我的卫学中充当教员。
“胡闹!”商周祚立刻道。
他教导金士麒,无论是卫学、私塾还是国子监,教授的都是圣贤文章。为人师者必为人师表,要选择高尚冰洁之人。这帮罪臣罪属你也敢拿来用,真是辱没了圣人!
“大人啊,此事跟圣贤无关。我只是教大兵们识几个字罢了。”
“大兵识什么字?能杀人,能听懂号令不就成了?”
“大人不知啊,以后那战争讲究的是新技术、新产品。比如那手雷就有六七种不同功用,外形大同小异,都用颜sè花纹来区别,红的、黑的、豹纹的但临阵之事谁还记得那么清?若是把燃烧弹当作爆破弹丢出去也就罢了,若是把石头教练弹也丢出去,那是杀人呢?还是吓人呢?”金士麒打了个响指,“但只要大兵们能识字,那一切就简单了。”
“好吧,算你歪理!”商周祚便答应追加一条刑判,把罪臣罪属的发配地改为南丹卫。
金士麒忙拜道:“谢大人!”
商周祚却问:“那你怎么谢我?”
金士麒一愣,心想你都位极人臣了,还能缺个啥?“大人尽管吩咐!”
“你侧耳过来。”商周祚压低了声音。他说“东路大军”中来自广东的几个卫,让他很失望——他们虚报人数,原报有2万jing兵,实则1万都不到。他们还私自转卖粮草,转来转去就转到了胡扶龙手中。这根本就是“资敌”之罪。“我派人去查,却一无所获。你在浔州也有些耳目,此事交给你了,我也就放心了”
金士麒心想这可是个滥差事啊。他谨慎地问:“大人,末将斗胆提醒一句”
“不用说!我知道你心意。”商周祚拍拍他的肩膀。“无论我最终是否开火,你都要把弹药给我装填好。”
金士麒离别了总督府。刚回到临时的水营中军驻地,便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那信是从柳州送来的,是大财主范江荣的情报。
信上画了三根鸡毛,代表情况紧急。信里写的也是“暗语”,那是金士麒与范江荣约定的一套密码,譬如“红花”代表靖江王,“铁锅”代表军队,“舵手”代表金士麒等等。
范江荣在靖江王的手底下,也算是个“区域领导人”的角sè。他归顺之后,金士麒自然对其很是怀疑。可是此人随后贡献了几份极紧要的情报,让金士麒步步占据先机,在那场小小的“粮食战争”中大获全胜。金士麒对他的信任度便提升到了六成。
此刻,一份最高紧急度的密信已经翻译出来了,上面写道——
“金将军!靖江王派人与浔州卫密谋,要杀你。”
第211章 瓦塘之战()
金士麒在桂平停留了两ri,便与吴永博同领船队向郁江上游进发。 ;
目的地:贵县。
这是一次例行的运输任务,水营出动了10条河运船,同行的还有30多条运粮民船,总计装载了数千石的米粮盐肉酒水,足够万人规模的部队一个月的给养。
一条大江波浪宽,两岸竟是一马平川。
金士麒坐在船头,吹着煦暖的和风欣赏大好河山。只见南北河岸上山村星罗棋布,田间阡陌纵横。郁江和浔江平原有良田百万亩,是全广西富庶的区域,真叫人垂涎啊。金士麒不仅赞叹,平畴一望天豁岚空,不意万山之中,竟有此旷荡之肥田沃野!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战争肆虐过。
胡扶龙去年起兵之后,附近几个州县闻风而动,各山各峒的蛮民都来依附,最多时聚兵马三万。那山村田园半数遭焚毁,肥沃的田地被撂荒了整整一年,已是杂草丛生兔走鹰飞。柳州水营船行数ri,岸上经常是数里不见人烟,只留下一处处战乱的痕迹。
真让人心中酸楚啊!
这一路上,金士麒做足了自身的安全保障工作。无论行舟、露营都万分谨慎,大热的天也穿着锁甲,身边还常备2名持盾牌的亲兵。
范江荣送来的那份关于浔州卫的密报,让他深感严峻。
他上次来浔州,浔州卫蔡文豹就给靖江王爷当了走狗,又是抓人又是剁手。若不是后来其自家后院起火、被胡扶龙偷袭。那厮说不定也会对金士麒下手。
虽然范江荣的密报中语焉不详,但金士麒深信。他要跟姓蔡的真刀真枪地干一次了。
六月六ri,水营船队抵达浔州西部的贵县。
那贵县就矗立在郁江北岸,远远的就能嗅到一股子腥臭气。
那是战场的气息。
胡扶龙去年兴兵时便攻克了这座县城,随后又被浔州卫指挥使蔡景焕父子夺回。之后便你来我往鏖战了几十个回合,兵民死伤数以万计。于是那城外田野之中血肉陈叠,变得无比肥沃。
直至上个月,何玉九率领的北路大军追着胡扶龙,打得他节节败退。这贵县才彻底解围。随后广西总兵纪元宪也率领东路主力抵达这里,如今的贵县已是大军云集。
柳州水营抵达贵县之后,各船都忙着卸货交接,金士麒就去参拜广西总兵纪元宪。纪元宪正在指挥他旗下各部队向南突进。那总兵堂中摆着硕大的地图,上面插满了小旗子:桂林右营、浔州营、广州前营、肇庆营、雷州营正汇集成一只漂亮的“左勾拳”,凌厉地打向贵县南方的胡贼聚集区域。
纪元宪与金士麒没有什么客套话可说,直接派了一项任务给他。
“瓦塘!”
纪总兵指着郁江上游的一处小镇。然后把“柳州水营”的小旗子插了上去。
金士麒顿时有一种被强行按倒的感觉。
那个小镇是郁江南岸的一处要地。据前方传来的消息,来自广东的兄弟部队——雷州营已经突入此地,胡贼兵马正溃不成军四下逃散。纪元宪命令金士麒去瓦塘镇建立一个“前进基地”,修造码头和粮仓。
金士麒得令之后,次ri清晨便出发了。他率领的仍是那10条河运船、50名私兵和一支“暗箭突击分队”。柳州水营的工兵大队正巧也在贵县,金士麒便带走了一个中队100人。还有满满几船的材料设备。
这一次虽然是在“安全区”执行“建设任务”,金士麒仍命令士兵们带足弹药。因为老冤家浔州卫就在那一带作战。
船队逆流而上,次ri傍晚才抵达瓦塘镇。
那是南岸的一座小镇子,或者说是一大片农舍。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竟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战争的痕迹。
远处青山上映衬着霞光,连绵的翠竹掩映在朦胧烟雨之中。近处的稻田如波涛翻滚。三三两两的农人缓步归家。低矮的房舍,白墙青瓦,草垛谷仓相互掩映,道道炊烟在雨雾中腾起,一群孩童正在江边戏水嬉闹。
路口有一座闲置的屯堡,除此之外连城垣都没有。一切都散发着闲逸祥和的田园气息。
水营船队缓缓靠近河岸,便有些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