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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毛鬼又吼了几声,上来一看,便楞住了。他惊叫着,“大哥大哥,这个赏给我吧。”
“呸!”那后面的黄脸大哥走近几步,也有些惊呆。他暗暗称奇,却不慌不忙地说:“山野中怎有这般美sè?”
旁边有士兵说:“大哥,她没有尾巴,所以不是狐仙!”
“是狐仙我也嚼了她!”那人哈哈大笑。
莫儿悲痛yu绝,只道那公子还不知生死,自己却要呜呼哀哉了。
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
那黄脸大哥只觉脖子上一凉,竟冒出一把刀。“公子!”莫儿惊呼着,正是金士麒斜刺里冲了出来,擒了那头领。
他来得正是时候。
之前他在那村子里暗查了一番,见到的可是一片惨象!那是另外一伙儿兵匪刚刚杀掠过,金士麒听得风言风语,说是建奴大兵还未到,各军镇屯堡的士兵们却全都纷纷溃散。他们在沿途的村镇抢粮烧房,遇到抵抗便杀人,真是比建奴还凶残。
金士麒见那村子凶险,只能原路溜回来,没想到正看到莫儿被这伙子人劫持。他悲从心来,索xing便放手一搏,竟真的擒了那首领。他用的,正是昨ri擒获吴襄那一招,这叫“一招鲜,吃遍天!”
此刻,他的刀子狠狠压在那汉子的脖子上,几乎割出血来。金士麒扯住他的头盔低吼着:“放人!”
那首领口中忙说“好好”,却突然抓了他的手腕,顺势肩背用力,一个背摔把他丢了出去!
金士麒“砰”地砸在地上。他忍痛跳了起来,顺势斩向那两个正按着莫儿的士兵。那两个家伙没有兵器只能逃开,但其他的士兵们全都围了过来。
“兵匪!”金士麒挡在莫儿身前,提刀怒骂。“都退下!国未破,你们先作乱!你们长官何人?”
“你是谁?”那黑毛大汉怒吼。
“听清楚了!”金士麒朗声道:“我是龙武水师金将军之子!”
那黑毛却哈哈大笑:“你听着,我是宁远总兵满桂!”
金士麒一惊,立刻明白这厮是胡说,他根本不信自己的身份。那些士兵们已经把二人团团围困,那黑毛低吼着:“别废话,一起上!”
“公子!”莫儿一声哀叫,跪倒在金士麒腿下。“快杀了我”
金士麒也是悲痛万分,泪水立刻就要滚落。他心想这妹子贞烈如此,竟宁死不辱,真不负我钟爱她。可惜自己没本事,连女人都保护不了!
“慢着!”那黄脸的头领突然喝道,“他真是什么公子!”
黑毛汉又嚷着:“公子又怎么,照样杀了!”
万分紧迫的一刻,金士麒突然把剑凌空一舞,“喀”地一声插在面前的地上。
“杀我容易!你们又能苟活几ri?”他竟把双手负在背后,昂首怒道,“如今关外建奴大兵压境,铺天盖地,无人能躲!你们杀了我们,只是图一时之快!不出三两ri,在场每个人,都将死于乱军无疑!”
他言之凿凿,铿锵有力,一帮兵匪们竟然呆了。
“你不想活吗?”金士麒指着一个士兵怒斥,转瞬间又换了另外一个方向,“你呢?你才几岁?还有你,你过了半辈子苦ri子,这么死了甘心吗?”
他竟迎着那些兵匪踏上一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救你们就是我!”
这一番言论,果然立竿见影。那些兵匪们都是面面相觑,没人敢动粗。“大哥。”那黑毛汉子低声说,“他他好象是诈我们咧!”
那黄脸家伙的心思果然更缜密一些,他寻思片刻后追问:“你说你是什么水师的公子,有何凭证?”
“原先有,丢了!”金士麒的腰牌早就被吴襄他们收缴了。
“哼!”那头领又问:“你自身难保。又怎么保我们不死?”
“山海关!自古从未被攻克的雄关。”金士麒傲然道,“我们龙武水师驻地就在那里,我可以带你们进关。”
“呸!”没想到那头领立刻怒了,“你们混蛋山海关,不但不派兵来援,还下令封关,说是一兵不许入关,见溃兵立斩。你就蒙人吧!”
啊?还有这事儿?金士麒的额头立刻冒汗了。;
第29章 血腥之路()
金士麒早就听说过,明军早有预案:战争时关闭山海关,以激励关外诸军殊死作战。但现在战争真的来了,关外兵将斗志尽失,又逃命无门,也只剩下烧杀抢掠这一条路。
“好吧,我带你们去觉华岛!”金士麒的声音充满无奈。
那些兵匪们微微一震,觉华岛这名字很响亮,那可是关辽军的大粮仓啊。
“其实我不想去!”金公子表露着心里话,“我怕我爹管束我你们想啊,困在那孤岛上,四周都是大海,冬天把冰一凿就更是插翅难飞。虽然安全,虽然粮食随便吃,但岛上除了鱼虾就没别的,真是淡出鸟来!还有啊,那岛上大军上万,舰船大炮无数,却连个寻欢作乐的地方都没有,真他娘的没劲!”
金士麒把自己气得呼呼喘。
“呸!”那黄脸首领憋不住了,“你别胡扯了,那龙武水鬼怎么会收留我等。”
“有我呀!”金士麒哼了一声,“好吧,你们能送我觉华,我就收你们当我的私兵。”
此言一出,众人果然动容!
私兵啊,可谓是军中的贵族啊。待遇好、报酬高,有了军功还容易升迁。这些兵匪们大多是世代继承的军户,乱世死里求生的苦哈哈。若是当了私兵,那就是翻身了。
黄脸首领也是砰然心动,听这家伙一番大话,还有身边带着那般美貌的女子,应该是个有来历的人,说不定真是那水师将军的公子。
那公子正在趁热打铁,说着金府私兵的待遇,什么“军户月钱二两半,民户良籍的三两。若是有功劳苦劳、逢年过节,本公子还会打赏。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五、六十两吧不想当兵,我一次给一百两安家费!”这公子倒是极会笼络人心。
“大哥!”那黑毛汉子也凑过来,“这出头的机会,一生能有几次啊,”
“这公子!”黄脸首领终于耐不住了,走进了一步,“你府上现在私兵有多少?”
金士麒以为他在考问自己,便轻松回答:“五百人,由五位百总领着,上面还有一位亲兵千总,还有位武艺教头。”
“好,我送你一程。”那首领应了,“到时候留不留在你府上另说,若是不留,每人百两银子你可是许下的,别怪我拿你做抵。若是留下,我们这些兄弟要单成一队,我和我这兄弟为正副百总。”
“君子一言!”金士麒立刻应了,还伸出手来。他那一颗悬着的心立刻落地,还没等那首领跟他击掌,他却跌坐了下来。这时才感觉到,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傍晚时,金士麒和莫儿跟着那伙溃兵进了那小村子。
他之前只在外围查看了几眼,如今走进村子,才清晰地看见那处处惨状。被焚烧的房屋仍然在冒烟,街头的横尸都已经冻结。断壁残垣之间哭声不断,还有伤者在哀嚎着。
之前窜入村中作乱的那些兵匪还在,他们人数不足百。两伙兵匪互相言语几声,分别占了村子的东西两端,都互相提防着。
这伙兵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分成几个小队四处搜掠。所到之处又是一片哭喊哀嚎声,不知又有几人惨遭毒手。金士麒搂着莫儿躲在墙角,把她紧紧藏在怀里。
最后,那些兵匪搜刮了几瓦罐粮食和三只鸡回来。
天黑下来时,这伙兵匪占了五间土房,还升起了火。随后又带来了一些老幼妇孺,人数近百。金士麒小心询问,才知道竟是这伙溃兵的家眷。原来他们都是一个堡的世代相承的军户,本来有士兵80多人。战争爆发之后,管辖他们的百总就带着亲兵先跑了,剩下这些士兵也只能逃跑,家眷们也都一路跟随。他们这几天跟别人火拼争斗,遇到乡民抵抗也有死伤,如今只剩下30名士兵。
为首的那两个汉子是堂兄弟,黄脸的哥哥名叫冯虎,黑脸大汉名叫冯熊,名字可谓简单粗暴。
明代军人喜欢用鸟兽之类的给孩子取名,譬如金家三兄弟的名字就是“士麒、士骏、士鹏”。估计如果金将军和夫人生养得多,家里也一定会布满名叫“虎豹豺狼”的一群弟弟。兄弟们凑在一起,就可以玩人形兽棋了。
名叫冯虎的首领,之前是一个小旗长,平ri里管着十来个人,略有些手段。他安顿好了宿营,又指派了轮岗的兵士,以提防村子里另外一伙儿人黑吃黑。之后便走到金士麒身前,公子下意识地把莫儿抱紧了。
冯虎道:“去觉华岛三天路,倒是不远,只是不知道奴兵到到什么地方。”
“据我所知,建奴的目标是宁远,应该没人顾暇我们。”
“建奴十万众!宁远只有两万多兵,随时可能攻破。怕是一天都挡不住。”
“所以嘛!”金士麒抓住了话题,“冯首领,这一路上别再抢掠了。早点赶到岛上,什么都有!”
“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儿!”那冯虎怒道,“别把自己当主子!”
他吼了一嗓子,展示了威风,就离开了。
金士麒搂着莫儿在屋角坐下。面前有篝火,身下有草垫,还分发了果腹干粮,这ri子也算是过得去了。
莫儿之前受了惊吓,一直默默无语地紧抱着他,许久之后才悄声说:“公子,我们算是又当了俘虏?”
“总好一些吧,至少不是绑着。”金士麒用袍子把她盖起来。夜深人不静,外面依旧是哭声隐然传来。
接下来的两天,这伙兵匪们便一路向东连续行进,沿途所见都是惨状。
大大小小的屯堡里,士兵们几乎全都逃散了。沿途上村落无不被抢掠焚烧,一路上都挤满了难民,却很少能听到他们哭泣。那些人只是木然地在北风中走着,不断有人被饿倒、累倒,最后只能蜷缩在路边,等着被冻死。
道路两侧的雪地里,横七竖八的都是倒伏的尸体,上面盖着一风吹来的寒雪。偶尔有些人在那些尸体周围晃悠着,翻找着什么东西,或者割肉吃。
若是灾民中忽然响起喊叫声,那多是遭遇了溃兵。他们抢走一切所见的粮食、棉衣、牲畜车辆,还有女人,遇到反抗挥刀便砍。他们席卷而去,只留下一群灾民哭坐在路边,在这严寒荒野中只能等死。
溃兵多是几十人的小部,也有军将统领数百人规模的大部队,队中车马隆隆还打着旗号。最远的是从锦州那边逃来的,一路抢劫夺掠着,向山海关那边逃窜。
一条凄寒的大路上,竟只有金士麒所在的这伙兵匪是向东走。他们要赶在建奴之前抵达觉华岛。
直到二十二ri中午,他们终于抵达了一个名叫“沙后”的千户所。
那是少数没有逃散的屯堡,城墙上还打着黄灿灿的旗号。看到这伙兵匪到来,那屯堡上立刻shè了箭下来,不许大队接近。最后喊了半天话,只容许首领冯虎和金士麒两人过去。
这屯里驻扎的是宁远所属的部队,又称为“宁远中后所”。守屯的军官没有露面,只有一个浑身披挂的百总站在城门上应答。金士麒报了身份,那百总便说:“巧了,金将军的车马昨晚在这里过夜,早晨出发去宁远了!”
金士麒大喜,忙仔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