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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6号的时候,我留心打听过:川岛重明研制致幻剂已有三四年了,只把致幻剂送回重庆,从头摸索,不现实;千里迢迢押运姓韩的,怎么保证安全?万一出事,导致其他物资在中途丢失,麻烦就大了。”
“这我能不明白吗?可那个姓韩的软硬不吃啊。”
“容我再想想。”
两个老朋友单独相处,彭專|开了句玩笑:“泽之,你不是说范大可押运的是废吗?丢了就丢了呗。”
刘泽之失笑道:“的确是废,可那是戴老板交代亟需的废,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说是废,那就是废。泽之,你是不是在担心浦江县会遭受到日伪的围剿?却又舍不得杀那个姓韩的?”
“是的,虽然我不会使用致幻剂审讯,可我怀疑日本本土和中国东北还有川岛重明的同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希望能通过他找到对付致幻剂的办法,而且,我还希望他能为沈阳站所用。。”
“难度太大了吧?”
刘泽之点头道:“总要试一试。老彭,老彭,我这次回来难得空闲,你把郑龙华县长请来,还有浦江县方方面面的人,大概十五六个人吧,搞个茶话会。”
彭專|奇道:“有这个必要吗?空闲?不会吧?上海分局新遭惨败,又承担着如此重要的任务,人手紧缺……我是说你高调露面,也不安全。如果你真的有时间,第三期培训班开课了,你去教授几堂课。”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以后我再向你解释,时间就安排在明天下午一点半。授课的事以后再安排。”
“那好吧——进来。”
警卫进来报告:“刘副局长,武顺、王庚等人回来了,在北边码头。范队长命我向您汇报,他已经过去了。”
刘泽之答道:“老彭,你也过去看看,叮嘱老范途中小心,说我不去送他了。我去见见姓韩的。你和武顺一个小时后来牢房见我。”
刘泽之来到牢房,从门上的通气口向内望去:一名衣衫褴褛、头发花白、面相很老、身材瘦弱、脸色灰败的男人呆呆的坐在墙角。
刘泽之很奇怪:川岛重明怎么找了个五十岁来岁的助手?此人看起来笨拙呆滞,不像是搞技术的啊。他问道:“这就是那个姓韩的要犯?”
卫兵答道:“是的,这六七天他没离开过这间牢房,提审、用刑也是在牢房里。”
“他多大岁数了?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审讯笔录在哪里?”
“也不知道。”
刘泽之决定暂时不和姓韩的谈了。他命令道:“搬张竹床,再给人犯拿床被子,找身换洗衣服。再命卫生员给他检查一下。我回彭主任的办公室了,一会彭主任来了,你转告他我在那里等他。”
十一点,彭專|带着武顺回到办公室,带着几分兴奋笑道:“真有你的,泽之,这么快就搞到了一条生产线,什么废?这是宝贝”
“花的就是废的价格啊。武顺,都还顺利吧?”
“很顺利,那家废收购点按照您的吩咐,放弃了。范大可已经启程了,我和彭主任眼看着他们走的,王庚他们也将连夜出发。”
“武顺,坐吧。日伪随时有可能反应过来,早一刻离开就多一份安全。老彭,我们言归正传,我想看看你审讯姓韩的那个人的笔录。”
彭專|答道:“压根没有笔录,姓韩的什么都没说。”
刘泽之奇道:“这么凶悍?”
武顺插话道:“姓韩的?是不是就是川岛重明那个老鬼子的助手?”
彭專|答道:“是啊,就是你派人押回来的那个高丽人。”
“此人不难对付啊。”
“什么不难对付?我审了他三次,掰开揉碎,威胁利诱、晓以大义,什么办法都用了。孙栋盛又对他用了刑,他就是不肯招供,更别说合作了。”
武顺奇道:“不可能啊,抓捕的时候,他很怂。你们没用心吧?一个年纪轻轻的文弱生……”
刘泽之打断了他的牢骚:“年纪轻轻?武顺,以你的估计,姓韩的多大岁数?”
“三十来岁吧?”
“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人,好像有五十了吧?”
“不可能我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当然,我不是说刘副局长您的眼神差,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彭專|解释道:“那个姓韩的警惕性很高,一天到晚很少吃喝,几乎不睡觉,几天下来,脱形了。”
刘泽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问道:“老彭,你是不是威胁他了?”
“那是肯定,吓唬他,他还不肯就范那。偏偏这个家伙还几次做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你的气人模样,实在可恨”
刘泽之思忖片刻,失笑道:“我明白了,行了,此人交给我负责吧,明天下午三点,茶话会后再审,肯定能拿下可能否合作,我还没有把握。”
彭專|将信将疑:“真的?拿下他,他不就答应合作了吗?怎么还要另想别的办法?”
二十五号上午七点,倪新接到何其莘每隔三个小时的例行报告:火车站没有发现葛佳鹏以及有可能和他接头的军统上海分局的人员的行踪。十点,何其莘再次打来电话,报告了同样的消息。
倪新命令道:“要做好长期监控的准备,何处长,我派钱队长带队去换班。换下来的人不要回76号,车站边上有一家盛处长半个月前新建的安全房,你带队去那里休息。除了你,不准任何人使用安全房里的电话,也不得私自离开。四个小时后你再去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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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割肉饲虎(下)()
下午二半点,乔装成检票员的钱明奇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下来,每天一趟的从衢州开到上海的火车一个小时前到站,无论是乔装成车站工作人员,上站台检查的,还是乔装成旅客的特工,都没有发现葛佳鹏的踪影。 难道此人今天还没到上海?他暗道:电报二十二号就已发给军统上海分局了,葛佳鹏应该就在这两天抵达上海。76号在火车站布置了四五十人,葛佳鹏又曾落,很多人对他都很熟悉,不应该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啊。
钱明奇带着两名同样穿着铁路制服的下属,转到了候车厅。这时车站的广播响起:“全椒开往上海的客车晚点三个小时二十分钟,十分钟后进站,请做好接车准备。”
全椒县?钱明奇问道:“从衢州开往上海的火车是不是途径全椒县?”
两名部下想了想,答道:“记不清,队长,宋宁生组长的位置在咨询台,那里有时刻表,属下去问问。”
“一起去吧。”
人来人往的出站口东侧,不停地有人来咨询台咨询,穿着铁路制服的宋宁生一边敷衍,一边打量着川流不息的旅客。听了钱明奇的问话,翻了翻时刻表,答道:“的确途径全椒县,从全椒县开到上海的火车本应运行九个小时,今天晚点了,五分钟后进二站台。钱队长,你怀疑葛佳鹏中途下车,换乘了这趟车?”
“不能不防,我去站台看看。”
钱明奇带着两名下属赶到站台,车门刚刚打开,性急的乘客已经开始下车。三人把住出站口两侧,对所有单身男旅客,以验票为名,一一过目。
扣准下车的人最多的时候,葛佳鹏和在车上萍水相逢,却聊得很投机的一对带着七八岁孙子的老夫妇一同下了车,除了随身的一个小柳条箱,手中还帮着拎着一个包袱。四人到达出站口,葛佳鹏佯装侧脸和同行的老先生说话,走出了出站口。
葛佳鹏心道76号都是些饭桶,事先破获了密电,这么多的人在车站布控,居然让自己如此轻易出了站,看来还要想别的办法暴露。唉,做了这么多年特工,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怎样掩饰身份,故意暴露,还是第一次。
同行的老先生一眼看见前来接站的亲戚,忙举手招呼,又对葛佳鹏说道:“袁先生,谢谢您啊,我儿子来了,把包袱给我吧。”
老先生的儿子穿着一件不知是什么单位的制服,葛佳鹏担心他是军警机关的,只好递过包袱,故意落后两步。父子祖孙团聚,有说有笑,葛佳鹏落单了。
恰好钱明奇验完两名单身男子的车票,余光扫来,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前面那位先生,请等一等,你的车票。”
葛佳鹏闻声不仅没有止步,反而加快脚步,向人多处走去。
本来只是稍有怀疑的钱明奇心中一紧,喝道:“说你那,那个穿蓝衣服的,站住”
葛佳鹏钻入人群,扔掉柳条箱,甩掉外套,里面是一件很普通白衬衣。早有准备的钱明奇看得真切,命令道:“抓住他那个穿白衬衣的,葛佳鹏,站住再跑我开枪了”双方照面,放长线钓大鱼已成泡影,只得立即抓捕。
葛佳鹏回头就是一枪没想到对手会首先发难,虽然倪新一再严令要抓活的,钱明奇还是拔枪还击。
下午三点来钟的火车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出站口又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顿时大乱葛佳鹏借着人流的掩护,狂奔逃亡。钱明奇带人死死咬住,不时开一枪,他不敢真的击毙葛佳鹏,开枪的目的是希望引来了76号其他布控人员,围捕要犯。
葛佳鹏只开了一枪,不再还击,冲到了停车场。
一名也来接站的轿车司机眼见车站发生枪战,不敢靠近,想着上车避避,谁知一个人持枪冲了过来,没等司机反应过来,就被踹的七荤八素,摔去七八米之外。
葛佳鹏拔下车门上的钥匙,发动汽车,把油门踩到底
开车前来换班的何其莘听到火车站传来的枪声,命令道:“钱队长他们可能发现葛佳鹏了,快不要等红灯了,闯过去”
76号三辆汽车先后赶到停车场,只见一辆轿车横冲直撞开了出来驾车的司机来不及核实,从侧面撞了过去
夏松乘坐的吉普也撞向葛佳鹏驾驶的汽车的尾部。
两次撞击,葛佳鹏的汽车失控,撞向路边的一根电线杆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葛佳鹏一头撞向前挡风玻璃,玻璃被撞得粉碎,葛佳鹏头破血流,眼冒金星,陷入了昏迷。
五六名特工跳下汽车,后面的追兵也赶到了,众人包围汽车宋宁生一马当先,拉开车门,拽出葛佳鹏,拷上手铐。
接到葛佳鹏落的消息,倪新很兴奋,命令道:“葛佳鹏伤的严重吗?哦,那就好。钱队长,把人押回来川崎君,向影佐将军汇报:要犯葛佳鹏落”
半个小时后,影佐祯昭先到了,倪新起身相迎:“将军,请坐,钱队长、何处长还没有回来——进来。”
川崎哲也报告道:“将军、倪局长,钱队长他们回来了。”
“先送葛佳鹏去医务室,命钱队长即刻过来。”
面带得色的钱明奇走进办公室,倪新说道:“钱队长,辛苦了,向将军汇报抓捕葛佳鹏的经过。”
“是,葛佳鹏太狡猾了,他中途下了火车,换乘从全椒县开来的火车。好在属下识破了他的阴谋,赶到站台查验单身男乘客。葛佳鹏佯装和一对带着孙子的老夫妇是同伴,企图混出出站口。好在属下已把葛佳鹏的相貌、身材牢牢记在心中,这才没有让他得逞。”钱明奇深知把葛佳鹏说得越神勇,越能显出自己的功劳。
影佐祯昭夸奖道:“干得不错,钱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