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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能成为王逸之的心腹,全在于眼力劲,闻言也不用谢轩招呼,直接就向二人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谢轩看向谢默开口道:“二哥有话请说。”
谢默问道:“太守以为,如今天下大势如何?”
谢轩笑道:“如今大唐国力兴盛,民众富足,乃盛世之兆也!”
谢默闻言,拿出自己的官印,放在榻前,起身道:“太守若果真如此想,请恕在下不敢接授官位!”
谢轩笑道:“这是为何?”
谢默道:“蝼蚁尚且偷生,而况人乎?太守若果真持这般想法,只怕朝不保夕,不久当死于非命,在下可不想随殉左右。”
谢轩笑道:“我如今高居太守之位,深得皇帝信任,朝中又有杨国忠为靠,更得四叔护持,朝不保夕又从何谈起?”
谢默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四周又皆为太守心腹,太守当真不愿尽吐真言?”
谢轩哈哈一笑,离座起身,拉住谢默的手,将其送到榻前:“方才不过戏言耳,二哥请坐,容我细述。”
两人重新落座,谢轩当下就将他在潏水之上,说于李俶、李倓兄弟的话,又详述了一遍。
而且他穿越到大唐也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亲身经历了这个时代的诸般事宜之后,见识较之两年前,又更为深刻。
然而谢默在听了谢轩的这一番叙述之后,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这顿时就让谢轩对他更为刮目相看。
谢轩笑道:“看样子,我所说的这些,二哥早已就想到了。”
谢默并没有否认。
谢轩轻叹道:“极北之地,消息闭塞,生活困顿,二哥在其间生活十余载,尤能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实在是令人叹服。”
谢默拱手道:“太守谬赞了!”
这时,谢轩又开口道:“我料定天下数载之内,必生动乱,敢问二哥,此乱将由何而起?”
谢默道:“十数年前,李林甫入相之后,为独揽圣宠,深忌汉臣,恐文臣以边将拜相,危及地位,大力举荐番将守边。自古祸起萧墙,天下若有动乱,必起自于番将反叛。以如今天下之形势,必为安禄山此獠无疑。我朝军力部署,外重而内轻,内乱一生,边境守军必要回援,则敌国可趁势兴兵叩边。届时,大唐立成四战之地,动辄有亡国之祸也。”
谢默一番话说完,抬头看向谢轩,只见谢轩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脸上同样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于是拱手道:“在下班门弄斧了,太守大才,想必对此早已了然于胸。”
谢轩同样没有否认,而是开口问道:“隐元会,二哥如何看?”
谢默道:“在下对之谈不上了解,不过看其所为,所谋甚大。对方既有席卷天下之志,想必亦当有擎天之力。自古谋夺天下者,离不开兵甲二字,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隐元会的手中应当是有一支精兵的。”
谢轩笑道:“依二哥之见,这支精兵藏在何处?”
谢默沉思一会,这才开口道:“或在南诏!”
这一句话,确是将谢轩给惊到了。如果说谢默前面的那些话,只是让他惊艳,感叹盛名底下无虚士的话,谢默在短短的时间内,能猜出隐元会的根基所在,就真的有些吓到他了。
谢默看到谢轩突变的表情,笑道:“看来在下是猜对了。”
谢轩问道:“二哥是如何分析出来的?”
谢默道:“倒也简单,天下兵甲,皆在十镇节度使之手,如今李唐民心未失,除北地杂狄之地外,很难尽起一镇兵力反唐自立,是以我猜测对方的军队绝非唐兵。而周边国家,有能力吞并大唐者,首推回纥、吐蕃。但两国军制皆与大唐不同,除赞普、可汗之外,不太可能由一汉人专控。思来想去,便只有效仿我大唐军制的南诏了。当年六诏之战开启时,我犹在朝中,蒙舍诏以雷霆之势席卷整个洱海地区,如今想来,正是为图谋大唐江山布局。”
谢轩听了谢默的分析,不由地有些叹为观止,此人逻辑分析能力,思维敏锐程度,实为其平生所仅见。史书中常有记载,古代谋士何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算尽天下之事,他在谢默的身上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这时,谢默突然开口道:“在下愿闻太守之志。”
事到如今,谢轩如果还想不明白谢默的目的,那他真的是白穿越一场了。
谢轩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开口道:“忠唐而不忠李唐,忠万民而不忠皇帝,扫除阴霾,振兴华汉,开千古未有之盛世,予百姓万世之太平。”
谢轩的话,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大逆不道,石破天惊。
但是,谢轩却坚信对非常之人,要言非常之语,极北之地十余载的苦寒生活,足够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催发出一些独有的东西。
果然,谢默在听了谢轩的话之后,双目顿时射出强烈的光彩,疾问道:“太守就不怕背负千古骂名?”
谢轩笑道:“我更欣赏另一句话,成王败寇,史书终由胜利者书写。”
谢默闻言哈哈一笑,摘掉脸上的面纱,离座跪倒在地:“默孑然一身,才疏学浅,如蒙太守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谢轩连忙起座扶起谢默,握住他的双手,笑道:“我得二哥,天下定矣!”
对于谢轩来说,今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茂陵的危机,历经两月,终于是得到了彻底的解决,又得到了谢默这样的国士倾心相投。
一直以来,他都很有自知之明,他的优势除去熟知历史之外,就在于可以用超脱这个时代的眼光去看问题,能够以非常规的手段来处理各种难题。
但实际上,他的谋略和权术,比起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依然是有不小的差距,更不擅于应付各种阴谋诡计,但谢默的出现,却无疑极大地弥补了他的短板,这可真是天降鴻才。
第124章 尽可多杀人()
置换土地在罗技的主导之下,进行地非常顺利。一众农户从开始的疑虑到后来的欣然接受,其过程远比劝说他们种植胡椒要来得容易。
对于普通农户来说,世家高门手中的土地,原本的土质就强他们不止一筹,又精于养护操持,是真正的宝地。虽然土地减半,减产不可避免,但也远好过枯守废土,或者改种胡椒。
随着农户、高门、官府在置换土地的文书上,三方签押,一众农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三方之间,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算是彻底将茂陵民变画上了句号。
而隐元会虽然因为罗技的自作主张,提前暴露了鬼刺这一项利器,却也达到了将谢轩拖在茂陵的目的。
谢轩回到雍县不过四五日,便接到了玄宗的传诏,令谢轩火速进京面圣。
传诏的内宦传达完口谕之后,便匆匆返京,让谢轩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反常的举动,顿时就让谢轩和谢默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来。
谢默拱手道:“京中应该是出大事了,会不会是圣人。。。”
谢轩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若是圣人御龙殡天,传诏我回京的就应当是杨国忠的亲信,绝不可能是圣人的近侍。”
谢默闻言皱眉沉思,突然面色大变:“张相出事了!”
谢轩闻言,同样脸色大变,因为他意识到,谢默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性非常得高。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之时,张悦突然走进衙堂内:“郎君,二爷,吴老来了。”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能让吴百川冒险离开京师,亲自来传递消息的,必定是捅破天的大事。
吴百川走进衙堂,见堂内并无他人,看向谢轩直接开口道:“张九龄在广陵遇刺,身受重伤,昏迷前令人传讯京师,举荐你接替他,续治江淮恶钱。”
这一番话,便如同石破天惊,顿时就将谢轩和谢默两人震慑出神,好半天谢轩才回神过来,疾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吴百川道:“具体情形我也不知,张九龄遇刺后,令人六百里加急传递消息回京,长歌门和我们都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张相情况如何?”
吴百川道:“不容乐观,十多年前,他曾经大病一场,险些没有撑过,身子从底子里已经垮了,如今又遭重创,很难说还能不能挺过去。”
谢轩顿时怒道:“风不羁呢?他怎么做的护卫?”
吴百川看他一眼,叹气道:“此事不能怪不羁,对方有武道大宗师出手,风不羁受的伤只怕比张九龄还要重。”
谢轩脸色顿时一缓:“可有性命之虞?”
吴百川摇头道:“确切消息还没有传递回来,不好说。”
谢轩沉思一会开口道:“二哥,你如今有官位在身,不便与我同往广陵,扶风的事便交予你了。”
谢默道:“此事不妥。”
谢轩疑惑道:“有何不妥?”
谢默道:“下官方才在心中理了一下思绪,江淮恶钱泛滥与鬼刺侵害农田,几乎同时而发,联想到太守之前与我叙说之事,两者之间很难说没有关联。”
谢轩也是绝顶聪慧之人,闻言后略一沉思,确是发现了阴谋的痕迹,不过仍是无法把握到对方的用意。
这时,谢默提醒道:“茂陵民变,若是处置失当,太守身为扶风之长,必定难辞其咎;自古恶钱难治,其后又有对方隐于暗处操控,倘若治理不力,太守同样难逃追责。”
谢轩点头道:“二哥的意思是,对方想要对付我?”
谢默淡淡道:“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将太守迫离扶风。”
谢轩得谢默这一语提醒,顿时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我离开之后,扶风便会有大动作了!”
谢默拱手道:“当是如此!”
谢轩沉思道:“是否要对韦振交待一二?”
谢默摇头道:“不可!”
谢轩诧异道:“为何?难道二哥认为韦振也有问题?”
谢默道:“应当没有,不过此事既为隐秘,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对方既然只忌太守,而不忌韦振,临机之时,自然是有对付他的办法,与他交待,亦是于事无补。”
谢轩皱眉道:“依二哥的意思,该当如何?”
谢默道:“太守面圣之时,可以扶风局势未稳为由,让朝廷派出一重臣坐镇扶风。此人必须与太守交好,能听进下官之言,倘若扶风有变,可立时接管扶风军政大权,予以镇压。”
谢轩顿时皱眉不已,能够达到谢默这个要求的,至少也要是一部主官,或是一军将领。能坐到这种官位的,皆是各有朋党,他如今根基浅薄,又怎么可能使得动这些人?
谢默看出了谢轩的为难之处,开口道:“若是朝臣有难度,宗室也未尝不可。”
谢默这么一说,谢轩的心中顿时便有了人选,面色为之一松。
这时,谢默又开口道:“此去广陵,危机四伏,为安全计,太守可将四叔带在身边。到广陵后,万事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不决之事,可令人快马传递消息回扶风。”
谢轩闻言,心中却犹疑起来,张九龄遇刺,让他感到了空前的危机,若是将谢石带走,谢默和李俶兄弟的安危,又要谁来护持?
对方为了保证扶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