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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军自大船放下皮筏,在皎洁的月光下,星星点点,显得格外醒目。
吴迪见状下令道:“博文,你带弓箭手上前阻拦,绝不可让官军登岸!”
孙耀站在楼船之上,见对面岸上有人影攒动,笑道:“果然是忍不住了,传令众军,不要惜取箭矢,以弓箭压制。”
漫天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席卷向岸上,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隐元会的弓箭手顿时伤亡惨重。若论个人武力,他们绝不会低于这些官军,但是在战场之上,他们与正规的官军相比,无疑是相差甚远。
吴迪看着逃回来的残军败将,咬牙道:“博文,可看清楚了,有多少人?”
那人开口道:“当有五六百人。”
吴迪闻言松了一口气:“官军弓箭太盛,你引弓箭手埋伏到射程之外,待对方登岸之后,再行射杀。”
楼船上,孙耀看到对方再无动静,笑道:“令皮筏静立原地不动,再派一千军士,分成两部,从上下游百丈处以皮筏假意登岸。”
吴迪见孙耀分兵,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派兵堵住他们的去路,一旦上岸,便行射杀。”
孙耀看到对方的兵力调度,笑道:“果然不出太守所料,这里军力不少。再派出五百军士乘皮筏渡水,行至弓箭射程之外,便可停下。而后,便可向太守发信了。”
而此时,由季广琛亲率的主力官军,也已经到达了中军大营。与孙耀的小心试探不同,几乎是在到达中军大营的同时,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大船不顾搁浅的危险,直接便行驶到距离岸边数丈之地,如同堡垒一般横断湖面,无数弓箭连绵不绝地卷向中军大营的方向,军士们趁着弓箭的掩护,源源不断地开始登岸。
中军之内,众人急道:“堂主,官军登岸了,再不出手便来不及了。”
万海摇头道:“不急,官军弓箭太过密集,现在出去,我等必然死伤惨重。禁军以骑兵为主,又是匆匆而来,不可能携带有太多的箭矢,待得他们箭矢用尽,我等再出击不迟。”
万海的策略当然没有错,但是他面对的却是季广琛,几轮箭雨之后,弓箭顿歇。
万海咬牙道:“是时候了,出击。”
但让万海没有想到的是,众人刚刚出营,没走多远,天空中便又下起了暴烈的箭雨。
万海诸人狼狈地退回大营,众人急道:“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官员人数原本就比我们多,倘若让他们登岸,这仗还怎么打?”
万海道:“可惜我等无马,否则须臾便至,也不必怕他的弓箭。”
这时,身边一中年汉子道:“官军有弓箭,我等也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搏一回。只要能杀到近前,官军绝非是我们的对手。”
此话一出,众人借附和道:“此言有理,我等所惧者,马也!单论搏杀,官军哪里会是我等的对手?若是让他们将马匹也弄上岸,则我等死期不远也。”
万海沉吟道:“既如此便冲杀一次,以弓箭压制掩护。”
话音方落,东北方向突然升起一道橘色的花朵,万海脸色顿时一变:“浩气盟,速去查探,东北方是否出现了变故。”
那中年汉子道:“应当不至于,东北方并非是官军的主力,没这么容易攻上岸来,况且运送马匹上岸,极耗时间,那能如此之快?”
万海道:“不可大意,还是让人前去察看!”
那中年汉子道:“那这里?”
万海道:“你带人前往阻拦,务必不能让马匹上岸。”
而此时,楼船上的季广琛看到孙耀发出的信号,看向身边的副将开口道:“给大将军发信,令众军准备防御。”
中军大营内,那中年汉子正在调集人马,突然看到半空之中升起一朵巨大的血色花朵,他顿时失声道:“血色芳华令?”
这一回,便是连他都不敢确定了,看向一旁的万海道:“堂主?”
万海此刻也蒙了,若是论阴谋诡计,他绝对是个中好手,但是谈到行军打仗,他就完完全全是个外行。
他完全理解不了这突然升起的两枚信号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周尧,不管如何,不让官军登岸总是没错的,你立刻带人前去阻拦,我派人通知两翼,不惜一切代价,绝不可让官军上岸。”
而此刻,饶河之畔,原本百无聊奈的高仙芝看到那朵升空的血色花朵,顿时精神一震,大吼道:“众军上马,随我杀敌!”
周尧率领三千人马,人人手持弓箭,腰挎长刀,极速地向河岸前靠近。
季广琛看了一眼对方的阵型,冷哼一声:“乌合之众,真是不知死活,放箭!”
事实上,连季广琛自己都没有想到战事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运送马匹的马船都是大船,一旦靠近岸边,很容易就会搁浅。马匹和人不同,不可能乘坐皮筏渡水。以马船停靠的位置,湖水淹没到战马的高度绰绰有余,而且水温还如此之低,根本就不可能将马匹运送上岸。
也就是说,万海等人最害怕的战马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
在这种地势之下,倘若要让军队硬攻营寨,即便是取胜,也必定会伤亡惨重。对于季广琛来说,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是以他已经在心中拟订了数个计策,引诱对方出营迎战,却不想,只不过是几轮箭雨,便将对方给逼迫了出来。
原本季广琛见对方下寨颇各兵法虚实之道,不免就对对方高看一眼,如今见对方竟然如此行事,而且军队行进之间全无章法,不由地心头一阵冷笑。
恐怕就是亲自负责探查此地的王逸之也不会想到,莲湖岛的守军会如此地不中用。
漫天箭雨呼啸而至,三千守军顿时就是损失惨重。
周尧大吼道:“放箭,放箭!”
然而他们的弓箭都是在短期之内赶制的,如何能与战船上官军制式的弓箭相比,根本无法威胁到远在湖面之上的官军。
而立于河滩之上的官军,早已经扎好阵形,以大盾遮掩,伤亡也是极其有限。
待得周尧带领三千军队冲到近前的时候,已经是折了一小半的人手。
短兵相接,周尧立刻便感觉到了如潮水一般的压力。
由于时间临促,禁军登上岸的人数不过千余人,而反观隐元会,虽然折去了五六百人手,但是在人数上依然是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更何况,只论身手而言,隐元会的这些个人手,远远要高于禁军。
但是,一交起手来,周尧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官军的枪刀仿佛无处不在,若非是部下拼死相救,恐怕只这么一会的工夫,他就已经死上了两回。
仿佛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不是他们,而是禁军。
事实上,这便是军人与江湖豪侠的区别。
论个体的武力,军人当然不可能是江湖豪侠的对手。但是,如果组合成一个整体,军队与江湖豪侠组成的乌合之众交战,也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就更不要说是大唐最精锐的禁军了。
只因为军人是一个整体,攻守得法,进退有度,根本就不像江湖豪侠那般各自为战。在这种数千人,乃至数万人的大军团作战之中,个人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
很显然,周尧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远处源源不断弃筏登岸,加入战斗的禁军,他的心中不由地涌起了一丝绝望。
第138章 攻略鄱阳 三()
大营中的万海,同样是没有想到这些江湖侠士在真正的军队面前,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如雷鸣一般的马蹄声。
万海顿时脸色大变,失声大呼:“不可能!”
骑兵虽然离他这里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但是只听这地动山摇的气势,怕不下于几千人。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官军是如何将这么多的战马运送上岸的,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万海向身边的斥候怒吼道:“速去查探!”
而此刻吴迪却已经面如死灰,他就在莲湖岛的东北方,是以他的判断远比中部的万海要清晰。
他骇然地发现那些骑兵竟然来自于自己的后方。这几年来,他对于莲湖岛的地形已经是了如指掌。只是瞬间,他就想明白了这些骑兵是由饶河而来。
不过眼下他已经无暇再去考虑其他,东北方向之所以没有设立营寨,疑兵之计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官军来得太过突然,外围又有浩气盟镇守,他们已经无材可用。
但是眼下,这却彻底要了他们的性命。在如此的旷野之中,身无片甲的他们,面对着大唐最精锐的骑兵,简直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而此刻,站在爵室之上居高临下的孙耀,也看到了那条自远处疾射而来的火龙。
孙耀笑道:“大将军来了,传我将令,所有马船直入河滩,搁浅勿论,众军士随马船之后登岛。上岛之后,不必再等战马,绕过木栅,以弓箭压制敌军,给大将军争取时间。”
数艘马船全力向河岸驶去,以鄱阳湖如今的水位,自然是无一例外,全部搁浅。不过当兵士和数百匹战马卸载之后,船身上浮,依然是有脱离河滩的可能,否则的话,便只能等到鄱阳湖水位上涨了。
不过这些问题显然是不在孙耀的考虑之内,禁军身为天子卫率,每一个都精贵无比,损失马船总比损失军士要好得多。
两千军士紧随马船之后登岸,急速结成战阵,迅速向敌军方向推进。一进入射程,两千军士便立刻张弓搭箭,箭矢向雨点一般向着隐元会诸人当头罩去。
刚刚接到吴迪撤离命令的那些个弓箭手,立刻就被压制在原地,别说是撤离了,便是动弹也动弹不得。
这样的结果顿时就让吴迪脸色铁青,他原本还指望这千余弓手撤回,依托侧面的拒马木栅和坑洼的道路,尽可能对骑兵造成杀伤。
但是孙耀当机立断令军士弃马登陆,以弓箭切断弓手归路,却彻底破灭了他的幻想。
吴迪咬牙道:“撤回中军大营。”
吴迪率众撤离不久,高仙芝率领的三千骑兵便已经到了。
高仙芝看向吴迪撤离的方向,月光之下,大大小小的水洼折射银光,如同一海星河,以高仙芝的经验,自然是立刻便判断出了道路已被破坏。
高仙芝当机立断,调拨马头,高喝道:“众军,随我来!”
三千骑兵呼啸而至,山摇地动,每一声都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那些弓手的心脏。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厮杀,一般人很难抵受地住这种如同江海倒泄,天崩地碎一般的浩瀚气势。
很多人的精神瞬间便就崩溃,站起身来哭吼着就要逃跑,刚一露出身体,便被漫天的箭矢射成了刺猬。
眼看着高仙芝率领着骑兵也将进入射程,这个方向的禁军将领顿时大喝道:“停射!”
话音才落,数百军士同时撤箭撒弦,放下手中长弓,动作整齐划一,行云流水。
这些禁军虽然还是新军,因为没有战场杀伐的经验,还未必打得了硬仗,但是在高仙芝的操练之下,令行禁止,无疑却已经有了一丝强军的气质。
就在弓箭骤歇的这个当口,高仙芝陡然间催马提速,在那些弓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