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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于此,谢轩开口道:“所以,现在那批兵甲的来源,就成了最关键的线索。”
王逸之点头道:“我知道,算来也就是元宵前后的事情,我相信大兄的能力,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谢轩叹口气道:“希望如此吧。”顿了一顿,又道,“现在离元宵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从明天起,我就不出门了,开始闭关,这些事情要是有了结果,你就写在书信里,让人送给我看,别忘了加密。”
王逸之顿时啐道:“还闭关?有这么难的?”
谢轩顿时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我又不是专科出身,要不然你来试试?”
王逸之顿时摆手道:“你不行,我就更不行了。现在玄宗的诏书,已经下发到各州府了,不知有多少文人仕子正向长安赶来,你不要吓我。”
谢轩道:“没你说得那么恐怖。主要是各家的学说太多、太杂,从中选择一些适合这个时代的精华糅合在一起,需要时间。更烦人的是,其中的一些说法,虽然对后世影响很深,在当时亦俱被接受与称道,但却都是一些遗毒万年的东西。我本来想将其一删了之,但是却发现,它是很多我认为有用的东西的根基,若是直接删除掉,很多理论就成为了空中楼阁,真的是烦人的很。”
王逸之好奇道:“比如呢?”
谢轩道:“就比如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这样的东西。”
王逸之顿时无语道:“那我只有一句话要提醒你。”
“什么?”
“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
谢轩却明白了王逸之的意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会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接受度。”
“我放心个屁,你要是弄出来一个参议院、众议院,大家一起完蛋。”
第38章 苏墨()
几日后,王逸之着人将书信送到了谢府。
果然就像他们猜测的那样,不空和尚亲解首徒惠朗,前往京兆府投案,并上书玄宗,痛责己过,辞去兴善寺主持之位,请求还乡。
这一回,玄宗倒是不糊涂了。
不空既有帝师之名,玄宗杀他、关他都不合适,于是顺水推舟,赐金放还,把老和尚打发到印度去了。
而陈玄礼向玄宗陈说厉害,最终也说服了玄宗,保下了柳浮云的性命。一天前,柳浮云的替身,在西市独柳树,已被斩首。
至于风不羁抓回来的那些柳氏族人,成年男子,皆被解往洋川郡,浩气盟的私矿做苦役;妇孺则被留在长兴坊内,押作人质。
而最让谢轩感到意外的是,李白得高力士举荐,被玄宗一日三诏,重新征辟入朝,官授给事中。这可是正五品上的高官,无须经历吏部的轮职铨选,本身亦为门下重职,分判本省日常事务,审议封驳诏敕奏章,事权甚重。这与李白之前的翰林供奉相比,真可谓是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也难怪李白会在玄宗给足颜面之后,顺势应诏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门下省的左相,现下正是张九龄,以他的政治资历和文坛地位,或可压住李白狂岸傲放的性格,在他的庇护之下,李白在原本的历史中没有得到展现的政治才能,或许能够充分地被激发出来。
而高力士不计前嫌,大力举荐李白的行为,也是让谢轩对其刮目相看,这“千古第一贤宦”的名头,可真不是白叫的。
正月初十,谢轩应李麟之邀,来到处于务本坊内的国子监。
负责接待谢轩的,正是国子博士苏墨。李麟这也是无奈之举,国子监虽然穷经皓首的文人,比比皆是,但是在声名上能与谢轩分庭抗礼的,恐怕也只有这以才学闻名天下,被天下文人仕子追捧的一代才女了。
谢轩对于这位盛名在外的才女,也算是闻名久矣,初次相见,谢轩不由心中感叹,这天下,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相较与王子璇,苏墨在姿容虽然稍逊半筹,但是终日与书卷相伴的那种书香之气,却又不是王子璇可以比拟的了。如果说王子璇如同冰山上的雪莲,清冷、高贵,让人高不可攀;那么苏墨就如同是空谷的一朵幽兰,娴静、优雅,已是有了一丝烟火气。两人便如同春兰秋菊一般,各擅胜场。
苏墨端坐在软榻之上,浅笑道:“李祭酒临时奉召,入宫面圣去了,临行前,着令小妹代为接待谢兄,失礼之处,还望谢兄海涵。”
谢轩亦笑道:“苏博士言重了,不知李祭酒传唤在下过来,有何事交待?”
苏墨笑道:“还是因几日后上元佳节,谢兄宣讲翠微四句一事。现下确定参加的仕子,已有两千余人,可谓高祖立朝以来,少有的文坛盛世。大家亦是极为重视,恰又逢上元佳节,是以李祭酒就想起一个雅致的名字,想问一问谢兄有没有什么意见?”
谢轩沉吟一会,照本宣科道:“既是文坛盛宴,宣讲的又是经史子集,不如就取名为经筵,苏博士以为如何?”
苏墨笑道:“经筵?倒也妥帖,待祭酒回来,小妹会据实相禀。”顿了一顿,又道,“参与宣讲的仕子人数甚众,国子监地方有限,是以李祭酒便将宣讲之所,安置在了外边,谢兄要不要去看一看?”
谢轩开口道:“此事不急。参与宣讲的仕子,人数足有数千,这么多的人,在下又无万钧之音,恐怕大多数的仕子是听不到在下说什么的,国子监可曾虑及此事?”
苏墨闻言顿时一愣,谢轩说的这个事情,国子监还真是没有考虑过,实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莫说是参与人数这么多的宣讲,便是在兴庆殿举行朝会之时,位置靠后的朝臣,都危险能把皇帝所说的话,字字都听清楚。
但是,这种事情,向来也没有什么人会觉得不妥。就如同之前的樊川诗会一般,事后自然会有专人,将诗会中所有的诗作整理记录下来,用不了几天,这些诗作就会传遍整个长安城。
想到这里,苏墨开口道:“谢兄见谅,此事国子监还真的未曾虑及,莫非谢兄有何良策?”
谢轩道:“谈不上什么良策,只是一些粗浅鄙陋的想法。”
“谢兄但说无妨。”
谢轩笑道:“在下有一些东西,本想带入国子监让苏博士一观,不想却被侍卫拦住。。。”
谢轩话还未说完,苏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朗声道:“来人,将谢兄的东西送进来。”
但是很快,苏墨就被惊住了,她是让人送进来,但是那些东西却是被人抬起来的,而且足足有二十大箱。
“谢兄,这是?”
谢轩微微一笑,打开脚边的箱子,顿时一本本摆放整齐的册页书,出现在了苏墨的视线里。
苏墨疑惑道:“这是何物?佛经?”
这也难怪苏墨会产生这样的联想。唐朝所谓的书,大多数都是以书卷的形式出现,比较小众的还有类似于后世奏折一般的经折装和依然是卷轴形态的旋风装。像这种一页一页单张成书的册页书,也就是寺庙里面的和尚,喜欢将白纸裁剪成小张誊写佛经,一页一页地堆摞在一起。
谢轩笑道:“怎会是佛经,这是在下所写的,对翠微四句以及经史子集的释义。只要发放到仕子手中,人手一本,即使他们听不到我所说的话,也没有大碍了。”
苏墨闻言,伸手拿起一本册页书,只见黄色的封皮上,以古篆写了“心问”两个字,明显是印刷的。苏墨正想翻开书册,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右手停在半空中,看向谢轩:“此书可曾送过圣人御览?”
谢轩顿时一愣:“这些书册,昨日刚刚印刷好,尚未来得及呈上去。”
苏墨闻听此言,顿时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书册,重又放回箱内。
苏墨的这个举动,顿时提醒了谢轩。
这些书册既然印刷出来了,在发放出去之前,无论是按制还是出于对玄宗颜面的考虑,都应该先呈送到玄宗的案前。这也就幸亏是得到了苏墨的提醒,否则的话,让那些闲得蛋疼的御史知道了,那还得了?少说,也要被治个大不敬之罪。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要送出去的可就远远不止玄宗一人了,像李宪这样的宗室亲王,像张九龄这样的朝廷大员,像长安城中的一些大儒耆宿,像长歌门这样的江湖势力。。。。都要考虑在内,而且根据各人身份地位的不同,书册的用纸、外面的装裱,也要各不相同,这可真的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苏墨看谢轩那变幻不定的表情,便知道谢轩已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但是细微处,可能还要自己出言来提醒,于是开口又道:“谢兄此举,确是行之有效的办法,恐怕日后会引起整个大唐的效仿之风。不过,这些印刷之物,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呈送圣人的书册,最好还是谢兄本人誊写为妙。”
谢轩顿时就明白了苏墨的意思,雕版印刷虽然在初唐就已经出现,但是终唐一朝,三百年的时间,印刷物都被认为是粗鄙不堪,不入方家之眼,下九流的东西。印刷书籍,真正被文人阶层所接受,大行其道,那是宋朝以后的事情了。
谢轩要真是整一本印刷物,放到玄宗的面前,估计玄宗少不了要雷霆震怒,大骂一声:“竖子安敢欺我?”
这顿时又让谢轩头疼不已,这些需要单独呈书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是都由自己来誊写,就是不吃不喝不睡,忙到明年元宵,都危险能抄完。
这时,就听到苏墨又道:“谢兄带来的这些书册,我就代国子监收下了。不过,在圣人下诏之前,小妹还是建议谢兄将这些书册封存,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印刷作坊和佣书人那里,也要去交待一声,在上元节之前,书册中的内容,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圣人多半都要怪罪。”
谢轩顿时听得满头冷汗,这也就是幸亏今日来了一趟国子监,而且遇到了苏墨,否则的话,任由他和王逸之乱来,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麻烦。
“多谢苏博士醒言,否则在下险致大祸矣。”
苏墨笑道:“谢兄无须客气,现下谢兄正好在场,不如就趁此时,将这些书册封存,谢兄以为如何?”
“就依苏博士此言。”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火漆铃印,将二十个大箱全部封缄完毕,抬了下去。
苏墨笑道:“届时就由谢兄亲手打开封缄,也好做个见证。”
谢轩立刻道:“苏博士言重了,由苏博士操持此事,在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苏墨轻笑一声:“苏兄若是方便,不如就随小妹去看一看宣讲之所?”
“苏博士请。”
到得地方,谢轩顿时有些无语。
这宣讲之所,竟被安排在了露天之中,庭院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坐席,最远的,离主讲席已经出了几进院子,别说是听到他的声音了,连他的人都没法看到。也就幸亏他考虑到了这一点,弄出来了这些书册,否则这些个仕子,哪里是来听宣讲的,简直就是来喝冷风的。
苏墨看谢轩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有些歉然道:“未曾想过会有这么多的仕子参加,条件如此,还请谢兄见谅。”
谢轩立时回礼道:“苏博士多虑了,已然很好了。”
第39章 卫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