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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造成了一个很不公平的事情。唐代的科举,与后世的三年一考不同,乃是一年一考。对于落榜的非长安考生来说,为了参加来年的春闱,就必须返回原籍参加初考。距离近的还好,距离远的,一来一回,时间就全耽搁在路上了,哪还有时间读书?
再加上历届科考录取,长安中榜的名额明显较多,这就导致,有条件的仕子纷纷想办法入籍长安以及周边地区,便如同后世的高考移民一般。
而那些没有条件,又不愿返回原籍参加初考的仕子,也不是全无办法。
唐代科举允许“公荐”和“通榜”,允许知名人士向主考官推荐优秀人才。于是落榜考仕子可以制作行卷,将自己的诗文作品抄写在长卷上,投献给达官显贵或文坛名人。如果得到他们的赏识和推荐,按照大唐律法,也可以不参加初考,直接参与科举考试,而且往往能因为得高官赏识,声名在外,而被录取,成为了不少仕子心中的终南捷径。这就是所谓的“投卷”。
在历史上,因为投卷和荐举而进入仕途的名人绝不在少数,也留下来了很多流传千古的故事。
据说王维年轻人时极为自负,曾放言道,不参加科举则已,如若参加,必得状元,否则绝不入仕。
王维有没有这个能力,咱们从后世的角度不好评说。原因也很简单,他虽然诗才斐然,但是前面依然有两座跨不过的高山,李白和杜甫,说他文采冠绝一代肯定是过了。
而且就在他参加科举的那一年,王维也遇到了一个劲敌,此人便是张九皋。
没有错,他就是开元名相张九龄的弟弟,而且还得到了一个在唐史中出镜率极高的公主——玉真公主的赏识。玉真公主着人传信给京都的主考官,让其取张九皋为第一名。
王维得到消息之后,立马慌了。他这牛逼都吹出去了,倘若张九皋真的得了第一,他便是仅列其后,按照他的誓言也不能入仕了。在唐朝,誓言可不像后世那样,可以随便乱发。士人之间,极重诚信。所谓人而不信,不可其知,王维即使是真的厚着脸皮入仕,以后也没有丝毫的前途可言,光是诠选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于是王维找到了自己的好基友岐王李范。
李范听了,说好兄弟啊,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哥们势力不及那娘们啊,斗不过她。你还得去找那个娘们,我来帮你引见。那娘们虽然是个尼姑,但是水性杨花,入幕之宾换得一茬一茬的,以你的文才相貌还怕勾搭不上?
于是王维换上华贵的衣服,捧着唐代吉他——琵琶就跟随着李范来到了玉真公主的家中。
酒至半酣,李范对玉真公主道,我这朋友solo贼6,想不想听听?
玉真公主看王维面容清秀,当下就有些意动,于是应允。王维一首soul下来,顿时技惊四座。于是王维趁热打铁,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诗词文章呈献给玉真公主。玉真公主读了王维的诗,立时被他的才华震惊了,马上就把张九皋踹到了一边。
这时,李范才告诉玉真公主,王维生性孤傲,听说今年科举,张九皋已经被内定为第一,是以不肯参加。而自己惜其才华,这才出此下策,用这种方法,将王维举荐给她。
玉真公主闻言,立马表示,吾有摩诘,何须他张九皋?于是立马就把主考官叫到家里,教育了一番。
由是,王维亦一举夺魁。
不过,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多年以后,李白只身入京,用更加强势的方法,将王维从玉真公主的身边给挤走了。
这也是两位留名青史的大诗人,虽然同处一个时代,但是却几无交集的原因,两人根本就是情敌的关系。
由此例也可以看出,唐代的科举,较之后世来说,公平性相差太多,很容易就会被权贵阶级所操纵。一些确有才学,却无门路的仕子,比如杜甫,在这种制度下是很难中举的。
原因也很简单,唐代的科举阅卷,并无糊名这项制度。谁的卷子,考官只要看名字,就一目了然。是以,中举的考生,大多数都是早已声名在外的仕子。
这就是为何整个天下的人,都认定谢轩将会高中此届科举的状元。试卷上,谢轩这两个字,本就已胜过一切的华彩文章了。
说回科举本身,唐代的科举,以明经、进士两科为主,考试的内容,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较的是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都有改变,演变成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的考试制度。
仕子们到达京城后,先要到尚书省“疏名列到”,即办理报到手续。通常是上“文解”,即由地方官府发给仕子的推荐证件,还有“家状”,即由举子本人填写的籍贯、三代名讳等方面的家庭状况表。接下来还要“结款通保及所居”。要求举子们以三人为一组来相互担保,并写明在长安城的暂时住所。
办完这些事情之后,还得参加两项集体活动。一项是在元旦节那天参加由皇帝接见的仪式,另一项是由国子监举行的拜谒孔子像的仪式。
接下来,便可以准备科举考试了。
常科考试最初由吏部考功员外郎主持,后改由礼部侍郎担任知贡举,若是由他人临时担任此职,则称“权知贡举”。而任“权知贡举”者,不得低于礼部待郎的官衔。
考试的地点在尚书省礼部南院内。考试共分三场,分别为经贴、杂文、时务策。每场的考试时间为一天,从昼至夜,烧三根烛尽为止。每场定去留,第一场合格方许考第二场,第二场合格才有资格考第三场,也就是说三场全部通过,才有可能考中进士。
至于殿试,唐朝是没有这种说法的。
后世有史学家认为,武后载初元年举行了科举史上第一次殿试。其实这并不能算是殿试,武则天充其量只是代行了“神都”会场的知贡举而已。而且只是偶一为之,并未形成制度。直到昭宗乾宁二年,皇上亲自出题复试进士,重新排名,重新放榜,将原先的状元刷掉,这才像是后世的殿试,不过,也仅此一次而已。
而进士及第被称为“登龙门”,第一名称之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至于探花,在唐代还没有这样的说法。
进士及第后,同榜人要凑钱举行庆贺活动,以同榜少年二人在名园探采名花,称探花使。要集体到杏园参加宴会,叫探花宴。宴会以后,同到慈恩寺的大雁塔下题名以显其荣耀,所以又把中进士称为“雁塔题名”。
而在唐代,进士并没有后世那样尊贵,常科登第后,并不能马上就授予官职,还要经历守选。待得朝廷有官位空出,经吏部考试,也就是诠选,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职。
当然,仕子如果想在进士及第后立即为官,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参加另一种考试:试文三篇,叫做“宏词”;试判三条,叫做“拔萃”。合格后就可以分发任用。但是,与科举考试不同的是,这种考试的主持部门为吏部,而非礼部。
这差不多就是整个唐朝科举考试的整个流程,但是凡事也有例外。
当朝权要及考官的子弟、亲戚也要参加科考怎么办呢?要另设考场,另分名额录取以防嫌,称“别头试”。这种制度始于高宗上元二年,时行时辍。开元二十九年的时候,玄宗下旨规定,别头试不再由礼部郎官主持,而移送吏部考功司,不过依然时行时辍。
这种别头试,虽然是说为了防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算是后世所说的关系户。
玄宗朝,天宝九年,农历二月九日。
在这段已改变的历史中,谢轩终于是站在了科考的“战场上”,开始真正进入大唐的权力中心。
第47章 科举 二()
科考三试的第一场为帖经,顾名思义,主考官任选经书一页,遮盖左右两边,中间只露一行。同时,又剪纸为贴,遮盖住这一行的几个字,让应试的仕子默写出被遮盖住的文字。
唐朝时,此科的难度还不算大,不像后世那样,一味追求考试文句的难度,不顾经文的意义,必定在年头日尾、孤经绝句、断截疑似的地方帖题,往往让参考仕子欲哭无泪。
唐代帖经,大多取自五经,尤以《春秋》、《礼记》为重,出题也不算生僻,而参加科考的这些仕子,少说也寒窗苦读十几载,其中三四十载的都大有人在。这么长的时间,翻来调去又只是那么几本书,除非一些实在是不学无术或者心理素质太差的仕子,这一科的通过率还是很高的。
但是,对于谢轩来说,这一科的难度反而是最高的。
他虽然在后世是个学霸,记忆力也算是不错,但是让他在半年之内,于诸事繁杂之中,将这几本读起来都嫌拗口的经义倒背如流,那真是太为难他了。
好在因为经筵之事,全国各地的仕子齐集京师,是以这一届参加科举考试的人数,足有六千多人,远远超过往年的一千多人。
这么多的人参加科考,往年的十位考官肯定是远远不够了。
唐代的科举与后世的区别很大,每科都在一天之内,三根蜡烛燃尽之前结束,也没有后世所谓的号舍,可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连续奋战九天。如果不能在一天之内考完,那么剩余的考生,就只能待在贡院里过夜了。如今可是农历二月,春寒陡峭之下,考的就不是帖经了,而是命。
幸好玄宗是一个具有开创精神的皇帝,他采纳了国子祭酒李麟的建议,将所有的试题,提前誊写在了白纸之上,留下空白,让仕子作答。这样一来,就不用考官逐人考校,时间不够的问题也就解决掉了。
是不是很熟悉,这根本就是后世填空题的翻版。
不过,尽管如此,六千余份考卷却是随机发放的,谢轩依然是没有办法作弊。
好在玄宗恰在临考前两天下旨,要亲阅谢轩的三科考卷。此旨一下,普通的纸张肯定是不行了,礼部单独为谢轩准备了答题的黄绢。
这样一来,就给了王逸之行动的空间。以他的势力,在唐朝如此松散的科考系统之下,想要拿到谢轩帖经的题目,那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是以,早在科考前一天,谢轩就已经得到了帖经的题目。
果然,谢轩在拿到黄绢之后,上面的题目与王逸之给自己的分毫不差。谢轩吊着的一颗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他自樊川诗会开始,一路高调走来。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科举考试自然也没有打算低调。
在确认题目无误之后,谢轩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开始奋笔作答。
也就是五六分钟的功夫,谢轩就将二十道帖经题目全部作答完毕,而后他拿起镇纸,将黄绢压住,就站了起来。
礼部侍郎达奚殉一盏茶还端在手里,看到谢轩离座起身,顿时一愣。
这位仁兄在历史上,因为在科举考试中刷掉杨国忠之子杨暄,而后畏惧国忠权势,又复使其及第之事,而在史书上大大地留下了一笔,属于那种确有干才,却又胆小慎微,没有太多读书人风骨的人物。
若是其他仕子,无端行此举动,达奚殉必然是要出言苛责,甚至取消其科考的资格。但是这个人却是谢轩,经筵之后,《心问》广为流传,震动京师,整个长安的读书人,如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