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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用的都是小型器皿,容量大概只有普通酒杯的四分之一。
按理说,严氏她们常陪吕布喝酒,酒量都不差。但今日不知为何,区区一小杯下肚,便觉头昏脑涨,片刻之后,严氏、貂蝉、曹氏三人尽皆“醉”得不省人事。
宇文宪感觉有些奇怪,问吕布道:“温侯,这是怎么了?”
吕布却不曾理他,而是抬起双手拍了几声,顿时从门外进来十名甲士,带头的居然是张辽。
宇文宪见张辽他们全副武装,以为要对自己不利,慌忙起身,质问吕布道:“吕布,你意欲何为?”
吕布先是对张辽做了一个手势,只见张辽指挥手下六人将严氏她们搀扶起来,并带了出去。这时吕布才对宇文宪说:“宇文诚都,我现将妻女皆托付给你,张辽会和你一同回曹营,我希望你答应我两件事。”
宇文宪不知道吕布要做什么,于是先选择了沉默,只听吕布接续说道:“其一,我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诺言,保我妻女周全,张辽也会帮你的。其二,我就绮儿一个骨肉,自小被我宠溺惯了,有时比较任性,望你日后能够善待她。”
“温侯你这是为何?你……”
吕布打断了宇文宪的话,他说:“我早已落下一个反复无常的骂名,如今若再降曹,骂名岂不更甚?与其如此,不如决一死战,日后史书在我传记中也好写下我是战死的,而非投降曹操而被杀头的。你什么也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现在你便和张辽出城,绮儿已经在城门口了,你们一同回曹营,然后告诉曹操,明日辰时,我将和他决一死战。”
宇文宪没想到事情变化如此突然,他还想劝说却也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进而昏倒在地。等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身处曹营。
此时他营帐之内除他以外还有一人,这人是郭嘉。
郭嘉见宇文宪醒来,便倒了一碗茶给宇文宪。宇文宪喝下之后人更清醒了些,于是便问郭嘉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郭嘉说:“吕布在你的酒杯上涂了迷药,是那个叫张辽的将军将你送回来,还送来了吕布的家眷,不过她们在到曹营时就已经醒过来了。营门士兵看到你人之后,便通知了当值的李典,李典将此事禀报了司空。”
宇文宪听到了关键部分急忙问道:“司空如何处置吕布家眷?”
郭嘉听到宇文宪这一问,突然笑了一下,而后说道:“张辽说吕布将家眷尽托付给你,且将其女也许配给了你,司空自然不会对严氏和吕布之女怎么样。”
“那貂蝉呢?曹氏呢?”宇文宪追问道。
郭嘉答道:“司空的品行嘛……嘿,司空求贤若渴,欲招揽张辽,张辽要求貂蝉、曹氏必须与严氏同等待遇,否则不降。一员文武双全的上将和两个绝色美人,其中一个更是倾国倾城,两相比较之下,你猜司空取了何者?”
宇文宪现在可没心情猜,郭嘉见他一脸焦急也就不继续卖关子了,郭嘉说:“司空本在犹豫,当时我便提起了典韦将军之事,司空便答应了张辽要求。不过……”
“哎呦我的军师,您一次把话讲完可好?”宇文宪无奈道。
郭嘉说:“不过司空将严氏等人都关起来了,说是等你醒来再做处置。”
宇文宪问道:“何意?”
郭嘉道:“这不明摆着吗?吕布之女是你正妻,严氏便是你岳母,貂蝉、曹氏自然亦如你岳母一般,如此这四人当然要等你醒来亲自去处置了。司空命我留在此处,便是要等你说如何处置。”
宇文宪稍微缕了一下思路,他说:“如此说来,我现在是吕布的女婿。而吕布不降,选择战死,那么他的家眷自然就得由吕布唯一亲属也就是我宇文宪来照顾,对否?”
郭嘉应道:“是也!”
“慢着!我什么时候变成吕布女婿了?我没答应娶吕玲绮啊!”宇文宪说道。
此时郭嘉却说:“诚都老弟啊,人姑娘都如此深情,你怎么好意思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啊。你可知你昏迷之时,司空假意发怒,欲治你不能兑现军令状之罪时,那吕姑娘可是一直为你求情的呀,甚至不惜自己要求顶罪。想你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况且你也该取妻了。这件事司空也准了,说是大战结束之后,回许都便要你完婚。”
宇文宪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个肯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人自己有什么理由拒之门外呢?
接着,郭嘉便带着宇文宪去见被看管在一个营帐内吕玲绮等人。
“人就在里面,在下任务已经完成,要回去就寝了。司空有令,直到他另有军令传来之前,你不得离开这营帐方半步。”郭嘉说完便笑着走了。
宇文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没点自由。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宇文宪掀开帐帘,发现吕玲绮躺在严氏怀里,貂蝉和曹氏也坐在他们旁边,四人脸上均有泪痕,此时亦是一脸悲伤。
众人见到了宇文宪,纷纷起身行礼,唯独吕玲绮似乎在刷小孩子脾气,将吕布想要战死的决定归罪于宇文宪,认为如果不是宇文宪去劝降,吕布绝不会有这种想法,更不会付诸行动。
宇文宪此时也感到十分尴尬,他说:“我虽与温侯没有深交,然君子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他保护你们则必定说到做到。所以请你们暂且宽心,待回许都后,我会为你们寻一住处。”
严氏却说:“我夫君既将小女许配给你,还望将军待回许都之后便娶小女过门,使小女有所依靠,此亦夫君所愿。妾身等如何听天由命便是。”
这边宇文宪还没搭话,那边吕玲绮便说:“娘,我不要嫁给他!是他害死爹爹的!他是杀父仇人!”
严氏听完之后怒斥道:“绮儿无礼!你爹爹是英雄,英雄就该马革裹尸,你爹爹这么做是他自己的意愿,与宇文将军何干?白天你还说愿意为宇文将军之妻,如今又说不嫁,你可知羞耻二字?”
吕玲绮被严氏训斥得无话可说,心中委屈便又落泪,谁知严氏又说:“堂堂虓虎之女,岂可轻易落泪,你父亲若知,必死不瞑目!”
宇文宪彻底惊呆了,眼前的严氏和他先前所见判若两人,不过细想一下他也就明白为何严氏态度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了。
吕布即将战死,不论严父还是慈父,今后都将不复存在,那么昔日慈母也只能两者兼任了。
吕玲绮被骂哭了,貂蝉和曹氏便上去细声安慰,这边严氏则对宇文宪道歉说:“将军莫怪,小女自幼受我与夫君宠溺,有些娇惯,今后望将军费心了。”
从旁人角度来看,严氏此时有些“脸皮厚”,应是把吕玲绮塞给宇文宪,但宇文宪知道,严氏这是为了她们一家考虑,不仅是她女儿,还包括了貂蝉、曹氏,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但宇文宪不想强人所难,眼下吕玲绮对她有误会,这个误会不消除,吕玲绮是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他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宇文宪对严氏说道:“无妨,那个……令爱可人,能娶其为妻是在下之幸。然在下亦不愿强人所难,还请夫人也不要逼迫她,一切顺其自然,我想温侯也不希望其女是带着抗拒的心情出嫁的。”
严氏想了想,她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张辽刚刚投靠曹操,一无所有,她们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宇文宪了,于是便同意了宇文宪的想法。
最后,宇文宪说:“几位夫人,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在下就在帐外,若有事尽管吩咐,我会尽量帮忙的。”
“多谢将军!”严氏和貂蝉、曹氏谢道。
看着宇文宪走出帐外,吕玲绮心里一阵酸痛,刚刚还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如意郎君,转眼却变成了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吕玲绮现在这么认为),这样的落差让其难以接受,一直心中难受至极。
第73章 战神陨落(下)()
这天晚上,吕布召集了所有将士、谋士,同时打开了城门。吕布对众人说:“曹操派人劝降,已被我拒。明日辰时,我将开城与曹操决一死战,若有欲降曹者,此时便可出城门往曹营而去。有不愿战者,亦可就此卸甲,我将开下邳府库,赠尔返乡之资。现在,欲降曹者立于左,欲解甲归田者立于右,欲随我死战者可立散去。”
吕布此令一出,便有不少表示愿意解甲归田之人,一人带动群体,人数越来越多,而降曹者那便却空无一人。吕布下邳城中本有甲士三万余,一夜之间便散去两万。看着剩下的一万多人,吕布问道:“你们是不愿降曹还是担心我借此机会杀了有叛心之人?若是后者,你们大可放心,城门已开,我亦不留诸位。欲降者自去曹营,愿死战者,明日辰时前于城门口集合。”
吕布说罢回屋,其余将士各自散去。接着便陆陆续续有将士出下邳,或逃走,或往曹营而去。将领之中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前往曹营,被曹操收留。谋士许汜奔荆州投刘表,王楷不知所踪。
到了第二日,吕布全身披挂骑着赤兔来到城门下,他见将领之中唯有曹性尚在,谋士仅剩陈宫,内心一阵感慨。此时曹性见吕布到来,便向吕布禀报道:“禀温侯,全军集合两千七百零五人,请温侯训示。”
吕布问曹性道:“我并州儿郎还有多少人?”
曹性答道:“八千骠骑自随将军出并州以来,南征北战,而今尚存一千八百六十六人。”
吕布又问道:“昔日为我所救之奴隶还有几人?”
曹性道:“禀温侯,一百二十二名鲜卑奴隶,而今除末将外尚有二十人!另高顺、成廉被俘,生死未知。”
此时吕布勒马来到军前,说:“昔日项羽四面楚歌,八千子弟兵仅剩百骑,尚有东城快战。而今我尚有两千余人,何惧曹操?今日一战,至死方休!”
“在下原为诸位壮士擂鼓助威!”
众人朝声音望去,发现是陈宫说话。此时的吕布没了之前的颓丧,反而意气风发,曹性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一人一骑杀退三百鲜卑勇士,把他们这些奴隶从鲜卑人手中救出的吕奉先。
只见吕布画戟所向,乃是城门之外,吕布令道:“众将士听令,出城!迎战!”
陈宫此时也走上城楼擂响了战鼓,两千余壮士皆是清一色骑兵,所有人无不是视死如归的等待着曹军到来。很快,在吕布军视野的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一个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多又连成一线。黑线越来越厚,曹军也逐渐全部出现在吕布军面前。
“司空你看,吕布麾下似乎只有不到三千人啊。”夏侯惇指着对面的吕布军说道。
曹操道:“看来魏续等人所言属实,吕布真的任将士离城,以致仅剩下这些人马。”
“想不到吕布恶名满天下,临死之际竟还有数千人追随,看来此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嘛。”夏侯惇调侃道。
眼看曹军已经扎下阵脚,吕布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方天画戟已经举起,身后将士蓄势待发,只等吕布一声令下。
此时的战场异常宁静,甚至连战马都不再发出马蹄轻踏地面的声音,它们和背上的主人一样,等待着一个让他们可以尽情驰骋的指令。
“杀!”吕布的一声狂啸打破了战场的死寂,跟随在赤兔马身后的是两千七百零五匹骠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