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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何时与那小娘子成的亲?”
杨凌轻轻挣脱唐介休的手,冷冷地反问他道:“三郎近来还好?”
“我这次来广州,就是想找到你,当面问问,你和三郎之间究竟闹了什么别扭,她回到建康这几个月里,总是显得闷闷不乐的,问她她也不说,快要把我急死了。”唐介休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和杨凌结有尚未完全解开的仇怨,急吼吼地冲他问道。
“今日正巧要在店里设宴款待我的生意伙伴,唐二公子既说是专程从建康找我的,呆会儿就一起坐坐吧。咱们慢慢聊。”杨凌并没立即回答唐介休,转身出店,与阿棠一道请乌有德和他的随从进了汤饼馆,亲自到后厨掌勺,准备款待乌有德。
唐介休只得讪讪地坐在一旁,边听着阿棠陪乌有德聊天,边等待杨凌忙完,再向他询问究竟。
“师父,我回撒马尔罕前不是听你说过,要把杨凌拉到云水客栈去掌厨,怎么几个月后你们夫妻俩又挨着云水客栈开了这间汤饼馆了呢?”就听乌有德操着奇怪腔调的汉话向阿棠问道。
“咳,别提了。乌先生,你的这位生意伙伴呀,头脑精明得很咧,说什么保持独立的品牌很重要,任凭我说烂了舌头,他也只肯答应挨着云水客栈单独开这么一间‘羊羊羊’汤饼馆,给入住云水客栈的客人以八折优惠,还说要和开在建康的第一家汤饼馆搞什么连锁经营,待将来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到石龙郡城、钦州等地开上两间分店乌先生,你知道什么叫连锁经营吗?”
乌有德晃了晃脑袋,不是很确定地答道:“或许就是开设在不同地方的汤饼馆,都使用一个字号吧。”
唐介休在一旁听到此处,忍不住插言道:“不只是使用同一个字号,连店里的陈设、布置都一模一样呢。”
“唔,师父,我要恭喜你了,看来你要嫁的这位夫君,我才找到的这位生意伙伴很有经商的头脑。”乌有德环顾着这间汤饼馆内的陈设、布置,边向阿棠道着喜,边问唐介休道,“这位公子是从建康来的吗?不知可识得三郎姑娘?”
唐介休虽在长安见过不少的胡人,但却很少和他们打交道,方才听杨凌提到这个胡人是他的生意伙伴,又听乌有德问他是否认识三郎,心里颇有些奇怪,便冲乌有德拱手说道:“在下唐介休,是建康‘升’字号商行的东主,请问先生高姓大名,你也认得三郎姑娘?”
“在下乌有德,是三郎姑娘的仰慕者和追求者。唐先生打算何时返回建康呀,到时能否允许在下与先生同行?”乌有德毫不隐瞒他在追求三郎的事实,径直答道。
唐介休脸“腾”地就红了,好半天没缓过这口气来,多亏了石当颇知端的,在一旁忙替他向乌有德解释道:“我家公子今日才抵达广州,归期尚未确定”
趁石当替他向乌有德解释的空当,唐介休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和不由自主对乌有德产生的敌意,端起碗来喝了口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乌有德道:“乌先生是怎么认识三郎姑娘的,方便向在下说说吗?”
乌有德浑不在意地答道:“我虽与三郎姑娘认识不过数月,仅有数面之交,但却十分仰慕她的为人,怎么,唐先生对在下与三郎姑娘的交往很有兴趣吗?”
“不不不,乌先生误会了,在下只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唐介休连连摆手向乌有德解释道。
“不知唐先生的‘升’字号商行,做的是哪一行的买卖?”乌有德从唐介休过于迅速的反应中似乎嗅出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问道。
“啊,丝绸、酒楼,这些行当都有涉足最近听说岭南的香料生意十分红火,在下此来广州,也有拓展商路,经营香料的打算。”唐介休据实答道。
阿棠见两个男人谈起了生意上的事,遂向乌有德、唐介休二人打了个招呼,起身来到后厨,笑嘻嘻地凑到杨凌身边,颇有几分八卦地问道:“夫君,我怎么瞧着外面的两个男人有些不对劲儿呢,那位从建康来的唐公子是不是也在追求三郎姐姐呀?”
“我同你说过不止一回两回了,咱俩只是定亲,还没正式成亲呢,不许你再叫我夫君,听到了吗?”杨凌正在收拾着一条今天刚从海里捕到的鳗鱼,准备用从蒙享那里学来的烹制鱼肴的技法给乌有德做个一鱼两吃,头也没回地纠正阿棠道。
“定亲,成亲有什么分别,你没听到店里的伙计们都在私底下称呼我做你的娘子了吗?”阿棠噘着嘴嘟囔了一句,仍按捺不住一颗八卦的心,又问杨凌道,“方才我看到乌有德自称是三郎姐姐的仰慕者和追求者时,那位唐二公子的脸都红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快告诉我嘛,唐二公子早就在追求三郎姐姐了,是不是?”
“就算是吧。不过,我是坚定站在乌有德这一边的。”杨凌仍旧头也不抬地答道。
第361章 情敌要成为生意伙伴?()
“我一猜准是这样。没想到三郎姐姐还挺有男人缘!”阿棠得意地说着,绕到杨凌面前,问他道,“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建康见三郎姐姐呀?”
杨凌自从数月前被阿棠当众“逼婚”,答应与她定亲之后,便有了一桩不小的心事:他既想早点去见三郎,把自己与阿棠定亲的事告诉她,并征得她的同意,好叫她对自己死了那份心,可又有点怕去见三郎,所以拖了将近半年也未能成行。
今天见阿棠再次催问起这件事,杨凌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望着她,找借口推脱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个月里我又要忙着操持店里的事,又要在琼州和广州两地来回地跑,哪腾得出空去建康见三郎呀。”
“我瞧你不是腾不出空来,而是存心拖延时间,不想和我成亲吧?”阿棠听杨凌又跟她来老一套,遂使起了小性子,撂下脸来诘问他道。
“你想多了。”杨凌伸出手想拍拍阿棠的肩膀,可又发觉自己手上不干净,只好又缩了回去,陪着笑脸,哄阿棠道,“非黑虽说对琼州并不陌生,可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我总不能把琼州那边一大摊子事都交给他,不管不问吧。你再耐心等上一两个月,等第一茬夏瓜长熟,可以上市卖了,我就带你一同去建康见三郎,把咱俩成亲的日子定下来,这样总行了吧。”
阿棠转怒为喜,嘴里却不依不饶地和杨凌讲起了条件:“一两个月时间太长,我猜乌有德这次回来,一定会去建康找三郎姐姐的,你答应我,咱俩与他一道去。”
“行行行,小六妹子,就依你。哦,对了,我还没来得及乌有德,这次回撒马尔罕,茶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呢。你先回前面陪他再聊会儿,我这边待会儿就好。”杨凌知道阿棠难缠,只得先答应了她,顺便把她给支走了。
阿棠再回到前面的厅堂时,却见唐介休和乌有德二人正谈得十分热闹。她因从杨凌嘴里得知唐介休也正在追求三郎,和乌有德应当算是情敌,对二人初次见面,没有反睦成仇,拔剑决斗,反而聊得十分投机,心里不免感到有些纳闷和好奇,便走过来,亲手给他二人沏了两碗茶,静静地在一旁坐下,想听听他俩在聊些什么。
就听乌有德说道:“唐公子,原来你做的只是蚕丝生意,如果能涉足成品丝绸行当,那咱们倒是可以长期合作。”
唐介休向阿棠点头打了个招呼,反问乌有德道:“我用高于市价三成的价钱收购乌先生手里的香料,还不成吗?”
“我只要丝绸,贵国的‘开皇五株’不需要。”乌有德笑着摇摇头,向唐介休强调道。
“丝绸也行吧。不过,乌先生须得向我保证,你卖给我的必须是上等的安息香和苏和香。”
乌有德仰面哈哈大笑道:“唐公子,你可以在‘南海大市’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乌有德是香料这一行生意中的翘楚?师父,是叫翘楚吧?一分价钱一分货,只要你能搞到江南出产的上等丝绸,我卖给你的一定是质量上乘的香料。咱们可以签订契约,如果发现质量不符,我可以加倍赔偿你的损失。”
唐介休大喜,忙问:“何时可以验货?”
“现在我的两条装满香料的大船就停靠在距广州百里之外的徐闻码头,唐公子如果方便,明日就可以去徐闻验货。”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明日一早乌先生就派人带在下去徐闻验货?”
“哈哈,没问题。唐公子,咱们以茶代酒,先来庆祝咱们合作顺利吧。”
唐介休既在抵达广州的头一天就获知了杨凌已与阿棠定亲的消息,又与波斯大商乌有德在“羊羊羊”汤饼馆邂逅,意外地寻购到了两种能治皇后重病的珍贵香料,便不愿在汤饼馆久留,趁杨凌还在后厨忙碌的机会,起身向阿棠、乌有德告了辞,连碗汤饼都没吃,带着石当回云水客栈去了。
唐介休一走,阿棠就好事地对乌有德说道:“乌先生,你还不知道吧,刚刚离去的这位唐公子也在追求三郎姐姐呢?你是不是近期就打算前往建康去见三郎姐姐呀?”
乌有德却不信阿棠的话,瞪着眼睛问阿棠道:“三郎喜欢的不是杨凌吗?她怎么会又喜欢上唐公子?”
阿棠立马也瞪起眼睛,反问道:“你说什么?三郎姐姐喜欢杨凌?三郎姐姐自己对你说的吗?”
“这还用得着三郎来告诉我?师父,你想啊,若是一个女人明知一个男人为了寻找他心爱的人才要去林邑,却又甘心情愿地陪伴着他一同前往,她不是喜欢这个男人又是什么。”乌有德略显得意地向阿棠分析道。
“这个死杨凌,怪不得他当初会提出要征得三郎姐姐的同意才肯与我成亲,原来还瞒着我这么大的一件事!”阿棠这话一说出口,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该诅咒杨凌去死,便又“呸呸”了两声。
“师父,我至今也没想明白一件事,你在云水客栈每天都能接触到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一个也没瞧上,却偏偏看上了杨凌,还非得在身后追着赶着要嫁给他呢?”乌有德似乎对从阿棠口中得知唐介休是他的情敌这件事并不十分介意,反倒颇有兴致地问阿棠道。
“你哪儿知道?我和杨凌早就认识了”阿棠随口敷衍了一句,又问乌有德道,“你知道了唐公子也在追求三郎姐姐,还要和他做生意?”
“他和我都在追求三郎,与我和他做生意,这本来就是两回事嘛,为什么不呢?再说了,师父,你不是不知道,数月前我离开徐闻返回撒马尔罕前,广陵张家的人就从云水客栈失踪不见了,我急需寻找到新的丝绸供货商,唐公子如能为我提供大量的江南丝绸,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乌有德正说着,抬头瞧见杨凌带着几名店里的伙计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进了厅堂。
第362章 无意中谈成的一桩生意()
乌有德连忙起身将杨凌让至自己身边坐下,待伙计们将饭菜在几案上布好,退下,他一边向杨凌道着谢,一边向随从要过一方紫檀木制的精致匣子,放到杨凌和阿棠面前,对他二人说道:“师父,杨凌,这匣子里装的是为你俩准备的定亲信物,请笑纳。”
杨凌与阿棠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推辞道:“哪有我俩定亲,还要别人为我俩准备定亲信物的道理,这信物我们不能收。”
乌有德板起